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秋沉落今日倒是醒的頗爲早些,知曉按照白穎華的性子多半已經在樓下等她了,便也就興高采烈地奔了下來,卻不想看見了一個頗爲熟悉的身影正和她家穎兒搭話,想也不想地就擺了個臉色給那人。
見是秋沉落,白穎華面上劃開一個淺笑,道:“落兒。”
秋沉落這才下了樓梯走過來,向白穎華甜甜一笑:“穎兒,我起牀啦!”
“嗯。”白衣公子微微點一點頭,道,“落兒,這是歐陽公子。”
“落姑娘,昨日援手,在下在這裡拜謝了。”歐陽雲峰忙向佳人示好。
“哼。”秋沉落瞥了一眼歐陽雲峰,哼了一聲就扭過頭去,擺明了不想看見這人。
見秋沉落似乎很不待見歐陽雲峰,白穎華稍稍有些無奈,淺笑着對歐陽雲峰道:“落兒這性子就是這般,歐陽公子切莫往心裡去。”
歐陽雲峰訕笑一聲:“沒事沒事,不過白公子,落姑娘,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秋沉落此刻早已坐在了桌旁,白穎華便自一邊將早已準備好的食盒打開,一手擡起衣袖,一手將食盒中的早膳一一取出,擺在她面前。本來心情頓好的秋沉落甫要歡呼一聲開動起來,卻不想身邊這半點眼色沒有的歐陽雲峰還不離開,頓時撇了撇嘴:“嘁,既然是‘不情之請’,那你還是不要說了。”
“落兒。”白穎華輕嘆一聲,將手中最後一碟糕點擺放好後,便轉眸看向一臉訕訕的歐陽雲峰,“想來歐陽公子找我二人也是有什麼要緊事,不妨直說。”
歐陽雲峰看了看一臉淺淡笑意的白穎華,又看了看自顧自喝粥的秋沉落——雖然做商人是要臉皮厚沒錯,但是那也是有限度的,總不能別人三番兩次不待見你了,你還要再往上湊吧?只是他這近二十年來第一次動心,還不想這麼早就失戀……
“落兒雖然有的時候無理取鬧了些,但她是很溫柔善良的孩子。歐陽公子,有話不妨直說,不必顧慮落兒方纔的言語。”白穎華輕掃一眼歐陽雲峰,脣角笑意淡淡。
歐陽雲峰道:“是這樣的,經昨日之事後,在下深覺商路不平,又見二位武功卓絕,想要聘請二位護送我們一程,不知……”
“你的商隊安全不安全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秋沉落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再說了我們還有自己的事情呢,誰有時間護送你?”
歐陽雲峰被秋沉落這一搶白,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好在白穎華卻是興起,淡淡的聲音響起:“落兒說得不錯,我二人還要去往雪見城辦事,不知歐陽公子此行的目的地在何處呢?”
歐陽雲峰也不是笨蛋,當即便順着白穎華的話頭道:“正好我這一趟也是要趕往雪見城,不若我們結伴而行,路上也多個照應,二位意下如何?”
“誰要跟你結伴而行了?你那商隊慢吞吞的,本姑娘纔不要給你做什麼護衛!”秋沉落似乎是和歐陽雲峰對上了。
歐陽雲峰方要說什麼,就見對面的白衣公子忽然微微一笑,問道:“不知歐陽公子,這護送的酬勞是如何算呢?”
“這、這個……自然是隨二位開價。”歐陽雲峰看了看瞪着自己的秋沉落,又看了看笑得一臉狡黠的白穎華,終是咬牙道。
——要知道身爲“只想錢只愛錢”的歐陽家少主,他願意如此大讓步可全是爲了“抱美而歸”啊。
白穎華聞言便綻出一個頗有討好意味的笑容,看向一邊嘟着嘴巴不情願的秋沉落:“落兒。”
秋沉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歐陽雲峰,才無奈道:“好吧,護送就護送!”她話音未落,望見歐陽雲峰開心的笑容,頓時又補上一句,“至於報酬,一天一百兩!黃金!”
於是歐陽雲峰的笑容就這麼僵在了臉上,漸漸地扭曲了。
雖是心疼自己的銀子,但既然話已出口,君子一言,如覆水不收。歐陽雲峰也只得嚥下苦水,利用這史上最貴的機會,下定決心要抱得美人歸。是以自從商隊再度上路,他便舍了舒適的馬車,騎馬跟在心上佳人身邊。
“喂,你去坐你的馬車,騎馬跟過來幹嘛?”秋沉落翻了一個白眼,驅馬向前走了幾步。歐陽雲峰暗歎一口氣,也驅馬跟上去:“落姑娘,你是不是對在下有什麼偏見?”
“有偏見怎麼樣,沒有偏見又怎麼樣?”秋沉落嗆了他一句,又賭氣似的向前走了幾步。歐陽雲峰再次跟上去,臉上掛着苦笑:“落姑娘,在下真的沒有惡意,不知……”
“我管你有沒有惡意。”
“落姑娘……”
“不要叫我落姑娘,我們不熟!”
“好吧,秋姑娘,不知在下是不是哪裡得罪姑娘了?還請姑娘示下,在下好改。”
“你哪裡都得罪我了!”秋沉落頗爲煩躁又不講理地怒哼一聲,一揚馬鞭,一口氣驅馬跑到商隊前面去了,只留下悵然憂愁的歐陽雲峰呆在原地,不知是該追還是該如何。
白穎華驅馬上前來,淺笑一聲,道:“歐陽兄。”
歐陽雲峰情緒低落,只低低應了一聲:“白公子。”
白穎華擡眸望了望不遠處的那一抹紫紗麗影,脣角劃開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道:“歐陽兄,落兒她尚還懵懂,對於不曾遇見的人和事,都自然地會產生抗拒。這再自然不過了。”
歐陽雲峰一怔,隨即明瞭白穎華話語之中的意思,心中一喜,看這白衣少年也不似之前那般不順眼了:“多謝白公子。”說完,他便驅馬向秋沉落的方向而去。
——沒錯,一向善良單純的落兒之所以會以如此惡劣的態度對待歐陽雲峰,只怕並非是真的討厭他,而是察覺了對方的心意,不知如何應對而已。
——落兒心思單純,沒有半點城府,然而對於兒女情長之事尚還未到自然接受的時候,歐陽雲峰的心意又表現地如此明顯直接,所以……她有些心慌意亂了。
白穎華
這樣想着的同時,不禁又有些爲某些人可惜。
——葉斐也好、歐陽烈也好,落兒與他們相遇的時候年歲還太小,尚未想過這些事情,是以對待他們都相當坦然。然而此次藏花國和親一事,還有她已過及笄之齡,再加上唐崢與沈寒綾的成親,想來——
落兒也到了“女大不中留”的時候了。
——藏花國皇商歐陽家的少主,或許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只是,在藏花國,這一點還是頗爲棘手。即便她已經給了花熙昭足夠的警告,但從花熙昭回國之後的反應看來,此人雖然表面上已經放棄了之前那個打算,但暗地裡卻還是有些小動作的……
此時已近午時,正是人昏昏欲睡之時,商隊在十數日之前已經進入紫雪國地界——畢竟一日百兩白銀的消耗,對於他這個巨賈之家的少主也算頗重的負擔了,當然是下令商隊加快行進速度,但好在商隊的目的地並非如當初他所言是雪見城,而是地處多條商道交錯的樞紐城鎮——雪彌城。按照日程來算,想來還有不到半日時光便可抵達雪彌城,這一帶一向太平,是以衆人皆是有些放鬆了警惕。
自歐陽雲峰重金“僱傭”秋白二人護送商隊之日始,這已經過去了近二十日,然而商隊一路急急行來,卻是連個小毛賊都沒遇上,一路上十分太平。但是他眼見近兩千兩銀子飛出腰包——雖然不知銀兩貴重的秋沉落開口一日百兩黃金,但好在白穎華是知道的,五十兩銀子差不多夠一個五口之家過上頗爲富裕的生活兩三年了,所以她私下裡與歐陽雲峰協商了一下,將百兩黃金改爲了百兩白銀——然而他與心上佳人的距離卻是一點兒也沒縮短,反而有愈來愈長的趨勢,歐陽雲峰一邊肉疼的同時還在內心祈禱:啊喂快些來幾個山賊吧!好歹也讓他那兩千兩銀子花得值得些吧!
就在歐陽雲峰一邊昏昏欲睡一邊在內心念叨着山賊時,前面商道上忽然倒下幾棵粗壯的樹木,擋住了商隊去路。一羣衣衫襤褸的兇惡大漢跳出了樹林,手中刀斧在午時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寒光:“站住,打劫!”
彼時秋白二人和歐陽雲峰都坐於馬車中,是以走在商隊最前面的是歐行。面對炎陽烈日,一向精明強幹的歐行也有了些睡意,但突然冒出來的山賊們這麼一喊,他的睡意登時被嚇走了:“各、各位,有什麼事嗎?”
這夥山賊也算山賊中的楷模了,歐行睡意朦朧沒聽到之前的話他們也不計較,領頭的山賊好脾氣地又說了一遍:“站住,打劫!”這一嗓子比方纔還要大聲,氣壯山河地,於是將整個商隊的瞌睡蟲都嚇醒了。
歐行賠了個笑,道:“各位好漢,我們是走慣了這一條商道,從未見過各位好漢啊?”他一邊說着,一邊給身邊的人遞了個眼色,去請示少主了。
山賊頭子對於歐行的發問也不急,回答道:“你當然不知道,老子六天前纔到了這裡,所以你們是老子第一個打劫的商隊。”
“但是我們遠道而來,好漢,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歐行冷汗了一下之後,才笑眯眯地道,“不然這點銀子您拿去給各位好漢買點酒喝?”
——下次他說什麼都不會跟少主一起出來了,以往少主不跟來,他帶的商隊一次山賊也沒遇見過,這一次少主跟來,這路上就遇到了兩撥山賊……
看着歐行遞過來的癟癟的錢袋,山賊勃然大怒,一揮手中的大砍刀,吼道:“你這小老兒竟然敢小看老子!”說着,他就將手中的大砍刀向着歐行斜劈下來,這要是真的劈到了,按這山賊膀粗腰圓的塊頭和力氣,估計歐行就要被劈成兩半了。不過好在這個商隊還有歐陽雲峰花大價錢請來的護衛,只聽砰一聲,衆人尚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見那山賊頭子仰面翻倒在了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煙塵散去後,衆山賊纔看見一襲出塵白衣擋在了歐行面前。
山賊頭子呸呸兩聲吐了口中不小心吃到的沙土,爬起身來,大砍刀前指:“喂,哪裡來的小子,不要擋爺爺的路,否則別怪爺爺手裡的砍刀不留情!”
“頭兒,不要跟他廢話,咱們一起上,直接砍死他們再搶了貨物和美人!”眼尖的山賊早看見了正在走向這邊的秋沉落與歐陽雲峰,當下一揚手中兵器,叫囂道。
白穎華手中摺扇刷地一聲打開,輕搖兩下,笑道:“算起來,是你們擋了我們的路吧?”她微微挑了挑眉,心中默唸兩遍這不過一幫再普通的山賊,不必與他們一般見識之後,白穎華看向那拿着大砍刀的壯漢。
“這不是廢話嗎?老子是山賊,你們是貨商,老子擋你們的路這不是應該的嗎?!”山賊頭子振振有詞,“你們應該讓我們搶,所以——不要反抗了,快把貨物錢財和美人都交出來!”
“我們應該讓你們搶?這是什麼道理?”秋沉落已走上前來,聽到這山賊頭子的話,頓時大奇,“按你的話來說,那隻要是行人都該讓你們搶的話,乾脆大家都去做山賊好了!”
山賊頭子一時語塞,再開口已是一臉窮兇極惡:“閉嘴,快點把錢財貨物交出來,不然可別怪老子不客氣!”
“啊啊真無趣!”秋沉落撇了撇嘴,忽然就雙手一揚,白綾飛舞間已是將衆磨刀霍霍的山賊掀飛,一時之間哎喲聲四起。秋沉落伸手掩脣打了個呵欠,道:“唔,我困死了,穎兒,我去睡個午覺哦!”說完,便轉身爬回馬車上,剛要關門,她忽然又探出腦袋來,“哦對了,歐陽雲峰,你可不許進來!穎兒你也別在外面曬太陽了,趕緊進來休息一會兒吧……”
歐陽雲峰頓時白了白穎華一眼——這小子就是他抱得美人歸最大的阻礙!
但是不管怎麼說,路還是要繼續趕的。日頭這麼大,白穎華便真的如秋沉落要求的一般,坐進了馬車裡,至於歐陽雲峰麼,他正想着以秋沉落與白穎華孤男寡女共處一車十分不妥的理由來掙得一分機會,然而秋沉落卻是連個說話的機會也不給他,直接砰地一聲關上
了車門,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計他那張俊俏的臉蛋此刻就變成一張平平的大餅了。
認命地指揮夥計們搬開之前山賊們砍倒的大樹,歐陽雲峰下令商隊繼續趕路,日落前抵達雪彌城。
雪見城,慕王府。
自那日雪慕遠見了雲瑢素顏的樣子之後,竟然每日都必來絳綾苑走一遭。進來之後也不做什麼,只是一直跟在雲瑢身邊,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眼神看她頂着一張大花貓似的臉演戲。時間一長,雲瑢也知道雪慕遠算是看破了她的第一層僞裝,也就不再往自己臉上抹那些個傷害皮膚的東西了,素面朝天、冷眼相待,這便是現在雲瑢對雪慕遠的態度。
雪慕遠也不計較她的冷淡態度,每日裡都抽出半個時辰去絳綾苑坐上一會兒。雲瑢故意無視他,他也不說話,一直跟在一邊,看她給苑中花草澆水,看她和小蝶一起做針線活,看她故意對着苑中梧桐樹指桑罵槐……
日子一久,這兩人天天都保持着這種詭異的相處方式,直到這一天,雪慕遠上朝去了,王府中的另外一個女人——劉裳蘭劉側妃實在坐不住了,便帶着浩浩蕩蕩的侍女們過來“請安”。
雲瑢聽到小蝶的通報就一陣頭疼——先前雪慕遠無視她的時候可不見這女人前來請安,現在雪慕遠每天莫名其妙地跑來盯她的梢也就算了,居然這個女人也跟着湊熱鬧……本來因爲雪慕遠的原因她每日不得不挑燈夜戰那些賬本,現在好不容易得了空可以看賬本了,那女人又來黃鼠狼給雞拜年……她怎麼這麼命苦啊……
“就說我……就說我病了,不方便見客,謝謝她的好意,讓她過幾天再來好了。”咬着筆頭想了片刻,雲瑢對寧蝶道。
“是,小姐。”寧蝶轉身,剛推開門就聽一陣不懷好意的尖利笑聲響起:“呵呵呵,原來王妃姐姐您病了,哎呀,怎麼不告訴王爺,好讓王爺請御醫前來診治啊?”這聲音正是劉裳蘭。前段時間她“不慎”染了風寒,於是“憐香惜玉”的雪慕遠便火急火燎地請了御醫前來給她診治,是以這一番說辭,若雲瑢真是尋常女子,倒很能起到揭人傷疤的效果。只可惜雲瑢並非尋常女子,一手經營全國連鎖商號的女子又豈是好欺負的,當下她便微微一笑,看向門口那一襲豔容的劉裳蘭道:“倒教妹妹掛心了,不過本王妃自小身子骨好,不像妹妹你弱不禁風的,一點風寒而已,不用勞煩王爺和御醫了。”
碰了個暗釘子,劉裳蘭眸中閃過嫉恨的光芒,面上卻依舊一派笑靨如花:“姐姐真是思慮周詳,妹妹當真自愧不如。”
“哪裡哪裡,妹妹身子骨那麼弱,可不要四處走動再染了其他的什麼病症纔好。”雲瑢也是笑裡藏刀。
劉裳蘭抽了抽眼角,咬牙笑道:“多謝姐姐關心。不過妹妹在這裡站了這麼久,姐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哎呀,你瞧我,光顧着自己的事情,都把妹妹你忘了,快進來快進來。”雲瑢做出一副抱歉的樣子來,然而脣角那笑意卻並非歉疚,而是不屑——小小一個側妃而已,她雲瑢壓根就沒放在眼裡,誰管你站門口多久啊。
劉裳蘭瞪着大大的眼睛,踩着小碎步走了進來,在桌旁坐下後,她四處打量了一番道:“哎呀,姐姐,你這屋子裡的東西怎的這麼……樸素呀?”頓了頓,她做出一副同情的模樣來,拉過雲瑢的手,“雖然我與姐姐剛嫁到這王府時王爺沒有發現姐姐的好,但是現在王爺已經改變了對姐姐的態度了,這屋子裡的佈置,要再添置些才符合王妃的身份纔是。”
雲瑢同樣笑意滿滿地回道:“妹妹說的是,這屋子是樸素了點,確實不合身份。待今日王爺再來,本王妃便與王爺說說。”她笑了一笑,順手拂掉劉裳蘭抓着自己的爪子,道,“當然,本王妃不會忘了和王爺提起,這是妹妹的主意的。”
劉裳蘭被她一句“待今日王爺再來”噎住了,半晌才順過氣道:“昨兒王爺自宮裡給我帶了兩盒御賜的糕點,姐姐這兒沒有吧?等下我就讓丫鬟們送一盒過來。”
“那真是多謝妹妹了。”雲瑢努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道,“不知妹妹今日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我就是來看看姐姐,我們既然同爲王爺的妻室,自然親如姐妹,平日要多多來往纔是。”劉裳蘭笑道。
雲瑢點點頭,道:“妹妹說的不錯,雖然我是正妃,你是側妃,但也算是姐妹,姐妹之間確實應該多多來往。”
“你……”劉裳蘭被氣的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當即就站起身來,雲瑢詫異地看着她道:“妹妹你怎麼了?”
劉裳蘭伸手撫了撫心口,做出一副柔弱狀:“啊,可能是這幾日累到了。姐姐,妹妹就不打擾姐姐,先回去休息了。”說完她就轉身向外走去,急匆匆地彷彿身後有人在追趕一般。
雲瑢脣角劃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站起身來衝着某個急匆匆離去的身影擺手道:“那妹妹要好好休息啊,畢竟妹妹你身子骨那麼弱,可要小心別又染了風寒哪!”
劉裳蘭卻是頭也不回地衝出了絳綾苑,估計是氣得不輕。雲瑢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絳綾苑裡,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頭疼地嘆了一口氣。
“小姐你好厲害!”寧蝶也看出劉裳蘭氣得不輕,自然對於雲瑢是一腔崇拜。
雲瑢無奈地搖搖頭:“哪裡厲害啊,在這樣下去你家小姐我就要瘋掉了。每天要面對雪慕遠那隻不懷好意的狐狸,現在又加了一個沒腦子的劉裳蘭,啊啊我好想跟小落和穎兒一起去遊歷江湖啊,啥時候才能拿到和離書啊啊啊……”雲瑢抓了兩下腦袋,忽然啪嗒一聲把自己的腦袋砸在桌子上,糾結起來。
寧蝶看着雲瑢這般,雖然不明白爲什麼王爺對小姐不聞不問時小姐十分開心,王爺每日來陪小姐了小姐又十分糾結,但她卻知道這不是自己分內的事情,於是便也不再多說——還有幾日公子與小姐就會來了,到時候小姐應該會心情好一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