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兇什麼兇?我又不是故意的,對對……對不起好不啦?”
和上次一樣,胡小苗在這天豐樓可不敢造次,畏畏縮縮地跟鄰家小姑娘一般。可是身穿錦服的中年男人不管這些,上來便把胡小苗一把抓住: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
“那你想怎樣?”
被踩的‘女’人站了起來:“怎麼樣?打死你這不長眼的野丫頭!”
說話間,‘女’子掄起了手掌,眼看便要一巴掌打在胡小苗的臉上。李權上前一步,一把就將‘女’子的手握住。任憑對方如何掙扎就是不鬆。
‘女’子急了:“你鬆手!鬆不鬆?老爺,你快看看!”
李權也沒太過爲難對方,見其叫得着急便鬆開了,然後冷聲道:“不過踩了一下,何必這麼認真?”
‘女’子轉而打量着李權,見其也是一身普通打扮,更加不放在心上,怒道:“嘿!你又是哪兒來的鄉下漢子?到底看沒看招牌?這兒是天豐樓!知不知道?踩了本夫人沒叫你們賠錢就好了,我只是教訓回來有……”
“閉嘴!”身邊的中年男子突然開口,語氣嚴厲至極。
那‘女’子顯然沒明白是什麼情況,眉頭一挑,把發泄目標轉移到了男人身上:“嘿!你個死鬼,敢這麼兇我?”
“啪!”
出人意料!中年男人竟反手給了自己‘女’人一耳光!
別說胡小苗愣住了,就連李權也愣住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身邊的‘女’人直接被打懵了,捂着臉驚愕地望着自己男人忘記了說話。
而這男人理都沒理她,嚴肅兇惡的表情一變,諂媚無比地弓起身子朝李權抱拳道:
“李老爺,您……您怎麼穿……穿一身這——害得小人差點兒沒認出來。罪過罪過啊!”
“額?”李權再次打量了對方几眼,貌似不認識啊?“你認識我?”
中年男人一副老熟人的模樣,拍着‘胸’脯道:“李老爺說哪兒話?咱們怎能不認識?不過李老爺日理萬機,老陳這樣的小角‘色’李老爺自然記不住
。不過李老爺的樣子,老陳做夢都不會忘記的。”
李權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又聽中年男人繼續道:“小人叫陳銘,李老爺叫我老陳就行。是城北李家布莊一字分號的掌櫃,記得李老爺兩年前還來過店鋪的。可惜自那之後,李老爺就再未來過,老陳就盼着呀,能有機會再見李老爺一面,沒想到今日緣分,還真讓老陳撞上了。李老爺是來吃飯的?”
李權點點頭。
陳銘一拍大‘腿’:“甚好!今日這一頓說什麼就要讓老陳來請,藉此機會要好好聽下李老爺的教誨。請請!裡邊兒請。”
搞了半天原來這貨是自己的下屬,難怪變得跟個孫子樣。
胡小苗和陳銘的‘女’人也都明白了關係。
現在兩個‘女’人的表情可就不一樣了。
胡小苗眼神恨恨地瞪着陳銘地‘女’人,而對方只有畏畏縮縮地賠笑,全然沒了之前的氣勢。
四人落座,陳銘抓着李權的手臂喋喋不休:
“李老爺,您可要多到咱們這種銷售一線來視察呀,讓小的們有機會瞻仰瞻仰您的仙姿,聆聽聆聽您的教誨,也讓咱們感受感受組織的溫暖和李家的關懷呀!”
這一頓馬屁把李權拍得爽翻了。
慢慢**絲路,逆襲終有時。
看着以往耀武揚威的“大人物”在自己面前搖尾乞憐的模樣,真有中大快人心的感覺。
李權雖然不認識他,但也很快的進入了角‘色’,‘挺’起了‘胸’脯,腦中盡是領導講話的那種調調:
“那個,額,老陳吶!你做了多少工作,夥計們做了多少工作,組織上都是清楚滴。你爲李家流過的血,流過的汗,我呢也都心中有數。雖然老爺我沒有經常進入經營現場,但你們的苦我都是知道滴,李家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滴。”
“那是那是!能跟李家當差是我老陳的福氣。李老爺英明神武,睿智果斷,且爲人豪爽,大氣,給咱們夥計漲薪水,添福利,大夥兒心裡都感‘激’的很。”
“哦!對了。最近還有沒有夥計跑到‘江南布衣’去?”李權突然想到了正事兒。
“哪兒能啊?李家布莊在李老爺的光輝照耀下,日日都在創造歷史,年年都會突破新高!自從李老爺給出了新的薪水制度,沒有一個夥計往外跑了,反倒是很多走了的夥計後悔着想要回來。”
陳銘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不過啊,老陳要給李老爺提點兒建議,咱們做生意可不能對下人太好了,錢都讓夥計們賺了,李老爺哪兒賺錢去?老陳替李老爺不值呢!”
李權都快被捧到天上去了,笑得眯起了眼睛
。
而旁邊的兩個‘女’人也沒閒着。
桌子上雖然沒什麼動靜,但桌下面卻上演着一場好戲。
“想打本姑娘?踩你怎麼了?踩你怎麼了?”
胡小苗充滿殺氣的眼睛緊緊盯着對面的‘女’人,腳下死死的踩着對方的腳。對方痛得擰起了眉頭,卻又不敢出聲,好不容易地拿開了腳,看到胡小苗警告的眼神,想了想又把腳放在了桌下,讓對方踩着。
那‘女’子實在是忍不住了,輕輕的扯了扯陳銘的衣袖,卻得到一句冷冷的哼聲。
無奈,看來這頓飯得被人踩在腳下吃了。
聽說李大老爺再次光臨。不一會兒,天豐樓老闆娘親自拿着菜譜過來了。
“李老爺,看看吃些什麼。”
李權把菜譜‘交’給了胡小苗:“吃什麼你隨便點。”
“對對對,隨便點,老陳付賬!”老陳這纔開始打量起胡小苗來,心道這姑娘長得不如李老爺的幾位夫人,卻有一番別樣風味,難怪李老爺連點菜都‘交’給她。關係自然就不用說了。
李權看到對方的眼神才意識到問題,壓低了聲音:“老陳,今天的事兒可別‘亂’說。”
“知道知道!”
陳銘更加斷定兩人的關係,不禁有些後怕,要是剛纔那巴掌打了下去,自己的飯碗兒怕就保不住了!
想到這,陳銘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自己‘女’人一眼。
胡小苗現在有些飄飄然的感覺,她雖然在碧溪村蠻橫慣了,但從未在碧州高調過。每次來碧州都十分規矩,在她眼中,在天豐樓的都是人上人,是自己、自己爹爹都要仰望的人。那想過得到他們的尊重?
而現在呢?
眼高於頂的‘女’人被自己踩着不敢‘亂’動,大腹便便的富家老爺對自己客客氣氣,連高高在上的老闆娘都要討好似的叫自己“姑娘”。
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胡小苗開心地翻着菜譜,上面的菜品自己一個沒見過。就是上次跟着歐陽衡來也是對方點菜,正準備吃的時候就被人攆出來了。所以胡小苗至今爲止都沒嘗過天豐樓的菜是什麼滋味兒。
“游龍戲鳳?三生蓮?金蠶吐絲?全部知道是什麼!”胡小苗犯難了,但是想到是別人請客,乾脆把菜單一放,“把最貴的菜都給本姑娘上一遍!”
陳銘的‘女’人臉‘色’一變,這全上一遍不得‘花’個好幾百兩銀子?趕緊扯了扯陳銘的衣角:“老爺
!”
陳銘也是一陣‘肉’疼,但也只有硬着頭皮說道:“就按姑娘的意思辦。”
很快桌上就擺滿了美味佳餚。
胡小苗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知該從何下手。
正當準備動手的時候,四周聞訊而來的客人紛紛找李權敬酒,全都是一桌華貴的大老爺,以往都是高大上的人物,可在李權前面無一不是龜孫子一樣。不少老大爺給李權敬了酒還不算,還跟胡小苗敬酒,搞得胡小苗受寵若驚,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這是胡小苗人生中吃得最舒坦的一頓飯,肚子飽了,心也爽了。
最後看着那個想打自己的‘女’人一瘸一拐地離開天豐樓,胡小苗真想大聲的笑出來。
飯後,已至日月‘交’替之際,胡小苗帶上李權策馬返回。出到城外,胡小苗總算可以放肆地發泄自己心中的愉悅了!
“駕駕!”
駿馬迅捷如風,在胡小苗的驅使下就像一道閃電。卻嚇得李權閉上了眼,雙手雙腳都纏在了胡小苗的身上:
“你慢點兒!慢點兒!”
“哈哈哈!太爽了,我停不下來!”
“瘋丫頭,你作死啊!趕着去投胎?老爺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駕駕!”
這一路,李權體會到了飆車的快感,回到碧溪村,一下馬便跑到草叢裡大吐特吐起來。
胡小苗在一邊笑得‘花’枝‘亂’顫:“一個大男人,騎個馬都會吐的。在天豐樓的時候不是很厲害麼?所有人都圍着你轉。”
“你個沒良心的,老爺我好心幫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李權把吃的東西都吐光了,拍着‘胸’脯直喘氣。
“好了啦,對不起嘛!人家太開心了。”胡小苗兩步走到了李權身邊,拉起了李權的手掌搖晃起來。
“你這哪兒是開心?明顯就是瘋了!”
胡小苗的眼神中突然泛起了崇拜的光彩:“李保長,你在天豐樓真是威風。要是我真能當你的夫人就好了,以後就沒人敢欺負我。要不你娶了我吧?我保證很聽話的。”
“姑‘奶’‘奶’,快回去吧。”
胡小苗也不生氣,乘李權不注意,踮腳在李權臉上輕輕一點,然後飛快地跑了。
“李保長,這是我的報答,發自真心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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