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冷宅,燈火輝煌。
諾大的書房裡,靜謐得有些恐怖,實木辦公桌的後面,蟄伏着一頭看不出情緒的“怪物”。
“你們都出去。”冷天煜背對着屋內的所有人,幽幽地吞吐着煙霧,口吻平靜無波。
悉悉率率地腳步聲響起,這才讓人意識到這間書房裡,不是隻有冷天煜一個人。
而是……一羣人……
溫暖無措地絞着衣襟,她將頭垂得很低,雖然陳宇鋒一直將她擁在懷裡,可溫暖依然覺得一股莫名的冷意,滲透進她的骨頭縫裡。
“暖暖,別怕。”陳宇鋒親暱地安慰着溫暖,他的神情淡定得讓人佩服。可溫暖敏感地察覺到,這句話出口後,屋裡有兩個男人同時變了臉色。
雷軍變臉是因爲他第一次發現,陳宇鋒這個男人,很……賤。
明知道鷹眼對溫暖是特別的,陳宇鋒偏偏不怕死地一次又一次挑戰BOSS的極限,今晚又被抓了個現形!他真想看看老大到底會怎麼修理他這個不聽話的弟弟。
冷天煜變臉的原因大抵跟雷軍理由相同,或者……含義更深一層。
“雷軍,你也出去,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靠近書房!”冷天煜薄脣輕啓。
“是。”雷軍丟給溫暖一個“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後,旋身離開。
一時間,徹徹底底地安靜,充斥在整個空間,無形中的壓抑,讓溫暖覺得窒息。
冷天煜一直沒有回身,孤傲的背影,透着無比的強勢和冷寒,指間的香菸忽明忽暗,沒有人知道,此時的他,內心裡到底再盤算什麼。
陳宇鋒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牽起溫暖的小手,一步步向着冷天煜走近。
“冷天煜,我今天要帶走溫暖。”這句話,陳宇鋒說得擲地有聲,他用他的方式通知冷天煜,對於溫暖……他勢在必得!
冷天煜沒有任何表態,只是靜靜地將一根菸完完全全地吸完,又優雅地將菸蒂捻滅在水晶菸缸內,這才緩緩地旋轉大班椅,微眯着眼睛,戲謔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陳司長竟然是個熱血好男兒呢……”說這句話時,冷天煜冷冽的眼神卻是瞟向了溫暖,溫暖下意識地低頭,她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會這麼的亂。
好像一個正要出牆的妻子,恰巧被丈夫抓個正着,雖然這個比喻不貼切又糟糕,可這是溫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心理描述。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出了這檔子事,她卻沒有了往日裡對冷天煜的恐懼。
陳宇鋒不去理會冷天煜的冷嘲熱諷,將溫暖又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溫暖現在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也好過現在這樣,忍受着比死還難受的煎熬。
果然,陳宇鋒的動作,很好地刺激了冷天煜。
“手,拿開!”冷天煜沉聲命令,如果目光是一把犀利的刀,那麼陳宇鋒的那雙萬惡手掌,早就被刺穿的鮮血淋漓。
這句話對陳宇鋒倒是沒什麼,可溫暖卻好像被雷擊中了一樣,全身猛地竄起一抹戰慄。
她的不自在,冷天煜盡收眼底,心道溫暖你還算聰明,知道害怕。
然而……
“暖暖,我們遲早會成爲夫妻,你怕他什麼?”陳宇鋒將溫暖的反常看在眼裡,雖然嘴上沒有說出,可陳宇鋒的心,有些難受。
原來,僅僅是冷天煜的一句話,就能將溫暖的心湖,掀起漣漪萬分,而自己苦苦
尋找了溫暖這麼多年,或許在溫暖的心中,感動多過感情。
難道,這次面對冷天煜,面對溫暖,他陳宇鋒還會輸?
“陳、陳教官,你先放開我,弄疼我了……”溫暖別捏地開口,軟糯的聲音聽起來更像一種撒嬌。
小貓將肉呼呼的小爪子,輕輕地搭在你的心口位置,緩緩地,一圈圈地畫着圈,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陳宇鋒有沒有心癢,冷天煜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現在既鬧心又難受。
兒子突然失蹤,下落不明,兒子他媽這邊又要跟人落跑爬牆,試問他冷天煜什麼時候經歷過這麼窩囊的事兒?要是傳出去,他還有什麼臉面呆在京山?
“你,過來。”冷天煜一隻手隨意地撐着下顎,另隻手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桌面,他篤定溫暖會乖乖地照做,給陳宇鋒一個現場難堪。
果然,溫暖弱弱地應了一聲“哦”,就要向冷天煜的方向靠近。身形剛剛移動,卻被陳宇鋒一個大力扯進懷裡。
“溫暖!你瘋了?難道你忘了剛剛我們在房間裡做的事,說的話?你不嫁給我了?”陳宇鋒憤怒地扳正溫暖的身子,猩紅着雙眼,歇斯底里地質問着溫暖。
也許,他更是再叩問他自己,是不是他陳宇鋒每每面對冷天煜,得到的結果就只有輸?
果然,這些話很好地提醒了溫暖,也更成功地激怒了冷天煜。
“陳宇鋒!這是你自找的!”冷天煜“嚯”地一下子從大班椅上站起,繞過辦公桌,三步兩步地來到陳宇鋒的面前,大力地牽起溫暖的手腕,要將溫暖拉回。
同一時間,陳宇鋒也執起溫暖的另一隻手腕,與冷天煜分庭抗禮。
溫暖的境地就很悲催了,像一隻待宰的小羔羊,可憐巴巴地等待着命運的降臨。
“冷天煜,你放手!溫暖不喜歡你!”陳宇鋒咆哮道。
冷天煜戲虐地瞟了眼溫暖,完全將陳宇鋒的咆哮置若罔聞,僅僅是動動脣形,溫暖已經花容失色。
“冷天煜,你放手聽不到麼?”陳宇鋒繼續狂躁叫囂着。
“溫暖,做決定吧。”冷天煜這次倒是十分配合,竟然真的鬆開了溫暖,雙臂環胸地靠在辦公桌上,等待着溫暖的選擇。
陳宇鋒不知道冷天煜又使了什麼齷齪的手段,不過看溫暖的表情,他直覺答案不會太好。
“溫暖,你要的幸福,只能我能給……”陳宇鋒繼續煽情着。
冷天煜不耐煩地掏掏耳朵,心道他這個弟弟,真是什麼噁心的話都敢講,果然是遺傳到了他母親陳卿的“優良基因”。
剛剛冷天煜用脣語告訴溫暖,他找到溫夜了,換言之……如果溫暖你今天敢跟陳宇鋒共唱一齣戲,那麼溫夜一定“死”得很那看。
當然,最後這句話是溫暖自己腦補的結果。
這場戰役,在冷天煜看來,他穩贏。
然而……
“冷天煜,我受夠了你的威脅!”溫暖突然對着冷天煜大喊起來,聲音嘶啞的好似一張殘破的網,莫名讓人心不舒服。
溫暖竟然反抗自己了?這個結局,冷天煜萬萬沒想到!
陳宇鋒跟冷天煜的臉上,頓時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陳宇鋒洋洋得意,冷天煜殺氣濃郁。
“死女人,你說什麼?”冷天煜猛地伸手掐住溫暖的下顎,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讓陳宇鋒始料未及。
“你幹什麼!放開溫暖!”陳宇鋒立刻挺身而出,卻被冷天煜另隻手狠狠地揪住襯衫領口,連連逼退至牆根。
“陳宇鋒,不要給臉不要臉,懂?”冷天煜真的怒了,溫暖怯怯地看着他狂怒暴躁的側臉,那股久違的恐懼之感,再次瀰漫在心間。
陳宇鋒豈能當着溫暖的面服軟?他必須要戰鬥到底!爲了溫暖,更是爲了自己!
“我不懂!”陳宇鋒也是軍人出身,身手不弱,藉着冷天煜的力道,反手一掙,就要掙開冷天煜的牽制。
“溫暖,你今天玩大了……”冷天煜危險地靠近溫暖的耳旁,隱忍的憤怒警告話語,清晰地烙印在溫暖的腦海裡。
將溫暖狠狠地甩向身後,他又敏捷地轉身對付起陳宇鋒。
身爲特種老A出身的冷天煜,十分清楚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製服對手。
溫暖完全慌了神,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既心疼陳宇鋒,又忌憚冷天煜,心裡更是放不下溫夜。
她也不明白自己剛剛爲什麼要反抗冷天煜,如果換做是平時,她早就屈服了!爲了溫夜,她什麼不能忍,什麼不能做呢?可是剛剛,她爲什麼要反駁冷天煜呢?
也許……她知道這是冷天煜的又一個謊話,只是他明明就不是大凶大惡之人,爲什麼要一次次地詆譭自己,只爲逼她呢。
不出半分鐘,陳宇鋒已經成了冷天煜的手下敗將,冷天煜用一種特殊的繩索將陳宇鋒捆綁得結結實實,打結的地方有一個傳感器,陳宇鋒掙扎得越厲害,繩索勒得就越緊。
不顧陳宇鋒的嘶吼咆哮,冷天煜繞過辦公桌,像拎小雞一樣的拎起溫暖,大步流星地穿過書房的暗門,徑直向他的臥房走去。
“冷天煜,你混蛋!放開我,放開我!”溫暖被冷天煜拎起,雙腳不着地,雙手不沾邊,卻依然不放棄地掙扎着,這一幕在冷天煜看來,就像一隻精力旺盛的小巴西龜。
來到臥室裡,幾乎是冷天煜將房門剛關上,下一秒他便把溫暖死死地壓在房門之上,用自己健碩的身子,狠狠地覆蓋在她的嬌軀之上。
漸漸地,溫暖安靜了下來,她不能動,確切說是不敢動。
“怎麼老實了?剛纔不是挺有活力的麼?”冷天煜驀地靠近溫暖的臉頰,誘惑低沉地嗓音,藏着顯而易見的危險。
溫暖早就嚇得小臉煞白,哪裡還有剛纔反抗冷天煜的半分氣勢?她想要垂下眼瞼,不去感受冷天煜的灼熱視線,可偏偏自己的小腦袋瓜被冷天煜穩穩地固定着。
除了看他,她的視線不允許移開半分。
“選個吧,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冷天煜微微粗糲的指腹,緩緩地遊走在溫暖如細瓷般地臉頰上,來來回回地把玩,怡然自得。
溫暖一怔,她選啥啊?爲什麼要選啊?
“怎麼?不懂?”冷天煜看出溫暖的迷茫樣,耐心地問。
溫暖老實地點頭承認,“拜託你把話說明白了,我溫暖笨蛋一枚,不明白你要我交代什麼。”
冷天煜脣角輕挑,心道小妮子這是不怕自己的節奏啊……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不如就讓他帶着溫暖,好好地玩一宿吧……
“不知道交代什麼嗎?”冷天煜蠱惑般地低喃自語着,“讓我慢慢教你……”
話落,溫暖只覺一片冰涼柔軟的觸感,封住了她的脣,連帶着吞掉了她還未來得及出口的驚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