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狼狽的逃跑,或許是殺人心虛,連高檔的酒店都不敢住,兩人租了一個很偏僻的小旅館的單人房間。
屋子一股潮溼味,牆壁黑漆漆的,燈光昏暗還忽明忽暗的閃着。
我抱頭蹲在牆角,完全沒有了頭緒,只知道嘴裡唸叨着殺人啦、我殺人啦。我雖然見慣了血腥,可真讓我殺人卻不敢,在周瞎子之前我就是連只雞都沒有殺過。
我當時推測周瞎子不是人,既然能從陽臺出現在我腳下,那被我踢下去應該也不會有事的。可……可事情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周瞎子竟真被我給踢下去摔死了。
“喂,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周瞎子可是嫌疑犯,就算殺了他你也是正當防衛,頂多判個一二十年,出來又是一條好漢,別裝的像個娘們!”小娜插腰站在我面前,沒好氣的衝我吼。
我蹭一下站起來,衝她吼道:“這一切還不都是你,你分明可以輕鬆的過去,爲什麼還要讓我爬過去。我要不是被吊在陽臺上,周瞎子就不可能抓住我的腳,我就不會殺人了。你害我成了殺人犯,你就沒一點自責內疚嗎!”
“你……好!”小娜被我的話氣的顫抖,指着我狠狠說:“真沒看出來,你真夠無賴的。”
小娜的話把我驚醒,我竟然把責任往小娜身上推,我知道人在犯錯時無助恐慌的時候,都會表現出人形陰暗的一面,就是推卸責任。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心說喬峰啊喬峰,你一個大男人真沒有擔當。
然後我就說:“對不起小娜,我現在就去自首,這件事情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時常記得爺爺跟我說過的一句話,一個男人不論有沒有本事,能不能做成一翻大事業,但一定要有擔當。
我要出門時,被小娜一把拉住,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急着投胎啊,當初法醫鑑定周瞎子死了,而且周瞎子出現的太不合常理了,我先給金隊長打個電話問一問。”
我一下明悟,對啊,至少能問問金隊長。
小娜撥通電話,首先詢問金隊長有沒有接到報案,金隊長十分疑惑的問我們什麼報案,又發生了什麼案子?
我和小娜相視看了一眼,都覺得奇詭,按理說周瞎子掉在會所的門口早被人發現報案了,由於我們當時心虛,從後門走沒有去看周瞎子死亡的現場,所以並不確定。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周瞎子是鬼!我們看到周瞎子墜地死亡根本就是周瞎子這隻鬼故意作怪嚇我們。
隨後小娜拜託金隊長去會所看一看,一個小時後金隊長回過電話告訴我們會所根本沒有發生兇案,他還旁敲側擊的向周圍的居民查證過。
鬼!
我倆同時想到了這個,我現在才意識到當時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按理說當時是夜晚,周瞎子墜地我們不可能看到鮮血噴濺的場景吧,下面燈光很暗,而且相隔十二層樓,也就是三四十米的距離。
我沒有殺人當然讓我很輕鬆,可隨之我渾身發寒。
因爲一切都證明周瞎子是鬼!
如果不是鬼,如何從陽臺就出現在我腳下,又如何從十二層高的樓上摔下去消失不見?
我看小娜的面色也不好看,就知道我倆都想到一塊去了。自從接觸這個案子,我幾次三番的差點送命,期間各種被鬼戲弄,別說這案子很有可能牽扯到父親失蹤的秘密,就算是沒有我也要弄個明白,是人還是鬼在戲弄我。
我就問小娜:“你不是在陽臺裝了竊聽器嗎?看看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小娜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簡單幾下操作,就有聲音傳出:
“趙老弟,現在風聲緊,你的事情需要等段時間了。”
“王導,你可是著名的導演,你的密室會所真人秀節目我可很喜歡,我很仔細認真的看了很多次,嗨嗨……看得太仔細所以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我和小娜能聽得出確實是趙天苟和那個王胖子的聲音。這會兒我們才明白趙天狗所謂的王導,原來是姓王,是個導演。而且還是山省電視臺那個密室逃生真人秀劇組的導演。
當初在發現白衣老太太參加過真人秀,我們曾調查過這個劇組,只是當時更多的是詢問劇組人員知不知老太太的下落,卻並沒有仔細的調查這個劇組,現在看起來這個劇組,最起碼這個姓王的導演就有問題。
沉默了許久,那姓王的才說:“這樣吧,我會盡快安排的,不過趙組長要給我點時間。”
“我沒有多長時間了,我需要儘快。要不然我完蛋的時候,王導你也不好過!”我能聽得出,趙天苟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憤怒和抓狂。
我有些懷疑,趙天苟爲什麼說自己沒多長時間了,難道他得了什麼絕症?
接着,就聽到姓王的說:“儘快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趙組長敢不敢去那個地方了,敢去的話,一切都沒有問題。”
“什麼地方?”
“趙組長聽說過山省有名的棺材村吧,只要趙組長趕去棺材村,在哪裡我們會爲趙組長解決一切。”
“哼哼,你們是想在哪裡殺我滅口吧?”我聽到趙天苟冷冷的質問,然後趙天苟繼續說:“不過我不怕,如果我不能平安走出棺材村,你們的秘密就會公之於衆的。”
“趙組長放心,我們像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嗎?這一點趙組長你儘可放心。”
隨後,手機裡就傳來萎靡的浪叫聲和呻、吟聲,小娜的臉一紅,忙把手機關掉。我心裡偷笑,估計兩人達成協議,做起那種勾當了。
俗話不是說嗎,什麼關係最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個炕頭打過炮。
對於趙天狗這狗東西和那王胖子做這種事情,作爲一個男人我是能夠理解的,我傻樂時,就聽小娜憤憤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聞言,我忙擺出一個一本正經的模樣,問她:“你覺得趙天狗爲什麼會說自己時間不長了?”這個問題很關鍵,找到這個問題的原因,我們才能一次爲線索,分析趙天狗接觸姓王的原因。
然後才能找準姓王的到底幹什麼,和周瞎子他們是不是一夥的。
龍頭鑽戒爲我們指明瞭一個方向,卻並不足以證明他們就是一夥的。
小娜沉吟片刻問我趙天狗這狗東西會不會得了什麼絕症,比如什麼尿毒症、肝癌、肺癌之類,急需要換身體器官。而我們初步懷疑這個姓王的和老太太、周瞎子是一夥的,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販賣人體器官的團伙,這樣推測,似乎就很合理了。
我也覺得很合理,這樣也能解釋趙天狗這狗東西爲什麼急急忙忙的結案,恐怕就是爲了幫這個犯罪團伙做掩護,因爲他本身也和這個犯罪團伙有牽扯,需要這個犯罪團伙手裡的人氣器官!
“趙天狗真是個狗東西!身爲執法者竟然包庇縱容這樣喪盡天狼的犯罪團伙,真該死!”我想到金隊長妻子女兒,想到那些冰凍在地下室裡面的屍體,我的心臟就一陣陣的難受。
我接着就問小娜:“你知道棺材村這個地方嗎?”一個月後,趙天苟要去棺材村,到時候我們就能把他們抓個人贓並獲了!
小娜衝我搖了搖頭,我們拿出手機百度也沒有找到這個叫做棺材村的村子。可從姓王胖子和趙天苟的對話裡,似乎這個棺材村很出名似得。
小娜提議我們可以問一問山省本地人,或許山省本地人知道。
我們出了房間下樓剛好遇到旅館老闆娘,旅館老闆娘是個打扮很風、騷的少婦,人長得有幾分姿色,再加上穿着暴露。我不由多看了幾眼時,忽然感覺胳膊尖辣辣的疼,回頭一看小娜正一副厭惡的打量着老闆娘。
我心裡不由有些得意,暗想小娜會不會是吃醋了?
“老闆娘,問你個事情,聽說過棺材村嗎?”小娜很冰冷,很排斥的衝老闆娘問。
老闆娘好奇的打量了我倆一眼,笑說:“你倆一定是慕名而來的驢友吧,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千萬別去。”
我從老闆娘的話裡聽出她一定知道棺材村,就忙問:“老闆娘,我們不是驢友,是攝影師聽說棺材村奇特,就想着拍成紀錄片,我們不怕,你就告訴我們吧。”說着,我拿出一百塊,十分肉痛的塞到老闆娘手裡。
老闆娘看到一百塊,眼裡都閃着亮光,深深的看了我倆一眼:“既然你們不聽勸,告訴你們也無妨。棺材村其實不叫棺材村,而是叫棺材坑。九十年代山省大地震後塌陷出一個巨大的天坑,天坑塌陷後,裡面竟然是一個村子,一個很古老的村子了,到處都是石頭房屋,村子裡到處都是棺材。”
我聽得有些渾身發麻,就聽小娜問:“說具體位置。”
老闆娘有些不高興,從櫃檯上扔給我們一張地圖,冷冷說:“亂葬山上,順着地圖上了亂葬山,你們自己找吧。”
我心裡有些好氣,死小妞就是這麼個性格,一點都不懂的掩飾。你不喜歡這個女人你裝一會兒能憋死呀。
小娜拿起地圖就氣沖沖的往外走,我衝老闆娘歉意笑了笑說了聲對不起忙跟上去。
“走路不長眼咋地?”接着我就聽到門外一個女聲咋咋呼呼的喊,我跑出去一看,是個打扮的像太妹的小辣椒衝小娜發火。
“小青!怎麼能對客人無禮!”這時候老闆娘也跑出來了,衝小太妹獅子吼道。
小太妹一點都不害怕老闆娘,挺着胸脯插着腰說:“我樂意!”然後氣沖沖的往旅館裡面走了進去。
老闆娘連忙向我道歉,說:“這我是閨女,以前文文靜靜的回回都是班裡的第一名,自從前年和同學去了一回棺材坑後,回來就變成這幅模樣,成天不是泡吧,就是跟一羣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瞎混。所以我才和你們說棺材村邪乎,千萬別去。”
“老闆娘,十分感謝你提醒,不過我們也是靠這個吃飯,領導交代的事情辦不成會挨批的。”我說完,看小娜已經驅車就要走,忙趕上去打開車門一個跨步做到車裡,就聽小娜冷嘲熱諷的問我:“和那個妖精一樣的老闆娘膩味完了?”
“你別污衊我。”看着小娜像吃醋,我心裡高興極了,不過臉上卻裝出一副被冤枉了委屈的樣子。
小娜撇了我一眼,冷笑說:“污衊你?塞一張鈔票,至於抓着人家的手不放嗎?”
我不由有些臉紅,那個當時我接觸老闆娘的手,綿綿的滑滑的有那麼一剎那,真的不願意鬆手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