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天,除了淅瀝瀝的雨之外,一層薄薄的烏雲蓋住了想要烘烤一切的太陽。[燃^文^書庫][www].[774][buy].[com]大量的光鮮都被雲層擋住,烏濛濛的雲透着點光線像雲石棋子一樣。
光線稀薄,外面的顯得灰濛濛的,壓抑的環境中一個嬌柔的身子撐着一把大黑傘慢悠悠地走出了老宅院,停在了無人的宋人街路中間。
對姑娘而言,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四處都散發着希望之光,她做夢也沒想過人生的大起大落竟來得如此快。
幾雙羨慕的眼睛透過老宅院裡老房子的老窗戶看着大黑傘,直到它小時在視線裡纔回轉頭。
很顯然,她們沒有那位姑娘幸運,她們沒有那麼值錢的首飾,也沒有足夠她們贖身的積蓄。
誰想會遇到這樣的機會,要早知道,平日裡客人給的賞錢就省着點兒花了。
但是,她們現在雖拿不出足夠爲自己贖身的銀子,卻也差不了多少,以後只要好好接客,運氣好遇到個出手闊綽的大爺,恢復自由身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親眼見證了跟自己同樣命運的姑娘恢復自由,剩下的五位姑娘都看到了希望,紛紛表示原以爲逸居接客。
有個活生生的例子,省了李權好一番解釋的功夫,這效果李權也很滿意。
這時候便到了請出合同的時候。
李權從桌上拿出一份秦棉剛剛寫好的合同問道:“你們都識字吧?”
衆女點頭。
“那好,你們先把這上面的內容看一遍,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問我。”
……
……
半盞茶之後,姑娘們把合同內容都看完了,李權也耐心地給她們解釋了一遍。
幾位姑娘對合同制員工也有了個初步的瞭解。
但現在她們最多的感觸就是不信,因爲合同上的許多內容都顯得太不可思議了。
比如,每月有十兩工錢。
衆所周知,青|樓中,樓子只需要負責姑娘的伙食就行,只有一些特別出名的姑娘,樓子纔會爲她們置辦衣裳。一般姑娘的日常用度,穿衣打扮都是靠客人的賞錢自己解決。更不會有工錢這一說法。
而照合同的內容和李老爺的解釋來看,在逸居接客,不但每月最少有十兩銀子,還會從當月個人爲樓子賺錢總數中返還一成,喚之曰績效獎。
姑娘們心中有數,照她們以前接客的規模,一個月少說也能爲樓子掙幾十上百兩,那不就等於每月有二十兩左右的工錢?
每月二十兩是什麼概念?
跟尋常百姓相比,這絕對是高薪階層,甚至比一些私營小老闆還要富裕,耿別說萬一遇到大老爺給賞錢!
這麼一算,她們只要幹個一兩年,全都能自己給自己贖身。若是幹了三五年,不僅能贖身,就是過下半輩子的積蓄都有了。
這是新生活的希望!而且希望還那麼大!大到讓人不敢相信,所以她們覺得可能是假的。
但剛走了一個姑娘,活生生的例子擺在她們面前,好像又不是假的!
工錢不過是鳳毛麟角,還有好多讓姑娘們覺得是天上餡兒餅的好事。比如可以休假,請假,可以自願接待某位客人,被客人欺負了還能讓樓子出面主持公道等等……
更重要的是,遇到了喜歡的人想走就走,不用贖金!
這誘惑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就像是一所高中突然宣佈校內可以自由戀愛,老師家長不能干預一樣。
看到這,幾個姑娘眼睛都亮了,小臉兒興奮地紅撲撲的。
“怎麼樣?願意留下幫逸居接客麼?”
“願意願意!”一羣姑娘點頭如搗蒜,雖說持有懷疑的態度,但就算是假的自己也沒虧着,哪有拒絕的道理?而且她們只會接客,想要恢復自由,除了在逸居接客沒有別的選擇。
“既然這樣,那就等着把合同都簽了。”
……
……
姑娘要籤合同,這可把秦棉給累壞了。一份合同至少要兩份,五個人等於要十份,一直不停地抄抄寫寫直到正午過後纔算完。
姑娘們都跟李權簽訂了合同,還在合同上有畫押,一切整得有模有樣,讓姑娘們更信了幾分。
劉文生早就離開老宅去風雨街看買房的事情。
李權準備帶着幾個新員工去吃頓便飯,也算是個見面禮。
當聽說李老爺要帶大夥兒出去挫館子,姑娘們又覺得不可思議。
但今日經歷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這一起出去挫館子反倒顯得很正常了。
老宅院沒有那麼多傘,一行人慌慌張張地衝入雨中,在李權的帶領下趟着雨水,聽着雨滴落下的聲音飛快地往斜對着的老酒樓跑去。
姑娘們沒見過這麼不羈的大老爺,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最開始的緊張也隨之而去。
但是,衆人都料到,剛出老宅院就撞見了熟人。
本該是早已離開的姑娘還撐着大黑傘站在宅院門口,左顧右盼似在躊躇。
雙方都沒意識到能突然撞見,所以都顯得比較驚愕。
“姑娘,你們還在這兒?不是說了你已經自由了?”
姑娘神色凝重,低着頭,用細若蚊蟲的聲音道:“我……我……我不知道該去哪兒?”
看着姑娘糾結的表情,李權覺得這些女人真的是很可憐,恢復自由之後也沒有去處……
“你沒有親人嗎?”
姑娘搖搖頭。
“沒有朋友嗎?”
姑娘還是搖頭。
“那你會點兒什麼手藝?靠着那幾百兩銀子應該能有個營生呀!”李權主動爲對方出謀劃策。
但是,姑娘什麼都不會。
“我……我只會伺候男人……”
說到這兒,姑娘忍不住嚶嚶抽泣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一條賤命,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伺候男人的命運。
其實,所有的姑娘都一樣,看着姑娘的遭遇,聯想到自己,難免傷感。
李權皺眉:“你留下來是想在逸居接客麼?”
姑娘輕輕地點頭:“賤婢真的很……很賤,一會要老爺讓我走,一會又死皮賴臉的……”
姑娘臉都紅到了脖根,此時的羞愧可想而知。
“說這些幹嘛?是老爺我考慮不周,光顧着給你自由,卻沒想到你以後的生活。既然這樣,那就先留在逸居,日後如果遇到能託付一生的男人再走,以後相夫教子,這纔是正常人的日子。”
“我……我真的可以嗎?”李權描述的藍圖,姑娘不敢相信。
但簽過合同的姑娘都知道,這些都不是假的,一個個爭先恐後地亮出自己的合同嘰嘰喳喳地跟姑娘解釋。
去而復返的姑娘很快融入了大家庭中,跟着李權到了老酒樓圍了滿滿一桌。
宋人街的老酒樓裡往來的都是些老人,李權帶着一羣年輕姑娘進來立刻引得衆人的目光。
宋人街老宅來了一對相對年輕的男女,這事兒早被宋人街的老者互相傳。
李權的身份一度成爲老人們討論的熱點話題,只是他們沒有京中大人物的神通大,沒有討論出具體的結果。
現在看到李權帶着這麼多姑娘進來,看那一個個嫉妒得快要吃人的目光就知道,以後又得好一陣談論了。
“哐當”一聲響!
一個黃銅茶壺摔在了地上。
“你們到底聽不聽?不聽老朽可要走人了!”
二樓,在老酒樓幹了十幾年的說書先生火了,李權一行人地到來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走,害得沒人聽他說書,這纔有了現在的局面。
李權第一次來此,這說書先生拿秦棉胡吹鬼吹,李權對他印象極差。
“別理那老東西,咱們自己吃自己的。”
李權可以不理,但其餘靠着說書先生混日子的老食客可不敢招惹他,以後要是聽不到他說書,那日子是一天一煎熬呢!
於是乎,一羣人圍着說書先生是好一陣安慰,好不容易纔讓他的氣消了。
重新回到位子上,拿起發黑的摺扇抖了抖:“nnd!說到哪兒去了?”
想了想,始終皆不上話,索性將摺扇一合,拍在桌上。
“啪!”
“咱們重新開始!話說京城香茗街的範健,你們知道不?”
臺下衆人搖頭。
李權也注意聽着,想着這廝如果再拿秦棉說事兒,非得跳上去拔了他的鬍子不可!一聽是說那什麼範健,這才收回了心思。
說書先生繼續道:“你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香茗街的範健人送外號‘天下第一舉人’!聽聽,這稱號多牛氣?不過,你們別以爲這廝有大才學。名稱由來是因爲此人二十年前上京赴考,次次不中,這一考就考了二十年!此子才學一般,但此心之堅世所罕見,算的小人物之中的一奇人,在香茗街中小有名氣。但最近老朽瞭解到,要論心智之堅定,此人還算不得第一。
你們可知,範健赴京之前,鄉有一豆蔻少女與之青梅竹馬,伴讀數載,直至範健中舉之後。少女崇拜其才學,範健念其相伴,遂約定高中之日便是回鄉迎娶少女之時。不想範健赴京後屢屢受挫,一晃近二十載,少女早已過了嫁娶之時,本想而是的青梅竹馬早已淪爲他人之妻。熟料豆蔻少女竟爲幼時約定苦守一生,十八年風雨過去,依然未曾嫁人。心中所念無非範健高中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