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心一路忐忑不寧的跟着沈墨陽回到公寓。
門一合上,她站在門口,怎麼都有點邁不動腿的意思。
沈墨陽看也不看她,只淡淡丟下一句:“去做飯。”
“呃?”顧南心愣了下,看着那人頭也不回的進了臥室,沒多久,他又出來,不過已經換了一身淺色的居家服,依然挺拔翩然,俊美非常。他眼皮一擡,見她還在門口發呆。
“有事?”他挑眉。
“沒有。”顧南心忙收回視線搖頭道。
“七點之前我要吃飯。”沈墨陽又是淡淡一句,然後提起他的公文包轉身進了書房。
顧南心回過神來,小聲嘀咕一聲:“這是把我當幫傭了?”
算了,他是債主他最大。
顧南心走進嶄新的廚房,一應廚具都新的能夠照出人影來,她在寬敞的廚房裡一邊揮舞着菜刀一邊暗想,難道這些也是新添置的?
她打開冰箱,裡面整整齊齊的碼着紅紅綠綠各色新鮮蔬菜。
不過,材料和工具都不缺,但是以她那根本拿不出手的廚藝,她能做出什麼東西來?
莫非他以爲隔了七年,她的廚藝已經很能登大雅之堂了?
沈墨陽進入書房,將堆積了好幾天的文件一一批閱好後,打了蘇揚的電話讓他明天一早過來拿走。
掛斷電話,一看時間已經過了七點。
他微微皺眉,起身開門出去。
顧南心背對着他,身上繫着碎花圍裙。正笨拙的舉着刀子一刀一刀的剁着什麼。
再一看之前還光鮮嶄新的廚房,這會兒已經是狼藉不堪,水漬到處都是,菜葉東一塊西一塊,鍋子裡倒是煮着什麼東西,卻透出一股子詭異的怪味來。
沈墨陽走過去,“你這是在做什麼?”
正在剁土豆的顧南心嚇了一跳,飛快轉過身,手中的菜刀沒握住。“哐當”一聲砸在地上,躺在離她腳邊不到兩釐米的地板上。
“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莫名其妙突然站在她身後,險些沒把她小心臟給嚇破了。
沈墨陽手插着褲袋站在廚房門口,冷眼睨着她因爲驚嚇而發白的臉,目光緩緩下移,落在那把險些讓她變殘廢的菜刀上,撇了撇嘴角:“你要是想吃紅燒蹄髈,冰箱裡就有現成的蹄髈。”
顧南心微愣之後,大窘,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漫上來。她彎腰撿起地上的菜刀,衝沈墨陽的背影狠狠地裝腔作勢地揮了兩下,嘟囔道:“什麼嘛,你那腳纔是蹄髈呢,你全家的腳都是蹄髈!過分,明明是你自己突然出現嚇人!”
還嘲笑她的腳是蹄髈!
顧南心盯着自己雪白的小腳丫,腳丫子不滿的動了幾下,有見過這麼可愛白嫩的蹄髈嗎?
哼!
“鍋裡做的什麼?”沈墨陽沒理會她小聲的抱怨,上前揭開鍋蓋。
顧南心立刻忘了抱怨。得意的跟他介紹道:“味增湯。我剛纔在網上學的,應該很好喝。”
沈墨陽揭蓋子的動作頓了頓,“我還從沒聞過這種味道的味增湯。”
突然有點不想揭開了。
顧南心卻湊了過來,她不理會沈墨陽的嘲弄,只盯着鍋裡翻滾的湯看着:“我都是按照網上的教程做的,味道肯定不會差的太遠,你快嚐嚐。”
一邊說着,一邊殷勤的將湯匙遞到他手裡。
沈墨陽不動,只拿眼睨她:“你爲什麼不嘗?”
顧南心心虛的轉了轉眼珠子。復又理直氣壯的說道:“這些食材都是你準備的,當然該第一個品嚐啊。”
開玩笑,她又不傻,怎麼可能去嘗那鍋湯?
小莫跟溫非池都被她的黑暗料理嚇怕了。但凡聽說她親自下廚做了大餐,那兩人是有多遠就能跑多遠的。當然她自己也被她自己做的黑暗料理嚇得不輕就是了,反正就算她一絲不苟的照着各種教程來做飯,做出來的東西味道總是很怪,怪的讓人難以下嚥。
她私以爲,這真的不能怪她!能兢兢業業的做好煎蛋並西紅柿炒蛋,已經是她極限。
沈墨陽接過勺子,從汩汩翻滾的湯鍋裡舀出湯水來,無言的遞到顧南心嘴邊。
顧南心:“……”
小心翼翼的將湯匙推開,“我還不餓。”
話纔出口,肚子就不配合的“咕”一聲響。
“不餓?”沈墨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呵呵。”顧南心傻笑兩聲,“其實我覺得吧,不如叫外賣?”
她真的沒有勇氣吃她自己做的東西啊!
“紅燒蹄髈?”沈墨陽冷眼盯着她。
“喂!”老提蹄髈老提蹄髈,有意思嗎?
顧南心揮舞着剛撿起來的菜刀,橫眉冷眼怒瞪沈墨陽:“你什麼意思?”
太憤怒以至於手上又一滑——
“哐當”一聲,顧南心剛撿起來的菜刀再度跌落在地。只不過,隨之響起的還有她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刀子在落地之前,心情很好地光臨了她的腳背,還好刀背砸在腳背上,並未見血。
顧南心一邊淚眼模糊地抱着腳哀叫,一邊還有心情胡思亂想:幸好沒剁下來,否則今天晚上真的要吃紅燒蹄髈了。
真是流年不利,她可憐的腳是招誰惹誰了,最近總是在受傷。
還有,這變態是故意來整她的吧!
顧南心抱着受傷的腳蹲在地上,痛的冷汗眼淚一起流。她是個對痛感十分敏感的人,平時玩笑間有人揮來拍去的稍微重一點,她都得痛上好久。最慘的時候是生小莫時,痛得她後來連叫都叫不出來,彷彿死過一次一樣。
沈墨陽在她手滑時已經飛快的伸出手,想要抄起那把菜刀,只是慢了一拍,就眼看着那刀砸在了她的腳上。
他瞳孔飛快收縮了下。在看見那刀並沒有見血,纔不動聲色的吐出一口氣來。
“手拿開。”
顧南心淚眼朦朧地擡頭,瞧見沈墨陽依然面無表情的模樣,愈發氣餒委屈,“幹嘛,還沒斷,你今晚就別想吃紅燒蹄髈了!”
見她還有力氣頂嘴,沈墨陽直起身來,“叫外賣。”
他頓一頓。“你要吃什麼?”
“我要吃……”
“紅燒蹄髈不錯。”沈墨陽打斷她,“正好以形補形。”
顧南心:“……”
補你奶奶個腿!
好想罵髒話怎麼辦?
……
顧南心從廚房裡一瘸一拐地出來時,沈墨陽已經坐在餐桌旁,看見她出來,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來。
桌上已經擺好了外賣叫來的飯菜。
她擡眼望過去,四菜一湯。
幹鍋雞,酸湯魚,蜜汁南瓜,清湯娃娃菜,還有見鬼的紅燒蹄髈。
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這些菜色香味俱全,她飢腸轆轆的肚子又響亮的叫了一聲。
“那刀是砸了你的腳,沒有砸到你腦子吧。”沈墨陽冷淡的聲音不帶半點起伏。
顧南心愣了一下才聽明白他的嘲諷之意,忍不住咬牙瞪他一眼,“多謝關心,我腦子好得很!”
“那還杵在那裡做什麼,等我請你過來吃飯?”他像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不等她坐下,他已經拿起筷子開動了。
果然是她多想了,這男人對她這樣的態度,怎麼可能會是餘情未了的樣子?
顧南心自看到那些他更衣間裡各式各樣的女裝而生出來的忐忑猜想,頓時煙消雲散了去。
她垮着肩膀,垂頭喪氣的跳過來。趁着沈墨陽低頭吃飯時,沒忍住衝着他的腦袋做了個齜牙咧嘴的鬼臉。
沈墨陽筷子一頓,微垂的目光落在光可鑑人的餐桌上,然後霍的擡起頭來。
正做着鬼臉的顧南心:“……”
這男人是頭頂上長了雙眼睛嗎?
他黑眸沉沉的,看不出半點情緒。顧南心被抓個正着,心虛的低下頭,乖乖吃飯,再不敢作怪。
她低頭吃飯時,看着餐桌上映照出來的影子,才恍然明白爲什麼做鬼臉時會被沈墨陽抓包了。
果然腳上的神經連着腦子,要不然她怎麼能做出那樣的舉動來?
默默無言地吃完飯後——紅燒蹄髈她記仇似的一口都沒吃。
沈墨陽看了她的腳一眼,將餐具隨手收了,也沒跟顧南心說一聲,拿着鑰匙就出了門。
原本還有些忐忑的顧南心喜上眉梢。這人這麼晚出去,是不準備住在這裡了?
在心裡歡呼一聲,顧南心瘸着腳衝進臥室,找出她的睡衣,準備沖涼睡覺。
“有錢人真是會享受啊。”顧南心瞧着浴室裡那超級舒服又華麗的浴缸,好想進去泡個澡,但又擔心那男人萬一突然又回來,被他撞到總是很難爲情的。
於是決定洗個戰鬥澡。
很快衝完涼,她換好睡衣走出來,正張開雙臂想要往那張一看就非常舒服的大牀上倒下去,房門忽的被人打開。
顧南心像是被人使了個定身術一般,僵硬的張着雙臂維持着欲倒不倒的姿勢,緩緩轉過頭去。
沈墨陽似乎也沒料到打開門會看到這一幕,他頓了頓,才繼續邁動腳步走進來。
顧南心急忙收回雙臂做低頭狀,眼角餘光瞄到他也拿着睡衣進了浴室。
臉上一紅,她跟紅燒眉毛似的飛快跳出了臥室。
沈墨陽從房間裡出來時,顧南心正縮在沙發裡不安的咬指甲。
面前的電視正開着。她的視線毫無焦點的落在上面,魂卻不知道飄去了哪裡。
沈墨陽一手擦着頭髮,一邊走過來,極自然的俯身,越過她的身體取了她放在沙發扶手上的遙控器。
顧南心在他俯身的剎那,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這人剛剛沐浴完,全身上下都是青草般的清香味兒。那是他慣用的沐浴液的味道,剛纔她也用了,卻覺得還是沒有他身上這股子清爽的清香味道好聞。
先不知道他突然俯身的用意,顧南心頭皮一?,心跳立刻亂了起來,還沒等她有所揣測,沈墨陽已經直起身來。
他並沒有看她,徑直坐下來,一把將毛巾丟給小心臟猶在亂蹦亂跳的顧南心:“過來擦頭髮。”
說完,隨手按下遙控器換好臺,而後就認真的看起電視來。
顧南心鼓起勇氣拒絕:“……你自己沒手啊?”
沈墨陽冷眼一斜:“五千萬。”
顧南心悲憤欲絕:“卑鄙!”
沈墨陽懶得跟她廢話的模樣,轉過頭繼續盯着電視看。
顧南心無法。只得拿起毛巾,跪坐在他身旁,泄憤似的往他腦袋上一搭,將他整個腦袋都矇住了。
“顧南心。”毛巾下傳出沈墨陽毫無起伏的冷淡語氣。
顧南心卻硬生生的打了個激靈,這變態着惱了。
她不敢再造次,連忙跪坐在他身旁,心不甘情不願的認認真真的給他擦拭半溼的頭髮。
這人的頭髮還是這麼柔軟漆黑,手感比保養得宜的女生的頭髮還好。她想起那時候他的眼睛看不見,每次洗了頭,也是她這樣給他細心的擦拭乾。
記得那時候唐心琪很看不順眼她細心的彷彿照顧小嬰兒一樣的照顧他,看見她給他擦拭頭髮,也曾不滿的提議要她用電吹風吹吹就好了。
她卻捨不得,怕電吹風會傷了他這麼好的髮質,於是一直任勞任怨的給他做擦發工。
沒想到有生之年,她還得再將擦發這份工作繼續做下去。
真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啊!
沈墨陽一直只看財經新聞,眼睛盯着屏幕上的女主播報導一家公司因經營不善而倒閉的消息。
顧南心安靜的給他擦拭頭髮,先還故意大力的胡亂擦拭。到最後,不知怎的放輕了手勁。
電視畫面切換打出的光影模糊了沈墨陽的臉部線條,英挺利落的側臉不像白天那樣充滿銳利感,彷彿在這些光影裡變得柔和了起來。
顧南心看着他的側臉,手上動作慢了下來。
那時候他們也曾窩在一張沙發裡看電視,她看他聽,他會時不時的追問情節,氣氛融洽又美好。
那時候的沈墨陽,還很愛笑的。即使眼睛看不見。可到了好笑的情節時,他也會陪着她一起笑。
他笑起來時特別好看,嘴角和眉眼都會彎起來,笑容如繁花似海。她經常看着看着,就會忘記看電視,轉而盯着他英俊的臉龐發起花癡來。
現在他幾乎不會笑。
不,有時候也會笑,不過都是冷笑或嘲笑。看的人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涼,總覺得連正視他這張冷冰冰的臉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如果不是他此刻柔軟的側臉線條,她都要忘了,他以前是會笑的。
顧南心在心裡輕輕地嘆一口氣。
這也算是詭異又新奇的感覺了,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地、默默地看電視。
十點鐘,該睡覺了。
沈墨陽關掉電視起身,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罩住了。顧南心莫名緊張,呼吸都發緊了,偷摸看一眼,連連往後退。
有什麼話站遠點說不行啊,非要湊這麼近幹什麼?數眼睫毛嗎?
沈墨陽沒有逼近。只淡淡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一眼,擡腳往臥室走去。
顧南心被他看的心頭一緊,正琢磨他那一眼是不是飽含深意時,就聽見他淡淡的聲音響起來,“過來。”
擡眼看去,見他已經拉開臥室房門,就站在門口看着她。顧南心連連搖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我睡沙發就好。”
哎喲好痛。太緊張咬到舌頭了!
“進來。”沈墨陽像完全聽不懂她的話,聲調平平地又說了一句。
顧南心看看他,又看看那道門,鼓足勇氣說:“不要。”
“別讓我說第三遍,進來。”沈墨陽的聲調並沒有變,然而脅迫意味十足。
顧南心少見的牛脾氣居然在這一刻充分地發揮出來了,脖子一擰,“不要。”
沈墨陽再無二話,因爲他直接朝顧南心走了過來。顧南心一見他黑雲沉沉的臉。剛聚起來說不的勇氣倏地一下就漏了,急急後退,最後乾脆想跑。
只是這時候纔想起她還跪坐在沙發上,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沈墨陽走過來,拎小雞似的將她倒提了上肩。
失重的驚恐令顧南心尖叫出聲,手忙腳亂的掙扎抗拒起來,“沈墨陽,你這個變態!你想對我做什麼?快放我下來,變態。混蛋,王八蛋!”
“啪——”
顧南心的尖聲叫罵戛然而止,渾身都緊繃了,疑心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再罵一句試試!”
“你,你打我……”顧南心顫悠悠的語氣輕飄飄的響起來:“屁股?”
所以剛纔真的不是她的錯覺?她真的被打了,還是那個自從她滿了五歲之後再沒有遭過殃的部位被打了?
“不錯。”沈墨陽回答。
“你你你變態!”顧南心抖抖索索的開罵:“卑鄙,齷齪下流!”
“啪——”
熟悉的悶響,熟悉的鈍痛。
顧南心簡直羞憤欲死:“沈墨陽,你去死!”
沈墨陽冷哼一聲,幾個大步走進臥室,直接將她扔在柔軟的大牀上。
顧南心滾了兩下才平復過來,頭暈眼花得要命,更別說他那堅硬的肩膀抵着她柔弱的胃,差點令她吐了出來。遭受這等待遇的顧南心口無遮攔地發飆了:“你有病啊?仗着自己人高馬大就欺負弱小,你還是個男人嗎?是男人都做不出你這樣不要臉的事情!”
“我是不是男人?”沈墨陽居高臨下盯住她:“你不清楚?”
他一隻手就要解睡衣釦子,一副非要她驗明正身的模樣。
顧南心雙手捂住臉,聲音悶悶的從掌心裡傳出來:“你你你不要臉!誰要看啊,滾出去滾出去!”
“以爲我會給你看?”沈墨陽冷冷一笑:“你想的太美。”
話音一落,一個冰涼的東西驀地滾到了顧南心腳邊。“自己擦。”
咦?顧南心悄悄地從指縫中往外看,擦什麼擦?
沈墨陽轉到大牀另一邊,拉開薄被躺下來,“還是你想故意腫着你的腳去醫院,讓小莫以爲我欺負了你?”
顧南心這纔看清滾到她腳邊的東西,原來是一瓶跌打藥油。
她遲疑了下,才伸手撿起那瓶藥油。
還沒開封的,新的?
他之前出門去,就是爲了買這個?
滿肚子的怒氣“刺啦”一下全消了,她看着背對着她而臥的沈墨陽,眉頭慢慢皺起來。
這個男人,他到底在想什麼?不但沒有虐她,還對她好像還不錯的樣子,如果不是神經搭錯了線,顧南心真的想不出到底還能因爲什麼。
揉完了受傷的腳背,她雖然意識還在警戒,然而身體卻已經累到了極限,終於再也堅持不住了,盯着沈墨陽的背影,眼睛緩緩合上,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
過了很久,沈墨陽慢慢轉過身來。調的昏暗柔和的牀頭燈下,只見顧南心面朝着他側睡着,牀上只有一牀被子,現在在他身上,她大概有些冷,在牀沿蜷成小小一團,雙手擱在下巴底下,巴掌大小的臉蛋被柔軟的枕頭埋了一大半,暈着昏黃光芒的輪廓顯得有些模糊。
沈墨陽又看了一眼,然後眼神一點一點暗下。
……
第二天一早,顧南心睜開眼睛,有好一會兒沒弄清楚身在何處。半爬起身四處一打量,才恍然明白這裡不是她的小窩。
記憶一回來,顧南心立時沒有初醒的懶散跟懵懂,眼睛雷達似的四處掃,發現昨晚跟她同牀睡覺的男人已經不在了,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她一起身,身上蓋着的薄被就滑了下來。
她愣了下,手指撫在薄被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晚上這被子分明是蓋在沈墨陽身上的。
所以,他在她睡着的時候,還給她蓋被子了?
那現在,這個給她蓋被子的男人哪兒去了?
臥室門忽然被推開,一身正裝的沈墨陽走進來,皺眉看着她:“還不起來?”
顧南心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她鼓着雙頰將那被子往他面前一送:“你爲什麼給我蓋被子?”
沈墨陽瞥她一眼,“是你自己捲過去的。”
顧南心臉上一紅,竟然是她搶了被子?
不對!
她猛地擡頭瞪住他,脫口說道:“會卷被子的根本不是我,是你纔對!”
休想栽贓她!
沈墨陽眸光微閃:“我什麼時候捲過被子?”
“你跟我住一起……”她驀地住口,雄赳赳的腦袋也頹喪的低了下去,悶悶的開口:“沒什麼,我也忘記了。”
那些前塵往事,本來就該全部忘記纔是。
他全然不記得,她卻如此念念不忘。
更新時間不能穩定,小新也覺得很抱歉。我現在的狀況是跟婆婆帶着兩個孩子,大的正是調皮的時候,這幾天正想着辦法想送她進幼兒園,如果能進園,我就能輕鬆很多,到時候肯定能穩定更新的,親們千萬諒解哈~~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