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牧晚秋,我想你了。你呢?
四年了,每次他想那個那個女人想的發瘋發狂的時候,他都會把自己徹底的灌醉。
四年,沒能讓他忘記她,卻讓他練成了千杯不醉。
“別喝了,你上次胃穿孔已經差點要了你的命。”身爲醫生的季川可看不了任何一個人拿自己的身體不愛護。
閆斯琦卻是又幫皇甫少擎倒了一杯,“讓他喝吧,準是又想那個女人了。”
那個女人,是的,因爲皇甫少擎的要求,他們在說道牧晚秋的時候,已經不準說出她的名字了。
季川剛要奪走閆斯琦手裡的酒瓶,皇甫少擎突然說話了,以前不管他們兩位在旁邊說什麼,他都只是一個勁的喝酒,因爲他想說的話太多了,多的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回來了。”低沉的嗓音因爲酒精的關係更加的沙啞醇厚。
閆斯琦和季川均是一愣,她,回來了。
牧晚秋嗎?
“然後呢?”季川問他。
皇甫少擎悲苦一笑,一杯烈酒又是仰頭一飲而盡,“沒有然後。”
沒有然後,他們之間本就不該有然後,不會有然後,不能有然後。
閆斯琦深嘆一口氣,重新幫皇甫少擎空了的酒杯倒上蜜色的醇香液體,“老二,你何必呢?”
何必愛着她,何必苦着自己,何必想要在一起。
皇甫少擎還想說什麼的,今天他很想說話,說好多好多話,可眼皮越來越沉,連帶着視線都開始模糊了,他醉了嗎?這種感覺真好,他好像快睡了。
季川擰眉問閆斯琦,“怎麼回事?”
閆斯琦晃了晃那瓶剛喝了一半的烈酒,“放了點藥,不想看他那難受的樣子。”
看着已經趴在吧檯上的皇甫少擎,季川抿嘴苦笑,是啊,總比喝的胃出血要好。
……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牧晚秋過得都很忙碌,幫兒子信一找好了學校,霍子墨找到了工作,她也找到了工作,還有那個房東女孩,人家原來是個富二代,只是不想和父母住在一起,自己買了套房子,又覺得自己一個人住着挺無聊,所以就把其他空着的房間租了出去。
有的時候那女孩三天都不踏出她那間房子,後來才知道,她是個網絡作家,寫的還是懸疑恐怖的。
回到這裡,信一沒有在和牧晚秋天天嚷着要見親生父親的事情,當初回來就是爲了因爲他的吵鬧,現在真的回來了,他好像忘了親生爸爸的事情。
孩子沒說,牧晚秋也就沒提,更沒有人知道,再回來的第一天,她就見到了皇甫少擎,而皇甫少擎卻連一句話都沒和她說,完全的把她當成不想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
“放開我,放開……”奢華套房的圓形大牀上,一個失去理智的男人正對穿着一身黑色工作裝的女人強行掠奪着,任由牧晚秋怎麼的拒絕反抗,她的力氣終是抵不過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失去理智,一心只想得到她的男人。
一位和牧晚秋一起值班的工作人員無助的站在套房門口走來走去,房間的門隔音很好,根本聽不到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想到剛纔那位客人在強行把牧晚秋綁在牀上時的模樣,她大概還是能想到會發生什麼的。
她剛纔已經呼叫了客房部經理,這已經過去五分鐘了,還是沒有人趕過來。
閆斯琦和皇甫少擎剛好在這個樓層約見了一個客戶,經過這裡的時候,一眼就看出工作人員的慌張無措。
還沒等到閆斯琦問什麼,曉靜已經跑到他們的身邊,先是禮貌的頷首,“總經理,一位客人把晚秋姐綁進了房間,還反鎖了房門。”
晚秋姐?!
晚秋。
牧晚秋。
皇甫少擎眉心一蹙,低沉的嗓音複雜的問,“是牧晚秋嗎?”
工作人員曉靜一頓,她是客房部,也是在這裡見過皇甫集團的總裁來入住過,理當是認識他這個人的。
“是不是?”曉靜愣怔之時,皇甫少擎再次開口大聲的問道。
曉晴倉皇的一直點頭,“是,是牧晚秋,她剛來我們這裡還不到一週的時間,剛纔那位客人說是認識她,還說了好多很難聽的話,晚秋姐她就……就扇了客人一個耳光,誰知道那位客人竟然把晚秋姐扛到了房間,還把……”
“砰!”的一聲,曉靜的話還沒說完,皇甫少擎已經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
被嚇到的曉靜楞在了那裡,這個男人,比傳說中的還要帥一百倍。
“啊,放開,唐銘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死給你看。”
牧晚秋撕心裂肺的喊着,叫着,她一定不知道,她恐嚇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此刻的她是害怕的,無助的。
男人邪惡的聲音響起,“牧晚秋,在這裡裝什麼忠貞烈女,早就被皇甫少擎玩,膩的女人,你還矜持個屁啊,我告訴你,牧晚秋,哥願意上你,那是……”
“啊……呃……”後面那些難聽的話還沒說完,剛纔還撲在牧晚秋身上胡作非爲的唐銘已經被踢到了牆角。
一直都緊閉着眼睛的牧晚秋感覺到身體的放鬆,當時一陣涼意自胸口貫入全身,不用看都知道,此時被捆綁在牀上的她,是多麼的狼狽不堪。
皇甫少擎只睨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牧晚秋眉心都蹙緊,黑眸射出了要殺人的光芒,一件黑色的大衣在空中跑出一個弧度後,落在牧晚秋的身上,完全遮住了她的身體,包括她的臉。
他大步衝到唐銘的面前,一把揪着他的衣領將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唐銘揪了起來,黑眸冷戾的瞪着他,早已攥緊的拳頭,狠狠的不留一絲力氣的打在了唐銘的臉上。
剛纔的踢在他腰間的那一腳,已經幾乎要了他的半條命,現在這一拳,估計五官都找不到位置了。
被遮住眼睛的牧晚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到一下子房間裡多了好多人,有客房部經理的聲音,還有曉靜的聲音,還有唐銘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有人打了唐銘,還打的很重,是誰?敢得罪唐氏的新任總裁,要知道這位新任總裁可是唐氏董事長的前妻的兒子,也是唐菲兒的哥哥。
而唐菲兒如今是皇甫集團的女主人,整個H城敢得罪唐銘的人少之又少,就連剛纔,牧晚秋都覺得不可能有人來救她。
“他可能磕了藥,我先帶他出去。”如果不把唐銘先弄走,閆斯琦真怕皇甫少擎會直接殺了他。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閆斯琦,原來是閆斯琦,已經四年沒見了,她開始就知道這家酒店是閆家的,但沒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客房服務,能和他見面。
大衣下面的牧晚秋疼痛的嘴角勾起一抹化不開的苦澀,聞着大衣上熟悉的味道,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爲,是他來了。
Wшw ¸TTkan ¸C〇
可聽到是閆斯琦的聲音,不可否認,她的心,是失落的。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好多,就在牧晚秋以爲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她動了動身體,她還不至於渺小到讓人遺忘在這裡吧?
“曉靜,你還在嗎?能幫我鬆開繩子嗎?”遮在大衣下的牧晚秋,有些害怕的問着。
她的心莫名的加快了心跳,因爲觸碰在她手腕上的那個溫度,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女孩子的手,不是曉靜,她不確定是誰?但腦海裡卻如黑白膠捲般一一播放着曾經皇甫少擎拉着她手時的溫度,感覺。
捆綁在手腕上的繩子終於被解開,剛一自由,牧晚秋就掀開了蓋在自己的臉上的大衣,再看到那個正在認真的慢條不紊的幫她解腳腕上繩子的人時,淚水一下子就灌滿了整個眼眶。
昏暗而迷離的燈光籠罩在他冷冽的臉龐上,襯得他本來就深刻有型的五官輪廓,愈發精緻深邃,那濃密的眉峰,高挺的鼻樑,削薄的脣形,只是一個側面,也掩飾不了他與生俱來的高貴及優雅。
他給她解開繩子,深眸盯着她腳踝上一道道明顯的血痕,他在心裡發誓,唐銘,他絕不放過。
牧晚秋注意到他越來越暗的視線,以及越蹙越緊的眉心,她諾諾的坐了起來,收起雙腳,裹着他的大衣抱緊自己。
“謝謝。”鼻腔一股酸澀來回的竄動,眼眶也是漲的厲害,牧晚秋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讓他覺得,她過得不夠好。
四年了,再次見面,第一次,她說了謝謝,他什麼都沒說,第二次,她還是說了謝謝,他依舊什麼都沒說。
第一次,謝謝他還肯把戒指還給她,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那麼戒指是獨一無二的,是一成不變的愛。
第二次,謝謝他像王子般出現在她無助的時候救了她,謝謝他的外套,謝謝他認真的幫她解開繩子,還要謝謝他的沉默。
因爲不管他說什麼,只要他一開口,她一定會剋制不住眼裡的淚水,她一定會哭的泣不成聲。
這樣挺好,最熟悉的陌生人,最愛的陌生人,最不能走近卻最想靠近的陌生人。
皇甫少擎剛一走出那扇門,牧晚秋再也無法抑制的哭了出來,淚水肆無忌憚的如斷線的珍珠再也無法控制,哭出聲來,她把自己的臉深深的埋在他的大衣裡,哭的歇斯底里,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腸寸斷。
而那個倚在外面牆面的皇甫少擎,指尖燃着的香菸都在顫抖着,他一口一口用力的吸着,裡面那傷心欲絕的哭聲,聽得他心肝都在疼的打顫。
牧晚秋,你在哭什麼?
牧晚秋,你想我了嗎?
牧晚秋,別哭了。
牧晚秋,我想你。
牧晚秋,我,愛,你。
一分一秒,一時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牧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