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袁明宇的表現,我心裡不禁納悶了,他這個“喜當爹”的表現是太過激動了呢,還是太過驚訝了呢?我可還記得那次在遊輪上聽到他跟景欣兩個人的對話的,林英催促景欣孩子的事情,但貌似袁明宇很是不配合來着。
嗯,想想也是,平時名啓的工作那麼忙,外面還有沈思妍之類的,時間的確有些不夠分配。不過,看着袁明宇那竭力壓制的豬肝色的表情,我倒是挺幸災樂禍的,不由地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了踢袁澤。
見他沒什麼反應,又用手戳了戳,袁澤卻一把把我的手握住,放在手心裡把玩着手指。不過,表面上看來還是很淡定地在吃着菜,我感覺兩個人的默契程度也有所增加,好像用手指都能對話似的,心裡還挺樂呵的。
但是,一擡頭的時候,就感受到來自於主位的袁震天的瞪視。我趕緊低下頭,準備把手從袁澤那邊抽回來,他不知道是不是要故意跟他老子對着幹似地,反正是沒鬆手。
“景欣懷孕了?這是喜事,那從今天起,就要注意把工作放一放,保養好自己的身體。明宇,你也是的,別光顧着忙工作,也要對景欣多關心些。我看袁澤最近工作開展的也不錯,有什麼忙不過來的地方,也可以適當地交給你弟弟去處理,畢竟以後名啓的事情是要交給你們兩個一起去打理的。”袁震天瞪累了之後,就開始關心老大和老大媳婦了。
本來我對這老爺子的印象是真的不怎麼樣,那會兒在車上聽景欣說話的意思,好像他向來還挺秉公處理的,當時我心裡還有些嗤之以鼻的。不過,袁震天剛纔說的幾句話,倒是稍稍讓我改觀了一些,我又不由地轉過頭看向了放在一邊的文件夾一眼。
袁震天在說話的時候,林英的表情也是很值得玩味的。回想她剛纔的行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是沒打算在飯桌上討論這件事情的,可能也是因爲我和袁澤這兩個外人都在吧!另外一個可能,也許就像是鄭瑩瑩推測的那樣,林英對於景欣這個親兒媳是不滿意的。
現在景家又有事,林英估計恨不得她兒子袁明宇一腳把景欣給踹了再好。這時候景欣卻突然來了個懷孕的勁爆消息,的確讓人頭疼。再看景欣剛纔那個架勢,分明也是清楚林英的心思的,就只好逮着袁震天在的時候,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公佈於衆了。
既然袁震天都開口了,林英這個做婆婆的也就不好再端着架子了,把景欣愛吃的菜往她那邊挪一挪,還不忘囑咐道,“你這年齡也不小了,懷孕了的確是要注意些。不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你去醫院怎麼也不叫上我陪着,或者是叫上明宇啊?要不是吳媽剛纔發現你無意中掉下來的化驗單,你不會還打算瞞着我們吧?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要不是知道景欣是林英的兒媳婦,看着她說話的口氣和愛憐的肢體動作,我都要以爲景欣是她捧在手心裡呵護的親閨女了!
景欣也很是配合着地笑了笑,還看了旁邊沒有什麼表情的袁明宇一眼,就緩緩地說道,“我一開始也只是懷疑,叫上你們的話,要是不是,不也怕大家失望嗎?本來是想着晚上先跟明宇說的,這不剛纔正好趁着人都在,爸一會兒就要走了,就乾脆跟大家一起分享了。”
景欣說完,林英便點了點頭,一臉和藹可親的模樣。我有種錯覺,今天一下飛機之後,就被人拖來了話劇社,專門看人表演的,而且還是資深演員之間的刀光劍影的。我想此時此刻要是鄭瑩瑩能夠坐在我的旁邊,再來上點瓜子,一邊看着,一邊聽着她向來精彩的解說,一定分外有趣!
正想着的時候,就聽到袁澤問了袁明宇一句,“大哥,攤上這麼大一件喜事,你怎麼都不發表幾句感言的,怎麼看着還有些不太高興?”
“老二真是會說話,爸在這裡,哪裡還需要我發表什麼感言啊?而且,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角色的轉變,激動之餘,肯定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的。放心,以後這個階段你肯定也會經歷的!”袁明宇說着,就把話題轉到了我和袁澤的頭上。
他這棒子一拋,他老母接的那叫一個快啊!立刻就問我和袁澤的事情,明明旁邊的袁震天已經聽的要掀桌子了,林英愣是擺出一副“老孃暫時眼瞎”的架勢,越說越來勁,直到袁震天“啪”的一聲把筷子往桌子上一甩,沉着聲音質問道,“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頓飯了?”
聽到這話,林英終於消停了一會兒了,一頓飯在衆人各懷心思中繼續下去了。不知道爲什麼吃飯的時候,眼前擺着的明明是做的很精美的佳餚,我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好像我也被景欣給傳染懷孕了似的。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跟我們家老許頭和沈女士窩在一張小餐桌上吃飯的畫面來,而且特別地想念我媽那傲嬌大廚的手藝。
這麼一回想,才驚覺自己已經有挺長時間沒有給我爸媽打過電話了。老兩口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上次回去之後,就像是改了習性似的,最近也不經常拿電話和相親的事情來轟炸我了。
這麼胡思亂想着,這頓難吃的飯消滅起來倒是也還挺快的。不過,一直到所有人都放下碗離開那張餐桌了,也不見袁震天去摸那個文件夾,看的我心裡那個焦急的啊。反觀袁澤倒是淡定的很,吃完了也沒有多待下去的打算,就說自己這幾天都不在公司,現在要過去看看。
袁明宇笑了笑,揶揄道,“老二最近變化還真是挺大的,什麼時候也沒見你對生意上的事情這麼上心啊!許小姐,不知道這裡面是不是也有你的功勞?”
我低着頭瞪視着袁明宇的方向,心想你丫不提我,你舌頭是不是都不會說話了?
果不其然,袁明宇剛說完,就聽到袁震天回了句,“老二以前那是不懂事,人總是有長大的時候!行了,你去忙吧!”
我跟袁澤正準備轉身,袁震天卻在身後補了句,大概是故意說給我聽的,“等我出差回來的時候,再叫上你方叔叔他們一起吃頓飯,你也好跟人賠個不是。”
袁澤沒有應聲,我也沒多大感覺,袁震天大概不知道我這人有時候皮還挺厚實的。不過,在往門外走的時候,我還一直想着袁震天能突然出聲把袁澤給喊下來,談談文件夾裡的事情!不過,他終究是沒有再出聲,袁澤大概是在吃飯的時候,就通知王浩過來接我們了。所以,我們出去的時候,王浩已經在那裡等了。
坐在車上之後,袁澤突然問我要不要去補一頓,我瞪了他一眼,“什麼意思,真當我是豬啊?”
他笑了笑,“我看你中午沒怎麼吃!”
“嗯,是沒怎麼吃,看戲看忘記了。不過,這頓飯吃下來,我倒是不再疑惑爲什麼你們袁家人一個演技比一個好了,你這分明就是藝術世家嘛!瞧今天這一頓飯吃的,湊湊就是一個厚沓沓的劇本啊!”不知道是王浩今天是心情好,還是覺得我說話太過滑稽了,我這話音剛落,那個木頭竟然在偷笑。
我把頭蹭過去,像抓賊似地一邊抓住王浩的衣服,“你這不是挺會笑的嘛,而且,笑起來還挺好看的,記得以後沒事多笑笑!”
王浩被我調侃的立刻噤聲了,袁澤咳嗽了一聲,提醒道,“許可,我發現最近我身邊的員工都有被你給帶壞了的趨勢。”
“有嗎?誰啊?你是說王浩還是關毅衡?那真要是有的話,說明我的感染力強,也說明他們都是有潛力可以挖掘的!”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道。
袁澤胡亂地揉了揉我的頭髮,就沒吭聲了。我看着他好一會兒,突然嘆了一聲長氣,“今天我這個賢內助拖你後腿了,你爸本來應該是打算宣讀什麼重要決定的吧?好像被我給攪黃了!”
我說話的時候,袁澤正看着窗外,也沒轉過頭來,只淡淡地迴應了一句,“既然沒給,那就說明時候未到,不急,那麼長的日子我都等過來了,還怕再等等嗎?”
我看到袁澤的嘴角有一抹嘲諷的笑容,像是在嘲諷袁震天的同時,也是在嘲諷着自己。我便拉過他的手,撥弄着他虎口的位置,附和道,“說的也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嘛!不過,你那後媽今兒個又是什麼意思?還真想撮合我們啊?”
袁澤沉吟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嗯,她應該是真的想!”
這話把我說的愣了會兒,晃了晃袁澤的手臂,追問道,“爲什麼啊?”
袁澤沒應我,可是,我晃着晃着卻好像又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了。如果袁澤真要是跟袁震天帶回來的那位姓方的姑娘在一起了,那等於是又增加了一股力量了,這對於林英和袁明宇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所以,在林英的眼裡,相對於那些有家庭勢力支撐的大家閨秀來說,像我這樣三無人員應該更適合袁澤一些吧!想明白了之後,又隱隱地有種失落感,總會想起李媛那次對我說的話:像你們這種只會拖袁澤後腿的女人,是走不到最後的!
你們說明不只我一個了,那麼,另外那一個是指照片中的那個女人嗎?
我暗暗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越想越容易把自己困進一個死衚衕裡,就把思緒打個彎轉到了研究袁明宇和景欣上面去了,“對了,你那會兒跟景欣嘀嘀咕咕什麼呢?都說前任猛於虎也,
你怎麼也不知道在現任面前避避嫌啊?”
“嗯,下次我注意!”袁澤應地倒是還挺快的。
“你這張毒舌的嘴繞我一次,你是能掉塊肉還是怎麼滴?不過,我還是挺好奇的,今天景欣跟袁明宇到底唱的哪一齣啊?景欣應該是故意的吧?可袁明宇那個表情算是怎麼回事?是覺得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還是覺得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啊?”我一邊揪着袁澤的胳膊,一邊問出心裡的疑惑。
袁澤本來還有些嬉笑的神色慢慢地認真了起來,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景欣對袁明宇的感情是我們幾個人一路看着走過來的,這種事情她不會做的。只是,再濃烈的感情可能也經不住袁明宇那樣的折騰,只能說景欣愛的很累,累到一定程度做起事來也就不免失去理智了。”
“至於這個孩子的問題,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點大家其實是心知肚明的,這些年景欣沒能有孩子,是袁明宇故意的。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我那個大哥啊,聽到這個消息總歸是不會有好臉色的!接下來,估計要亂套了,只希望……景欣兜了半天的圈子,別把自己給徹底兜進去了纔是!”
我能夠聽得出來,袁澤說到景欣的時候,明知道她做事有失分寸,話語裡的關心之意還是非常明顯的,心裡不免泛着點醋意,嘀咕了一句,“果然是前任猛於虎也!”
袁澤看了看我,淡笑着說道,“讓王浩先把你送回去,我直接去公司。記得幫我給大衛帶個好,就說它爹這兩天還挺想它的!”
說着話,車子就停了下來,我臨下車前衝着袁澤撇了撇嘴,“虛僞,你這幾天哪裡有時間想大衛?”
袁澤衝我擺了擺手,就關上車窗了,看着那漸漸走遠的車影,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冷不丁地蹦出來一句:袁澤,你大概不知道,你很會收買人心吧?收買了李媛,收買了大衛,也收買了我!可是,你對大衛都來這麼虛僞的,那對我呢?
一個人抱着行李站在那裡有好一會兒才擡腳朝着裡面走去,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大衛在裡面熱情的呼喚聲。我趕緊按了密碼就進去了,一邊走一邊吆喝着,“哎喲,大衛,這幾天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你肯定寂寞壞了吧?是不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哭訴,是不是李媛公報私仇虐待你了?”
跟大衛膩歪了一會兒,我就去衝了把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鄭瑩瑩的那件外套,想着這兩天她也差不多在醫院裡度完假出院了吧?不過,她要的框我還沒來得及給她裱呢,一直也沒找到給我題字的人,我想着晚上就讓袁澤回來跟我應付地寫幾個字,回頭就給鄭瑩瑩裱上。
計劃好了,我就把電話打了過去,她接起電話的時候,聽着那說話聲像是在午睡,小日子過飛了的節奏,“喂,許可,你出差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你這還不打算出院呢?你知不知道這外面天天有多少人排隊等着住院呢?就你們這些有錢沒處使的,天天霸佔着我們國家的醫療資源,在病房裡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大概是聯想到自己這幾天苦逼的日子,我就忍不住譏諷起鄭瑩瑩來了。
“幾天沒見,你什麼時候變成憤青了?這話有本事你去跟楊子文嚷嚷去,你以爲我願意天天待在這裡呢?無聊地都快發黴了!”鄭瑩瑩一句話就把我說的不吭聲了,因爲我的確沒有勇氣去個楊子文擺事實講道理去。
“發黴你就趕緊地出來吧,回頭晚上我讓袁澤給你寫幾個字,明天就抽時間給你裱上,你也好準備準備出院了!”我這邊剛說完,鄭瑩瑩在那頭就從鼻子裡哼哼出聲了。
“許可,你可真夠朋友的,怎麼想起來讓你們家袁澤給我題字的?不過,你還別說,這幾年我真就折在這一男一女手上了。嗯,把袁澤跟景欣放在一起,倒是也挺合適的!”鄭瑩瑩的話一下就把我給說醒了,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我到底是怎麼想的呢,還不如我洋洋灑灑地給她來幾筆鬼畫符呢。
後來,我就沒跟鄭瑩瑩再談這個話題了,嘴皮子一溜就跟她說起了今天去袁家吃飯的事情,外加彙報了一下景欣懷孕的消息。鄭瑩瑩在那頭炸了,聽聲音像是直接站到了病牀上,“她景欣可真夠能耐的,連懷孕的時間都能控制得住,在最需要懷的時候,立刻就懷上了!”
鄭瑩瑩的意思我也明白,景欣現在這一懷孕,林英也不能拿她怎麼樣了。但是,不知道袁明宇會不會做出點什麼來了,想到這裡我也不禁替景欣捏了一把汗,就不由地提醒起鄭瑩瑩來了,“我告訴你啊,你這段時間可不準動什麼歪心思啊!怎麼說那都是袁家的大孫子,真要是把景欣弄到哪裡去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鄭瑩瑩一副不甘心的口氣,“聽你這話懷孕就是拿了尚方寶劍了,那敢情我也抓緊時間懷一個,孕婦對孕婦,光明正大地幹一仗也公平的很!”
鄭瑩瑩的話把我給說笑了,雖然明知道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但還是忍不住地叮囑了好幾遍,直到把她都給說煩了,“我說許可,你能不能消停會兒,跟個老媽子似地嘚啵個不停的。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不擇手段的人嗎?放心,雖然我是有仇必報的主兒,但跟景欣那個小婊砸相比,涵養高的還是不只一個檔次的!”
想想鄭瑩瑩說的也挺有道理的,我就沒再多說什麼了,兩個人又閒扯了幾句,我就準備掛電話了。結果,她突然在那頭問了句,“對了,許可,你之前的那個舍友是不是叫沈思妍來着?”
說着,鄭瑩瑩還跟我大概描述了一下外貌特徵,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突然間提到沈思妍,就應了句,“聽你的描述應該是她,怎麼了?”
“哦,也沒什麼,但我這兩天出去放風的時候,總感覺她就在我病房門口晃盪,好像是有什麼事情,不過,也一直都沒有敲門進來。”鄭瑩瑩的話讓我不禁又想起那天沈思妍對我的怒吼聲。
“甭管她是不是真的去找你的,你都別搭理,我算是被這種人徹底地傷透了心了。”說到沈思妍,我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連帶着說話的口氣也不好了。
鄭瑩瑩便又問及沈思妍跟袁明宇的關係,末了,還玩笑地來了句,“哎,許可,你說沈思妍是不是知道我跟景欣之間的矛盾,來找我結盟來了?”
我冷笑了一聲,“呵呵……你以爲你們是復仇者聯盟嗎?作爲一個有着豐富的被賣經驗的朋友,我還是提醒你離沈思妍遠點!行了,不跟你掰扯了,我去給你準備出院的賀禮去了!”
掛了電話之後,我就想去整理一下我的手稿,挑幾個得意的明天帶去給關毅衡。不過,還沒有走進次臥,又想起來要慰問一下我爸媽的,就一個電話飈過去了。通了之後,我一口“媽”還沒有叫完整,就被罵的狗血淋頭的!
原來是退了休的沈女士最近瘋狂迷戀廣場舞,我說好些天沒有騷擾我呢,敢情是注意力被分散開來了。前些天不知道去哪裡比賽還得了個什麼獎,上午就特別開心地想要給我打電話炫耀一番。電話是打到我以前的那個號碼去的,一打停機,二打還是停機……
我媽就只好把電話打給了沈思妍,結果還沒等她開口問她知不知道我在那裡,就被沈思妍給吼了回去,當場氣地暈病就犯了。後來,我媽就讓我爸不停地打我電話,再聯繫不上我,都準備像上一次一樣,直接給殺過來了!
知道這事是我自己的不是,所以,我媽在那頭罵着,我也就只好在這頭應着。終於等她罵累了,喝口水喘口氣的時候,我纔敢開口,“行了,媽,我知道錯了,這段時間一忙就給忙忘了。您放心,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的!”
我媽大概是氣緩過來了,就繼續開始炮轟的節奏,“許可,有時候我真的想穿一根線在你的耳朵上,看你一犯糊塗的時候,我就提拎一下,提醒了別好了傷疤忘了痛。我問你,那個姓莊的是不是也去安城了?他是不是又去找你了?”
一聽到我媽關於莊林的質問,我才驚覺今天這個電話是真不應該打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只好硬着頭皮解釋道,“沒錯,莊林的確是來了安城,我們也見過面了。但是,請您放心,我們之間就是純潔的前男友和前女友的關係!”
“你少跟我磨嘴皮子,反正我把話放在這裡,你以後找誰都可以,就是那個莊林不行!雖說我向來喜歡這種知根知底的戀愛關係,可我總不能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差點把她給賣了的人的手上,你聽清楚了沒有?”這都好幾年過去了,但是,我媽每每一說到這件事情,還是一副咬牙切齒要把莊林給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再三保證我跟莊林真的沒什麼關係,我媽的口氣才漸漸好點。但是,頭腦靈活的老人家話鋒一轉就轉到了袁澤的身上來了,“你跟那個沈思妍又是怎麼回事,她怎麼說你都不住在那裡了?她口中的傍大款說的是那個叫袁澤的吧?”
聽到這話,我真是對沈思妍這個女人倍感無語,就算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也不用牽扯到老人這裡吧?感覺她自己的家庭不幸,她就恨不得所有的家庭都陪着她一起不幸,纔是這個世界轉動的正確節奏似的!
不過,我跟袁澤的事情我也沒有打算瞞着我爸媽,正正經經的戀愛
關係,我不覺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就直截了當地承認道,“嗯,是袁澤沒錯,不過不是沈思妍說的那種什麼傍大款不傍大款的關係,就是正常的男女朋友。你們也別急着刨根問底的,我也不是什麼小孩子了,知道自己想要找個什麼樣的人。而且,你們上次走的時候,可是說好了要改邪歸正的啊!”
我趕在我媽查戶口之前,先用他們曾經在飯桌上說的信誓旦旦的話堵住了我媽的嘴。她本來還是不甘心地想要打聽點什麼,我爸在那頭適時地把電話給接了過去,老爺子的眼力向來好的很。
估計是拿着手機去陽臺了,因爲聽到我媽在那頭吼了句,“說話就說話,你老是躲着我幹嘛?”
“我跟我閨女說點悄悄話不行啊?”我爸說着就叫了我一聲。
我應地特親切,以前就老逗我爸說他袒護我的時候,帥的都渾身發光。跟我爸扯了好一會兒,就把電話給掛了,他在臨掛電話前還是不忘把我媽叮囑的事情重複了一遍,並且替他老婆不太友好的態度給我賠了不是,說這都是關心則亂的原因。
“是是是……反正你總是表面上幫我,暗地裡維護你老婆,她都好,行了吧?我就不耽誤你們兩個膩歪了,另外提醒一下我媽廣場舞雖好,也不要貪跳哦,她那身體還是要多注意的!”我說這話的時候,我爸故意把手機切換成揚聲器的模式,一邊應了下來,一邊還衝着我媽喊道,“你看,你閨女多心疼你!”
掛了電話之後,我心情還挺好的,覺得現在這種有男朋友滋潤着,有父母和朋友關心着,又往自己的夢想小小地邁了一步的感覺特好!
“我倒是挺好奇的,當年你和那個莊林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正在那裡樂呵的時候,袁澤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了起來。剛纔光顧着跟我爸媽打電話了,我連袁澤什麼時候回來的都沒有注意到。
我轉過身來發現他手裡正拿着一個牛皮紙袋靠在門後,大概是回來取東西的,正好聽到我在打電話,就順勢聽了會兒。不過,聽到袁澤剛纔問及莊林的事情,我還是挺開心的。一個人開始對於你過去經歷的人和事情感興趣了,不正是說明他想更加深入地進入你的世界了嗎?就像我總是有意無意地探究着他心裡那個未知世界一樣。
我走到袁澤的跟前,迎上他的視線,“現在說起來好像也不覺得是多大的事情,就是那會兒吧,莊林的導師貌似對我有點興趣。正好那個導師手上握着挺重要的一個名額,他大概是一時沒想得開,就把我給約到了那個導師所在的酒店房間。”
“雖然最後的結局是我憑着自己矯健的身姿和聰明的腦袋成功逃脫了,但那會兒卻覺得被男朋友這麼欺騙,好像天就要塌了似的。本來想找莊林質問一番的,卻不想人已經不聲不響地直接打包去了美利堅合衆國了!嗯,也就這麼回事!”
以前怎麼着都沒有勇氣提及的話題,現在說起來倒是也覺得輕鬆的很了,彷彿在討論別人的過往似的。不過,等我說完之後,袁澤卻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又趁着我不注意的時候,突然扣着我的後腦勺,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深深的吻,還對莊林的人格點評道,“嗯,是挺不是東西的!”
我笑着捶了他一拳,“我這老底都交代了,就這麼一個不是東西的前男友。那麼,你呢?你那龐大的前女友隊伍裡,是不是也有那麼幾個讓你難以忘懷的,或者也挺不是東西的?”
袁澤眯了眯眼,就衝着我說道,“人太多,我得抽空好好地整理一番才行!”
還沒等袁澤說完,我就用力地踩在他的腳上了,他把我抱起來之後重新丟回到牀上,“對了,你姨媽走了沒?”
“我姨媽說這次她準備多待幾天!”我拖着袁澤的胳膊迴應道。
他皺着眉頭把我的手拿下來,“你姨媽難道都不知道她一點都不受歡迎嗎?”
我笑着搖了搖頭,袁澤就衝我揚了揚手中的牛皮袋,“行了,我該走了,你要是夠賢惠的話,下午就去超市裡搬點吃的回來。”
我應了下來,卻在袁澤轉過身的時候,突如其來地問了句,“袁澤,你愛上我了沒?”
袁澤的步子一頓,稍作沉吟道,“許可,我很喜歡你!”
我也因爲袁澤這個答案稍稍愣了一下,跟着就嬉笑地迴應道,“真是夠直接夠傷人的,但至少是大實話,你這會兒要是說你愛我,我倒是要懷疑了呢。不過,袁澤,你還是抓緊時間,快點兒地愛上我吧!我先睡一覺再去超市搬東西去,最好是我一覺醒來之後,你就已經愛上我了,愛的死去活來的那種!”
說着話,我就鑽進了被子裡去了,袁澤臨走前回看了我一眼,提醒道,“你拖鞋忘記脫了!”
即使聽到了,我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沒有動彈,直到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關門聲。我才睜開眼睛,用力地把腳上的鞋子給踢掉了。
對着空蕩蕩的房間說了句,“袁澤,怎麼辦,好像在咱兩之間的關係上,我總是要快你一步。在你對我還無感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對你有了感覺了。在你還停留在喜歡的階段的時候,我已經大步流星地邁入愛的階段了。速度之快讓我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我甚至都來不及找出我到底喜歡你愛你哪一點!”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就揣了幾張手稿在包裡。車子快要到鈴蘭的門口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蓋過一陣的喇叭聲。光聽那個聲音,都能感覺到對方大清早就不悅的心情了。
我正嘀咕着是誰這麼沒有眼力見的時候,就看到袁澤扯着一抹笑容說道,“別看了,肯定是李媛興師問罪來了,聽王浩說他昨天送關毅衡回家的時候,李媛就逮着他一番拷問呢!”
聽到袁澤這麼說,我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王浩不會當了叛徒,把我給出賣了吧?”
袁澤衝着我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兩個人正說着話的時候,李媛愣是從旁邊擠了進來,趕在袁澤之前把車子給開了進去。我這才發現原來關毅衡今天沒有開車,是李媛給載過來的。
酒醒過來的關毅衡又恢復了一貫的高冷姿態,瞟了我跟袁澤一眼,就自顧自地先上去了,留下李媛雙手抱胸地靠在她的車身旁,像是在特意等我和袁澤。但從她看向我的凌厲眼神中,應該不難推斷出她其實是在等我的!
袁澤把車停好了之後,我磨磨蹭蹭地不想下去。李媛直接過來敲窗戶了,沒辦法我只好出去了,笑地特別燦爛地打招呼道,“李經理,早啊!幾天不見,您的氣色好像又變好了呢,改天真的要向您請教一下護膚和保養之道。那個……我看關設計師已經上去了,我就不耽誤你們談工作了。”
說着話,我就準備撒開腿跑,但是,李媛卻幾步擋在我的面前,冷着一張臉質問道,“許可,那天我看你在食堂裡不是對自己上司的飲食習慣很是瞭解嗎?那你都不知道他紅酒只能喝一點,白酒一點都不能碰嗎?還是你根本是故意的?”
聽到李媛的指控,我雙手舉起,指天發誓道,“李經理,天地良心啊,我是真不知道關設計師這麼不經喝。要不然你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灌他啊!不信你問袁總,關設計師不能喝酒的事情,還是他事後告訴我的!”
關鍵時刻,我只好把兼爲男友和知情者的袁澤推出去了。李媛憤恨地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神瞪向了袁澤,後者笑了笑,對我說了句,“你先去忙吧!”
還沒等袁澤說完,我就迅速地閃人了。到了辦公室就給關毅衡端茶倒水的,伺候好了之後,就笑眯眯地捧着自己的手稿站在他辦公桌旁。關毅衡橫掃了我一眼,像是覺得我站在那裡還挺礙眼的,“有事嗎?”
我趕忙遞了上去,提醒道,“在南城的時候,您說讓我有空把自己畫的一些手稿帶來給您看看的。”
關毅衡眉毛一挑,反問道,“我說過這話?”
我一通狂點頭,關毅衡“哦”了一聲,就一副沒興趣的樣子,隨意撥弄了幾下我的手稿,笑着問道,“你確定自己學的是設計?”
聽這口氣,我有些不確定地點了點頭,心裡頓時有種拔涼拔涼的感覺,就聽到關毅衡繼續冷笑道,“許助理,如果你大一的時候,把這些東西拿給我看的話,我可能還能擠出來幾個誇讚你的單詞。但你已經畢業有一年多了吧?現在給我看這些,我只想告訴你:設計不是臨摹,也不是畫水彩畫。你就別浪費紙張,別浪費自己大好的青春,也別浪費我寶貴的時間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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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來之前我是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的,可是再充分也沒充分到這個程度啊!剛想反駁關毅衡的時候,他就一擡手,問道,“關於新產品研發的課件,下午開會的時候要用,你去最後確認一遍,看看有沒有問題。”
我偷偷瞪了關毅衡一眼,但心想還是先把工作完成了再說,就吸了吸鼻子轉身離開了,氣的連我那被批的一文不值的手稿都忘記帶走了。
就在我坐在那裡一邊腹誹着關毅衡夫妻二人,一邊認真地校對着每一張圖片和文字說明的時候,鄭瑩瑩給我打電話了。我懶懶地接了起來,就聽到她在那頭略顯亢奮地說道,“許可,我想我已經知道應該回送景欣什麼大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