蘇曉曉有些尷尬,她答應着便離開了孟彩香的家。
“杜月華絕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孟彩香想道。
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她,她還是哭哭啼啼,我見猶憐的樣子,後來她一副對自己示好的樣子便有些問題。因爲她總讓自己感覺她的話是虛的。也許她是想把自己放在她的眼皮底下做事才最安全,因爲她可以隨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可以在自己不經意之間給自己一刀。
只是她的那把“刀”有些笨拙,孟彩香到底還是順着這把“刀”,摸到了那持“刀”的主人的手。
也許那條毒蛇也是杜月華放的,既然現在自己所居住的房子是杜清翔佈置的地方,那杜月華又怎會不知道呢!想到這裡,她的心冷了下來。想不到逃離了範府,在大上海也是不安寧。可是她又爲什麼要加害自己呢?範耀秋啊範耀秋,想不到你在上海還有一個對你朝夕相盼的“多情種”。
此時的杜月華在房間裡聽着一臺留聲機,那機器裡的音樂放着的是範耀秋最喜歡的一首鋼琴曲。那曲子很是悠揚,但又帶着一種哀思,那是思念故鄉的感情。
範耀秋從不向自己提他的家庭,甚至自己追問,他都不願意提及,到底是爲什麼?難道他討厭他的家嗎?可是他又爲什麼那麼喜歡聽這首思念家鄉的音樂呢!
也許他想念的不是那個範府。而是那個叫孟彩香的女人。杜月華想到這裡,心中很不舒服。因爲範耀秋是自己心裡的一個依靠,她不允許誰把她唯一的依靠搶走。
音樂在放着。可是她沒有關掉,而是在想着那個女人。前幾天的毒蛇應該給她提個醒!今天去叫蘇曉曉找她,是讓她明白什麼叫做有些東西不是她應該拿的,讓她知道自己的地位。還有這個毒蛇的黑鍋正好可以讓孟彩香懷疑到是追求哥哥的小姐放的。
她想着這些便笑了,在她的面前放着一朵玫瑰花,這是杜公館早上開得最鮮豔的一個。她拿起那花端詳了半天,終於被她握得粉碎。
杜清翔此時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處理文件。剛纔有人直接進門,把一些事情告訴了他。然後就離開了。杜清翔聽到那人的稟報之後,還是像往常一樣,處理着他的工作。直到下班後,他開車直接來到了蘇公館。
蘇公館的人自然認識他。私下裡已經有下人稱呼他爲姑爺了。此時的蘇錢茂沒在家,而是和其他的商賈大亨吃着晚宴,而唯獨他的女兒蘇曉曉在家中,此外就是一些下人老媽子。
蘇曉曉今天格外開心,因爲她的心放下了,杜清翔是自己的,絕不是別人的。她在撫弄着一塊鏡子,那是杜清翔以前送給自己的。她想着想着,那腦孩中的人居然就出現了。可是在蘇曉曉欣喜的同時。她還看到那個想念的男人,眉角有些輕皺,雖然很輕。但還是皺。
她放下了手中的鏡子,對着杜清翔說道:“你怎麼來了?現在我可是想找你都找不到啊!”說這話,她也是嘲諷了一下。不只是嘲諷杜清翔,也在嘲諷自己。
杜清翔看着她的臉說道:“我來當然是要看你!難道我就不該來嗎?”
杜清翔說着這話,便進了蘇曉曉的房間,他有些疲倦地坐在了蘇曉曉的房間的一把椅子上。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顯得很疲憊的樣子。蘇曉曉見此,便走到他的面前。擔憂地說道:“清翔,你怎麼了?這麼那麼累啊?”
杜清翔不再摸着自己的頭,而是眼睛一直看着她說道:“嗯,是啊!我現在很累,而且是從我的女職員差點被毒蛇咬了以後。”
蘇曉曉聽到這話,總覺得話裡有話,她對杜清翔說道:“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說完又直接坐到了自己的牀上,那之前的擔憂之情也是一掃而光。
杜清翔看着蘇曉曉,他其實從一開始就相信蘇曉曉不是那種人!蘇曉曉是一個耿直的人,光明磊落。可是她去找孟彩香一定有其他原因,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有人慫恿,爲此,他特地來蘇公館就是要清楚是誰讓她來找孟彩香的。
杜清翔看着她說道:“我現在很累,所以我不想讓我的女職員也那麼累,身爲老闆的我,爲員工擔心,會更累。”
蘇曉曉說道:“你是在說那個孟彩香嗎?哼!我們的杜大少爺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連着鄉下來的丫頭都這麼上心!”那話有毫不掩飾的醋意,而且還有深深地埋怨。
杜清翔平靜地說道:“曉曉,你知道前幾天有條毒蛇跑到了彩香的牀上嗎?”
蘇曉曉臉一變,先是一愣,然後她又看着範耀秋,最後更是有了憤怒,她說道:“我蘇曉曉光明磊落,一條毒蛇本就不是我的風格!”
杜清翔看着她的臉,再次說道:“那麼是誰叫你去找彩香的?”
蘇曉曉自上次吃了孟彩香的虧以後,當然聰明瞭許多,她絕不能將自己的好姐妹杜月華供出去,她說道:“是我自己去找她的,本來也沒什麼,就是想知道能把我們大少爺迷得不行的女人是什麼樣子。只是見到以後,才發覺…哎”蘇曉曉說道,又是獨自嘆了一口氣。
杜清翔此時笑了,他想知道現在的蘇曉曉會說出什麼話。女人往往沒有定性,因爲這種“動物”太感性了,不同的狀態擁有不同的話語。
杜清翔道:“發覺什麼?”
蘇曉曉說道:“才發覺杜大少爺的品味真是差了好多!”
杜清翔又是笑了笑,他笑道:“曉曉,今天你去了杜公館,和月華玩得還開心吧!”
蘇曉曉道:“開心是開心,可惜月華沒人疼。而你親妹妹不疼,卻把時間全給了那個不相干的人。”
杜清翔知道答案了,這一切一定是自己的妹妹杜月華搞得鬼!也許那條毒蛇也是她乾的。可是她爲什麼這麼做?而且月華一直是一個自己柔弱的妹妹,怎麼會忽然變得如此狠辣呢?也許是因爲範耀秋,當一個女人陷入情網的時候,那種失去理智的行爲真是可怕。
杜清翔道:“曉曉,我先走了。”說完,他轉身要離開。蘇曉曉生氣地說道:“杜清翔!你是個混蛋!”
杜清翔本已轉身的軀體又轉了過來,也知道自己這幾天確實冷落了蘇曉曉。礙於蘇家的勢力,那蘇曉曉本就被父親認定爲杜家未來的少奶奶。自己以前也一直這麼認爲,因爲蘇曉曉不但出身大海上流大亨,那姿色也是俏麗。上海所有的名流小姐中,那蘇曉曉也是排得上號的人。可是當他遇到孟彩香以後,他就覺得自己錯了,因爲當物質滿足後的精神需要,蘇曉曉顯然是不能給予自己的。他確實對眼前這個女人沒有一點感覺。
他現在也在徘徊,到底是選擇喜歡自己的蘇曉曉,還是選擇那自己喜歡的孟彩香。
杜清翔說道:“我是混蛋,我對不起你。”
蘇曉曉又生氣地說道:“對不起就完事了嗎!你一天到晚不見人,好不容易來一次也是爲了別人!杜清翔,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曉曉,別生氣了,我剛纔只是跟你開開玩笑。這幾天真的太忙了,你以爲我真不想見你嗎?”杜清翔溫柔地說道,此時的他不知何時走到了蘇曉曉的身邊並從後面抱住了她。
蘇曉曉感覺自己好沒出息,明明很生氣,可是那個男人的“溫柔”的一句,便把自己的那顆冷冷的心給捂熱了。
她佯裝着要掙脫杜清翔的臂膀,說道:“走開!走開!去找你的孟彩香去!”
杜清翔湊到她的耳朵處說道:“她哪能和你比啊,我的蘇大美人。”
火車在開着,所遇之境另這個平時很是冷漠的孟天賜有些讚歎,祖國果然是美麗和遼闊。他現在和藍小飛面對面地坐在一起。他想着自己的姐姐,而藍小飛則想着自己的組織任務。
車上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望着風景,而另一個則是默默地看着思量着。藍小飛此時不再是一身紅妝,而是換成了一身的藍衣服,很是普通也很是純粹。
孟天賜則還是一身黑衣服,不同的是他換上了一身中中山裝。藍小飛不再想着上海的任務,她把目光轉向了孟天賜,她在想到了上海應該如何擺脫他。
孟天賜注意到了她在看自己,他是個敏感度相當高的人,哪怕有人看他,那眼神所投來的光,他都會感覺到。他看着窗外那流動的景色說道:“放心,到了上海,你便自由了。”
藍小飛地低下了頭,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覺不是很好受也有些尷尬。藍小飛擡頭道:“你怎麼想起換上一身中山裝來了?”
孟天賜道:“我是良民!而且是愛國愛黨的青年。”那話還是對着外面的景色說的。這讓藍小飛很不舒服。因爲這很不禮貌,但對一個土匪頭子講禮貌,未免真的是有些牽強,何況自己現在還是受制於人。
藍小飛心道:“你還是良民?一個土匪頭子而已。想起上海那地方,真是有無邊的風雲啊!水太深了,是龍是虎都沒用。做人還是低調點好。”
藍小飛說道:“和我講講你的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