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又見老太太

回到鄉里爲我們安排下榻的地方,我就協助老王開始解刨徐芳的屍體。

老王打開裝屍體的塑料袋子,就說這是一起謀殺案。我心裡面還是相信鬼殺死了徐芳,所以就忙問爲什麼這麼肯定。

老王指着脖子,我看到了一條像繩子勒出的痕跡時,就知道老王爲什麼說是謀殺案了。我摸着腦袋,滿臉疑惑說:不對啊,打撈屍體的時候,我還看了一下,脖子上沒有傷痕啊?

老王告訴我,這就是他沒有在當場檢查屍體的原因。屍體浸泡在水裡,時間久了就會浮腫,皮膚褶皺。一些痕跡就會被遮蓋,徐芳的案發現場在水下,案發時間到現在一個月了,水流沖刷,現場線索早沒有了,想要尋找線索,就必須要死者說話。而浸泡在水裡的屍體,一定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解刨,否則就會破壞死者留下來的線索。

老王說的很仔細,甚至帶一些囉嗦,可我卻知道老王這是傳授我斷案的經驗,我耐心聽着,不住點頭。

然後虛心問他:爲什麼屍體在水下一個月了,還沒有腐爛,保持的這麼完好。

或許是暗河水溫的緣故,你下水的時候我測了水池水溫,零上十度左右。只是這個溫度屍體浸泡一個月有餘早腐爛了。聽你說女死者在你身後,你感覺她口裡特別冷,或許秘密就隱藏在女死者徐芳的肚子裡。

老王一邊說着,一邊拿出刀子開始解刨。

老王解刨的手法精妙,速度之快,看得我佩服的簡直是五體投地。

當老王解刨開女死者徐芳的腸道和胃時,我就明白爲何徐芳一個月屍體都沒有腐化。徐芳的體內都是積水,水裡還有冰塊的碎屑。

“案發第一現場應該不是水下”老王有些武斷的直接說,看我疑惑,就解釋起來:“你看徐芳體內沒有一點食物的殘留物,我推測徐芳死前被清洗過腸胃,兇手把大量的水灌入徐芳的肚子裡,然後殺死冰凍徐芳,最後把屍體丟到密室逃生會所。”

我聽了老王的猜測,立即說:不對啊,很多人都看到徐芳在水裡掙扎,然後消失的。如果徐芳是死了以後才被丟棄在密室會所,那當時的情況就解釋不通了。

老王皺着眉頭說:這正是疑點的關鍵,我想解開這個疑點,案子也就偵破了。老王說着看了看天色,說:我晚上就在這兒睡覺了,你先去休息吧,開了一路車,水下驚嚇的也夠嗆。

其實我早累的半死,只是不想錯過向老王學習的機會。我知道老王有這麼個習慣,查案的時候喜歡和死人晚上呆在一起,用老王的話說這樣能更加貼近死者,和死者溝通。我懷疑老王其實能和死者的鬼魂交流。

我回到旅館,就從包裡翻出一本泛黃的古書,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東西,我爺爺是個神神叨叨的大仙,以前我對他這些東西很反感,覺得這就是在騙人。

可經歷了水下事件,儘管很多證據都能解釋的通,我心裡還是有很多的不解之處。我試圖從這本茅山秘術裡,找到那些讓我心懸問題的答案。

這書開篇就用了大段的文字,用唯物辯證法結合唯心辯證法,論述了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鬼的存在。也不知道寫這書的人是不是一個辯證高手,反正裡面的觀點論據巧妙,引人入勝,我看着看着就莫名的渾身發毛。

這本書的觀點肯定是論證世界有鬼存在,我竟然看着代入其中,竟然相信有鬼,我想到了水下的遭遇,還有上來時候見到的老太太。

書不是很厚,應該是五十五頁,不過最後一頁明顯被撕掉了,只剩下五十四頁。光是論證是否真有鬼,就用了二十頁的篇幅。

後面則主要講了茅山秘術的驅邪手法——九字真言。

我知道九字真言,百度百科搜索相關詞條就有詳細的介紹,茅山秘術上和百科詞條几乎如出一轍。我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抄襲百科詞條騙人的玩意兒,不過書上和詞條也略有不同,書上除了九字真言的咒語、印訣之外,還配有九張符。

我看了一會,就覺得這是胡扯,遇到鬼就念叨幾句咒語,燒幾張符咒就能驅鬼了?

其實那時候儘管經歷了水下的遭遇,我內心還是堅信科學的。

我把書重新裝起來,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十點,該是睡覺的時間,然後就去洗澡,可我沒想到洗澡出來發生的事情,讓我一晚上睡意全無……

我洗澡出來後,房間裡的電視機是開着的。我明明沒有開電視機啊!我摸着腦袋看着電視機的畫面,這是山省的省級頻道,正在播出一檔密室逃生類的真人秀節目。

我對這種節目很不感冒,就準備着關掉上牀睡覺,可就在我的手觸摸到關機鍵的時候,我只覺整個臥室的溫度都在下降,我冷的都在打顫。

我又看到了白衣老太太!

老太太出現在真人秀節目裡,同樣在上吊恐怖的死了。

我猛地跌坐在牀上,看着電視機裡的畫面變成一羣明星驚恐逃生,才從驚嚇失神中清醒過來。

我抹了把額頭,全都是冷汗,我知道這是嚇出來的。

因爲是天下,我房間的窗戶是開着的,一股風吹進來加上我出了滿身汗,只覺涼颼颼的。就想着關窗子,眼神注意到窗戶是,我忍不住啊的尖叫一聲。

風吹拂起窗簾,我看到老太太穿着白色的衣服,吊在窗戶口!

砰!

我的門一聲巨響,門被從外面踹開,人沒有進來我就聽到死小妞冷冷的聲音:你嚎喪呀,大半夜不睡覺鬼嚎甚了!

接着姚貝娜就進來,死小妞進來後就啊的尖叫一聲:混蛋!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光着身子呢。剛纔洗澡出來裹着浴巾,驚嚇跌倒浴巾滑落在地上。我忙着施展‘武當’絕技把重要部位遮擋住。

我穿衣服的時候,朝窗口瞥了眼,吊着的那個老太太不見了,不過電視裡還播放那檔真人秀節目。

死小妞進來後,寒着臉說:鬼嚎甚了!

我就把見到老太太的事情說了出來,死小妞立即嘲諷說:娘炮!一個大男人會害怕子虛烏有的鬼怪?

我立即反駁自己不是幻覺,指着電視機說剛纔我就看到老太太出現在真人秀的節目裡。

死小妞看了眼電視,輕咦一聲,皺眉問我你的電視機一直播放真人秀節目?

我點了點頭,死小妞就皺眉說不對啊,我聽到你鬼叫前還在看這個臺的山省新聞。而且真人秀節目不都是雙休日才播放嗎?怎麼星期四也播放真人秀節目?

我聽得渾身汗毛倒豎,說不會真有鬼吧,是不是那個老太太纏住我了。我想起離開地道時聽到的奇怪聲音——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在傳統中叫做中元節,俗稱鬼節。據說每當七月十五鬼門打開,地府的所有的鬼物都會返回陽界,收取親人的祭祀香火冥燭。而這一天陰氣最盛,惡鬼在這一天最爲兇殘。

我該不會真被鬼纏上了吧?我心裡忍不住胡思亂想。

“有你個大頭鬼!”死小妞鄙視的看着我,冷哼說:“哼哼,一定是兇手做的,爲的就是讓我們害怕,影響我們查案的進展。要真有鬼爲什麼不來找姑奶奶。因爲姑奶奶壓根不相信有鬼,所以只能對你這個沒用的娘炮下手!”

“你!”我聽了死小妞的話那個氣啊,這死小妞不管說什麼做什麼,總是不忘記貶低我。

“你什麼你,跟我去調查個究竟!”

死小妞很霸道的命令着我,奈何官大一級壓死人,我跟着死小妞找到了旅店經理,經理讓店裡的網絡維護師傅帶我們查看了他們的線路機房。

我們終於找到了我那個頻道播放真人秀節目的原因了。

原來通往我那個房間的有線線路被人掐斷,連接在一臺dvd機上,我們找到dvd機時裡面正放着一張光碟,我們在電腦裡查看了光碟內容,就是那檔真人秀節目的錄製碟。

我心裡那個氣啊,誰踏馬缺的了戲弄勞資,弄得勞資現在都不敢看死小妞那滿是嘲弄的小臉了。

我把dvd機給老王拿去,希望能從上面獲取一些有用的東西,比如指紋之類的。我和死小妞分析,這個背後裝神弄鬼的人很可能和密室會所徐芳離奇失蹤案有關。

同時,死小妞也聽從了我的建議,打電話讓山省刑警隊調查老太太的身份背景。

我們一直忙到凌晨兩點纔回到旅店,我累的幾乎倒頭就睡,我猛地一個奇怪的夢,徐芳猙獰笑着對我咆哮:七月十五……七月十五……黃泉井……黃泉井……

我從夢中被嚇醒後,看了看時間才凌晨四點,我睡着才兩個小時。

儘管我還是很疲憊,可一夜幾次三番受驚嚇,腦袋清醒的很,一點睡意都沒有。

在陽臺吹了一會兒涼風,我腦子裡就想着夢裡徐芳對我說的話,七月十五黃泉井。

七月十五我白天出了地道時聽到過,現在又多出了黃泉井。

黃泉井我知道,就是白天我們去的那個叫聖泉村的村子裡的一口水井,那口井就在村口的路邊,還立着塊石碑,我當時開車看了一眼。

反正沒有睡意,我就想着去黃泉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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