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搬出紙紮品,讓我一一過目,我根本認不出好壞,不過五個長相恐怖的紙紮人放到一起的時候,每隻紙紮上都冒出了一條與紙紮人長一樣的虛影。
虛影剛出現,又一閃而逝。嚇得我退開了好幾步。
“怎麼了?”
周琴似乎看不到虛影,見到我驚駭的動作,跟着退出了扎彩店。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老人自顧的到櫃檯拿出一個老舊的賬本,“丫頭,是記賬還是給現錢?”
“還能記賬?”
我驚喜的湊過去,一看賬本整張臉都誇了下來。
他翻開的那一頁上寫着:蘇家臺六叔,總計欠賬二十六萬零七千,後面是爸爸的簽名。
我裝着沒看見,左顧右盼的說:“給現錢!您這不能還價,可以幫我把東西送到指定的地方嗎?”土尤雜弟。
“可以。”
老人眼巴巴的看着我的包,包裡裝着周琴剛給我的兩萬塊,錢拿在手上還沒捂熱乎呢?我肉疼的把錢給老人,老人點着賬本說,“父債女還。你在後面籤個字。”
“您說什麼,我不懂?”
莫名其妙的發現爸爸欠他二十多萬,我纔不會傻到去認賬呢?
當然也沒懷疑他會坑我,因爲真懂行的人不會因爲幾十萬塊錢去坑同樣會術法的人。
老人收好兩萬塊錢,“二牛在我這賒賬,可是抵押了三才旗。聽說,以魯班尺丈量天地,劃分三才後,插上三才旗。再配合年燈,可以燈開護壇大陣。開壇的時候,用上這三樣寶貝,幾乎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丫頭。你確定不認賬?”
靠!
不帶這麼坑姑娘的,唐生賣給我的小燈籠和魯班尺,都在姑娘手裡,原來再加上三才旗,這纔是一套裝備,難怪當初見到魯班尺和陰陽羅盤,直覺告訴我,魯班尺比蘇小薇要搶的陰陽羅盤還厲害!
聽到三才旗,本能的知道三才旗,非常重要,相當寶貝。
“秦大爺。”
我眼珠子四處亂轉,“這筆賬我認了,我還!但您能不能把三才旗先還給我,以您的本事。也不怕我一個小丫頭賴賬不是?”
一記馬屁拍過去,老人表情不變,不過卻走去後屋拿出了一個古老的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擺着三竿筷子長的小旗子,三面布質三角旗分別爲紅、黃、藍三色,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但卻給我一種特神秘的感覺。
“咯,拿去。”老人指着賬本:“簽字。”
“好咧!”
我拿起筆唰的一下在爸爸簽名後面跟着簽下了名字,連着又拍了老人幾句馬屁,喜滋滋的留下了周琴家的地址,帶着周琴就離開了。
得知魯班尺、小燈籠、三才旗可以用來開壇,護壇,我像發現了新玩具的小孩,興奮的打算試試這三樣東西,看加在一起靈不靈光?
趕去織女家的半路,周琴扭捏的說:“那個……那個……兩萬塊你全給了別人。還要加價嗎?我沒多少錢了。”
“不用!收你兩萬,答應幫你,那是我和你的事,不會因爲多少本錢再問你要錢的。”
姑娘挺喜歡錢,但有自己的底線,收她兩萬塊錢是自己沒長眼,沒拿捏好價格,就算紙紮要三萬,我也會自認倒黴,這是咱家一脈相承的性格,在我的認知裡本該這樣。
理所當然的回答弄得周琴一愣一愣,她很難理解我的邏輯。
趕回織女家,我翻出了袖珍的八個面的精緻小燈籠,在劉姨房間找出她的化妝箱,倒出裡面的東西,留了張紙條寫着:劉姨,本姑娘徵用你的化妝箱了。
用化妝箱裝着小燈籠、三才旗、牛皮鞭,背上魯班尺,招呼一聲周琴就殺向了她家。
至於鬼嬰的威脅?當下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試驗開壇的寶貝才過癮。
“咯咯。”
趕往周琴家的路上,我幻想着,自己一身囂張的道袍,站在擺滿寶貝的神桌前,手持魯班尺,唰唰的屠神滅鬼,隔空殺人,禁不住傻笑了一路。
腹黑而陰險的笑容,弄得周琴縮在副駕,低着腦袋身體隨着我的笑聲一抖一抖,顯然是被我嚇到了。
周琴住在縣醫院旁邊老舊的商品房,這是醫院以前分給她父母的房子,現在她父母在別的地方開着專科醫院,這邊就她一個人住。
她家在二樓,我們買了香和蠟燭,提着東西進入樓梯口,沒爬幾坎樓梯,我聽到腳下樓梯下方傳來小貓咪咪叫的聲音,好奇的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誰家的貓,前幾天在樓梯下面生了崽。”
周琴解釋着繼續上樓,我喔了一聲,也沒有多管。
到了她家門口,我打量着上下樓梯,她放下拎着的塑料袋,拿鑰匙打開門,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一聲淒涼的尖叫,驚了我一大跳。
轉眼看過去,只見周琴身體緊繃瑟瑟發抖,目光移向屋內,一隻無頭狸花大貓躺在地面,血流了一地,貓腹部的奶頭很大應該剛生小貓的母貓,進門的紅毯上到處都是貓毛和乾枯的血跡,但並沒有看到貓頭。
“這……這?”
我結巴的連吸了好幾口涼氣,對着屋裡瞟了幾眼,沒看到可疑的髒東西。
壓下驚駭,檢查一個門鎖,發現有撬動的痕跡,“周琴,你有沒有得罪誰?這應該是人爲的!”
“沒啊?”
周琴好不容易纔回過神,發抖的找了一個裝鞋的盒子,閉着眼睛收拾着貓屍,不時發出幾聲壓抑的驚呼。“從小我就在這長大,鄰居們都挺喜歡我的。”
正聊着,一位二十三四的年輕人夾着公文包上樓,他見到毛毯上的血跡說:“小琴,怎麼了?”說着,就很熟悉的幫忙收拾了起來。
男人就是不一樣,只一會功夫就處理好了髒污,事後周琴給我們相互介紹了一番,男子叫肖飛,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也在醫院上班,是骨科醫生。
聽說是骨科醫生,我不自覺的想起了無頭死貓,雖然肖飛笑的很燦爛,看着很和藹,但跟他站在一起卻渾身不自在。
肖飛幫忙收拾好,大家相互客氣了幾句,他說:“我媽熬好了湯,你們要不要一起來吃?”
“我們剛吃過了,謝謝。”
明明沒吃飯,周琴卻委婉的拒絕,肖飛失落的客氣兩句就走了。
等人走後,周琴自顧吐槽:“小飛哥人挺不錯,不過她媽不喜歡當護士的女人,說現在的護士都怎麼?以前挺喜歡我的,自從我上了衛校,再喊她,她也不搭理我了。”
隨口與她聊了一會,驚恐的情緒緩和下來,我沒再多想這些事,打算先着手試驗自己的三件寶貝,等秦老的紙紮送來了,再幫周琴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