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甩開了宋清宴的鉗制,寧歡歡這纔有機會質問道:“宋主任,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跟院長說,我是你女朋友?”
“都說了,這是利息。”宋清宴並沒有打算多解釋什麼,淡淡開口,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輕笑道:”何況,你現在也沒有男朋友。“
“你!”寧歡歡眼圈一紅,不管怎麼樣,唐伊澤的離開對她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傷害,她甚至覺得,這樣的傷疤這輩子都好不了了。現在,宋清宴這麼堂而皇之的揭開她的傷疤,將傷口暴露出來,是她絕對不能夠忍受的。
“是,我現在是沒有男朋友了,那又怎樣?至少,我的心裡還是有愛着的人的?宋主任,你知道我有多愛他嗎?愛到讓我覺得我這一輩子都只能是他的,即使他不要我了,我也……不再屬於自己了。”
寧歡歡的突然崩潰讓宋清宴有些措手不及,看到寧歡歡這個樣子,心裡居然莫名的有些排斥——他並不想見到寧歡歡這樣。
掏出手帕遞給了寧歡歡,宋清宴無奈嘆出一口氣,蹲下身子,看着寧歡歡輕聲問道:“他那樣對你,你還愛他?”
“嗯。”寧歡歡哽咽着點了點頭。
“真是個傻姑娘,”宋清宴的眼神有些茫然,而後自嘲一笑道:“和我一樣傻。”
“嗯?”寧歡歡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向宋清宴。
宋清宴輕輕一笑,放下手,說道:“對不起,這一次算是我欠你的,怎麼樣?”
一個長得很帥,平時又不怎麼微笑的男人,突然暖暖一笑的殺傷力是十分驚人的。
寧歡歡傻傻的看着微笑的宋清宴半天,才小聲開口道:“宋主任,我發現,你真的長得很好看。”
“和你前男友比呢?”宋清宴挑起眉,壞笑道。
寧歡歡眉頭一皺,臉埋在膝蓋裡不搭理他了,得寸進尺的人!
宋清宴無奈搖頭,真是不禁逗,只是剛纔,他怎麼突然就想要和唐伊澤比呢?
“寧歡歡,今天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放你半天假,下午可以不用來了,好好休息休息吧。”宋清宴說道。
“真的嗎?”寧歡歡猛地擡起頭,臉上還掛着淚珠,卻滿是驚喜。
宋清宴果斷點了點頭。
“可是,宋主任,您說的算嗎?”寧歡歡突然有些不相信的看向宋清宴。
“……”
不管怎麼樣,因爲宋清宴的關係,寧歡歡順利拿到了半天假。
本以爲這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但是一個突然響起的電話卻擊碎了所有的平靜。
電話是寧歡歡的媽媽郝月梅打來的--“歡歡,你爸爸回來了,什麼時候回家來看看吧。”
都說父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可是對寧歡歡來說,卻並非如此。她恨她的父母,恨之入骨。
和同齡人相比,寧歡歡的童年無疑是黑暗的。在她的記憶裡,家不是一個溫暖的地方,而是充滿了暴力的地獄。
寧歡歡的父親寧和濤是個十足的混混,偷搶打砸,沒有他不沾邊的。寧和濤還有一個惡習,就是酗酒。每天喝完酒回來總會不分青紅皁白的將寧歡歡拖出來暴打一頓,而寧歡歡的母親,郝月梅,每每這時,總是一臉麻木的在一旁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根本聽不見寧歡歡撕心裂肺的哭喊。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寧歡歡上初中,寧和濤在一次酒後搶劫中傷了人,坐了牢。從那時候開始,寧歡歡的生活才逐漸迴歸了正軌,但是心中的創傷卻一直未愈,直到後來遇見了唐伊澤。
所以她恨,她恨父親的殘忍,恨母親的無情,大學四年,她幾乎沒有回過家,對她而言,那裡也不是家。
許是察覺到了寧歡歡的抗拒,電話那一端的郝月梅嘆息了一聲說道:“歡歡,以前是媽對不起你,但是媽也有自己的苦衷,天下有哪一個做母親的願意看到孩子……唉。歡歡,你已經四年沒有回來了,就回來讓媽看一眼,好嗎?”
那麼多年的恨意,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煙消雲散的,但是說話的人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血濃於水。
“好,我明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