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嗎曉曉。”展湘擡起眼睛,苦笑地看着我,“那之前,你和樑可心待在一起,不是嗎?”
我愣了愣,“你、你怎麼知道?”
她搖了搖頭,目光突然落在我的手腕上,眼神複雜,“你再看這手鍊上的水鑽,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小默用來監視你的媒介。”
“什麼?”我徹底懵了,低頭看着這條小默最後留給我的手鍊,滿心的震驚。
一瞬間,我只覺得可笑,那時,我還曾想過,這冰藍色的水鑽,彷彿是小默的眼睛,呵……看來,還真是她的眼睛啊。
想着,我慢慢把手鍊解了下來,走到門口,揚手把手鍊丟了出去。
銀色的鏈條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便落到了不遠處的小池塘裡,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大寶,姐姐好像不開心。”身後,有稚嫩的同音小心翼翼的說着。
“嗯,姐姐不開心。可姐姐爲什麼不開心?”
“大寶,是不是我們惹姐姐不高興啦?剛剛、剛剛是我們說了村裡的人都是怪物以後,他們臉色就都變了。”
“啊,好像是……”
然後,我就感覺手指頭被輕輕拽着搖了搖,“姐姐,別生我們的氣……”
軟軟糯糯的童音,讓人聽着心裡都酥了一大半,我勉強壓下因遭到背叛而難受的心理,強笑着低頭捏捏大寶的臉,“你們又沒有錯,姐姐怎麼會生你們的氣呢,姐姐只是……在生自己的氣罷了。”
氣自己全心全意的相信,卻換來對方的背叛。
“好了,曉曉,事已至此,難過也沒用。”展湘走過來,明明也在爲小默的背叛而傷心,卻反而安慰起我來,“或者,我們應該儘快找到她,搞清楚,她到底爲什麼那麼想要血玉麒麟。”
“血玉麒麟……”又聽小寶喃喃自語,抓了抓大寶的袖子,用自以爲很小的聲音小聲道:“大寶,那個姐姐讓我們保管的東西,是不是也是這個啊。”
聞言,我和展湘同時一驚,不等我追問,身後突然傳來淡漠的聲音,“那個讓你們保管東西的姐姐叫什麼名字?保管的又是什麼東西?”
小寶看大寶,大寶搖搖腦袋,“不知道姐姐叫什麼,不過,她讓我們等一個叫黎曉的姐姐,如果是這個姐姐找來,就讓我們把東西交給她。”
乍然聽到我的名字,我吃了一驚,連忙道:“我就是黎曉!”
“誒?”想不到的是,大小寶居然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才異口同聲的問我,“姐姐不是叫任妍嗎?怎麼又叫黎曉了?”
“啊?”我愣住了,心下暗暗猜測。
這個任妍,應該就是她們的親姐姐無疑了。
那我要怎麼說?說你們的確認錯人了,其實我是黎曉,不是任妍?
得,那她們準得哭。
手下意識地撓了撓腮幫子,我尷尬道:“那個,其實,黎曉這個名字,是我的化名,這麼多年,在外行走,多有不便嘛啊,呵呵……”
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到最後只能傻笑。
大小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隨即拍掌一笑,“太好了,我們圓滿完成任務了。”
緊接着,兩個小東西一人拉住我一隻手,拽着我來到月老像的底座前,興致勃勃的嚷嚷,“那東西就在這下面。”
說着,小寶回頭招呼道:“幾位哥哥姐姐,你們也一起來吧。”
那幾個人自然不會推辭,然後我就眼看着小寶不知按下了啥機關,那笨重的底座,自動移開了位置,底座下,赫然露出一個一人寬的階梯來,階梯直通地底下。
大小寶徑直打頭陣,我跟在後面,再後面是簡諾、展湘,江城墊後,憑着大小寶手裡蠟燭散發出的昏黃燭光,走在階梯上……唔,別問我哪來的蠟燭,事實上,我也不太清楚她們怎麼變出蠟燭的。
階梯一直下到十幾階,拐彎後繼續往下,直到前方隱隱現出空曠的輪廓,纔算到底。
走下最後一級臺階,我擡眼望去,才發現這是一個比月老廟大不了多少的地下室。
地下室正中有個檀香木製的案几,這讓我暗暗咂舌。
要知道,檀香木可是很珍貴的木材,在這種地方出現檀香木,的確很稀奇。
大寶蹦蹦跳跳的跑過去,從案几上拿過一個同樣是檀香木製的盒子,再顛顛兒地跑回來,雙手舉起盒子,獻寶似的遞到我面前,“姐姐,給你。”
我接過盒子,幾乎不敢相信,一直苦苦尋找的血玉麒麟,或許就在這盒子裡,而我也已經肯定,這是顧筱婉特意將東西放在大小寶這裡的。
只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爲什麼不直接把東西給小默?她不是要需要這東西救丈夫嗎?
無數個疑問在腦海翻滾,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耳邊響起簡諾低沉磁性的嗓音,“別想那麼多,先打開看看吧。”
我瞬間回神,下意識看了他一眼,就見他面色沉靜如水,彷彿,這個被衆人爭相搶佔的神物,在他眼裡,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怎麼了?”許是我目光停留的時間太長,他擡眸對上我的視線,嘴角幾不可查的掀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恍惚地搖搖頭,我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手上的盒子上,深吸口氣,慢慢打開盒蓋。
纔剛開一點兒縫隙,泣血般的紅芒便迫不及待的從罅隙裡漏了出來,等到盒蓋完全打開,整個地下室都被這耀眼的光芒照得如同白晝。
待紅芒散去,出現在我眼前的,便是傳說中的血玉麒麟。
這血玉麒麟僅有手心大小,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這麒麟雕刻的栩栩如生,湊在眼前細看,像會活過來似的。
“轟隆隆——”
突然,頭頂傳來一陣坍塌聲,震得頭頂有灰塵撲簌簌的落下,所幸簡諾眼疾手快,立刻用結界將我們罩住,才避免了被灰塵落得滿頭滿臉的狼狽下場。
“怎麼回事兒?”我皺了皺眉,看向簡諾。
他眯起眼睛,眸中有寒芒閃過,“失去了對你的監視,某人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