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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權神色凝重,抿了口老酒,酒勁兒沒讓他失去冷靜。輕輕將酒杯放下,搖搖頭:“此法過激進,不好不好。”
陸游似乎早有所料,立即回答:“當然,現在用此計時機尚不成熟。至少要等到皇上沒多時間準備,要讓皇上明知事情是何人所爲,卻又沒法追究,相反還要幫着掩飾的時候。而現在,李大人只需要保持現狀,儘量鞏固自己的勢力便是。”
“鞏固自己的勢力?我何曾有過自己的勢力?”
陸游笑道:“李大人行刑前,京城中大小官員全部選擇了一次站隊,現在京城中已經明確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李大人,一派支持。在下倒是接到一些零星消息,據說支持李大人的官員不足一,而支持李緣的官員大大小小兩多人。所以,李大人您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好吶。”
這事李權倒真是不知道,不由得一愣,表情自然變得嚴肅起來。
雙方的支持率天差地別,不得不讓人引起重視。
見李權如此,陸游小聲寬慰道:“李大人也無須如此緊張。如此情況本就在情理之中。您想想,昨日您還在刑場上,皇上之前的表現又看不出半點兒偏向您的意思。皇上閉着官站隊,官自然會有更多人看中李緣。現在支持李緣的人雖多,但其中又一大部分人都是牆頭草,這樣的人納入帳下只會徒增煩惱。而在李大人落難之際還堅定不移地支持您的,那纔是真正可控的有生力量。相比之下,您現在面對的局面倒比李緣好處理得多。”
李權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人少的確好管理。但是就算是人少,自己也不知如何利用他們呀?
其實這根本不需要動腦經,因爲站在李權的地位根本不需要想着如何利用擁護者,反而應該是擁護者如何想辦法來配合李權,這樣才能讓李權看到自己的用處,在將來大事成時纔會獲得更高的地位。
陸游沒有給李權解釋多,將話題引到李權的對手李緣身上。
“李緣這個人當真讓人看不透。”陸游一邊說,一邊裝作深沉地捏着下巴,“李緣雖有賢名,性格也不愛與人。可事關天下權柄,誰還能保持平常心?李大人,我覺得李緣這人有些不對,他平靜得有些過了。”
聽陸游這麼說,李權忽然想到李芷玉對自己說過的話,說李緣其實是個冷血動物。
但李芷玉只是從而是的一個畫面就斷定李緣的爲人,這樣的判斷有些武斷。而且一個人總是在變的,興許李緣長大之後真變得和善了也說不定。
李權張了張嘴,沒有把話說出口。
陸游等了等,見李權無話,自己又說道:“李大人,現在講明一個明確的辦法不現實,只能伺機而動。首先,您要改變一個態。就像您最開始說的那樣,爭!關鍵體現在一個‘爭’字。總是有的,關鍵就看誰能把握住。皇權爭奪是殘酷的,李大人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個我自然知道。”李權回答得很輕鬆,但把話說完又陷入了沉思。
顯然,李權只是知道卻沒有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
話說到這裡,似乎沒什麼好聊的了。正如陸游說的那樣,現在沒什麼好做的,能做的就是而已。
李權又喝了幾口酒,起身準備離開。
李權平日都是翻牆來翻牆走,李權不覺得有什麼,但陸游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李權身份尊貴,來去總翻牆實在是不好了。原因嘛,自然是陸家家主陸柄不允許兩人來往,所以不得已而爲之。但今日不同,陸游起身叫住李權,歉然道:
“李大人每次駕臨寒舍都往來不便,在下實在是愧疚。正巧今日家父不在,在下也好送李大人自正門出,聊表心中歉意。”
“這個……其實不用了吧?”李權撓撓頭,他不是個在意這些的人。但是陸游在意,在對方一再要求下,李權還是跟他一走向陸家正門處。
和陸游同行,兩人聊的話題就輕鬆了。
說道陸游的妹妹陸合,陸游一陣搖頭,說陸合跟林輕塵關係日間親密,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可又是陸柄不允,說林輕塵是江湖浪,陸合差點兒離家出走。這件事兒鬧得家裡不得安生。
李權暗暗讚歎,看林清晨平時挺老實的,泡起妹來也不含糊,竟然讓陸合都願意離家出稍走。
“不愧是跟本老爺混的!”
“李大人,您笑什麼?”
李權趕緊搖搖頭:“沒……沒什麼。話說今日陸柄不在,是不是也是爲陸合的事情?”
“這倒不是。據說是。”
“皇上召見?”李權有些奇怪,皇上召見陸柄幹什麼?陸家雖是京城大家族之首,但在京城官場中可沒有半點兒職位,加上皇上想來尚無,陸柄又看不上武夫,兩人應該挺矛盾的纔是,皇上怎麼會突然召見他?
陸游也很奇怪,說道:“此事我也不解,皇上從不理會我陸家,已經一年多沒傳召過我的爹了。此次也不知所爲何事?”
兩人就這麼嘀嘀咕咕走到了陸家門口,雖說被不少下人看到,但那些下人都恍若沒見到李權一樣,該幹什麼繼續幹。
本來是風平浪靜的,可怎又想到都走到門口了,迎面卻進來了兩個人!
不!是個人!
更後面還有一個陸合鬼鬼祟祟跟着。
“爹!”陸游愣住了,看到陸柄跟一個人正要進家門,一時間亂了方寸。
門口是陸柄,他身邊的竟然是南宮晉孫!
陸柄看了看陸游,又看了看李權,表情很快陰沉下來。
李權心有所動,但表情卻很平靜。
在衆人都沉默無話的時候,南宮晉孫忽然朝李權行了一禮道:“李大人,別來無恙啊?”
李權眉頭微微一跳,這傢伙可是兩次想要自己的命,要說淵源,那當是不小呢!可是,南宮晉孫跟陸柄一起出現,這預示着什麼?
面對對方的話音,李權沒時間多想,同樣抱拳道:“有勞南宮大人惦記,還算不錯。”
說完,李權不想在此多呆,舉步便要離去。
這時候,陸柄從沉默中回過神來,沒有理會兒揹着自己和李權來往,反倒是面容和善的上前:“李大人,沒想到您竟然造訪陸府,草民寒舍當真是蓬蓽生輝。難得與李大人,不如進正廳閒聊幾句?”
李權左右看了看,把心一橫,管他的呢!隨着陸柄進了陸家正廳。
陸游和陸合也隨之進來,二人不知在嘀咕什麼。最後,陸游站到陸柄身側,陸合則爲幾人沏茶。
廳中陳設古樸乾淨,門外清風悠揚,氣氛看上去很和諧。但廳中作爲客人的兩人卻彼此註釋着對方,雖說當時的刺殺沒有挑明身份,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眼神都不怎麼好看。
因爲這層特殊關係,廳中的閒聊並沒在李權心中留下過多的印象,只看到及近,李權率先開口:“家中還有事,李某先告辭了。”
陸柄作爲主人,但卻似在打醬油,沒注意兩位客人的情緒,見李權起身,也跟着起身:“李大人,何不在此吃過再走?草民已着人備好了酒菜。”
“不了,家中有事,先告辭了。”李權去意已決,快步離開陸府。
隨後,南宮晉孫又忽然起身。
陸府門口街上,李權不緊不慢地走着,和他在府中表現的情急截然不同。
“李大人,您走得可真慢吶!”
身後傳來了南宮晉孫的聲音。李權並不驚訝,反倒早有準備,平靜回答:“走那麼快乾嘛?難不成憑本官現在的身份還有什麼事能讓本官着急?”
話音剛落,南宮晉孫已經出現在李權的耳身側,用手抹了抹絡腮鬍謀,眼神有些冷:“哦?李大人當真如此認爲?要知道京城也不平吶!”
“的確,但與南宮大人同行,何懼之有?”
李權的從容讓南宮晉孫眯起了眼,對於這位京城中有名的高手來講,兩次刺殺都無功而返,這絕對是一種恥辱。但是,面前在這傢伙竟還如此有恃無恐,給人挑釁之感,這種感覺實在不好,一股殺意緩緩呈現。
南宮晉孫的李權是知道的,他並非不擔心,只是前兩次的狼狽已經讓他失去了耐性,對李權而言,前兩次的遭遇同樣是他的恥辱。夷洲一行,雖經歷險阻,但功力恢復之後自覺有所精進,而這南宮晉孫正好是測試自身實力的最佳人選!
兩人各懷心思地並肩走着,很快就到了十字口,其中兩條通大街,另外一條入小巷。
在這裡,兩人很有默契地停住了。
南宮晉孫問道:“李大人,你該往何處走?”
李權微微一笑,指了指小:“小近。”
李權的選擇讓南宮晉孫一陣詫異,卻又聽到李權問:“南宮大人慾往何處?”
南宮晉孫看了眼李權,表情一鬆:“正好,我與李大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