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通體漆黑的狗長着奇詭的三角腦袋,三角耳朵,兩隻眼睛,不對是有三隻眼睛,其實第三隻眼睛也不能說是眼睛。
第三隻眼睛長在兩隻眼睛中間上方的眉心處,是個沒有長毛的肉瘤子,另外兩隻眼睛和蘇寡婦剛纔的眼睛一模一樣,眼球是灰藍色的,眼珠子是碧藍色。
我知道這種狗有個屬於他們的名字,叫三目黑狗。
小時候,爺爺曾經給我講故事講過這種狗,這種狗是需要人來培養的。狗剛生下來的時候眼睛是閉着的,剛生下來的黑狗如果再眉心正中間割開一條縫,把人的眼睫毛放到裡面,然後縫合。
在接下來的十五天內,每天取自己眼睛裡的血,滋潤黑狗仔的兩隻眼睛和割開的傷害。
等到十五天頭上,狗仔睜眼的時候,人就會擁有一種奇異的能力,那就是能看到狗所看到的東西。
剛纔蘇寡婦之所以能看到我們在他背後的動作,肯定就是黑狗站在屋頂上替蘇寡婦監視我們。
黑狗蹭一下從屋頂跳下來,擋在門口,不住的汪汪衝我們大聲咆哮,狗眼兇狠看樣子誰要是進去,非狠狠咬誰一口不可。
“大哥,你難道連我個寡婦也不放過,還要強闖我這個寡婦家,傳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話!”蘇寡婦不知道啥時候醒了,衝着站在門口和黑狗對峙的老羊倌冷笑道。
老羊倌有些爲難,我覺得蘇寡婦家一定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她絕對不會這樣說的。我看得出,老羊倌一定也察覺到了,要不然早掉頭走了,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村裡封建保守,這方面更加重視。
老羊倌扭頭看着蘇寡婦:“弟妹啊,我們鎮東村不適合你,你還是回你們蘇家村吧。”
老羊倌作勢操起一根棍子要打黑狗強行進屋時,蘇寡婦激烈的掙扎着,大聲喊:“張羊倌,你貪圖老孃的美色你直說,你說個地點,老孃脫光了衣服陪你。這家是我家男人的,不歡迎其他臭男人。”
蘇寡婦這話實在是太毒了,張大爺要是真進去了,那可真就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洗都洗不清了。
果不其然,張大爺還是沒有進去,嘆了口氣扭頭衝外面走了去。
我看了眼蘇寡婦的屋門,我很想進去,我進去蘇寡婦說什麼反正我也是個外人,不怕她說。不過我想了想還是作罷,蘇寡婦怎麼說都是人家鎮東村的媳婦兒。鎮東村人想要她離開,可如果我這個外人闖進人家家裡,恐怕鎮東村的村民最後會向着蘇寡婦。
我們跟着出了蘇寡婦家時,小娜追上我,跟我低聲說:“我聞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就是蘇寡婦身上那種特殊的檀香味,我昨晚被人打暈前,隱約味道過這股味道。”
聞言,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眼蘇寡婦,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拉着小娜的手就走。
其實我的內心一點也不平靜,如果昨晚打暈小娜的真是蘇寡婦,憑蘇寡婦表現出來的身手的確很有可能。可有一點我很疑惑,蘇寡婦是個大腳女人,那雙腳我扭頭觀察了以下,不比我的腳小,只比我的大,不可能是哪個留下血腳印的人。
也就是說,昨晚很有可能是兩個人。
晚飯是張大爺親自操刀做的燉羊肉,很好吃,吃的我都快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了。尤其是張大爺炸的油糕又香又脆,蘸着羊肉湯特有味道。
當然了,我也沒有光顧着吃,一邊吃着,我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打探蘇寡婦的情況:“張大爺,你不是說亂葬崗東南西北四村是不容許娶四姓以外的媳婦兒嗎?怎麼蘇寡婦會是你們鎮東村的媳婦兒呢。”
哎。
我就聽張大爺嘆息一聲,我看他連羊骨頭都啃得索然無味了,就聽他說:“說起來這都是俺們鎮東村老張家的醜事了。蘇寡婦家男人是我這輩兒最小的兄弟,讀了點書就覺得啥都是迷信,就和村裡的規矩對着做,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就喜歡上蘇家村蘇鬼婆子家的閨女……”
從張大爺的話中我們總算明白了,張福根也就是蘇寡婦的男人,因爲讀了點書就覺得村裡這些規矩封建迷信,束縛了村裡年輕人自由戀愛。所以想打破這些規矩,娶了蘇寡婦。不過後來其他三個村子都不同意,就連鎮東村的村民都反對。
最後,張大爺只能按照規矩把同輩最小的兄弟杖斃,在月圓之夜丟到棺材村。
我聽後就接着問:“聽張大爺你話裡提到的蘇鬼婆子,這人怎麼起這麼奇怪的名字?”
“當然奇怪了,蘇鬼婆子可不是個好人,這老婆娘世代坐着降頭的營生,專做害人賺錢的勾當。蘇寡婦外姓不說,就她有那麼個娘,也沒人敢讓這樣的女人進村。”
我看小娜暗中撇了撇嘴,我知道她還是不相信這種神乎其神的東西。
不過我倒是知道,一般做降頭營生的人,如果不是有求於這種人,這種人都是不受歡迎的。
我沒有再問,我擔心因爲老羊倌的懷疑,我們剛吃完晚飯前不久來叫張大爺的小夥子又來了,滿臉的喜色,一進門自己動手從桌子上的盆子叼了一根羊骨頭,啃了幾口才說:“村長,蘇寡婦走了,聽她說回孃家去了,你說她這一去會不會再也不會來了,那就太好了。”
我看了看張大爺,張大爺可沒有小夥子那麼樂觀,反而皺起了眉頭。
他也沒說什麼,把小夥子打發走後,就獨自一個人進去裡了。
我們三被安排到了隔壁的一個房間,進屋後,我就衝他倆使了個眼色,吹滅油燈後許久,我才壓低聲說:“別睡着了,等會我們去探探蘇寡婦家。”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吧,在暮色的保護下我們出了張大爺家。
月亮已經半圓了,過了今晚距離十五也就剩下三天時間了,我趴在老金背上,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躲起來,有人!”走在前面的小娜忽然擡手說,辛虧村裡路兩邊都是稻田,很容易躲藏,我們剛躲進去,就看到蘇寡婦牽着他家的黑狗外村外走。
我心裡不由納悶,來張大爺家那個小年輕不是說蘇寡婦下午日落前就離開家了嗎?怎麼這會兒纔出村子?
等蘇寡婦走遠,我們剛從路邊稻田的田壟爬上來,我就感覺背後的稻田裡站着個人,正冷眼注視着我們。
我扭頭一看,差點嚇死,也幸虧在老金背上不然早嚇得跌倒了。
蘇寡婦!
站在稻田裡那個人就是蘇寡婦,我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進了稻田,那裡說在稻田裡走動那聲響早應該驚動我們了,蘇寡婦就像鬼一樣,悄無聲息的就站在了我們身後。
我拍了拍老金和小娜,他們轉身,我明顯感覺老金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蘇寡婦指着我,冷冷說:“外鄉人,識相的的馬上滾蛋,不然別怪老孃對你們不客氣。”
既然都被識破了,我也不去遮掩什麼,就對他說:“我們無意管你們村的事情,可你昨天打傷了我的同伴,這你總得解釋清楚吧。”
“你們聽信張羊倌的話,你會死的很慘的。”蘇寡婦狠狠的給我留下這麼一句話,她扭頭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她的眼珠子變藍,衝我詭異一笑。
我們看着蘇寡婦離開,很久都沒有說話。我是渾身僵硬,嘴脣都像被蜜蜂蟄了一樣,想說話卻張不開口,不知道小娜和老金到底是個什麼感受。總之我是害怕了,我更多的是在想蘇寡婦臨走時候留下來的那句話。
老羊倌不可信?我爲什麼就會死的很慘?
“裝神弄鬼,算什麼本事!”還是小娜氣憤的聲音驚醒了我,我心裡苦笑,小娜這話怎麼聽都不那麼自信了。
的確,我現在已經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科學以外的事物存在了,紫紅眸鼠、六耳黑貓、三目黑狗,這些充滿了詭異色彩的動物,我終於一個一個的見到了。來山省短短半個月時間,我忽然發現,小時候爺爺當故事講給我的這些東西,一樣樣的出現了。
我心底裡越發感覺到,山省這個女教師猥瑣幼童的案子,水很深很深,深的讓人不敢往下探查。
可我又不得不往下追查,因爲我越發的感覺到這件案子和老爸失蹤有關係,只要我能揭開這個案子的謎底,或許我就能查到老爸的蹤跡。
我就能知道老爸臨失蹤前,到底給妹妹打了什麼針,爲什麼自從那以後妹妹就不斷的做噩夢,以至於最後精神失常人格分裂。
老金看了看小娜,然後問我:“我們現在還去嗎?”我看得出老金心裡也發虛了。
我搖了搖頭說蘇寡婦已經發現了我們,現在我們去就沒有價值了,等我們悄悄回老羊倌家時,遠遠就看到張大爺蹲在籬笆大門外的石墩上,嘴裡叼着旱菸袋,抽吸間火頭忽明忽暗,照在他的臉上,顯得陰晴不定。
看我們回來張大爺站起來,在石墩上彈了彈菸斗,問我:“大晚上跑出去幹啥了?”
我一時覺得老羊倌這是在質問我們,好像怕我們發現什麼似,我笑着撒了個謊,說:“沒啥,我們三不習慣睡不着覺,就出去走了走。”
張大爺點了點頭轉身往裡走,他進自己屋子裡的時候,忽然轉身對我們說:“夜裡最好別往外跑,俺們村夜裡邪乎,無論聽到什麼,見到什麼,最好都裝作沒看到。否則對你們不好,會引來殺身之禍的。”
我們聽了都笑了,不過每個人笑的都很僵硬,我點了點頭說我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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