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有些失神,難道朝堂中又有什麼大事發生?王祜去大名府他是知道的,可背後他不知道了。甚至真以爲符彥卿不大稱職,趙匡胤有意準備用王祜替換符彥卿。
但有了一條,這兩年,趙匡義會與趙普惡鬥。
於是答道:“陛下時的開國名相趙普,唐明帝手中的李林甫,曹操曹丕時的司馬懿,曹芳時的司馬懿。”
同一個司馬懿,在曹操與曹丕手中是良臣是忠臣,甚至在曹叡手中也能勉強合格,到曹芳手中已經變成一個掌權篡國的奸臣了,只不過他做的是曹操的事,未做皇帝,實際行的是皇帝之權,甚至他兒子司馬昭也將這一套學來。
也就是這個人野心很大,若是有本事控制住,也不妨是一個良臣,有用的大臣,若是控制不住,那麼什麼事都能發生。
趙匡義嗟嘆:“宋九,你評價中的也。”
他讓趙普弄苦了。
然而非是別人,這個王祜他不知底細,只求老菩薩發善心,此人不要爲榮華富貴,抹着良心瞎說一氣,那樣符家就慘了,輕者符彥卿象馮瓚一樣流放沙門島,重則就會是張瓊的下場。
宋九狐疑地看着他。
趙匡義不敢說,只是說道:“宋九,你也要小心,陶谷連上數奏,說你是國家良吏,放在河洲上是埋汰了人才,不如將你外放,於地方擔任幾年刺史。一州之利豈非大於一個河洲之利?看來你還是將那個飼養場與冶銅以及紡織快點提上議程。”
看似陶谷是好聽的話,非也。
若趙匡胤聽了那就慘了。河洲宋九說一不一,說二不二。到了地方上,有通判,有判官,有參軍事。若是動一點手腳掣肘一下,什麼事也辦不了。這還不是可怕的,若再有心,設一兩火坑,宋九不小心跳下去,輕則是將河洲產業一起罰沒,重則也會去沙門島!而想做到這點太容易了,只要趙普嘴努一努。就可以讓宋九萬劫不復。
“謝二大王,可微臣手中沒錢了。”
“你的錢……”
宋九看了看書院,又看了看西邊,兩河民居,趙匡義苦笑了一下,說道:“今年早點將那些錢分出來,對陛下說一說。不然不用到元旦節,你就等着朝廷放外詔書下吧。”
頓了頓又說道:“書院才成立。有些亂,就讓它亂,不能梳理,若是有其他的新奇想法,只要重要的,可以向皇兄稟明,那麼無論任何人想外放你,都不會得逞。”
說完迅速離開。
他倆還是“敵對關係”,不能說話時間太長。
宋九想不站隊。那是不可能的,他做出這種種,再加上賺了這麼多錢,若非趙匡義,他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趙匡胤雖重視,可還不及國來得重視,只要趙普一門心思弄他。宋九又不防備,準得弄死。
宋九也默默地走開,心中五味雜陳。
趙匡胤殺貪官他是歡迎的,真不殺,官員一個個無法無天,可這樣下去,他卻是不喜,但也不能完全聽從趙匡義的。這麼多研究一起來,錢是問題,他也沒有那精力。
聽了一部分,於是帶着學子研究鐵挺,與彈弓。
天涼了,諸衙內棉花一起收上來,產量還不是太好,但這有一個進化過程,有可能十年,有可能二十年。不管如何,有比沒有強。既然不準備紡布,只取皮棉,比較容易。將鐵挺改進,搭上架子,按手柄與軸承等器械,通過手柄轉動,鐵滾子擠壓棉籽,皮棉下去,棉籽浮上鐵滾。原理還是一樣的原理,不過這種去籽機更省力,速度也更快,量也更大。然後將竹弓改成桑木大弓。
不知道黃道婆那是怎麼弄的,也許一樣,也許不一樣,那個不管,差的就是紡織機,暫時還沒有用到布上,因此將這兩樣帶到皇宮,獻給趙匡胤。
趙匡胤看演示後,讓他坐下,派宮女沏茶,說道:“這也算是功勞,雖產量不及你說的產量……”
“陛下,非也,一是在嶺南,還是在瓊州島,一是在中原,氣候差異太大,六十斤皮棉不爲過份矣,至少良田細心種植會出現這個產量,陛下再稍等幾年。”
趙匡胤揮了揮手說:“勿用,就是這產量朕也開心了,朕也在關注,許多旱地皆適宜種植,雖產量低一點,但只要少許灌溉水就能得活,一旦推廣,自此北方冬天無憂矣。你易知足,朕也易知足。”
若無趙普在裡面搞三搞四的,實際與趙匡胤打交道也不難。宋九心中嘆了一口氣,國家當真需要趙普,需要平衡,一起拿下去不就得了,他說道:“那也不行,必須產量更高。那麼人人家中有新衣新被子,再加上糧食增產,衣食無憂,纔是盛世到來。陛下文武兼備,要努力開創一個比文景,開元還要好的盛世。”
“不急,朕聽說你生了一個女兒,宋十萬。”
宋九差一點噴出茶水,連忙道:“是萬娘。”
趙匡胤也樂了起來:“等她長大了,這個媒朕來做,十萬緡嫁妝哪,朕都捨不得。”
這次,連他身後宮女也彎下腰偷偷笑。
“朕聽說書院有點亂?”
“是人多,微臣能力有限,又是第一年,以後逐步調整,又增設了許多課目,有些紊亂,明年就會漸漸好轉。”
兩人談了一會,但趙匡胤並沒有將陶谷上奏之事說出。
宋九回到家中,還要準備一件事。
密州的船造好了,經過了一些修改。對於船宋九有很多誤區,包括速度,認爲它不及蒸汽船。實際是錯誤的,若順風三天就到了倭國,速度何其之快。但帆船也有帆船的侷限性,必須要順風。逆風行駛那就困難了。一般到高麗與倭國,從杭州出發。一年一個來回,順風去,順風來,路上時間並不會很長,十天左右。餘下時間在兩地停留,有的人在倭國呆的時間長,便在哪裡娶妻生子,另設家小。也有風險。但因爲時間短,風險下降。
可是從登密二州去,距離縮短了,實際很麻煩,因爲路上多是側風,這很危險的,唐朝倭奴國造船業不發達。想直接來登州,恰恰相反。往往風一吹,能吹到高麗或者南海去。如李白的那個朋友。有的人聰明,便在高麗轉程,先到高麗,從高麗再折到倭國。走直線不行!
宋九選擇的還是這一條線,先順海灣繞,到高麗,再從高麗折到倭國,船上配置了指南針。海圖,望遠鏡,以及皮筏子。就是船碰了礁石,也可以做皮筏子逃生。這一折就不那麼危險了,而且又設計了各種側帆,利於側風航行。將船體下降,裝置大櫓。兩個國家皆不大熟悉,人手不能少,遇到逆風時也可以劃櫓行駛。
然後帶去一大堆琉璃,沒有憑何瓷器與絲綢,只有琉璃,以後它的價格越來越賤,這時候要多騙一點錢帛回來。
四艘一百來噸的船,兩家整整調去兩百餘人。
衙內們思想一起跟不上了,好不容易一起鬨到泉州,人家泉州不玩了,去玩高麗。到高麗沒那麼容易,首先要打造海船,要請水手,值不值呢?然後再想,還有,那就是契丹與南唐,可是這兩個國家皆禁商的,犯不着冒險。因此等宋九消息。這時,大家對大海還有一種天然的畏懼,好與壞,明年就能知道。
就在這時候,管事帶着人從廣州回來。但卻將宋九氣着。
宋九沒有想做南漢生意,也許一千年後,這裡將是中國經濟最發達的地區之一,也是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區之一,但現在非是,它有一個名詞叫南蠻,意思是尚未開化,生活落後的地區。
據他所知的消息,整個南漢在籍戶只有十幾萬戶,當然人口不止這麼多,還有更多的蠻人不在戶籍之內,這是多大的一片土地,並且番商規模也不及從前。
當時想做的僅是這部分番商的生意。管事第二次前去,劉鋹也給了錢,略少那麼一點兒,管事也不在乎,就問那兩人在何處?劉鋹說道,想放人可以,教朕手下做琉璃,結果兩人未放,又扣下四人。管事匆匆忙忙地離開。聽從宋九意見,找到南漢的一個太監,但休要小看了這個太監,他是南漢的太師龔澄樞。
就是這個龔澄樞使南漢變成太監時代。他看別的大臣jj功能完整無缺,嫉妒了,對劉鋹說道,陛下,羣臣皆有家小,故對陛下有私心,唯有宦官無牽無掛,才能爲陛下忠心效勞。因此南漢高官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自殺,一條是動手術,割jj。看到這個好玩,劉鋹又想出一個主意,從南漢將青年男子一個個抓到宮中,命令他們脫光衣服,反正廣州即便是冬天也不冷,然後與宮女交配,一男一女再來一男一女,一個接着一個相連接,一連少則幾十人,多則幾百人,他自己摟着美人觀看,如果猛男讓宮女求饒,就會有賞賜。如果是男的拼不過宮女,比其他人又早泄,後泄的毒打,不管用的jj,若早泄的那是徹底不管用的jj,直接割掉。
管事去南漢時,南漢國內已經有很多男子沒有了正常的jj。
管事對此不能說的,遞上名貼,聽從宋九指示,將從劉鋹手中得來的錢,一五一十全部給了龔澄樞。這非是少錢,請龔太師幫忙說好話。等於兩大船琉璃連本錢也不要,一起給了龔太師。龔太師得到這麼多好處,終於施施然地出來說好話。只有他的話劉鋹才聽。結果六人全部放出。但宋九最擔心地事發生。
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兩個僕役是北人,一個個要看北人jj管用不管用,於是劉鋹將兩人喊到宮中胡來,河洲百姓賈小四雖勇武,終是平民百姓,嚇得都腿軟了,連生理反應都沒有,那行,不管用的物事,割掉。潘家的僕役要好一點,可潘家禮數也嚴,這樣胡來,他能習慣麼。於是早泄了,不管用的物事,還是割掉。然後劉鋹大笑,原來北人如此啊。
人是帶回來,但沒有帶回完整的人。甚至若非宋九捨得,提前做了交待,連另外四人也會變得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