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無垠,碧空如洗,白雲飄飄,大雁南歸。一陣風兒吹過,樹上葉兒一掃光……
周超現在很糾結。雖然超宅,總歸不是傻子,一段時間下來心裡瞭然,那“花仙子”對自己有意思!有人喜歡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喜歡自己的居然不是人,更大的問題是,捫心自問,自己好像、也許、可能也對她有那麼點點想法……
很難想象要是有一天,自己屁顛屁顛地捧着一株樹,到了爹孃面前,對二老說“瞧,這就是你們的兒媳婦!”爹孃會是什麼反應。爲了這事,最近幾天可謂是食不知味,寢不成寐,愁腸百結,心神鬱結!也許應該找人請教一下?畢竟因爲自己的特殊,從小到大基本沒跟人怎麼深入接觸過,儘管成天宅在窩裡,在網上學習過不少理論,可偉人說了“實踐出真知”,找人探討一下如何具體去實踐很有其必要性。
“篤篤篤……”
聽到敲門聲嶽遵心裡納悶,自己搬到這裡也沒多久,在省城也沒認識幾個人,再說交房租的日子還早着呢,到底會是誰找上門來呢?
打開門一看,居然是對面的“掃帚星”,頓時心裡涼了半截!還不及多想,手上條件反射似的有了動作,“碰!”又把門給關上了。關上門後又覺不妥,畢竟相識一場,人家初次登門便教人吃個閉門羹,如此行徑豈非太不厚道?於是又重新打開了門,撓了撓後腦勺,一臉尷尬地解釋:“剛纔不知爲啥,開門時手臂突然抽筋,做出這等失禮之舉,萬望兄臺一定要多多包涵!”
周超也沒有計較,說實話,這會心裡正忐忑着呢,哪還能注意些許細節,真當嶽遵是手抽筋了……
待周超進了門,嶽遵搬出一張椅子讓他坐着,許是心裡仍然愧咎,大聲的吆喝了一聲:“貓兒,貴客上門,速速上茶!”貓兒正坐在窗臺上欣賞風景,聞得此言回頭深深地鄙視了一眼,伸出爪子在面前晃了兩下,不陰不陽的說了句:“你看我這爪子,像是能端茶倒水的樣子喵?”嶽遵一想也是,只好親自動手。
周超心中有事,坐在椅子上顯的頗爲不自然,屁股一個勁的在椅子上蹭啊蹭,雙手置於大腿之上一直在搓啊搓,使勁的在想此事該如何開口,這不話頭還沒找着,倒先把一張小臉鱉個通紅。貓兒心中大奇,問了句:“莫非你便秘,來我這討些秘方?這你可真是找對人了,本貓這裡倒存有不少偏方喵!”聽得此言,正端着茶水過來的嶽遵一個踉蹌,好險沒跌倒,杯中之水卻是晃出不少打溼了衣角。
“你們知道的,我這人由於那個原因一向來寂寞慣了,並不是很懂怎麼跟人相處,嗯……”周超總算是開了口了,只不過講了一句又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說。
“原來不是便秘喵……”貓兒對自己判斷失誤很是耿耿於懷。
“你這不靠譜的貓!”嶽遵怒其不爭。
終於,周超鼓足了勇氣!只見他擡頭、挺胸、收腹聲音洪亮……
“如果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子,該怎麼辦?”此語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說完便將那忽閃忽閃充滿期待的大眼睛盯着貓兒和嶽遵猛瞧,一貓一人面面相覷,半晌無語,房間一陣冷清。此時一陣秋風穿窗而過,室內幾人頓感些許涼意,齊齊哆嗦一個,氣場有點詭異呀!
“貓兒,你可曾戀愛過?”嶽遵打破了沉默。
貓兒搖頭……
憶起悲傷的往事。那一年,貓兒愛上了它!那是一隻毛色雪白,舉止優雅,氣質高貴的波斯貓,可是人家告訴貓兒,我只吃最貴的貓糧,只喝最甜的牛奶,你有喵?貓兒淚奔而去,初戀無果而終。那一年,貓兒三歲,是一隻浪流於街頭翻垃圾堆找食,捉老鼠果腹的野貓。
搖搖腦袋,擺脫初戀的心酸,貓兒反問嶽遵:“你小子不正在戀愛中嘛?想必有些心得喵?”
嶽遵撓了撓後腦勺,很是無奈的說:“凌嬰都不理我好久了,這個好像沒參考價值吧?”
見此,周超知道找這兩傢伙討經驗算是失策了。不過還是沒白來,跟眼前這兩位相比,自己也不算落後嘛,一念至此,倍感欣慰!
“你小子喜歡上誰啦!”嶽遵好奇的問道。貓兒也想知道答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周超,靜待下文。
“嗯,你們見過的,那天晚上,工商大學人工湖畔那個綠衣少女……”周超很不好意思地坦白。
“什麼,是她!”嶽遵跟貓兒異口同聲,表情十分滑稽!
最後,貓兒和嶽遵只好用諸如愛情是沒有任何界限的,可以超越各種種族的,跨越重重艱難的,等等泛泛之語鼓勵周超,並沒有拿出一個可行的主意。誰叫這倆哥們兒在這方面本身道行就等於零,何況一下子面對這等超高難度的問題,要是能有主意那纔是神蹟。奇蹟的是,一人一貓的忽悠相當成功,周超走時還真的是信心百倍,恍若撥開雲霧見天日,從此踏上了光明大道……
周超剛走,又有人敲門,貓兒和嶽遵還以爲是掃帚星去而復返,心中很是惶恐。開門一見,卻是凌嬰、陳瑤、韓慧三女,嶽遵心中大喜,極其殷勤的迎進房內敘話。
原來,在得知嶽遵至今沒找到工作,就快淪落到乞食爲生的境地,韓慧想幫他介紹份工作。韓慧的二叔在省城開了家店,經營業務主要爲“看相算命,請佛相地,兼顧紅白喜事,納福驅邪”等等。得知前陣子二叔店裡的夥計辭職了,就想把嶽遵介紹給了他二叔。用韓慧的話來說,他二叔雖然就是一神棍,只不過這年頭,信這道道的人多,倒也能混得人模人樣,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你可是實打實有能耐的人,幹這行還怕沒錢可圖嘛。
嶽遵初時還極不情願,心裡認爲咱可是有真本事的人,怎麼能給一神棍打下手,誤了一世英名呢!陪韓慧一起來的陳瑤和凌嬰同勸道,這活兒其實也不錯,至少對你來說專業對口,不然就憑你的學歷,能找到啥好工作。再加上貓兒在邊上苦苦相逼,揚言要是再不工作掙錢買魚兒吃,就要跟他劃清界限,分道揚鑣!無奈之下只得就範。事兒說定,約好見面的日子,嶽遵趁着這機會約凌嬰到時陪他同去。凌嬰很是麻利的應了下來。想是過了這許久也經歷了一些事,小心眼也不再計較了。
週六,韓慧帶着嶽遵和凌嬰到了她二叔的店裡。店名“吉福堂”。位於市中心一高檔寫字樓15層,從工商大學坐公交到這裡有半個小時車程。進了門,嶽遵好奇的四下打量。只見整個店面大約80平方左右,進門左手邊是衛生間,右手邊有兩休息室,門對面是落地玻璃窗,靠窗處置一超大的書桌,書桌前兩側排了兩排沙發。如今在桌前安坐的估計就是韓慧那神棍二叔,這會正盯着眼前的電腦顯示屏不知道在看啥,有人進來了都沒發現。
“二叔,我把人帶來了,你可看看還入眼不!”
韓慧清脆的喊了一聲,他那神棍二叔總算髮覺有人來了,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扶着眼鏡架循聲看過來,見是韓慧就笑道:“我道是誰來呢,原來是我的寶貝侄女啊,快快過來,讓二叔看看小慧變的更漂亮了沒。”
嶽遵這才仔細的看清這神棍的造型。45歲上下,一頭短髮,上了蠟,梳理的相當整齊。一身燙得筆直的黑色中山裝,更襯得整個人相當精神。戴一副大號墨鏡,把鏡片之後的三角眼掩飾的很好。心裡正在嘀咕:“這神棍看起來還蠻有型的嘛。”凌嬰在後邊推了他一把,小聲說到:“還不快上前與未來老闆見個禮?”被凌嬰這一推,嶽遵身不由已的往前衝了幾步,待站定身形後只好順勢跟神棍二叔打招呼:“韓大師,你好!我就是小慧的朋友嶽遵,小慧介紹我來這裡給你幫忙,請多多關照。”語氣中還有三分不情願呢。
神棍二叔看了嶽遵一眼,臉色大變。指着他的懷裡貓兒道:“你怎麼抱着一隻黑貓?可知此物大凶,易惹邪崇,還不快去丟掉?”嶽遵聽得心裡十分鄙視,想着神棍果然是神棍,沒常識。貓兒更是不消說,心裡那個火苗是“噌噌噌!”的往上冒,直恨得牙癢癢,真想撲過去就咬他丫一口。
雖心中不服,可面上不能顯露分毫,畢竟還得靠人家混飯吃不是?嶽遵忙解釋道:“這貓我養了幾年了,很是有些感情,再說也沒見它招邪引晦啊。”
神棍二叔聞言哼了一聲,擺着腔調說道:“年輕人哪,莫要不聽老人言,到時吃了苦頭想後悔可就來不及了。聽二叔一聲勸,這黑貓趁早處理掉的爲好。”言下之意竟是要將貓兒人道毀滅……
嶽遵看說不通,只好應道:“您老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帶它來就是了。”
韓慧也在一邊幫腔:“二叔,多可受的一隻貓兒啊,我也很喜歡呢,你要是不想看見它,叫嶽遵關在家裡就是了,也不至於一定要怎麼着的吧?”
神棍二叔也不再堅持,只要別讓他看到貓兒就成。接下去的事就簡單了,無非老闆和員工互相瞭解下彼此的情況。再由老闆給員工說明下經營的業務以及員工的工作內容。順便討論下待遇問題,有韓慧在邊上幫襯着,也吃虧不了嶽遵,很快大家便達成共識,愉快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