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微微泛起魚肚白,沙灘上,怪石林立。一塊半個成年人高的礁石上,坐着一個銀髮小女孩,海浪濤濤,微風習習,小女孩白晰的兩隻小腳丫在浪起的時侯頑皮的踢着水面,濺起一片水幕。
“嶽遵哥哥,你說日出的景色美不美?我還從來沒有在海邊看過日出呢!聽人說海邊日出的景像,最是壯闊美麗呢”小女孩看起來很興奮,小小的臉上充滿着期待。
“呃!我也沒看過,應該很美麗壯觀吧。”坐在離冷月大約三米遠的另一塊礁石上的嶽遵回頭看了一眼冷月,心不在焉的答道。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可是再怎麼使勁去想,也想不出什麼。冷月並沒有發覺嶽遵的異常,繼續興奮的兩隻小腳攪着一波波海浪,玩的不亦樂乎。
嶽遵雙眉緊緊的鎖在一起。看起來,一切很自然啊!大海,波瀾壯闊,一望無垠;天空,碧藍如洗,天高鳥飛;輕柔的浪花拍在沙灘上尤如心上人在耳畔輕聲低語;撲面而來的是粘粘的海風,和着絲絲的腥鹹味;遠處,潔白而廣闊的沙灘上,稀稀拉拉生長在那的椰樹迎風搖拽。嗯,我帶着冷月在海邊等待着日出,一切真的很自然啊!
這時,嶽遵聽到幾聲海鷗的叫聲傳來,從深思中驚覺的他不由自主的望向海面,卻發現海平面上透出了誘人的紅潤……
“嶽遵哥哥,快看哪,快看哪!太陽就要出來啦!”冷月站在礁石之上,拍着小手歡快的跳着,滿懷喜悅的表達着對既將出現的美景的憧憬之情。感受到小女孩的喜悅,嶽遵的嘴角不知不覺間掛上了一絲微笑。
一輪紅日,在海平面上冒出了頭,將整個海面印成一片豔紅。這紅,波光粼粼地紅色,摻雜着大海那涌動的海藍,交織着一幅水火交融的奇異美景。這一刻,嶽遵和冷月齊齊迷醉於這無比炫麗的夢幻景象之中。
美麗終歸是短暫的,很快太陽離開了海面,越升越高。冷月似乎有點意猶未盡,帶着點淡淡的遺憾。又一海浪拍過來,沙灘泛起白沫,退時,冷月驚奇的發現,沙灘上留下一隻笨拙的海蟹,高舉着兩隻大螯,擋在身前,似乎很不習慣被陽光直射進眼中。
“啊!那邊有隻大螃蟹呢,嶽遵哥哥,快去替我抓住它!”冷月洋溢着興奮,指着被海浪捲到沙灘上的海蟹,開心的大叫。嶽遵憐愛的看了一眼冷月,跳下礁石,走向那隻倒黴的海蟹!
嶽遵的手,慢慢的伸向那隻海蟹,可是海蟹卻彷彿一無所覺似的。直到嶽遵就要抓住它時,依然笨拙的舉着一對大螯,在沙灘上慢悠悠地爬着。
“呵,這傢伙真是笨的可愛啊,都要被人捉住了,還不懂的逃跑,雖然再怎麼跑也是沒用的。”嶽遵覺得有點好笑。猛然間,嶽遵終於醒悟哪裡不對勁了!他的手,居然穿透了螃蟹,只抓起一把沙子……
嶽遵醒了,坐在牀上冷汗直流!呆呆的看着手中緊握着的那一把細白的沙子,半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回憶着夢中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不對!這不是夢,是夢的話,醒來後就不能記得的……
“不是我帶着冷月去海邊看日出,而是冷月帶着我去海邊看日出!”
房門被推開,發出一聲令人感到牙酸的朽木磨擦聲。古寺老宅,木門木檻,也就這樣了。開門聲未落,一隻蘿莉已經蹦蹦跳跳的來到了嶽遵的牀前,“嶽遵哥哥,休息了一整天,感覺好點了沒?”蘿莉的語氣中盡含關切之意。
“啊!文娟妹妹每天都這麼早起來嘛?寂靈大師呢?”見有人來,心神恍惚的嶽遵暫時按下心中的疑問,決定回頭請教博學廣識的老僧寂靈。
“嗯,在家時天天被逼着這麼早起來練功呢,從小到大都這樣,習慣了早起。對了,寂靈大師也起來了,不過這會正在做早課呢,說了一會完事就來看你。”小蘿莉解答了嶽遵的問題。
之後,嶽遵感覺身體在休息一天後大有好轉,並不像昨天那樣渾身酥麻不得勁,試了試果然能夠自己坐起來了,乾脆支開小蘿莉,穿了衣服下得牀來。然後在小蘿莉的陪同下,在寺中閒逛。
期間,嶽遵想到前夜在危急關頭救了他一命的紫色異靈,就隨口問小蘿莉,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小蘿莉顧左右而言他,把話題給扯到兩人啥時成親上去了。嶽遵見小蘿莉太不着調,原本想說的自己暈迷前見到的那一幕匪夷所思的場景,和早上被冷月帶去看日出,抓了一把沙子回來的事也就不再提及。另外,那天晚上似乎從頭到尾,莫邪劍劍靈都沒出現過,這也讓嶽遵很是納悶。他決定,這些事還是等寂靈得閒了,向他請教比較靠譜點。
只是,嶽遵到底還是沒有機會向寂靈請教。散步期間,接到凌嬰來電,說韓慧的二叔出事了,就是那個“吉福堂”的神棍,嶽遵曾在他那兒打過幾天的雜。
事情緊急,嶽遵急急找到老僧寂靈,陳明前因後果後,拜別寂靈勿勿趕往省城,一概事宜都不曾提及。期間,給孤兒院的楊院長打了個電話,告知臨時有事必須立刻前往省城,讓她不必等他回去了。
順便拜託楊院長跟冷月招呼一聲,就說她的嶽遵哥哥一有空閒就會再來看她。想到了冷月,嶽遵心裡又是一陣不放心,早上的事,太古怪了。冷月她居然在離魂時,還能帶上自己!
回去的路上,嶽遵屁股後面多了一條尾巴,這讓他很是苦惱。你說要是回頭跟凌嬰見了面,後面竄出一隻粉雕玉啄的小蘿莉,口口聲聲說要跟自己成親、生孩子什麼的,人家會怎麼想?蛋疼,無限蛋疼中……
嶽遵倒是想把人家給趕回去,說:一個小女孩,還長得這麼非人類般的誘惑,在外行走多危險哪,家裡人要擔心死了,趕緊的回家吧!
小蘿莉卻是振振有辭:我這次出來,本就是族中長輩的意思。家族傳統,直系後代十六歲時就得外出歷練半年,以瞭解世情、體察人心,順便再除除邪靈滅滅惡鬼什麼的磨練心性鍛鍊靈力,最好在這半年期間,勾回一個意中人,以完成延續除靈世家血脈傳承的歷史使命。
嶽遵聞後無語,良久方得長嘆:這都得是什麼樣的家族啊!我咋就這麼倒黴呢……
嶽遵是個懂的感恩的人,什麼人對他好他都能牢記於心。雖然,跟神棍二叔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他看的出來,神棍二叔對他是相當關照的。
別的不說,就是他那手裝神弄鬼騙人錢財的伎倆對嶽遵可是毫無保留傾囊相援的,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嶽遵對他心懷感激了。雖然,嶽遵心底以爲,做一個神棍並不是啥光彩的事。
之前凌嬰在電話裡也沒有說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說二叔接了一樁生意,是替人勘察風水尋找適宜墓穴的寶地,出去了一趟,半個月後回來就出事了,現在人正在省人民醫院裡接受治療,可是無法奏效。
凌嬰也請貞兒前來給神棍二叔看過,可是她也無能爲力,因爲貞兒只有療傷治病之能,可神棍二叔的樣子既不像是生病,也不像是受傷。
本來凌嬰還想請教一下張天賜跟紅髮男兩人,可是這節骨眼,這兩人居然像是在人間消失了一樣,各種方法都無法聯繫上,無奈只好打電話給嶽遵了,雖然她知道,就算嶽遵來了也未必能頂什麼事。
回去的車上,嶽遵再三跟小蘿莉聲明,自己和她是不可能的,因爲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已通過電話聯繫好了,等到了省城時,凌嬰會在車站接他們。讓小蘿莉到時不要有事沒事把什麼成親啊、生娃啊之類的事掛在嘴上,不然會讓他很爲難的。
然後又信誓旦旦地保證,回頭一定會給她介紹一個比自己更厲害的帥哥給她,無論哪方面都十分優秀,決不會辱沒“除靈世家”的名頭的。
小蘿莉聽後很不高興,一路上嘟個小嘴沒給過嶽遵什麼好臉色看過。不過到底還是答應嶽遵,回頭見了人暫時不會嚷嚷成親什麼的。心裡卻在恨恨地想着:這個死嶽遵哥哥,居然這樣對人家,人家心裡真的好難受哦!人家倒要看看,能讓嶽遵哥哥死心塌地的女孩子長成什麼樣的,又有哪一點比我好了,莫非還能三頭六臂不成?
在嶽遵的憂心忡忡和小蘿莉的幽怨不岔的心情中,車到站了。出得出站口,遠遠的嶽遵便見一道倩影俏立在接站的人羣中,帶着一臉的急切,一雙美目在出站的人流中搜尋着心上人的身影。
見到嶽遵,凌嬰臉上流露驚喜,一雙美目帶着許多思念,眉角眼梢更有無數濃情蜜意,像一隻穿梭在花叢中的蝴蝶一般輕盈,避過密集的人羣,撲進了嶽遵的懷裡。
攬過凌嬰的細腰,嶽遵一陣尷尬,話說之前兩人似乎連手都沒怎麼牽過呢!果然是久別勝新婚。又想起成天嚷着要成親、要生娃的小蘿莉就站在邊上看着,尷尬之情更盛。
小蘿莉看到這幕,心中泛起一陣酸意,感覺鼻子也有點酸酸的。強忍着這種怪怪的感覺,小蘿莉走上前去,在凌嬰疑惑的眼神中甜甜地向人問好:“凌嬰姐姐,你好!我是嶽遵哥哥的妹妹,名叫馬文娟,我們是一個孤兒院從小一起長大的哦,以後請姐姐多多關照!”
嶽遵一聽小蘿莉的說辭,難得的在心裡誇獎:這丫頭挺機靈的啊!我正愁着怎麼給凌嬰介紹呢,不想這丫頭已經幫我解決了這最大的難題,回頭得對她好一些纔對。嗯,就當她是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