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盛懷楠說的,但是扶住夏知晚的卻是官逸景,而且直到現在,他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盛懷楠抽回手輕輕咳嗽了一聲,眉頭皺起,“沒事吧!”
夏知晚搖頭,“沒事!”
然後她轉過臉去,對着官逸景微微點頭,“謝謝!”
脣角勾着一絲冷笑,他盯着她精緻的眉眼看了三秒鐘,期盼着能夠從中看出什麼端倪或者說是表情的變化。
但是很可惜。
夏知晚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立即低下了頭。
她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官逸景,而且盛懷楠竟然還和官逸景認識,心裡沒有來的揪緊了,雖然她現在和官逸景在法律上沒有什麼關係,她和誰吃飯也和他沒關係,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還是覺得心慌,想要趕緊逃離這裡。
所以她抽回自己的手,對着盛懷楠說,“走吧!”
官逸景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臉上頓時落下了重重的陰霾。
她現在和誰一起吃飯的確不關自己的事情,但是心裡面就是不舒服。
更何況,那個男人偏偏是盛懷楠,他甚至連譏諷嘲笑的機會都沒有,雖然心裡面想的是這個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愛她,還那麼無條件的,所以他可以慢慢等,等到她回心轉意。
但是今天他看到她和盛懷楠一起吃飯,忽然就意識到,或許是自己太自信,覺得她身邊沒有男人,自己只要一直堅持着,一定會有結果的,看來真是自己太天真。
他斂了斂表情,神色冷峻,然後沒有回頭,一言不發地走進前面的包廂,心情差到了極點。
車子行駛在高速上,夏知晚看着窗外的夜色,神情有些恍惚,她懶懶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盛懷楠開着車子,撇過臉看了她一眼,眉頭微蹙,“你真的沒事嗎?”
從一開始見她就是一副神情懨懨的樣子。
“沒有,就是最近工作比較多,然後昨天念念又生病了,所以有點累。”
盛懷楠一聽到夏一念生病了眉頭皺了起來,然後瞬間就想到什麼,怪不得那天盛煜回來心情不好,還一個人偷偷窩在臥室裡面打電話。
“孩子身體好點了嗎?”
“嗯!”
見她似乎不是特別想說話,盛懷楠將車速降下來,讓車開得更加平緩一點。
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有些話有些意思就不用藏得太過神秘,他有錢有權,有足夠的實力以及足夠的資本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這些年,你都是一個人過的嗎?”
夏知晚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然後點頭,“差不多吧!”這些年的確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那年一個人隻身來到京都,錢到不是太大的問題,官逸景在離婚之後還是很慷慨地給她打了一大筆錢,給了她一套房子。
不過一個人生活,帶着孩子難免會很累,很辛苦。
黑暗之中,盛懷楠輕笑,”以後也準備一個人過?“
他這句話說得進退有當,但是卻把意思全部描述清楚了,不管她怎麼回答,自己都不會尷尬,也不會讓她尷尬。
夏知晚怔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這個……我還沒有考慮過!”
盛懷楠雙手握在方向盤上,“一個人很辛苦,多個人會好一點,你上次跟我說的我考慮了一下,不過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誤會,我沒有你想象之中那麼神秘不安全,其實我也就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人,你看到的那些可能就只是一些外在的,內心裡面我也和平常人一樣,希望有一份普通的生活,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多瞭解瞭解我!”
這大概是他三十年來第一次表白吧,用希望你能多瞭解瞭解我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含蓄而不唐突。
夏知晚愣住了,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十八歲少女,她的人生閱歷以及經驗足以讓她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盛先生,我……“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
“嗯。“盛懷楠點頭,”你以後可以不用這麼客氣,叫懷楠就行!”
他一向冷硬,話不多,但是顯然今天他的話已經夠多了。
“你剛纔和我說那些是什麼意思?”她想問清楚,這樣纔好做出下一步的判斷。
盛懷楠目視前方,神情不變,“你可以當做是表白!”
表白?
她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盛懷楠這一招實在是有點出人意料了,這麼直白。
她現在心裡面很亂,甚至有一種完全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感覺,以前也不是沒有接受過表白,可是那個時候大概沒有這種心思,因此纔會直接拒絕了。
但是現在她年紀也大了,而且官逸景的出現,讓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即便她現在沒有那麼恨官逸景了,可是她不想再重新犯第二次錯誤了,盛心綰還在,還有陸心兒,他身邊的桃花都還沒有解決掉。
有些錯誤犯一次就行了,不要再犯第二次。
最後,她笑了笑:“我有什麼好的,你是覺得我是一個宜室宜家的女人,還是覺得我身上有秘密,你想要探尋。”
“都有吧!”盛懷楠直言不諱,一個有故事的女人,自然會讓男人感興趣。
他神色未變,“你的確讓我很好奇。”
聽到他這樣說自己,夏知晚突然笑了起來,“是因爲我經常裝深沉,裝憂鬱嗎?”
她這玩笑的話一掃車內有些尷尬的氣氛,盛懷楠也笑,“不,恰恰相反,你總是在裝輕鬆,裝作很開心。”
其實一點都不開心。
夏知晚徹底愣住了,目光停留在身旁男人的臉上三秒鐘。
恰好這個時候,小區到了,她急忙道了謝,沒有給他答覆,匆匆忙忙就下了車。
的確,被人看穿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尤其是她自以爲能夠很好地掩藏住內心真正的情緒。
走到單元樓下,遠遠就看見似乎有人站在那裡,零星的光亮在黑夜裡面閃爍,他在抽菸。
見到夏知晚走過去,那人直接摁滅菸頭,然後朝着夏知晚的方向走過來。
身形冷冽,與黑夜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