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得嚇人,房間裡開着幽黃的小夜燈,杜競謙躺在牀上,本來睡得很沉。但是房間的空氣驟然下降,生生把他凍醒了。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頭顱,爆突的眼珠子像死魚眼一樣死死地瞪着他,人頭咧嘴衝他詭異一笑,那嘴角居然裂到了耳根,露出白森森的尖牙。
“啊!”杜競謙大驚,握緊拳頭奮力地往頭顱打去,頭顱摔砸在地板上,腦漿混着污血四濺,別提多噁心了。
這不是那個人頭嗎?杜競謙氣息不穩。冷汗直冒,他好歹也是學道之人,道行雖然比不上師弟殷祈,可也不算太弱。
怎麼會睡得連房間被陰氣入侵都不知道?而且在砍下頭顱時,他就化去了頭顱的煞氣。
呵呵呵……就在杜競謙疑惑不解時,那顆頭顱發出陣陣刺耳的怪笑,流出的血迅速化成無數的血蟲,血蟲又變成無數顆頭顱,全和這顆被砸爛的頭顱一模一樣,都是維持砸爛時腦漿四濺的樣子。
滴答滴答………滿屋子密密麻麻的爛頭顱。每顆頭顱都是腦漿混合着血滴得滿地都是,噁心得讓人心裡發寒。
饒是杜競謙定力再好都忍不住被逼到崩潰的邊緣,蒼白無色的臉泌出豆大的汗珠,他習慣裸睡,只穿着一條三角褲,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沒錯!此時我被靳夙瑄抱着漂浮在窗口,我穿了靳夙瑄的內褲,有了隱身能力,杜競謙看不到我們。
杜競謙慌亂地拉開牀口櫃的抽屜,想拿出他的法器,結果一看。臉色更加慘白,嘴脣直顫抖。
居然都不見了?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就潛入房間盜走他的法器?
“是誰在背後搞鬼?快給我滾出來!”杜競謙手背上的青筋暴突,一雙陰鬱幽深的眼在房間中掃視着,他認定有人故意惡整他的。
“再不滾出來,別怪我不客氣!”他已經被滿屋的腥臭薰得快暈過去了,沒有了法器,他只好在掌中畫了掌心雷,只想要這些頭顱消失。卻忘記這樣做的後果。
看着他把掌心雷轟向頭顱,那些頭顱頓時血肉橫飛,濺出的血又變化成更多的頭顱,就像會病毒一樣,越分裂越多。
杜競謙一連使用了好幾種術法都無濟於事,只會讓頭顱越增越多,嚇得他不敢再託大,想往門口衝去,又被頭顱圍堵住。
他怕被師弟師妹們笑話,原本不敢呼救,現在卻顧不得這麼多了。扯開嗓子大聲呼救,奈何外面的人聽不到這房間裡的動靜。
被靳夙瑄施了法,房間的一切聲響,外面都聽不到。
靳夙瑄說得不錯!這個杜競謙的道行比起殷祈還差得遠,就是詭計多端,陰險了點。
“爲什麼要砍下我、爲什麼要砍下我………”無數個頭顱、無數張嘴同時出聲,問出了同樣的話。
這麼多聲音疊加在一起,聽起來讓人雞皮疙瘩刷刷掉得滿地都是,我也不例外,寒毛也直豎起來。
我想,我大概也要噁心上好幾天了,有點虐待自己的感覺,可沒辦法!我必須這樣做。
“沒有、我沒有………”杜競謙使勁地搖頭,不敢承認,手裡捏起的劍指卻不敢使出,怕頭顱越打越多。
“有、你有………”無數嘴又是同時張開,這聲音太可怕了,我忍下捂住耳朵的衝動,再看靳夙瑄他卻鎮定自若不受半點影響。
“有又怎樣?不就是用你的頭來騙季筱筱嗎?能被我利用,那是你的福氣!五師弟,看在同門一場你就別再糾纏我了,趕快去投胎吧!”
不能使用術法、沒有了法器,杜競謙和普通人沒兩樣,再加上心虛。
但我聽到他這話,大驚!又回想當時的心情,一開始我一看到是大哥的頭顱就亂了分寸,悲痛不已。
杜競謙他們突然衝進來,他們的表情雖然有驚色,但明顯全是因爲看到靳夙瑄。
不該這樣的!一般看到這場景不該像他們這樣鎮定,除非他們早就知道了。
最鎮定的杜競謙卻說能幫我,才讓我產生疑色。按理來說他根本就不可能認識我大哥,不知那是誰的頭顱,怎麼就肯定自己能幫到我?還用這個作爲條件要換取我的棋盤。夾東在劃。
我就冷靜了下來,目光無意掃到頭顱耳側的一顆大黑痣,才肯定那不是我大哥的頭,我大哥哪裡有什麼黑痣啊!
等他們走後,靳夙瑄才把頭顱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露出一張陌生的臉。到底,我還是吃驚不已,原以爲易容術只有書上、電視上纔有,想不到現實裡也有。
我懷疑是杜競謙搞的鬼,又不敢肯定,就想出了這個陰損的辦法。他們那些人的模樣也沒記得多少,萬沒有想到那顆頭顱會是杜競謙師弟的。
實在是太歹毒了,連自己的師弟都下得去毒手,只爲了誘騙我拿出棋盤?
“娘子,絕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靳夙瑄似乎看出我現在的想法,搖頭道。
“應該是這個人通過什麼手段得知大舅子的長相,弄了個假頭顱。我猜,他認定你爲了問出兇手是誰,會拿出棋盤釋放鬼氣來激活頭顱的思維,一旦你拿出棋盤他就會趁機搶奪。”
靳夙瑄邊操控着頭顱嚇唬杜競謙,邊說道。他說的不無道理,杜競謙在頭顱上動了手腳、設下封印,確實要靠濃郁的鬼氣來破解。
就是要故意誘我拿出棋盤,畢竟我都把棋盤藏得嚴緊,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其實,他只知道木盒子充滿鬼氣,卻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更不知道連我都打不開,只是一昧的想搶奪。
呵呵!連自己的師弟都能殘忍殺害,恐怕他找黑貓靈不是爲了救殷祈、奪鬼氣濃郁的棋盤更不是爲了救陸歆,肯定是有私心的。
“靳夙瑄,噁心死他!”越想越火大,害我以爲大哥真的被害了,讓我悲痛欲絕,不好好教訓他,這口氣難消,而且還要讓他不敢再打棋盤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