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伊冥冥之中來到了火車站的廣場上,心如寒灰的她正準備買一張可以離開銀城的車票。
突然有人在她的背後拍了一下她的肩,她回過頭去,正是任謙愁。
“袁警官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任謙愁瞪大了雙眼,問道。
袁彩伊的眼神格外黯淡,低聲道:“我要走了!”
任謙愁的有些生硬,“可是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幫我的忙。”
袁彩伊略感驚奇,問道:“怎麼幫?”
“先上車吧!”任謙愁卻是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
袁彩伊並沒有多想,因爲她彷彿真的失去了意識,於是便上了任謙愁轎車。
不一會兒,只聽急剎車的聲音,車子便瞬間停下,竟是孟宅。
袁彩伊急着問道:“任少爺到底要我幫你什麼忙?”
“你馬上就知道了!沒人在家!我姨媽和我哥他們都都在四處找你呢,不過他們一時半會兒恐怕還真想不到回家來。”任謙愁冷冷地說道。
袁彩伊便跟着任謙愁來到了一間祠堂,裡面供的正是任乘風的牌位。
袁彩伊倒是格外鎮靜。
任謙愁指着任乘風的牌位,陰沉地說道:“楊大小姐,你看清楚了,這是我爹的牌位。我爹當年是被人害死的!兇手便是你的親生父親楊踏疆!就是他將走私煙土的罪名陷害給我爹,我爹才蒙冤而死!”
這無疑是楊踏疆的又一筆惡賬,不禁令袁彩伊更加鬱積難綿。
“而我今日請你幫我的忙就是給我爹報仇!”說着任謙愁便將黑色的毛呢大衣敞開,只見他腰間纏滿了**。
袁彩伊也忽然明白,任謙愁忽然對自己異乎尋常的冷酷的原因。她望着那捆**沒有絲毫的懼怕。
“我知道你救過我的命,可是我必須要爲我爹報仇!”任謙愁的眼神裡充滿了不盡的仇恨,振振有詞地說道:“如果我真的殺了你,我可能一輩子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我並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同歸於盡!”
袁彩伊那泰定的目光中釋放出一種視死如歸的凜然,卻充滿了無邊無際的酸寒。她仰起頭來,高聲說道:“不管我爹做過什麼,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即便是死,我楊清柔依然仰不愧天!”
任謙愁正要點燃**。
“住手!”孟寰凌和陶沁嫣與陶吟惜立即衝進門來。
孟寰凌即刻將袁彩伊拉到一旁攬在懷中。怨憤的目光轉向任謙愁,怒斥道:“你不要命了!”
陶沁嫣知道,如果袁彩伊與任謙愁同歸於盡的話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楊家的血脈了。她立即將任謙愁手中的**奪了過來,急切地呵斥道:“你們若是死了,楊家就再也沒有後人了!”話語間充滿了無限的哀痛與悲憤。
袁彩伊不禁將驚震的目光轉向任謙愁,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任謙愁出車禍時,整個醫院唯有自己與他的血型相同......難道陶沁嫣與父親......她簡直不敢再想。
孟寰凌更是驚厥不已,疑惑地注視着陶吟惜。
而陶吟惜已是淚眼朦朧,長長地哀嘆了一聲。
任謙愁緊緊地拉住陶沁嫣的兩臂,激動地說道:“娘,您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不是你娘!”陶沁嫣不斷地搖頭,哭泣道:“孩子,其實你的生母是易彌綿,她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袁彩伊那驚詫的眼簾萬分酸楚,不停地眨着......
任謙愁已是涕泗滂沱,“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
“這麼多年,我就是想替乘風討回公道,謙愁,是我利用了你。”陶沁嫣帶着愧意,說道。
陶吟惜不得不無奈地轉過身去,向隅而泣。
陶沁嫣顫聲道:“當年你娘生下你時就離世了。爲了隱瞞彌瀾,我才決定把你撫養成人。”
任謙愁連續向後退了好幾步,倚靠在任乘風的牌位旁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卻聲聲斷腸。
陶沁嫣雙目緊閉,鬱悒地直立在一旁。
“天哪!這是一個何等傾斜了的世界啊!”
此時,袁彩伊已經面色鐵青,她真恨不得將那捆**引爆,使自己化爲灰燼!她的那顆柔軟的心真的一觸即潰了,她感覺自己就如同眼前金銅供爐中的那根殘香一般,彷彿風摧即折。
如果不是孟寰凌在她的身旁將她扶住,她大概早已攤倒在地。
她拿開了孟寰凌的手臂,扶在了身旁的雕花椅上。
孟寰凌惆悵地長聲叫道:“彩伊--”
她雙目微閉,沉沉地說了句:“我頭痛!”便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