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着腳走出儲藏室後,休斯把自己多變的情緒推到一邊,開始工作。艾克教給他的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憤怒,以及如何把注意力集中在你不想做的事情上。再也沒有人強迫休斯做任何事情了,所以他必須自己做。如果他忘記了老師的教訓並付諸行動,等待他的只有毀滅。他必須耐心和狡猾,就像蜘蛛織網一樣。
泥土還在太陽下曬着,所以休斯走向了晾衣架。他殺死的那隻鹿的毛皮仍被攤放在架子上。它看起來已經爲下一步的鞣製過程做好了準備,所以休斯去召集一些幫手。戈比正忙於向妖精傳授基本的任務和訓練監督人員,所以他找到了伊利亞斯和希塔。可以發現他們都在各自的洞穴裡睡覺。出於某種原因,人類通常睡得很晚。
“我真的必須這麼做嗎?你爲什麼不能從傑拉爾德那裡拿條毯子什麼的?”埃利阿斯問道,他和希塔跟着休斯走向晾衣架。
“別偷懶了。你除了坐着什麼也沒做,”大妖精告訴他。
“因爲你基本上綁架了我,並違揹我的意願把我關在這個上帝遺棄的地方!”伊利亞斯憤怒地回答。
“沒錯,你不能離開,所以你最好讓自己有用。”
伊利亞斯最終被休斯纏住,這並非偶然。妖精可以完成簡單的任務,比如戰鬥和狩獵,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休斯需要頭腦更靈活的幫手。他沒有時間一個人教所有的妖精,所以他打算教伊麗婭,然後讓伊麗婭把知識傳授下去。因爲希塔已經插手了他的計劃,所以大妖精也打算利用她。
"我能幫忙做些不那麼無聊的事嗎?"希塔問。
“不,你想跟着我去幫忙,所以這就是你要做的。“看着學吧,”休斯告訴她。
大妖精接着向他們展示如何完成鞣製伸展的獸皮。首先,他取下皮膚,小心翼翼地刮掉上面的毛髮。接下來,他拿起一塊大石頭,猛擊動物的無頭,直到它的頭骨像雞蛋一樣裂開。然後把腦漿舀出來,扔進桶裡,和水混合,直到變成湯狀。手工將產生的膠粘物加工成皮革。
“這太噁心了,”埃利阿斯邊說邊躲開桶裡的污水。
“但是很好吃,”休斯回答道。他熱情地舔着手指來證明這一點。
“我能不這樣嗎?”希塔問。
答案是否定的。休斯需要他們兩個都學會這樣做。需要保存的小獸皮幾乎源源不斷,而他不打算這麼做。他畢竟是領袖。他現在如此努力工作的唯一原因是爲了避免以後更多的工作。希望,一旦他訓練完他所有的爪牙,他就可以開始整天打盹,而妖精會給他帶來最好的食物。
一旦獸皮被他們所有人用腦油徹底按摩後,它就被包起來放在儲藏室裡,在那裡它會保持涼爽並被允許浸泡到明天。以人類的方式製作東西要花這麼多時間,真讓人惱火。似乎總有幾個步驟讓你不得不幾個小時或幾天不去碰這些材料。爲什麼人類不能創造出更好的方法來做這些事情呢?他們只是懶惰嗎?
“我們現在完事了嗎?”埃利阿斯問道。
“是的。現在我們可以開始用粘土製作東西了,”休斯回答道。
“我至少可以洗個手吧?”
“你的損失,”休斯一邊舔乾淨手指一邊回答。
既然休斯昨天買的粘土已經幹了,就可以加工了。瓊昨天解釋了這個過程,聽起來並沒有那麼難。乾燥的粘土已經在一塊平坦的岩石上,所以工人們立即開始用較小的石頭將其打碎,並將其碾成粉末。休斯接着撿起灰塵,在瓊昨天給他的寬鬆的布上掃了一遍。這移除了所有的小石頭和植物。他被告知可以用手挑出不想要的碎片,但這更容易。他喜歡簡單的。
"我真不敢相信我被騙成了一個大妖精的僕人,"伊利亞斯抱怨道,他半心半意地打碎了粘土。“我的人生哪裡出了這麼大的問題?”
“如果你想繼續得到免費的食物和一個溫暖的地方睡覺,你將更加努力地工作,”休斯噓聲回答。
“生活不僅僅是吃飯和睡覺。這種原始的狗屎會讓我發瘋的。”
希塔放下自己的石頭,輕蔑地看了一眼伊利亞斯,然後開口說話。“與我小時候經歷的相比,這是一種輕鬆的生活。街道是一個嚴酷的成長環境。當然,當我哥哥還在的時候,事情會比現在更糟,但這就是生活。上帝讓我們振奮,也讓我們失望,但這是雙向的。我來這裡是因爲我希望這匹馬能跟上步伐,並很快開始前進。”
“僅僅因爲我有合適的父母並不意味着我的生活是一塊餡餅,”伊利亞斯辯護地回答。“我的家庭並不富裕,我是第三個兒子,所以即使在選秀之前,我也必須出去尋找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沒有什麼不是自己掙來的。”
“我曾經爲了垃圾和比我大的老鼠打架,”休斯告訴他們。他以前見過一些人類街頭兒童,他們真的沒有那麼糟糕。妖精通常要糟糕得多。
伊利亞斯自言自語地抱怨着,但沒有再抱怨就回去工作了。休斯向粘土粉末中加入水,直到它變成一個有延展性的團塊,並保持其形狀。
“哼,瓊說得對。這很有趣,”希塔說,她拿起一個小球,開始把它做成一個碗。
休斯和埃利阿斯都在做同樣的事情。他們很快就準備好了一打可以燒製的粗製碗。
“現在該生火了!”休斯一邊欣賞自己的作品一邊說道。
“對,火了!”一個刺耳的聲音表示同意。
什麼?休斯回頭瞥了一眼,看看誰剛剛說話了。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個蒼白的小妖精,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是費拉爾。
“你在這裡做什麼?”休斯問。這些愚蠢的妖精是怎麼一直偷偷靠近他的?
“我在看着呢,”費拉爾一邊回答,一邊對希塔和伊利亞斯微笑。休斯已經知道了,所以小妖精含糊的回答惹惱了他。
“小鬼在哪裡?你們兩個小毛賊總是在一起。”
“他在睡覺。”
“這聽起來不像他,”休斯說。小惡魔似乎總是在某個地方活動。
“世事變遷。”
這些含糊的話聽起來有點威脅,但休斯認爲這肯定是無意的。野生妖精不可能對這種語言瞭如指掌。坦率地說,休斯對自己能說話感到驚訝,因爲他來自這個地區。小鬼一定教過他。
“好吧,留下來看看。你會喜歡這部分的。”
早些時候,大妖精已經命令一些妖精挖一個坑,收集木材和火絨。現在是完成這個實驗的時候了。休斯、希塔和埃利阿斯每人拿了兩個碗,放在坑中央。休斯然後小心翼翼地在粘土物品周圍安排了一圈柴火。加入一點火絨後,他用燧石和鋼點燃了它。
當木頭完全點燃後,幾分鐘過去了,休斯小心翼翼地添加了更多的木頭。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他一直把火越燒越靠近碗,直到火焰碰到這些東西。就在那時,他把一大堆木頭放在粘土上面,生了一堆巨大的篝火。這時,火焰散發出的熱浪使他大汗淋漓。
既然火已經燒得很旺了,休斯覺得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不過,需要有人看着它,而且他還有其他事情要讓希塔和埃利阿斯去做。那就只有一個選擇了,費拉爾。通常休斯不會相信一個妖精會注意那麼久,但是費拉爾似乎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火上了。
“保持這種狀態至少三個小時,然後讓它在晚上冷卻下來,”休斯告訴妖精。
“燒火做的東西!”費拉興奮地迴應道。小妖精於是跑到柴火堆旁,又往篝火上扔了一根木頭。
“很好,”休斯嘟囔道。他會晚點回來,確保一切正常。
辛苦工作之後,他們都去儲藏室拿些食物。一旦填飽了肚子,休斯就讓希塔和伊利亞斯開始教妖精們如何鞣製和保存獸皮。他們沒有更多的鹿皮,但他們確實有來自妖精放出來的陷阱的幾乎無窮無盡的兔子供應。
當其他人這麼做的時候,休斯帶着另一羣妖精和監督們出去收集更多的粘土。他們需要更多的灰色軟泥來開始大規模生產碗和其他有用的物品。
每個人都努力地教學和收集材料,直到天黑。休斯再次用妖精帶來並儲存在儲藏室的食物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當嘰嘰喳喳的妖精們衝過來吃東西時,休斯數了數有不少新面孔。更多的妖精要麼從藏身處出來,要麼走出森林,加入部落。現在至少有60個妖精住在休斯的前哨基地。其中16人是訓練有素的監工,他們會真正服從命令。奇怪的是,斯坎普和Imp都沒有出現,而休斯也沒有多想。也許是小惡魔的魔法石爆炸了,殺死了他們。
第二天早上,休斯很早就醒了,走到他放泥碗的篝火旁。希塔和埃利亞斯跟在他後面,費拉不請自來。當他們到達那裡時,剩下的只是一個裝滿黑炭和白灰的坑。休斯把手伸進去,開始在灰燼中翻找碗。
“你可能想用棍子什麼的。“那會很燙,”希塔說,休斯尖叫着把手縮了回來。
“下次說得快一點,”休斯酸溜溜地嘶嘶作響,一邊吮吸着疼痛的拇指。希塔是如此的無用和令人討厭。這令人憤怒。
用棍子進一步挖掘,出土了陶碗。九個中的五個完好無損地倖存下來,現在變成了土褐色。它們凹凸不平、粗糙的形狀仍然很實用。其他四個已經裂成兩半或碎成碎片,因此完全無法使用。
“這三個是我的!他們都工作了,”休斯自豪地祝賀自己,他隨機選擇了三個完整的碗。他是一位工藝大師。
“那上面有我的指紋,”希塔指出。
“我指的是這個,”休斯回答道,他迅速地換了一個碗。
沒有人說什麼,但人類都翻了翻白眼。休斯不在乎他們怎麼想。他們只是嫉妒他明顯高超的技能。
由於製作粘土的實驗大部分都成功了,休斯讓妖精們生產更多的粘土。他需要的遠不止五個碗。成羣的妖精被派出去收集粘土,加工粘土,並挖掘燃燒坑。伊利亞斯負責監工,費拉爾自告奮勇幫助他燒東西。
這使得休斯和希塔可以自由地完成鹿皮的鞣製。他們把獸皮從冷藏庫裡拿出來,稍微清洗一下,用手在他們之間展開,然後用棍子擊打使獸皮變軟。與希塔一起工作時,休斯心裡涌起一種奇怪的苦樂參半的情緒。他清楚地記得和艾克爾一起做這個動作,儘管伸展部分更有禮貌,不像是拔河比賽,休斯在這場比賽中輕鬆擊敗了希塔。
一旦皮革變得足夠柔軟,它就可以被熏製了。休斯縫好獸皮上的裂縫,用棍子做成的架子把獸皮放在火上。他把綠色的木頭扔在煤上,產生大量濃煙。他兩邊各抽了一個小時,然後從架子上拿下來,驕傲地舉着。
“完成了!我不是很擅長打獵和製作有用的東西嗎!”休斯吹牛。
“你打算用它做什麼?”希塔乾巴巴地問道。她沒有對大妖精自己的問題發表意見。
"我想把它掛在洞口,以保持溫暖."
“你已經有毯子了。你應該給格伯。”
“不,是我的,我抓到的。”
“格伯真的做了很多……”希塔在休斯打斷她之前開始說。
“閉嘴,我是領導。我想要這個。“真漂亮,”他一邊告訴她,一邊走開去掛他的新獎盃。誰在乎希塔怎麼想?
在欣賞了他的作品後,大妖精在遇到問題時幫助妖精處理粘土。他們只有一塊用來分類灰塵的布,而且已經磨損了。休斯諮詢了格伯,他們一起想出了一個主意,用格伯收集的所有樹皮下的柔軟纖維來編織一個他們自己的網。做這塊布花了很多時間,但是休斯不相信妖精會用手來正確分類。他們又懶又笨。
妖精們用作基地的那片佈滿岩石山丘的空地現在一直在忙碌着。一羣羣妖精總是走來走去,做不同的事情。有采集者和捕獵者帶回食物和材料。監工在監督食物。幾個妖精正在把獸皮和肉放在晾衣架上。格伯和幾個助手幾乎完成了長屋的建造。其他妖精燒製粘土或鑿石頭來製作工具。休斯剛剛躺下來曬太陽休息一會兒,這時埃利阿斯出現了,並開始打擾他。
“是斯坎普。他生病了還是怎麼的!”那人告訴他。
“那又怎麼樣?”休斯沒好氣地回答。陽光的熱量令人愉快,他不想移動。
“他可能會死!”
“給其他人更多的食物。”
“嗯,可能會傳染?”
這個小討厭鬼最近一直很安靜。休斯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跟着伊利亞斯來到他和斯坎普共用的山洞。它比休斯的小,也有黴味。它只不過是一個有三面牆和一個敞開大門的岩石突出物,但這可能很適合伊利亞,因爲人類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斯坎普被一條髒毯子纏住,靠着後牆睡覺。
“他在幹什麼?”休斯盯着小妖精問道。
“沒什麼!他一整天都沒動。起初我以爲他只是在偷懶,但顯然不止如此。”
休斯突然感到不安,走到小妖精身邊,向下看了看。他對他所看到的怒目而視,然後他踢了踢斯坎普的肋骨。有一個堅實的重擊聲,但妖精沒有反應。休斯又踢了他一腳。
“你在幹什麼?”埃利阿斯問道。他聽起來被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到了。
“解決我的挫折。”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他病了。”
“他沒生病。斯坎普睡着了,因爲他變成了一個大妖精。看,他有小小的角,”休斯生氣地嘶嘶叫着。小妖精的頭上確實長出了一對角尖。
建造妖精巢穴和訓練當地妖精的全部目的就是創造大妖精。然而,斯坎普並不是休斯想要改造的那種妖精。他可能會變得更沒用,吃得更多,更多。
“這麼說,他很快就會醒了?”
“是的,一兩天後,”休斯回答,然後突然僵住了。
他剛剛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小鬼最近非常安靜。事實上,他和斯坎普是同時失蹤的。休斯立即衝出洞穴。他不知道小惡魔通常睡在哪裡,所以他很快找到了費拉爾。小妖精正忙着把粘土捏成形狀扔進火裡。
“小惡魔睡了一整天了嗎?”休斯問費拉爾。小妖精考慮了幾秒鐘,然後點頭表示同意。休斯忍住了掐死他的衝動。
“事情變了。妖精是會變的,”費拉爾一邊回答,一邊用手指捏碎一團溼粘土。
這一消息沒有得到休斯的認可。他還沒想到大妖精會出現,無論如何小惡魔也不會是他的首選之一。他很聰明,但令人毛骨悚然,休斯不喜歡有強大的不可預測的爪牙。他想要容易控制的好追隨者。然而,一個大妖精版本的小鬼可能會被證明足夠聰明有用…
等等,他沒抓住要點。讓一對新換的大妖精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在營地裡跑來跑去是個糟糕的主意。讓一個新的大妖精揹着裝滿魔法炸藥的揹包到處跑更糟糕。休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他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讓他讓新的大妖精遠離麻煩的計劃--最重要的是--讓他自己掌控一切。當斯坎普和小惡魔醒來時,事情變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