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把趙瀾送出依雲首府,明成佑和瀚瀚在客廳玩,她走過去坐在他身側,“過去的事算了吧。”
“如果真能這麼簡單過去,傅染,她們誰都不會長記性,以後只會周而復始,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
這就是明成佑,誰哪天想糊弄他怕是比登天還難。
瀚瀚吃過飯習慣睡午覺,明成佑在健身房內運動,沒有打攪他,公司的事大多數還是她在跟進。
午後,兩人在園子裡頭散會步,傅染這幾天始終悶悶不樂,明成佑知道她是爲範嫺的事,“我們去遊會泳。”
“我不去。”
“免費美體看不看?”
傅染被他拉着手向前走去,兩人來到泳池前,陽光灑在池面映射出波光粼粼,明成佑換了泳褲站在池邊,縱身躍下時的水花濺到傅染腳邊。她跳開好幾部,雙手下意識擋在面前。
他身形矯健,劈開的水紋煞是好看,傅染在躺椅上坐定下來,腦子裡總是想起陳媽說起的話。
明成佑猛地躥到她跟前,古銅色雙臂撐在池沿,俊臉隨之也浮出水面,“下來遊一圈?”
傅染縮回兩腳,腳背沒有幸免於難,她低頭瞅着溼透的褲腿,“我怕冷。”
“恆溫,不冷。”
她懶得動,“你趕緊遊兩圈上來,別貪涼。”
明成佑雙手一撐,譁得又退回泳池內。
傅染手裡拿着浴巾,準備他上來後給他圍上。
明成佑游到一半,腿部猛然覺得抽痛,再要用勁時卻整條腿都麻木,身體使不上勁,哪怕泳池內並不深,明成佑還是整個人往後栽去。
水面淹過鼻息,漫過臉跟腦袋,身體失去平衡,一口水嗆在喉嚨口,人便往下沉去。
傅染看到撲起的水花,意識到不對勁,“成佑!”
她想也不想丟開手裡的浴巾後跳入泳池內,水不深,傅染雙手抱住男人腰際將他提起身,“成佑,你怎麼了?”
明成佑手掌扶住傅染的肩膀,重重舒出口氣,“沒事,腿好像抽筋了。”
她吃力地將明成佑帶到池沿,隔了好一會男人的腿才能重新動彈,傅染攙扶着他讓他坐在藤椅上,“現在怎麼樣?”
“沒事了。”明成佑手掌按向腿部,這次的感覺同上次在酒店中一樣,他眉頭微蹙。
“好好的怎麼會抽筋?”
“傅染,”明成佑握緊她的手,“別緊張,我覺得這可能不是抽筋。”
這種感覺很不好,整條腿像是不在自己的身上般,他剛纔用力掐了把,居然沒有絲毫的痛覺。明成佑盯着腿上的一塊淤青,傅染整顆心懸起,“那究竟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明成佑伸了伸退,已能行動自如。
“之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這是第二次。”明成佑接過傅染遞給他的浴巾,將身上水漬拭乾。
“還是去醫院檢查下吧。”傅染不放心。
明成佑站起身,“明天我們去趟白沙市。”
畢竟身體動過大手術,一點點不適明成佑都不敢掉以輕心。
聿尊和陌笙簫都在白沙市,傅染跟明成佑到時,已經有車子侯在那。
傅染看到駕駛座上的聿尊,眉頭不由蹙起,聿尊視線自後視鏡內望向明成佑,“瞧你女人虎視眈眈的眼神,她不會真以爲我訛了你十個億吧?”
明成佑手臂攬住傅染,“她還不知道呢。”
傅染聯想到之前,面朝明成佑,“原來不是一千萬,是十個億,之前mr危難時有人花巨資擡高股價,想來用得正好是這筆錢了?”
“我老婆就是厲害。”
聿尊發動引擎,“我跟徐謙定了他今兒的時間,現在過去正好。”
傅染也沒再多說,明成佑跟聿尊合作的目的很明顯,那十個億是要留着在他真有不測的時候給她的。
車子一路來到某家醫院門口。
這是傢俬立醫院,光看外牆跟林立的建築便能知道斥資不少,醫院門口往來的人倒是很多,停車場的車子大多是百萬以上豪車,傅染跟着明成佑走進大廳,心莫名緊揪起。
明成佑感覺到傅染握緊他的手,他側首看了眼,“沒事。”
聿尊走到電梯前,有護士過來帶着他們去往徐謙辦公室。
傅染以爲醫院的院長怎麼說也是個半老頭子,至少不會年輕到哪裡去,看到男人的背影時她稍有吃驚,對方聽到腳步聲後轉身,入目的是一張年輕的臉,眉目俊朗,一襲白大褂絲毫不像傳統印象中那般所認爲的呆板。
徐謙跟明成佑握過手,護士進來送茶。
“你的情況尊跟我提了,現在抗排斥的藥在吃嗎?”
“在。”
徐謙目光落到明成佑腿部,“我這新進了臺儀器不錯,正好給你試試。”
聿尊在旁揶揄,“別把什麼人都當成小白鼠。”
“我倒是想把你試試,你肯麼?”
徐謙眼角淬了抹笑意後望向明成佑,“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你平時檢查應該都正常,要是查出來沒事最好,不過……”徐謙頓了頓後,“先去做檢查吧,也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傅染聽完徐謙的話,整顆心懸在了嗓子眼。
明成佑在護士的帶領下去做完各項檢查,等待往往比任何時候都要煎熬,明成佑面色倒是沒有表現出異樣,時不時跟聿尊說着話,一疊厚厚的報告單是由護士送到徐謙手裡的。
傅染緊張地端詳着徐謙的臉色。
男人倒是表情如常,慢條斯理將每一項指標都看過,聿尊翹着腿,明成佑也擡起視線望向徐謙。
半晌後,才見他放下手裡東西。
“美女,看過科幻片嗎?”
傅染對這跳躍性話題不感興趣,“挑重點說。”
“呵,”徐謙輕笑,“倒是有這麼些辣味兒。”
“廢話少說,”聿尊也等着結果,“趕緊的。”
“你們看過科幻片,可能對一種藥物有所瞭解,”徐謙報出個英文名,“不過我給它起了箇中文名,叫活冷凍,好聽吧?”
傅染只覺冰涼從脊背蔓延至全身,明成佑眼角淺眯,“什麼意思?”
“顧名思義,它是黑市新出的一種新型藥物,注入體內後隨着血液流動,也有潛伏期,起初反應是四肢局部麻木,說不定走走路腿就僵硬到不能動,但時間很短,不出一分鐘就能恢復正常。所以有些人不放在心上,隨着發病時間的縮短,全導致全身不能動,最後臟器失去應有的功能,人也就咔嚓了。”
傅染聽得心驚肉跳,“居然真有這種藥?”
徐謙睨她眼,“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
傅染脣色發白,雙手緊握住明成佑的手,“怎麼會這樣?”
“我吃的藥應該不會有問題。”明成佑細想過後說道。
“不是藥物,是通過注射到達體內的,也就是說,你在意識清醒或者昏迷的時候,注入的這種藥物連你都不知道。”
傅染倒抽口冷氣,眼淚幾乎逼出眼眶,明成佑神色肅冷,“心臟移植手術之前和當時,都有過注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
“那要怎麼辦?”這是傅染最關心的,“怎樣才能治好?”
徐謙攤開兩手。
傅染眼眶內的淚水燙得雙眸微紅,她怔怔望向明成佑,連擦眼淚的動作都忘了。
明成佑片刻出神後望向傅染,手掌替她擦掉眼淚。
聿尊瞅着徐謙的臉色,“你瞧把人都給嚇哭了,有法子趕緊放,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住人嗎?”
徐謙拿起桌上的紙巾盒放到明成佑手邊,他語帶笑意,“對不起啊,我的意思是說還沒到不能治的地步,瞧你怎麼哭起來了?”
傅染聽聞,手落到明成佑的腿上,心情並未因徐謙的這句話而有所改善。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也搞過幾支活冷凍在小白鼠身上做實驗,最近有了些進展,要不今天給你試試?”
傅染聽他的語調,哪裡把人當人看,她擔憂地握緊明成佑的手,徐謙生怕丟了這麼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立馬指着聿尊道,“我的藥幾乎沒有失靈過,不信你們問尊。”
聿尊別開眼,“我什麼時候用過你的藥?”
“有什麼好不承認的?上個月你跟爵一人拿了一份是不是?不過你們是沒病,那藥是用在牀上的。”
“滾!”聿尊丟過去個厲色。
徐謙倚在辦公桌前,“每個月過來注射一次,我親自動手,藥量的掌控很關鍵。”
“如果我今天沒有過來,以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徐謙伸出根手指,“最多再一個月後,你的腿就殘廢了。”
傅染驚愕,這時候有的不是後怕,而是慶幸,明成佑一場大病讓他對自己的身體不敢懈怠,男人俊臉繃緊,顯然也處於震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