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法師的衝擊波在山坡上挖的淺溝裡冒出滾滾濃煙。霧靄使視線變得困難,但休斯透過霧靄觀察敵人。在他周圍,妖精們一片混亂,但是大部分妖精都在掙扎着離開地面,或者向正在森林邊緣的灌木叢中前進的人類射擊。格伯正帶領着下面的反抗軍。然而,休斯關注的是停留在野外的大型突襲機編隊。那是敵人法師所在的地方,也是小鬼的魔法投射物即將降落的地方。如果你把敵人引誘到你想要他去的地方,然後把他困在那裡,即使最複雜的陷阱也能起作用。
敵人的法師已經離開了妖精的位置,正在向她周圍的人發佈命令。另一個掠襲者拉響了警報,法師轉過身擡頭看去。兩個燃燒的球體向她飛來,落下時在身後留下了一條火尾。
法師連忙舉起手做防禦姿勢。她似乎意識到小火球很危險。另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她的護身符中爆發出來,當爆炸碰到落下的火球並把它們擊到一邊時,轟的一聲巨響。一個燃燒的晶體被安全地扔到一邊。它撞到地面爆炸了,沒有傷及任何人。然而,另一個火球只是稍稍偏離了平衡。它盤旋而下,落在突襲機編隊的邊緣,在那裡引爆。一個小房子大小的熾熱球體吞噬了十幾個人,其誕生的力量將十幾個襲擊者扔到了一邊。空氣中瀰漫着震驚和痛苦的尖叫聲。
“終於試驗成功了!”小惡魔開心地叫道,他開心地笑着,興奮地舉起雙手。“轟!我已經學到了很多。看着他們燃燒。”
“非常好,”休斯回答道,火焰映在他的眼睛裡。“但你需要再做一次。大部分都還活着。”
休斯真的開始喜歡魔術了。這讓一切都變得簡單多了,尤其是炸死人。
“好啊,再來一次,這次打中法師。那個活該,”希塔一邊爬起來一邊補充道。她顯然沒有被法師的攻擊所傷,但她感到憤怒。
小鬼和他的兩個助手立即發射了另一組火球。就像上次一樣,新的射彈飛向敵人的隊形。然而,在他們擊中之前,他們被法師之手的另一股衝擊波擋住了。兩個火球都無害地傾斜到一邊。在休斯的注視下,法師轉身將她的杖尖指向休斯的方向。大妖精睜大了眼睛,緊張起來。
“閃躲!”休斯大叫着把自己扔到一邊。
他來得正是時候。火焰從武器末端噴出,再次炸開了山坡。一股難以忍受的熱浪席捲了休斯,他被爆炸炸得滾到了地上。當休斯突然停下來時,空氣從他的肺裡被打了出來,他的後背撞到了一棵樹的底部。疼痛從他的肋骨和脊椎傳來,他的頭重重地撞在地上。令人眩暈的是,他眨了眨眼,環顧四周。燃燒的樹葉落在他周圍。地面被撕裂和破碎。爆炸在他剛纔站立的地方挖出了一條燃燒的壕溝。幸運的是,除了小惡魔和他的助手之外,附近沒有多少妖精或大妖精。
休斯試圖整理思緒時,一切都顯得模糊不清。他坐了起來,但沒有試圖站起來。他的整個身體太疼了,以至於他現在都不想起來,也許一分鐘後。他摸了摸頭的一側,手指溼了。他似乎在流血。這可不好。
在休斯看來,他現在是一個人了。小鬼和他的助手失蹤或被燒成灰燼。襲擊者不再被投擲火球,他們暢通無阻地衝進森林。休斯可以聽到襲擊者的歡呼。大妖精們被擊退了,或者被法師的攻擊嚇到了,已經開始逃跑了。當人類佔據優勢時,出現了混亂。在他們的熱情中,他們整齊的隊伍在到達樹林時散開了,分開了。
看來休斯的計劃失敗了。愚蠢的法師。休斯討厭魔法。這是不公平的,也是無法預測的。當人類可以用魔法之火炸掉山坡時,一個大妖精怎麼能殺死一羣人類呢?不知怎麼的,這是小惡魔的錯。他應該是個更好的法師。現在看來,休斯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撤退並嘗試重建。他看不到任何扭轉這場災難的方法,至少在那個法師活着的時候。也許他可以稍後溜回來——在他稍微痊癒之後——然後試着殺死法師?
休斯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他的其他感官也擴張了,包括他的魔法感官。他們覺得比平時更強壯。立刻,休斯就能感覺到周圍人的思想。它們大多隻是無盡黑暗中的微弱閃光,但它們就在那裡。
哦,對了。他有長生不老藥;那可能會讓他感覺好些。休斯睜開眼睛,伸手拿出他那小瓶長生不老藥。他想都沒想,一口氣喝下了整個容器。出於某種原因,它嚐起來有點不舒服。嗯,可能沒什麼。
熟悉的藥劑的清潔燃燒在休斯的全身涌動,他站了起來。新的力量已經在他體內形成。突然,休斯覺得他的精神感官又擴大了。他周圍恐懼的微光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晰。他能感覺到人類和妖怪的思想。他們非常不同。目前,大部分妖精比人類更害怕,但同時他們的恐懼程度也更低。
“哈,愚蠢的人類,”休斯喃喃自語。
就在休斯試圖幫助剩下的大妖精組織撤退的時候,他突然有了一種感覺。寒冷的恐懼刺穿了他的頭骨,他從意外的疼痛中喘息着。呃,這是什麼?休斯想不出疼痛的來源。當他試圖理清思緒時,他絆了一下。等等,源頭是在他自己之外嗎?休斯伸出手,感覺到一顆被恐懼點燃的心。它是人類,就在附近。
休斯穩住自己,掃視森林,尋找源頭的跡象。感覺沒那麼遠。突然,他注意到灌木叢中有一道紅色的閃光。有一秒鐘他沒認出來,但後來他認出來了。那是希塔的頭髮。紅髮女人躺在地上。敵人法師的爆炸一定把她扔在那裡了。在休斯的注視下,她顫抖了一下,稍微動了一下。直到這一刻,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她已經加入了他的戰爭黨,並在爆炸附近。他通常不理睬她。
痛苦地做着鬼臉,休斯向她走去。他沒多少時間了。有突襲機在附近的灌木叢中搜索。他們小心翼翼地移動着,但他們會在幾秒鐘內到達他那裡。希塔拖着腳走過來,轉過身看着他的方向。
“嘿,笨蛋。不要害怕,現在!”休斯告訴她。他的大腦仍然感覺像是被凍僵了。這很不舒服,顯然是希塔的錯。
“事情不是這樣的,”希塔苦笑道。“我走不了。我的膝蓋和胳膊都骨折了。我都起不來。我會死在這裡。”
休斯低頭盯着她。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再見,也許?
“你需要離開我,休斯。答應我你會活下來,爲我報仇。”希塔痛苦着對他說。"我要這些混蛋流血"
“你害怕死亡,”休斯指出。他能感覺到。她爲什麼假裝沒有?
“那又怎麼樣!“給我滾出去,”希塔對他嘶嘶地說道。
“我不能離開你,”休斯生氣地回答。這種頭痛嚴重拖慢了他的速度。試圖用它運行會有風險。還有,讓她自生自滅是不對的。她算是他部落的一員。
“走吧!每個人最終都會離開每個人。我們最終都是孤獨的。即使是家庭、幫派和樂隊的紐帶也只是安慰性的謊言,”希塔憤怒地握緊拳頭回擊道。“我只是加入了赫拉德的樂隊,然後加入了你們的部落,因爲我想大出風頭。至少我成功了。該死的世界!我很高興把它拋在腦後。”
"這是那些關於你哥哥的惱人的咆哮之一,是不是?"休斯回答道。當希塔情緒激動時,她傾向於繼續談論他的死。
“我以爲你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紅頭髮的人發出噓聲,她瞪着休斯。
“我沒有,但我有很好的聽力,你從來沒有閉嘴。”
“走吧,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好吧,呆在這裡,”休斯生氣地回答,轉身跺着腳走了。她想爲他犧牲自己,這是一種侮辱,好像這給了她價值。這樣做真是愚蠢的人類行爲。事實上,另一個人類以前已經爲他做過了,艾克…
隨着新的情緒在他心中爆發,休斯發出嘶嘶聲。這種頭痛令人惱火。與希塔的聯繫比痛苦更糟糕。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抑制希塔的恐懼。他的力量伸出來,壓在她的思想上,但她內心的騷動沒有抓住。休斯的感冒頭痛繼續,所以他嘗試了一些不同的方法。他沒有抗拒這種感覺,而是欣然接受。休斯立刻後悔了這個決定。他變得僵硬,因爲從未有過的恐懼撕裂了他的心。這比腦袋上挨一拳還疼。更糟糕的是,這種感覺是永久性的,就像他被打上了傷疤。這就是希塔的感受嗎?這是人類的感覺嗎?糟透了。難怪他們如此軟弱。
新的感覺抓住了休斯的思想。他想要停止這一切!他在做什麼?愚蠢的魔法。當他試圖重新調整自己的方向時,他又搖搖晃晃。突然,他想起了什麼。有突襲機正在靠近。他感覺到了。其中兩個人發現了他,正穿過灌木叢向他走來。休斯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們就是問題所在。他們想奪走屬於他的東西。儘管她很討厭,但希塔是他的。休斯咆哮着,低沉的威脅聲迴盪在森林中。他點燃了長生不老藥,魔法沖走了他的困惑。突然間一切都變得如此清晰。他有目標和權力。
“等等,他的鐵架有點不對勁,”一名襲擊者結結巴巴地說道。他是一個高大的人,但他突然顯得緊張和不自信。
另一個襲擊者猶豫了一下,看着他的同伴。他一定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只是個野人,”他回答。這應該是一個令人安心的評論,但這個人只是聽起來不確定。
兩個掠奪者都拔出了武器,盯着休斯,但這並沒有救他們。狂怒的大妖精以驚人的速度向前猛衝,用盡他所有的憤怒攻擊。他懶得拔劍。他躲在那個人的武器下,然後伸手用爪子撕開了他的喉嚨。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血從傷口噴出,但休斯已經轉過身來面對另一個人。隨着一聲驚恐的尖叫,襲擊者向休斯揮去,但是大妖精避開了這一擊,撲向了他的對手。他們一起摔倒了,休斯落在了那個人的胸口上。當休斯的爪子開始撕咬血肉時,人們發出了尖叫聲,然後當休斯推開那人揮舞的雙手,在他裸露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時,周圍一片寂靜。大妖精吐掉一些肉,然後四處尋找更多的襲擊者。血的味道充滿了他的嘴,順着他的下巴流下來。
冰與火在休斯的體內翻騰。當外星恐怖的寒潮席捲他時,長生不老藥在他的血液中燃燒。他不能靜止不動。疼痛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大事了。他幾乎感覺不到。它已經被他體內的能量麻木了,而那能量想要出來。休斯憤怒地尖叫。當他被衝力向前推動穿過灌木叢時,令人不寒而慄的食肉動物的聲音在森林中迴盪。他沒能救出艾克和赫拉德。韋瑞克拿走了它們。休斯再也看不到他們,也不會向他們學習了,但是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即使是像希塔這樣無用的人。所有沃裡克的人都得死。他什麼也不想。
又有三名劍士衝上前去從後面攻擊休斯,但他感覺到他們來了。他跳開襲擊者,拔出了自己的劍。當其中一個人撲向他並揮刀砍去時,休斯扭開了路,砍傷了那個人的手。他大叫一聲,放下了武器。第二架突襲機的刀鋒向休斯的胸口飛去。他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劍擋住了這一擊。刀片相碰時發出了金屬的劈啪聲。一個快速的推擠使這個人失去了平衡,休斯刺中了他的腹部。第三個敵人後退了,很快被另外兩個注意到所有活動的人增援。
當對手們依次注視着他時,休斯也注視着他們。他們是獵物,世界是他的陷阱。休斯咧嘴笑了,他花了一點時間伸出他的力量,壓制住他感覺到的一些思想。從一側的灌木叢中發出沙沙聲,然後三支箭呼嘯而出,射向襲擊者。兩枚呼呼作響的炮彈擊中了。一枚擊中了一名襲擊者的手臂,另一枚沉入了一名男子的胸膛。
“啊,該死,”手臂中槍的襲擊者一邊咒罵一邊放下武器,抱着自己的傷口。
仍有一些大妖精在觀望事態的發展。休斯引起的騷動吸引了他們,同時也引起了襲擊者的注意。他們只需要一點鼓勵就可以克服他們的謹慎,加入戰鬥。壓抑一種本能,另一種就會取代它,嗜血。
當胸中箭的襲擊者向後倒下時,休斯發起了攻擊。他衝了進去,揮拳向未受傷的襲擊者打去。那人哼了一聲,舉起他的劍擋住了這一擊,但是休斯已經開始旋轉了。大妖精側身躍起,用受傷的手臂刺向襲擊者。他的刀刃切入那人的身體,在掙脫之前咬得很深。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最後一名掠奪者一邊咒罵一邊從休斯後退。
被激怒的大妖精面對着他的目光,咆哮着。襲擊者迅速後退了一步,這時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大腿。當那人摔倒時,休斯向前猛衝,割開了他的喉嚨。當屍體撞到地面的時候,砰的一聲,休斯回頭看到三個拿着弓的大妖精站在一棵樹旁。休斯嘟囔了一聲,轉身離開他們,繼續往前走。殺了這些普通人還不夠。他需要消滅真正的威脅,法師。只有那時他纔會安全和滿足。只有這樣痛苦纔會結束。
森林的邊緣就在前面,休斯可以感覺到遠處是什麼。他加快了速度。他一邊跑,一邊積聚力量。當冰冷的憤怒滲入他的骨頭時,長生不老藥的燃燒魔力繼續沸騰着他的血液。在他身後,恐怖籠罩。一直在撤退的大妖精現在開始反擊混亂和昏迷的人類。箭在飛,綠色的身影從灌木叢中跳出來,撲向被恐懼逼瘋的人。休斯的力量遍佈整個樹林,它壓制着敵人的思想,但這還不夠。原始的異己情緒在休斯中涌動,包含了一切,除了他無法控制的對敵人,傷害他的人,他害怕的人的攻擊。
隨着休斯衝出灌木叢,衝進空地,一陣鞭笞聲和樹葉爆炸。像一道閃電,他衝進了等候在那裡的突擊隊。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叫,儘可能多地施展魔法。力量扭曲了他周圍的空氣。它像一股無情的蒸汽滾滾向前,包圍了附近的每一個人。隨之而來的是恐懼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