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當小鬼和小淘氣沉睡長大時,休斯正在努力工作。作爲妖精部落的領袖,他有許多重要的職責,他不能忽視,比如對隨機出現的妖精大喊大叫,對每個試圖和他說話的人怒目而視。通常,當有人接近他時,他們希望他做一些煩人的事情或者回答一個他實際上一無所知的問題。編造讓手下滿意的答案是一件痛苦的事,所以休斯想盡辦法阻止這種行爲。妖精們現在可以自己想出如何製造工具和建造東西,或者他們可以問格伯。幫助別人不是他的工作;他是領導者。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休斯集中精力去做,比如吃飯,爲大妖精的甦醒做準備。有人必須着眼於大局,有人聰明和足智多謀。大妖精很危險,休斯不會讓他們四處遊蕩或無人看管地睡覺。在他的命令下,這兩個沉睡的妖精被轉移到由綁在一起的木樁做成的安全籠子裡。籠子將保持密封,直到休斯可以評估新的妖精,並確保他們可以被訓練服從命令。如果他們不守規矩,他就用不着他們。

大妖精讓休斯感到不安。他們是不可信賴的,而休斯是這方面的專家,因爲他就是專家。他很清楚他們的思想有多扭曲和黑暗。格伯並不壞,他已經證明了他的忠誠,但是休斯的直覺告訴他格伯是一個怪人,其他妖精會更難對付。作爲一個年輕的妖精,格伯一定是摔倒了,頭撞到了石頭什麼的。

兩天過去了,斯坎普和小鬼睡了又換,妖精巢穴繼續發展。隨着越來越多的獸皮被曬黑,以前赤裸的妖精開始穿上毛皮和獸皮衣服,並用羽毛和小飾品裝飾。他們也開始攜帶更多的石頭工具,如矛和斧。最重要的是,格伯完成了他的長屋。幾十個妖精現在睡在長長的黑暗建築裡。這裡比山洞舒服多了,晚上所有的體溫都讓它溫暖。不過,味道不太好。

費拉癡迷於製作粘土碗。他有一羣監工強迫妖精不斷給他帶來材料併爲他提煉,這很適合休斯。妖精自己花了一整天建造和試驗不同類型的火坑和碗的形狀。他的眉毛因爲一直站在火焰旁邊而變得焦黑,但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幾十個粗糙的粘土碗現在堆放在儲藏室裡,在那裡它們不會被好奇的妖精偷走或打碎。甚至還有幾個用來做飯的大鍋。休斯不確定這是誰的主意,但這是個好主意。他將不得不爲此邀功。

第三天,太陽剛剛升到正午時分,休斯正坐在爐火旁準備吃午飯。不管怎樣,現在沒有他,營地裡的大多數人都過得很好。他正準備開始烹飪他切好的肉和蔬菜,這時埃利阿斯跑到他旁邊。

“斯坎普醒了,”那人氣喘吁吁地解釋道。

休斯仔細看了幾秒鐘他未煮過的食物,然後回答。讓斯坎普等一等是很誘人的,但他決定他不想在吃飽的情況下處理這種情況。這可能會令人不愉快。

“好吧,我們走,”休斯咕噥着,把他的煎鍋放在一塊岩石上。任何妖精都不太可能有足夠的勇氣或自殺傾向去偷它。

這一對很快走向籠子,它們就在彼此旁邊。左邊的那個裡面有動靜。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退出了柵欄,好像它在努力假裝剛纔沒有咬過柵欄。然而,休斯並沒有被愚弄。他觀察力非常敏銳,鐵條上有清晰可見的齒痕。

“去找格伯,”休斯告訴伊利亞斯。

這個人沒有再說一句話,就按照吩咐去做了。休斯把注意力集中在籠子的主人身上。裡面的新妖怪又瘦又瘦。他的肋骨暴露在沒有任何脂肪的瘦肉下。儘管休斯還能認出他,但斯坎普的臉已經變了很多。它長得更長了,看起來也不那麼圓胖了。然而,斯坎普仍然有一雙柔和的圓眼睛,使他看起來幾乎是友好的,而不是邪惡的。這讓休斯想揍他的啞臉。

此外,斯坎普的頭上一直有一點凌亂的黑髮,但現在看起來他的頭髮長度和被它覆蓋的面積在過去幾天裡已經長出了不少。結果是頭髮亂成一團,補丁長短不一。休斯很高興自己天生禿頂。有頭髮似乎是毫無意義的不便。

休斯拔出刀,割斷了固定籠子豎杆的繩子。它掉了下去,打開了一個足夠大的空間,大妖精可以從中穿過。休斯後退了一步,所以斯坎普小心翼翼地走出籠子。

兩個大妖精面對面。休斯保持他的臉中立,但斯坎普顯然是在處理一個令人困惑的混合情緒。他坐立不安,很難面對休斯的眼睛,就像他在自己的皮膚裡感到不舒服。有一會兒,他們誰也沒說什麼,直到斯坎普打破了沉默。

“嘿,休斯子。怎麼樣了?”他一邊笨拙地轉移身體一邊問道。

就在那時,休斯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斯坎普尖叫着,他的鼻子貼着他的臉,他向後倒下。這個打擊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你不應該這麼叫我,”休斯嘶嘶地說道,他俯身威脅地盯着斯坎普的眼睛。以前那裡還沒有足夠的恐懼,但這可以通過無端的暴力很容易地解決。

“對不起,老闆!”斯坎普在休斯面前畏縮在地上時發出嗚嗚聲。

“你老闆是誰?”

“你纔是!”

“你會照我說的去做嗎?並且服從我的每一個命令?”

“是,老闆!”

“好!”休斯咆哮着向前撲去,抓住斯坎普的喉嚨,把他按在地上。

"如果你不這樣做,我會撕開你的脖子!"休斯一邊擠壓一邊咆哮着。“記住這一點,你弱小的懦夫。如果你想逃跑,我會像抓獵物一樣抓你,在你尖叫的時候把你的內臟掏出來。穿越森林也救不了你。”

休斯不是在開玩笑,他的語氣清楚地表明瞭這一點。他聽起來更像一隻憤怒的野獸,而不是一個有思想的人。大妖精爪牙是休斯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必須喜歡他們。如果周圍還有其他大妖精,那麼他們將有兩個選擇:完全屈服或者被撕碎。休斯不會接受另一個大妖精任何不服從的眼神。他是領導者,而且會一直保持下去。挑戰者將被鎮壓。

“起來,站起來,”休斯在放開斯坎普並退後一步後命令他。

新來的大妖精趕緊服從,慌忙爬了起來。即使站着,斯坎普也害怕得直哆嗦。休斯還沒來得及給他下另一個命令,另一個人說話了。

“能不能也放我出去,偉大的領袖?”一個熟悉但奇怪的聲音問道。

一陣惱怒穿過休斯。他轉向聲音的來源,看到另一間牢房裡有個人站了起來。是小惡魔。他醒了,他變了很多。妖精的形態被拉長成了一個大妖精。他的長鼻子比斯坎普的更尖,但最突出的是他的眼睛。它們窄窄的,紅色的虹膜閃耀着智慧的光芒。他看起來和斯坎普很不一樣。

“我保證服從,”小惡魔在柵欄邊等着時說道。他看上去非常恭敬,並且能控制自己。

休斯考慮了他的選擇。他不想讓小惡魔出來,但同時對付兩個大妖精對他來說很方便。休斯拿出他的刀,打開了籠子。當小鬼走出來時,休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有一聲巨響。

“嗷,你爲什麼這麼做?”小惡魔捏着流血的鼻子問道。他在撞擊中屁股着地。

“因爲我可以。“現在起來,”休斯嘶嘶地回答。他一秒鐘都不相信小惡魔真的打算聽話。即使作爲一個妖精,他也非常擅長隱藏自己的想法,所以休斯會認爲他不值得信任,並繼續攻擊他。

小鬼爬起來,走到斯坎普旁邊。現在他的眼睛裡有了以前沒有的叛逆的火花,這大大鼓舞了休斯。現在他可以指望從他身上打出來。當高伯和伊利亞斯到達時,斯坎普和小惡魔都怒視着休斯。

像休斯一樣,格伯比斯坎普和Imp更高更壯。然而,一旦它們開始進食,這兩隻新變形的大妖精就會迅速增加體重,長高一點。

“我們的人數增加了,”格伯高興地喊道。他既興奮又懷疑地打量着這兩個新來的大妖精。

“未經允許,不要殺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休斯心不在焉地回答。那會很不方便。

“是的,老闆,”戈布說,他把剛剛拔出的匕首放回鞘中。

“不過,你可以經常打他們。布萊克奈爾補充道:“必須對他們進行嚴格的訓練。

他想起了自己變成大妖精後的感受。他的偏執和嗜血一直難以抑制。沒有他逝去的主人,他永遠也不會成功。即使是現在,休斯也能感覺到小鬼和小淘氣的怨恨和叛逆。

“你們兩個都必須照高博說的去做。他的話就是我的,”休斯告訴小淘氣和小鬼。他瞪着他們,直到他們不情願地點頭回應。

“我會教他們如何尊重,偉大的領袖,”高柏急切地回答。“他們不敢質疑你。”

“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休斯高興地點點頭說道。格伯真的理解他。

就在這時,斯坎普的肚子大聲咕噥道。休斯轉過身,用審視的目光看了大妖精一眼。他現在應該讓新來的大妖精吃點東西了。他們看起來真的很餓,他們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

“我允許你去吃點東西。當你完成後,你會被分配家務。如果你們試圖逃跑,我會抓住你們,挖出你們的心,”休斯對兩個大妖精說。重要的是,他們知道不良行爲的後果。

“如果我們倆跑的方向相反呢?”斯坎普問道。

休斯怒視着他,考慮着這個問題。Imp離開了斯坎普一步。

“你問這個幹嘛?”休斯詢問道。他對這個問題感到驚訝。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即使是對斯坎普來說。

“我只是好奇。”

“如果你們兩個都跑,我就派高博去追你們中的一個,”休斯回答。

斯坎普用眼角瞥了一眼戈布,好像在權衡他的機會。格伯嘆了口氣,走上前去,一拳打在斯坎普的肚子上。新來的大妖精喘息着跪倒在地。休斯看着,讚許地點點頭。這是一個成功的學習時刻。

“你弱,我強。按照我們偉大的主人的命令去做,否則就受折磨,去死吧,”格伯嘶嘶地說,他瞪着斯坎普。

“好吧,好吧。你說什麼我都照做。”斯坎普痛苦地喘息了一會兒後回答道。

“是的,我也是。我活着就是爲了服從,”小惡魔在格伯轉身時很快補充道。

看起來他們暫時被控制住了,所以休斯解散了他們。小惡魔和小淘氣迅速向儲藏室撤退。

“那很好,”休斯告訴格伯。另一個成熟的大妖精點頭同意,不是因爲他同意,而是因爲他沒有被他的酋長打臉。

是的,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現在休斯只需要等待斯坎普和小惡魔不可避免的要殺他的企圖。他們不可能不嘗試至少一次。斯坎普的企圖很可能是可悲的,很容易被挫敗,但休斯沒收了小惡魔的袋子是件好事。神奇的爆炸岩石真的會打亂休斯的計劃,讓他的四肢完好無損地活下來。殺死只有一條腿的沃裡克會很困難。

格伯和休斯花了幾分鐘討論他們的計劃,因爲他們等待新的妖精吃完。他們可以從他們站的地方看到儲藏室的入口,休斯一直盯着它,以防有一個妖精試圖溜走。面對不可信的怪胎,你再小心也不爲過。

艾克通過教他劍術把紀律變成了休斯子。只有當休斯清楚地意識到他的反擊是完全無效的,他的憤怒正在削弱他的力量時,休斯纔開始學會控制自己。沒有理由改變一個有效的系統。

休斯計劃以同樣的方式親自訓練其他妖精。爲了做好準備,他已經回到了避難所,並獲得了一些木製的訓練刀片。他還花時間教戈布基本的劍術,這樣他就能比其他妖精領先一步。

小鬼和小淘氣拿着一堆食物從儲藏室裡走了出來。他們沒有費心去做,而是立刻坐下來開始吃。他們坐在一對灰色的大石頭上,把燻肉和樹根塞進嘴裡。當他們完成後,休斯走了過來。是讓他們工作的時候了。他們必須習慣於聽從他的命令。

斯坎普被派去幫助格伯製造工具。休斯決定親自監督小惡魔。小鬼絕對是兩個人中最危險的一個,休斯想看住他。他把大妖精帶到一羣妖精正在燒製粘土的地方。當他附近的東西着火時,費拉總是表現出特別的熱情,在那裡領導這項工作。妖精胡言亂語着,繞着火焰騰躍着,雙手舉過頭頂。

當小惡魔走近時,妖精們不安地動了起來。他們小心翼翼地在他和休斯子之間掃了一眼。一些妖精似乎期待着戰鬥隨時會爆發,他們這樣想沒有錯。然而,費拉爾立即離開了射擊坑,走近大妖精。

“告訴小鬼怎麼做罐子,”休斯告訴小妖精。他懶得自己做這件事。

費拉爾朝休斯點點頭,然後和小惡魔交換了幾聲尖叫和咕噥。然後,妖精帶着大妖精來到一塊大而平的岩石前,在那裡黏土被過濾了。小惡魔跟着他,帶着明顯的興趣研究着一切。兩人很快開始工作。

這正是休斯希望他們做的,但他仍然很惱火。什麼樣的大妖精會溫順地聽從一個小妖精的命令!爲什麼小惡魔沒有變得更有侵略性?這一點都不好玩。他一直期待着不得不對小惡魔反覆尖叫來完成任何事情,但是看起來他什麼都不用做。隨着一聲嘆息,休斯走到附近的一塊岩石上,躺在了上面。至少這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陽光溫暖着他的皮膚。

在費拉的幫助下,Imp開始建造一系列的大罐子。實際上他似乎對此很興奮。在他休息的岩石頂上,休斯偶爾會對他們大喊大叫,但他的心不在那上面。

最終,天開始黑了,休斯也煩了。看起來大妖精不會做壞事,所以休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打算舉行一次宴會,最後做些燉菜。這將是一個慶祝兩個大妖精醒來的大事件,但主要是關於休斯有多神奇。他們也終於有足夠的碗來招待大多數妖精。休斯等不及了。他要做有史以來最好的燉菜,每個人都會知道他在每件事上都有多棒。他是教部落打獵、燒製粘土和烹飪的人。他也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盛宴的食物已經被妖精們收集起來,放在儲藏室裡。休斯派出爪牙去收集他需要的原料,並把大鐵鍋拖過來。它一直沒有被使用過。一旦鍋被支撐在火上,休斯就把配料扔進去,並在下面點火。

很快,燉肉冒泡了,蒸汽升上空中。這種氣味吸引了好奇的妖精,他們走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休斯暗自笑了笑。他的創作幾乎完成了。現在,他只需要開始分發碗,然後他終於可以向每個人展示他的燉肉有多好吃。他做的一切都很好吃,尤其是他的燉肉,尤其是這一批變得非常棒。它有一種很好的辣味,這可能是來自他扔進去的紫色葉子。他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的葉子,但它們看起來肯定很好吃。

突然,一聲可怕的嚎叫在羣山間迴盪。它來自外面的森林。休斯繼續攪拌。可能沒什麼。另一個更大的嚎叫聲在空中響起。休斯附近的妖精們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並開始喃喃自語。休斯認爲他們是神經質的懦夫。可能沒什麼。

一聲驚恐的尖叫突然從山邊的某個地方爆發出來。緊接着是幾十聲尖銳的妖精尖叫和野獸般的咆哮。這可能是什麼。休斯擡起頭,掃視着羣山。聽起來像是一羣驚慌失措的妖精朝他走來,從咆哮來看,有什麼飢餓的東西在追趕他們。

休斯深深地吸了口氣。當然,這會兒就要發生了,就在他快吃完飯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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