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靜養後,白穎華的傷勢終於轉好,臉色也不再那般蒼白了。
只是,經此一事,秋沉落和落華宮衆人對於那愛玩的武明老祖卻是記恨上了,路上偶爾遇到,上至秋沉落孤月攬月,下至冷希冷紀寧蝶寧舞,都要冷冷地哼上一聲。這件事情倒教那老頑童心裡頗不好受了一段時間。
這一日,白穎華終於得到衆人“允許”,可以下牀走動了。想起前幾日她只要稍有動作,秋沉落雲瑢歐陽潯孤月攬月等等一干人便會不由分說地將她按回牀榻上的日子,白穎華只覺得能再度呼吸到自由的空氣,真不錯。
且說這冷希去給南宮神醫傳書請他前來,但白穎華如今已無大礙,於是她便又讓冷希送了封修書去,告知南宮神醫可不必前來了。不過武友會畢竟也算是一大武林盛事,南宮墨軒與卉娘雖是因爲長久未與上官邪相聚而不來,此番收了傳書,三老擔憂便急急忙忙地上了路,卻不想路上又收到了傳書說是白穎華已無大礙,但是三老既然已經上路了,又不願錯過武友會,便繼續趕路了。先前幾日三老擔憂白穎華身子,日夜兼程,雖是收到第二封傳書後放下心來,這趕路速度也不慢,是以在今晨便上了雲來峰,與落華宮衆人相聚了。
上官邪久不見自己的外孫女,想念得緊,只一個勁兒拉着秋沉落噓寒問暖;南宮墨軒心中卻是掛念白穎華的身子,一直皺着眉頭給她切脈;卉娘卻是拉着一干女子在一邊不知說着什麼悄悄話。前幾日一直臥牀養傷的葉斐和嫣月也已經沒有大礙了,卉娘前來又帶上了她極爲喜歡的夭月、獨月和銜仇。獨月聽說自己師傅藥精老怪也來了這武友會,便放下包袱便四下裡去尋自己師傅去了,夭月卻是神神秘秘地和白穎華報備了一下便也消失了蹤跡,只有銜仇一直跟在秋沉落不遠處,似是想要上前與她說話,卻又不敢一般。
南宮墨軒按在白穎華脈門上的手指終於撤下,歐陽潯和雲瑢忙上前來問情況如何。
“唉……”南宮墨軒長嘆一口氣,頓時弄得二人緊張兮兮:“前輩,您別嘆氣啊!穎華(穎兒)她到底怎麼樣?”
南宮墨軒煞有介事地捋了捋自己長長的白鬍須,戴着那張所謂“頗有仙風道骨”味道的人皮面具,面上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前輩!”雲瑢急了。
南宮墨軒瞥她一眼,忽然道:“這個,很不好說啊。”似乎是十分爲難一般,南宮墨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知是在爲白穎華的身體情況而擔憂,還是在爲如何與衆人說而爲難。
幾個表面雖在做着其他的事情,私下裡卻把耳朵伸得老長的人頓時坐不住了,一個個都湊了過來,就連卉娘也露出了擔心的神色:“怎麼,軒,穎兒的情況……很糟嗎?”
南宮墨軒掃了一眼周圍人的擔心神色,卻還是閉口不言。白穎華自然是知曉自己的狀況,便對衆人道:“你們毋需擔心,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已經無礙了……”
可誰知往常她一句話便能讓這羣人俯首帖耳,這一次卻遭到衆人不約而同的一記白眼,攬月還加了句:“得了,什麼時候公子您要是能自己說自己有事,那估計太陽就打西邊出來了。”
“就是,公子您的‘無礙’了,‘沒事’了,八成都是‘有很嚴重的事兒’!”寧舞湊過來也添了句。
“哪裡是八成啊,分明就是十成十嘛!”攬月接道。
於是衆人深覺有道理地一起點了點頭,又一致看向了南宮神醫,眸光殷切。
白穎華被衆人這一反應弄得頗爲無語,只得揹着手踱步繞開衆人,至於應付衆人殷切眼光的自家師傅嘛,任重而道遠——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嘛!
“宮主。”一襲玄衫的男子走過來,面上帶着十二分春意暖暖的笑容,就連夜空一般的眸子裡,也是流光四溢。
白穎華頓了一下,隨即道:“怎麼,夙軒你——不去和大家一起麼?”脣邊淺淺的笑痕泛起一個頗爲狡黠的弧度,“看來你對本宮主,也不甚關心啊。”說完還作出一副頗爲難過失望的樣子來。
夙軒聽了,面上笑容愈發柔和起來:“哪裡哪裡,宮主錯怪夙軒了。夙軒不去問,是因爲宮主已經說了‘無礙’了,夙軒自是相信宮主的,也就沒有問的必要了。”
白穎華被他這回話一堵,頗有些不甚自在,輕哼一聲,就此帶過。然而夙軒卻自袖中取了一個錦盒出來:“宮主。”
“何事?”白穎華挑眉。
夙軒道:“夙軒以爲,宮主還是以玉簪簪發更爲俊俏,是以——”他打開錦盒,錦盒中正躺着一支質地上佳、雕工精美的白玉簪,“宮主覺得這玉簪如何?”
白穎華平日裡皆是以發冠束髮,打扮得頗似富貴子弟;偶爾會將青絲散於身後,在髮梢處以一根絲帶縛系,又如儒雅書生一般。倒是以玉簪簪發曾有過幾次,只是一直不曾尋得到頗得她心的玉簪,而歐陽潯送的那根玉簪卻又有些女氣了,實在是不甚適合。然而此刻躺在她眼前的這根玉簪,卻是她一眼看過去便十分中意的。不是如女式玉簪般纖細,卻也不像一般男式髮簪那般粗短,更兼之簪身上所雕刻的花紋非是那些個花花草草,而是青竹,這就更得她心了。何況雕工精細,質地溫潤,一看便知是玉中佳品。
白穎華越看越心喜,忍不住伸出手去拿起那支玉簪,卻感覺它觸手生溫,色澤溫潤,她脣角笑容微深,道:“這是——玄風國的‘良辰玉’。”
“宮主不愧博學多識,正是良辰玉。”夙軒收回錦盒,笑容如同暖春融雪,“宮主喜歡麼?”
白穎華喜歡美味糕點,喜歡美酒,喜歡美玉,喜歡精細瓷器,喜歡一切看起來美麗耀眼的東西。她非是隻愛膚淺的表面,對於這些個物事尚有一套自己的品鑑方法,夙軒也頗
爲欣賞這一點,只是曾見她以玉簪簪發便留了心眼打聽了一下,沒想到那根自己看着十分礙眼的玉簪果真是歐陽潯送的,當下就開始琢磨着如何將那支玉簪從他家宮主的青絲上拔掉。也好在白穎華雖偶爾用玉簪簪發,卻不是多喜歡歐陽潯送的那根玉簪,否則夙軒指不定就要設個局“除掉”那根看着無比扎眼的玉簪了呢。
點點頭,白穎華將玉簪放在手中細細觀賞,片刻後她不知是想起了什麼,立刻轉身便走。夙軒詫異了一下,卻隨即黑了臉——
“落兒,你看這根玉簪如何?喜歡麼?”卻原來是白穎華走到了秋沉落身邊,笑意盈盈地將簪子遞到她眼前。秋沉落乍一見這精美的簪子自然是十分喜歡,當下便接過來道:“哇,穎兒,這個好好看,哪裡來的?”
白穎華笑意一頓,微微斂起了些,道:“唔,夙軒‘進貢’的。”
秋沉落聞言回眸,果真看到身後的玄衫男子一臉怨氣,頓時生生打了個寒顫——夙軒那雙寒光四射的眼眸裡可是寫着“敢拿你就死定了”這樣幾個大字啊!秋沉落默默地在心底偷笑了一番,而後纔將簪子遞迴白穎華手中,道:“好看是好看,只可惜——穎兒,這是男式的誒,我又不能戴,你這不是存心誘惑我嗎?”
白穎華瞥了一眼身後氣息明顯不對的夙軒,疑惑地接過:“可是——”
“穎兒,落兒說得對。”上官邪尚還不知夙軒身上的一堆謎團,只當他是在追求他這個女扮男裝的小徒弟,出言相幫道,“落兒行走皆是女裝,若是配上這樣一根玉簪,未免有些不大協調。不過——配你倒是十分不錯。”
夙軒對一臉和藹的上官邪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即道:“宮主,前輩所言不差。玉簪之上雕刻的是青竹而非花飾,若是小姐簪了,只怕有些樸素了。”
“是啊是啊,這樣‘樸素’的簪子,我纔不要!再說了穎兒你戴上一定會很好看的!”秋沉落笑嘻嘻道,“然後再拿把摺扇,我們家穎兒就玉樹臨風,整個兒一翩翩佳公子~!”
白穎華疑惑地看看手中的簪子,再看看身邊三人,道:“既然連師傅都這麼說……那好吧。”她將玉簪收入袖中,又對上官邪道,“師傅,徒兒想去蒼山派的演武場……”她話還未說完,就聽秋沉落急喝道:“不行!”
上官邪看了看一臉嚴肅的秋沉落,又看了看一臉鬱卒的白穎華,哈哈大笑起來:“罷了罷了,落兒,穎兒想去你便讓她去吧!你這樣子,很像宮裡頭那些個囉嗦的管事女官哦!”他說着,伸手颳了一下秋沉落的鼻樑,“了不起,我們陪她一起去嘛!”
秋沉落眼見自家外公都不幫自己,頓時有些鬱郁,不過聽聞可以一起去,便頓時坐不住了——她本就極愛湊熱鬧,這幾日爲了看護白穎華她悶在這悟心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早就無聊透頂了。現在是白穎華提出去演武場,那她跟去,既可以湊熱鬧,還可以看着穎兒不與旁人切磋,豈不是兩全其美?!當下便拍手叫道:“那好啊,外公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我看啊,我們大家都去吧。”不知何時,應付完了落華宮衆人的南宮墨軒也擠了過來,一張仙風道骨的臉上倒掛着與“仙風道骨”全不沾邊的表情,“上次武林大會你們兩個沒給我掙臉子,這一次,一定要給爲師長長臉!”
看着一院子浩浩蕩蕩的人,白穎華不禁扶額——她真不是想去切磋,她只不過想去找藥精老怪問點事情啊!
蒼山派的演武場建在一座拔地千丈的山峰上,此峰平日裡用作派中弟子練武切磋,但如今武友會上,此峰最大的用途就是給武林人士提供切磋場地。在這裡,只要你與對方你情我願便可開始切磋,雖然蒼山派收徒全看緣分,有時十分嚴厲,然而蒼山派的武學卻是全武林公認地傑出,非蒼山派弟子不傳,若是有人偷學蒼山派武功,一旦被發現便會身敗名裂;但是若是你在武友會上學到的,那便無人追究!這也是武友會爲何會有如此衆多的武林人士參加的原因。只是——能夠到達演武場與衆武林人士切磋的都是得了掌門或長老同意的,這些弟子往往已經學得蒼山派武學精髓,使出招數也幾乎或快愈閃電或各有精妙,總之想要看一遍就學會個一招半式的,沒有極深的武學底子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世界上天才畢竟是少數,有着深厚武學底子和強悍眼力的人多是武林前輩,他們多爲某門某派的重要人物,身負各種絕學——先不說學習一些小輩後輩的武功招式傳出去會讓人多麼掉面子,就是這些小輩所使出的招式即便精妙,卻也不過中等爾爾,又怎麼入得他們的法眼呢?要當真有武學天才出現,蒼山派便會出面收之爲徒,就算是那人已經有了師門,蒼山派也會給之冠一個類似“名譽徒弟”一般的稱號,是以武友會雖然開放,真正能得益的人卻不多,還大部分都是那些個蒼山派的精英弟子們。
看了兩場不甚有水準的比武之後,秋沉落便心癢癢了,和自家兩位師傅、師孃說了一聲,便歡呼着跑進場中去找人切磋去了。孤月無奈,只得跟上。寧舞和冷希冷紀也只好緊隨其後了。白穎華掃了一眼場中,並未發現有什麼狠戾之徒,想來秋沉落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對歐陽潯耳語了兩句。於是身爲大哥的歐陽潯便只得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了。將雲瑢和寧蝶交託給南宮夫婦和上官邪,白穎華向場中一個角落走去。一襲玄衫的男子便擡步跟上。
見夙軒跟來,白穎華也未出言阻止,畢竟她要問的事情,他也是當事人之一。
撥開人羣,果真看見一襲粉色衣衫的獨月俏生生立在一個長相怪異的老頭兒身邊,然而令人驚訝的是,白穎華和夙軒意外地看見了一襲血衫正背對着他們。只是白穎華沒有發現,身邊玄衫男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
斂了面上驚訝神
色,白穎華上前一步:“獨月。”
“啊,公子!”獨月驚呼一聲,忽然想起自己方纔用毒藥折騰了不少人,頓時低了腦袋有些蔫蔫的。
那面上溝壑縱橫形容可怖的老頭子剛要說什麼,卻不想一襲紅衫搶在了他前頭:“穎華!”卻是那血衫少年聽到白穎華的聲音轉過了身來,激動地喚道,“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果然,果然!”
聽到那聲“穎華”,玄衫男子本就蹙起的眉蹙得更緊了。
血衫少年上前一步來,拉起白穎華的手:“一年多不見,你……還好嗎?”
被眼前血衫少年面上的表情和奇怪的話語搞糊塗了的白穎華詫異地後退一步,抽出自己的手,淡然道:“血柒公子,我們好像不熟?”
血柒還要說什麼,獨月卻忽然推開他:“哎呀你別在這裡礙事!師傅師傅,你看,這就是茜茜給你說的公子!公子,這就是獨月的師傅。”
藥精老怪任獨月扯着自己的衣袖,面上表情因爲形容太過詭異而顯得愈發不清不楚,但是詭異的笑聲卻是透過牙縫傳了出來:“嘿嘿嘿嘿,這小娃娃看起來不錯,抓來試藥應該能堅持不少時間再死吧。”
血柒聞言頓時忘了自己之前要說什麼,腰間黑曜劍一振,轉瞬便持劍前指:“你敢動他!”
白穎華無比詫異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爲什麼一段時間不見,這血柒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而且他是不是搞錯了?他家樓主在她身後是沒錯,但是藥精老怪說的是抓她,不是抓夙軒啊,他這麼激動做什麼?
獨月也嚇了一跳,忙道:“師傅,您不是答應茜茜了嘛,而且公子他對茜茜很好的,師傅你不要抓他試藥好不好?要不,等這個什麼什麼會結束了,茜茜去給您抓一大堆人來試藥,好不好呀?”她一邊撒嬌一邊拽着那老頭兒的衣袖搖晃着。
“好了,我不抓她。”藥精老怪瞥了一眼獨月,道,“茜茜小丫頭,你什麼時候改了個名字叫‘毒月’的?這名字不錯。”
獨月笑道:“嘻嘻,這個名字是公子取的啦,師傅,我跟你說哦,公子他也懂毒呢!而且他和哥哥比毒,哥哥還輸了呢!”
“哦?你哥哥——輸了?”藥精老怪似乎對這件事情頗爲不相信,寒光閃閃的目光將白穎華從頭打量到腳,道,“這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奶娃娃,能比得過你哥哥?”
“當然,師傅,茜茜什麼時候騙過您呀?”獨月湊到藥精老怪耳邊將白穎華與孤月比毒之事大概說了說,聽完之後,藥精老怪點了點頭道,“原來櫟芝花竟有這等功效,不錯,不錯!”
白穎華一直候在一邊,此刻見事情發展如她所料,便上前一步,拱手爲禮道:“晚輩白穎華,見過前輩,素聞前輩大名,久仰久仰。”
“這些亂七八糟的虛禮就免了吧,我最討厭了。”藥精老怪擺了擺手,道,“既然茜茜丫頭喜歡你,那就算了,不過小奶娃娃你過來,可不是爲了跟我說‘久仰久仰‘的吧?”
“前輩果真厲害。”白穎華淺笑道,“晚輩前來,是有一事相問。”
“什麼事?”藥精老怪原本放了不少瓶瓶罐罐在地上,似乎今日他已經看夠了比武場中的比武,此刻正蹲下身子去收拾那些個不知裝了什麼毒蟲的瓦罐,獨月也忙蹲下身子去幫忙。白穎華上前一步,道:“前些日子在下去過一趟斷魂谷,出來時,原本好好的谷口村卻被一顆‘蟲巢’滅了口,不知——”
藥精老怪聞言擡頭,寒光閃閃的眼睛裡射出一道冷冷的光:“你是來問‘蟲巢’的事?”
“正是,不知前輩……”白穎華道。
然而不等她說完,藥精老怪便哼道:“那個我不知道,我要回去了,你們自便吧!”說完便不再看白穎華一行人一眼,徑自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白穎華輕嘆一聲——早知曉這藥精老怪脾氣古怪,卻沒想到只不過提了個“蟲巢”,他就莫名其妙地生了氣……難道說——?想到那個猜測,白穎華上前一步道:“前輩,晚輩不過想問,您可否告知您將‘蟲巢’交給的人是誰。”
“我沒有給過‘蟲巢’!”揮了揮手,藥精老怪狠狠剜她一眼,“小娃娃,若是你來做我的藥人,我就考慮告訴你。”
“你——!”血柒怒道。
白穎華擺了擺手,道:“晚輩不過想知道是誰要對付我,卻無意爲了一個以後纔會出現的隱患立刻丟掉性命,既然前輩不願告知,那晚輩也只好告辭了。”
她向那蹲在地上的老頭兒拱了拱手,便轉身拂袖而去。
獨月看着白穎華、夙軒和血柒離去,低聲道:“師傅,你爲什麼不說呀?公子他是好人,不會去找那個人麻煩的,他只是想先做防範。而且師傅,現在茜茜也是落華宮的一份子了,萬一那個人來對付落華宮,茜茜不就危險了嘛。師傅,師傅~你就告訴茜茜吧~師傅最好啦~!”
被獨月扯着袖子撒嬌弄得實在是沒轍了,藥精老怪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唯一的一個徒弟,也是最寵愛的徒弟,低聲說出一句話來。
得了消息的獨月嘻嘻一笑,忙伸手抱住瘦老頭兒乾癟的身體:“哇,師傅最好啦!”
藥精老怪佯裝發怒地道:“死丫頭,還不快放手,你想勒死師傅啊!”
“嘿嘿,師傅~”獨月忙放開藥精老怪,嬉皮笑臉地賠禮道,“下次我一定給師傅帶上十個八個藥人去藥毒谷~”
“哼,你不給我惹禍就行了,藥人還是我自己去抓好了。”藥精老怪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還不快給我收拾好,我今天的興致全教那幾個小娃娃攪合沒了,回去了!”
“是,師傅!”獨月俏皮地應了聲,隨即將那些瓦罐全部放到一邊的小推車上,推着與藥精老怪一起離開了演武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