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遍又一遍地揉着眼睛,好希望是自己看錯了,可我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那些牌位上的名字正是南陵王府一干人的名字,靳南天、靳夙瑄、雲氏…………
還有、還有季綰晴的。也許就差莫縈煙,她是被靳夙瑄殺的,所以她的牌位沒有資格安放在這裡。
爲什麼會這樣?這裡的人早已經死了,那這些時日,我所見到的人都是鬼?難怪了,幾乎我所無意碰觸到的人的肌膚都是冰冷沒有溫度的。
但如果說這裡是古代化的鬼界,爲什麼還有可供屠宰的活人?李耀暉還附在屍體上?狀歲巨血。
“啊!我要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撕聲痛吼,撲向供桌案,將所有的牌位全掃在地上。
最後整個人虛脫般倒在地上,不僅是身體、還是心,都累得一塌糊塗。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你可別死啊!”小鬼雖然在肚子裡,可甦醒之後。外界的事物她都看得清楚。
見我倒在地上,她急壞了,連聲音都帶着哭腔,我有力無氣地出聲安慰她:“小鬼,乖!媽媽太累了,休息一下。”
小鬼倒是很懂事,果然噤聲了,我輕輕地撫摸着肚子。此時,唯有小鬼讓我感到真實。
閉上眼睛,努力把來到古代之後發生的事給在腦中回想、過濾個遍……
不知過了多久,我纔想出個大概。
操!肯定是圓空搞的鬼,他有可能把我和靳夙瑄送到南陵王府覆滅之後,所以這裡有人有鬼。
但是當初靳南天並沒有意圖謀反,王府上下算是枉死的。怨氣太大,不甘心,企圖重新來過。
也可能是他們潛意識裡並不承認自己已死,保留了活人的習性,自導自演了自己生前發生過的事。
相信除了南陵王府、整個定天國的人都被控制重演歷史。
不!更可能操控這一切的並不是南陵王府衆鬼,也許他們都是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因爲他們演得太逼真了,根本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鬼、而不是人。
屠宰人、食人肉,應該是他們在鬼性驅使下無意識之舉。
而我和靳夙瑄、李耀暉、莫縈煙,還有季綰凌都是從現代歸來,算是這個時空的介入者。
“圓空,是你在操控着這一切嗎?”喃喃自語道,我就不相信圓空是因爲失誤而送錯時空時間段。
想到我這段時間都和一大羣鬼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還和鬼宅鬥,想想就覺得惡寒。
我漸漸平復心情,其實他們是鬼又怎樣?只要靳夙瑄還在就好,他什麼都不知情,我要怎樣告訴他?
不行,他現在沒有恢復記憶。就算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我的話,而會認爲我中邪犯煞。
我目光再次掃向衆多牌位,心想是誰那麼好心在南陵王府衆人死後,幫他們收斂屍骨、設立祠堂?
我知道南陵王府是被安上逆反罪名,是沒有資格入太廟。
這一切看似撲朔迷離,實則我隱隱能猜測到,卻無法得到確切的驗證。
我不能驚動這些鬼,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能露出馬腳,不然羣鬼會圍攻我,那我真得死翹翹了。
要演戲,大家一起來演,等我喚醒靳夙瑄的記憶,就捅破你們這些鬼的美夢!
“媽媽,他們知道自己都是鬼,只有你是人,肯定會吃了你的。”小鬼冷不丁冒出這句話,激得我又出了一身冷汗。
“小鬼,你能讀心?我想什麼你都知道?”到底我還是驚住了,小鬼還在肚子裡就這麼厲害?
我想起圓空要滅掉小鬼的事,腦中涌起一道亮光………
“是哇是哇!媽媽想什麼,我都知道,嘻嘻。”小鬼好得意啊!不過她要是出生、離開我的身體就無法讀取我的心思了。
“小鬼,等我們出去後,你在人前可不能出聲。”我交代道,話是這麼說,可我要怎麼出去?
靳夙瑄並不知道我在這裡,我真怕會困死在這裡。
“小鬼會乖乖聽媽媽的話。”小鬼甜甜道,她糯糯的聲音撫過我的心,竟有安定的作用。
被困在這個空氣不流通的地方,又沒食物可吃、沒水可喝,我一直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起初還能和小鬼說上幾句話,後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媽媽、媽媽………”小鬼叫個不停,可她又不能從我肚子裡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轟隆一聲巨響,緊接着是重物落地後的破碎聲。
祠堂的門也被破開了,一陣黃色的亮光刺得我無法睜開眼,只依稀看到門口站着一個熟悉得讓我想落淚的人。
他揹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身後的侍衛舉着火把。
“綰晴!”靳夙瑄看到躺在地上的我,心宛如刀割,急步跑到我身邊。
“你、你來了!”我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裡幾天,我只看到他滿臉憔悴、鳳眸中佈滿血絲。
“對不起,我來晚了!”靳夙瑄抱着我,就像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
我強忍着不讓眼淚垂落,他到底還是找到我了,我把臉埋在他懷裡,緊緊地貼着他,感受他的存在。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我頭腦還是有些發昏,生怕自己在做夢,這只是我的錯覺。
忍不住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糟糕!一點都不痛,難道我真的在做夢?
我錯愕地望向他,他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笑意,無奈道:“綰晴,你掐的是我。”
我一聽,低頭一看,我掐的確實是他的大腿,不禁有些尷尬。
“我把娘身邊的人都捉起來嚴刑拷打,最後才從她親信口中得知你被困在這裡。”靳夙瑄說到這裡眉頭緊皺不鬆。
他說得風輕雲淡,我卻能想象到他和雲氏爭執的場面該有多激烈,他爲了我,當真願意和雲氏翻臉。
“你沒事就好,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裡。”靳夙瑄一字都沒有提及他發現我不見,急得差點把王府拆了的事。
我失蹤多久,他便多久沒有合過眼,好怕我出了什麼不測。
所有擔憂驚急,在看到我這一刻全化作了心安。
“夙瑄,你看那些牌位。”我想,算了!既然他都已經找到這裡了,肯定也會看到這些牌位,便告訴他吧。
“什麼牌位?”靳夙瑄疑惑道,並把手放在我額頭上,以爲我困太久了,神智不清。
“就是………”我擡手指向供桌,卻啞住了,牌位呢?哪裡還有牌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