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武尊額頭見汗,急忙起身。
“來人,此禿陷我忠良,險讓朕誤國害民。來人,拿下他。”朱由檢陡然大喝一聲,喝令拿下武尊。
侯賽因、吳寒真一躍而起,雙雙按住了武尊。
武尊做夢也想不到朱由檢會擒拿他。
他正迷惑不解之時,已被侯賽因與吳寒真擒住。
風天橋拔刀而出,欲劈武尊頭顱。
“慢!此賊還有同黨,先押其於地牢,待抓齊其他小人,一同問斬。”朱由檢朝風天橋擺擺手,轉身又朝武尊、侯賽因、吳寒真眨眨眼,便揮了揮手。
“賊禿,等着受死吧。”侯賽因點了武尊的穴道,朝他屁股一腳端去。
“砰……”武尊撲倒在地,頭破血流。
“來人,將此賊禿打入地牢。”吳寒真只好裝腔作勢,喝令侍衛擡武尊去地牢。
“奶奶的,雖是演戲,侯賽因對廝家也不用那麼恨吧?”武尊既氣又惱,暗罵侯賽因祖宗十八代一通。
“太后,朕當親筆致信石將軍,予以撫慰,且賜軒轅黃金劍與他,以鎮謠言,好讓他放心抗金,收復失土。”朱由檢已知一時殺了不石劍,只好示恩,向太后躬身請示。
“甚好!且要誅誣陷石將軍的兩名御醫,並將這些戰報及誣陷轉與石將軍,一定要讓他放心。”太后聞言,笑逐顏開。
“遵太后懿旨。”朱由檢朝他一躬身,扶她起身,又側頭對侯賽因大喝一聲:“侯賽因,速傳國丈進宮見朕,讓他代朕去邊關犒勞三軍,安撫石將軍,誅殺兩名御醫,取其首級進京。”
“遵旨!”侯賽因躬身而去,卻頓感失落。
“皇上,你處理朝政吧,哀家回去歇會。”太后聞言,放心了,分開朱由檢,便率衆侍衛而去。
漫天的大雪像給大地披上了銀裝。
“吳寒真,召侯賽因回來,你去宣國丈入宮。”朱由檢恭送太后遠去,又回身於殿,朝呆若木雞的吳寒真大喝一聲。
“遵旨!”吳寒真腦袋迷糊,本能地應聲而去。
“皇上……”侯賽因搖搖晃晃回殿,下跪於朱由檢身前。
“候愛卿請起。太后扶朕登基爲帝,她保石劍無事,朕也無法。朕欲讓你統兵,然石劍不死,兵權無法回收。你去邊關統兵之事,稍後再說。”朱由檢扶他起來,既好言安慰,又挑撥離間。
“謝主龍恩!微臣一定讓石劍不得好死。”侯賽因長期居於深宮,少見世面,豈知朱由檢城府?
他感動得熱淚盈眶,又恨石劍恨得咬牙切齒。
“參見皇上。”田畹進殿,朝朱由檢躬身,並不下跪。
“國丈,來來來……”朱由檢落坐,臉色一變,招來田畹,附耳一番。
“微臣遵旨。”田畹大喜,躬身領旨。
“爾等出去吧,一切聽國丈的。”朱由檢隨即離殿而去,回坤寧宮安寢去了。
銀裝素裹,天地一色。
“哈哈哈……”
鎮守松山堡的袁長河,閒着無事,與譚楚清、武櫻嬉戲堆雪。
譚楚清方當韶齡,仰慕袁長河是名將之星,一直侍候他養傷。
武櫻無法,只得留在松山堡,陪伴譚楚清。
此時堆雪,武櫻笑逐顏開,梨窩淺顯,甚是嫵媚。
袁長河笑聲頓止,自思此女甜美,自己多年征戰而未婚,聞石兄與武家交情頗深,何不請石兄作媒,來個袁武聯姻?
“袁哥哥,來呀,一起玩呀!”譚楚清忽見袁長河呆若木雞,便歡蹦亂跳過來,拉他去玩。
袁長河回頭朝武櫻一笑,臉紅而去。
“他笑啥?”武櫻也是臉紅,卻不解其意。
“報……龐美玲率萬餘人馬到東門外,稱有事求見將軍。”此時有親兵來報。
“啥?龐美玲?她是叛賊,有啥好見?快點兵,齊上城頭。”袁長河聞言大吃一驚,大喝一聲,急回中軍堂,全身披桂而出。
他心道:陝甘平叛結束了嗎?爲何龐美玲會來遼東?爲何要來見我?
他帶着不解,提着銀槍,走上城堡。
武堅、武櫻、譚楚清也急拿兵器,相伴走上城頭。
雪花飄揚,天地銀白。
東門外。
“袁將軍,我是你家石將軍娘子龐美玲呀,快開城門,放我進城。”龐美玲一身戎裝,腰佩名劍,手提銀槍,見袁長河在城頭露臉,便揮手高呼。
她所部兵馬,全是明軍服飾。
“她爲何會來邊關?唉……”武堅滿臉迷茫。
“她真是石將軍的娘子?”武櫻百思不解。
“石將軍不可能要此叛賊爲妻吧?”譚楚清喃喃自語。
“龐妖,你乃叛賊,別胡言亂語,玷辱石將軍英名。”袁長河聞言失色,提槍一指,怒罵高喝。
他想:龐美玲如此放言,若有人秘報皇上,石兄豈不是要人頭落地?
“袁將軍,你可知小女子緣何來此?你沒見到我家石相公派來的信使嗎?”龐美玲聞袁長河之言,也不生氣,反將銀槍一拋,單人策馬奔至吊橋前。
“這……石兄派信使來此?”袁長河迷惑不解,暗自思索。
他從軍多年,對男女感情問題本是不太懂,又見龐美玲拋掉銀槍,戒心漸鬆。
“嗖……”鰲金藏於彭金石身後,張弓搭箭,依託彭金石的肩膀,瞄準袁長河,一箭射出。
他天生神力,本是金兵第一悍將。
箭如流星,疾快準狠。
“啊呀……”袁長河迷茫之時,哪防忽有人放冷箭。
他胸部中箭,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袁將軍……”武堅驚心動魄,忽附身扶起他。
“袁將軍……”武櫻臉色慘白,沒想到忽有此變故。
“袁哥哥……”譚楚清失聲而泣。
“不好!中計了……”城頭守兵見狀大叫,紛紛張弓搭箭。
“嗖嗖嗖……”豈料彭金石等早有準備,騎兵之後,便全是弓箭手,一見袁長河倒下,弓箭手便閃身而出,萬箭齊發。
“啊啊啊……”城頭守兵尚未搭好弓箭,便已中箭倒下。
“攻城……”龐美玲揚劍一指。
“殺……”她所部兵馬,疾奔而來,堆放雲梯,越過護河城,又搭雲梯,攀登上城。
“快……”武堅於箭雨中不敢擡身,急掏出菸斗,喝令臺上而上的將士抵抗。
“快……棄城而逃,找……石兄報信,派人……去錦州……防敵去襲……”袁長河不幸中箭,已明白一切,強提一口氣,斷斷續續地對武堅道。
“是……武某先給將軍療傷。”武堅揮淚而下,欲拔出袁長河胸部之箭。
“不!……箭已裂肺……找石兄……報信……要緊……”袁長河奮力推開武堅,氣息卻漸弱。
“好哥哥,妹子揹你走!”譚楚清泣不成聲急抱起袁長河。
“武……姑娘……,我……好……喜歡……你的笑臉……”袁長河用盡全力,探手抓住武櫻的手,瞬間又鬆開了。
他的手臂無力垂下,合上了眼睛。
“砰……”譚楚清沒想到袁長河愛的人是武櫻,聞言大震,傷心夾難過,竟抱不起他的遺體,將他摔落在地。
“袁將軍……嗚……”武櫻哭出聲來,扶起他,摟他入懷,淚如雨下。
她既歡喜又難過,想不到名將之星竟會喜歡她這個“寡婦”。
可袁長河勇敢露愛之後,便磕然而逝。
這只是一份夕陽之愛,短暫而濃郁,且很愛傷人,讓人終生無法忘記。
“找死呀?蹲下!”武堅聞箭雨嗖嗖,急拉譚楚清蹲下。
“殺……啊啊啊……”龍潭虎提爺爬上城頭,揮斧一掃,數名明兵人頭落地。
“殺……啊啊啊……”鰲金攀上城頭,雙錘一擺,數名明兵頭顱立碎。
名將殞國,衆將士失去鬥志。
“快走……”武堅眼看守城不住,分開譚楚清、武櫻二女,抱起袁長河便走。
他們穿城而過,在一隊精騎護送下,奔西門而出,躥入山林雪地之中。
“袁哥哥……嗚……”譚楚清伏在袁長河遺體上,放聲大哭。
“大哥,南下路遠,是否該向錦州報信?”武櫻止淚,忙問武堅。
“也好,龐妖忽襲松山堡,必是從遼東灣潛來,只是不知她所圖何事?爲何會來遼東?”武堅點了點頭,大喝一聲:“來人,快去錦州報個信。”
卻沒有人應答。
“將士們爲護送我等,全戰死了。”武櫻張目四顧,不見人影,傷感地道。
“唉……走吧,沿山林北上,到錦州再說。”武堅見狀,淚水又流,抱起袁長河,飛身上馬,領二女趕赴錦州。
“不好,前面有旗號。”武櫻於一段崎嶇山路雪海里下馬,先行探路,發現不妥,急返身回報。
“我等有傷,人困馬乏,如何是好?”武堅坐倒在雪地裡,甚是迷茫。
“先葬了袁將軍,爾後再來取回遺體。”武堅抹淚獻策。
“不行,你們怕袁哥哥連累,你們可以放下他便走。”譚楚清情竇初開,甚是鍾情於袁長河。
雖然袁長河不幸戰死,但仍是她的心上人。
她忽然搶過袁長河的遺體,緊摟懷中,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