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澤這話還真是把我給問住了,跟他相比,我明顯是個弱勢羣體。所以,如果他真的執意拿我當炮灰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有時候,遊戲一旦開始了,弱勢的人是連退出遊戲的資格都沒有的。現在回頭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暈暈乎乎地進了這個怪圈裡,又被半拉半拽地跟着袁澤走到了現在這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但深究下去,我知道自己其實也是有野心的,我也想着一票幹個大的,或者拿着名啓當作一個跳板的機會,興許我就可以在這個漩渦裡少掙扎幾年了。想到這裡,我輕嘆了一口氣,擡起頭很認真地問道,“袁總,要是我這個時候喊‘停’的話,您能答應讓我出局嗎?”
袁總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地,在我的腦門上“嘣”了一下,“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個天真爛漫的人。許可,你知道我最喜歡看你身上的什麼特質嗎?矛盾,懷揣着理想,卻又不得不對現實妥協;明明不喜歡一個人,卻又不得不臣服於他……”
說到這裡的時候,袁總稍作停頓,突然用右手的食指有意無意地戳着我心臟的位置,“這裡明明有野心,卻又要扮作什麼都不在乎……”
我低頭看了看袁澤修長的食指,心想哥們你這其實是藉着分析我的機會,順便剖析一下你自己呢吧?把袁澤的手扯下來之後,我就笑着說道,“所以了……這麼一個有自知之明,又很識時務的自己人,我堅信袁總肯定不會輕易就把我給踹出局去的。既然同坐一條船,您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着就是了,回頭您酌情考慮一下給我加加工資就可以了。我這人啊,一見到高冷的毛爺爺,就渾身發軟走不動路。”
說着話,我還做了個特賤的表情。跟袁澤這番嘴皮子磨下來,腦細胞其實也死了不少,他幾句話就設個坑的習慣可真得改一改。出了袁澤家門沒幾步遠,突然想起來手機丟那裡了,就趕緊跑了回去。本來想要伸手按門鈴的,卻發現門沒關。想起來我剛纔離開的時候,袁澤正好在接王浩的電話,我彎腰繫了一下鞋帶之後就給忘了。
叫了幾聲沒人應,我就自己輕手輕腳地進去了,拿了手機就準備閃人的,卻突然聽到主臥那邊傳來一陣呻吟聲。體內不知道是什麼因素作祟,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就看到袁澤半裸着身體,正艱難地處理腰上的傷口。旁邊的地下扔着他那件白襯衫,上面印着血跡。估計剛纔袁澤從身上扯下來的時候,襯衫應該已經和後背的皮膚粘合在一起了。
我想起在草坪上的時候,我故意用力地拽着袁澤。他當時是發出一陣悶哼聲,可能我那會兒就拉扯到他的傷口了。想到這裡,我突然就有了一種莫名的心疼。我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因爲我心太善,就算眼前是個阿貓阿狗流血,我也會有一樣的感覺的。
跟着,我就朝着袁澤那邊走了過去,無聲地從他的手上接過來酒精棉。袁澤的手臂和後背都因爲我這個動作猛地一陣僵硬,但他也沒有說話。而我這時候才發現他右邊手臂的位置還有一道很長的傷疤,應該是舊傷。像蜈蚣一樣趴在那裡,看起來很恐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氣,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了一些,引來袁澤一陣不滿,“許可,你這是在伺機報復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