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檢查結果出來,夏知晚鬆了一口氣,官逸景出現的是暫時性失明,因爲腫瘤壓迫視覺神經導致的。
如果腫瘤切除了,有很大的可能會恢復視力,但是這也要看運氣的,如果運氣不好,在腫瘤切除的同時,還會導致終生失明,因爲官逸景剛進行了一場手術,所以要先留院觀察,看看身體恢復的情況,再仔細檢查一遍進行另一場手術。
也就是說這一段時間裡面官逸景都處於一種失明狀態。
或許是他太優秀了吧,所以上天要給他一點挫折試試。
她心事重重走進病房,官逸景應該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了,他斜斜地靠在枕頭上,目光看向前面,神色平靜,無論在什麼情況之下,他都能是鎮定自若的,人生中也就那麼幾次的失態,三分之二關於她。
聽到聲音,他偏過頭來,一雙墨玉般的眼眸還是深邃如井。
夏知晚走到牀前,輕聲說,“醫生說等你身體恢復差不多了再安排另外一場手術,這段時間你安心養身體,然後聽醫生的安排。”
官逸景伸出手來,夏知晚不知他何意,於是也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指尖觸碰,是冰涼的溫度。
“多大機率?”他低沉的嗓音辨不出情緒。
夏知晚硬着頭皮說:“大概有百分之八十吧!”
“也就是說還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會失敗!”他殘忍地道出了這個事實。
夏知晚默然,然後握住他的手,“幹嘛往壞的方面想,不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成功嗎,要是成功的話不就百分之百了嗎?”
官逸景輕笑,眼眸裡面是深深的落寞,就連嘴角的那抹笑容都帶着牽強。
其實夏知晚安慰人的本事也很差,尤其是面對着官逸景這種理智的人,安慰他的話,就需要超高的說話技巧,不然的話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帶彎了。
官逸景斂眸,“景希說你在這裡呆了好幾天了,累不累!”
“還好,我也沒做什麼,都是景希在跑來跑去的。”
“過來!”
“嗯?”她擡眸。
“把臉湊過來!”
她雖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但還是聽話的將臉湊了過去。
官逸景的手準確無誤地碰到了她的臉,在她的臉頰處停留,“我還沒看夠你,怎麼能瞎,你說是不是?”
夏知晚心絃處彷彿有什麼斷了,官逸景又開始撩她了。
還沒等她說什麼,他忽然又開口,“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第一次,應該是在官家吧!
官逸景看不見她德爾表情,所以就自顧自地說下去,”那個時候覺得你很漂亮,也很乖巧,所以想,就是你了。“
然後就領了證。
“後來我去國外開會,工作忙,再次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在酒吧和人喝酒,那個時候我很生氣,心想我的女人怎麼能大晚上一個人去酒吧。”
再次見面應該是去酒吧的那一次,被他逮個正着,爲此還大吵了一架,那個時候多討厭他啊,又霸道又冷漠。
夏知晚安靜地聽着,然後笑了笑,“然後你就硬是把我帶回去,和我吵了一架。”
官逸景一直有很多要和她說,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她對自己永遠都是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進一步她就躲避,退一步她也是遠離,他在掙扎,放手這個念頭盤桓了好久,但是還是下不了決心。
現在他看不見,這裡只有兩個人,他只想牢牢抓住那點最後的希望。
畢竟他們能夠心平氣和說話的機會不太多。
官逸景輕笑,“本來覺得你是一隻小白兔,從那以後發現你是一隻小野貓,牙尖嘴利的。”
也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會想要征服她,畢竟能讓他生氣動怒的女人不多。
夏知晚將頭歪在一邊,思考着那些年的事情,風風雨雨,癡癡纏纏,竟然過去了五年多了。
他想要的太多,名利地位以及身份,還有她。
她愛得太滿,無法從心底去贊同和接受他,所以最後才分崩離析,一別四年。
夏知晚擡頭,抿了抿脣,她現在要好好思考一下,思考着她的未來以及和官逸景的關係。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帶念念來看你。”她輕柔地拂過他額前的碎髮。
等到夏知晚走之後,官逸景把景希叫了進來。
“我生病的事情暫時對董事局隱瞞,一切事物你來打理,A市那邊也暫時不要說,每日工作你來向我彙報,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景希頷首,然後想起了什麼,“官總,盛小姐已經知道了,還知道你在這家醫院。”
官逸景沉默了一會兒,“隨她去,她想知道的一般都有辦法知道。”
就在這時,景希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盛心綰的,“官總,盛小姐來電了!”
“給我,我來接!”
“是我!”
低沉熟悉的聲音,讓盛心綰掩飾不住的驚訝,“你醒了,我馬上過來。”
“不用。”他直接拒絕。
盛心綰皺眉,“不方便嗎?”
官逸景語氣平穩,“我的事不要對外宣揚。”
“我知道,董事局那邊我也會想辦法瞞過去的。”
“多謝!”他的語氣疏離而又客氣,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你們盛家的鬥爭我管不着,但是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
盛心綰愣住了,“你什麼意思?”
“心綰,有些話我只說一次,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喊她心綰,但是語氣卻染上了一抹不悅。
電話別掛斷,盛心綰的手死死握成拳頭,她咬牙,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判了死刑。
憑什麼這樣對她?
她握着手機,臉上的表情扭曲而又可怖,她沒有親情,也沒有愛情,一輩子都是冷漠到極點的,沒有什麼能真正讓她在乎。
她坐在米色沙發上思考了很久。
顫抖着拿起手機,她撥通了陸霆的電話,“陸董,有空嗎,我有事情要和你說,關於星燦,您不是要取代官逸景的位置嗎,我有辦法!”
她掛掉電話,一張精緻的臉上滿是冷意,既然撕破臉,那麼幹脆就來得猛烈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