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夜晚來的總是分外的快,葉荊棘同幾名部下安排了接下來的軍事佈置後,天就已經黑的不見五指了。
他朝夜空望一眼,一瞬間,似乎頗有些失神。
隨即吩咐親衛:“今晚上給我多派點人手,在我的帳篷外面埋伏好。”
這,這誰不知道是蘇小姐在裡頭。
親衛有點不解,這種時候難道不是讓他們躲得越遠越好,省的聽到某些不該聽的聲音什麼的嗎!
難道將軍居然有這種特殊的癖好?
……
葉荊棘一下沉了臉色,不做多言,“還不去,按我說的辦。”
見將軍神色如此陰沉,親衛兵打了個冷顫,隨即不敢再說什麼,悄悄的安排了十來個好手,埋伏在帳篷四周。
“倘若看到有什麼不對的,不管是誰,一律給我拿下再說,違者,斬立決!”
要是說本來這羣親兵們還有什麼別的念頭,聽到將軍冷酷的聲音時就不敢再造次了,規規矩矩的在四周藏身待命。
有幾個跟着葉荊棘時間長點的親兵更是心裡一寒,上次見到將軍這種樣子還是匈奴進犯的時候.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將軍的帳篷,沒點燈,黑洞洞的。
難不成這位蘇小姐有什麼古怪?
葉荊棘見一切安排妥當了,從炊食營那裡挑了一隻上好的羊腿,切成薄片,端着進了自己的帳篷。
帳篷沒點燈,黑不見五指的裡面似乎只有女子均勻的呼吸。
“蘇蘇?”
他試探性的叫一聲,卻無人應答。
難道是睡着了?
葉荊棘放下食盤,往牀榻方向走去,剛走一步,鼻尖就有一股似有若無的花香縈繞。
緊接着,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輕輕的,有些怯怯的,抱住了他的腰。
“荊棘哥哥……”
葉荊棘渾身一震,卻並未做出什麼其他的動作,只是任由她從身後,抱住了他。
她溫熱的呼吸貼在他的背後面,像是有些嫌棄他身上甲冑的冰涼,少女的下巴在上面蹭了蹭,隨即貼在一處柔軟點的地方。
葉荊棘無聲的笑了。
這是夢嗎?
如果這是夢,能不能,不要讓他再醒過來?
他是個武將,不會寫那些文縐縐的詩詞來表達什麼,他也不願意說出口他心裡那點不爲人所知的心思。
他打馬京華過時胖墩墩的小丫頭。
他回京任職時*不羈讓他心生厭惡的美貌少女。
被下藥的那晚,他是失去了理智,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可以拒絕的不是嗎,他沒有,他放縱着自己,在她的美好裡瘋狂掠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蘇蘇覺得他跟南屏有些相似其實是對的,他跟南屏確實都被一種名叫愛而不得的情緒包裹着。
只是橫着南屏心裡的,是他同蘇蘇,皇家與蘇家,不死不休的鬥爭。
橫在他葉荊棘心裡的,卻是徹頭徹尾的悔不當初。
南屏是自從蘇蘇變化之後纔對她動心,但是他呢?他不同。
明明是在很早的時候,明明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他是個自私的男人,就算他如今能爲蘇蘇死的毫不猶豫,也不能證明什麼。
過去是,現在也是。
葉荊棘轉過身子,捧起那張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
蘇蘇,蘇蘇。
“阿欠!”
遠在東邊小鎮的蘇蘇不由打了好幾個噴嚏,看得旁邊的南屏神色一斂,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受涼了?”
受你個大頭鬼!
蘇蘇心裡吐槽着,卻做出個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知道,說不定是你給我吃的那藥的副作用呢。”
快給姑奶奶解開!
快把解藥給姑奶奶!
蘇蘇心裡咆哮着。
南屏聽了這話,微微笑了笑,索性一把將面前口不對心的少女攬進了懷裡。
“沒力氣了是吧,不打緊,反正今晚咱們就在這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
走你妹!休息你妹!
蘇蘇環顧了四周,這裡,一個邊陲小鎮的客棧。
她一路上磨磨蹭蹭不是說肚子痛就是說走不動,愣是跟南屏在這個小鎮磨到了黃昏時分。
夜晚趕路不安全。
蘇蘇當然知道。
果然無奈的南屏只能帶她去客棧投訴,一路上拼命祈禱千萬不要出現什麼只有一間屋子的電視劇必殺技情節,等到客棧小哥笑眯眯的說還有兩間上房的時候她眼睛都亮了起來。
“那我們孤男寡女總不好深更半夜的共處一室吧。”蘇蘇故作爲難,說完後轉頭就要跟小哥要兩間房時,南屏搶先一步,說道:“我們是夫妻,只要一間好了。”
“我們不是……”
話還沒說完南屏就一把擰在她的腰上,疼的她嗷的叫了一聲。
“跟我鬧彆扭呢,店家,這是房費。”
南屏輕描淡寫對遞出兩錠雪白的銀塊,客棧小哥一見這麼多錢立刻收了疑問,點頭哈腰道:“客觀,您這邊請,天字一號房。”
完全無視了蘇蘇一副“我跟他不是夫妻,真不是啊你看看我的求救表情。”
見錢眼開!
蘇蘇在屋子裡忿忿地說了一句,換來一個南屏意料之中的笑容。
“行了,吃飽了就睡吧。”
說着,太傅大人放下筷子,毫不避諱的當着蘇蘇的面就開始脫起了外套。
“色狼!流氓!”
蘇蘇大聲叫道,廢話她能不叫嗎,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火上澆油.
她可不要在這種地方就莫名其妙的又睡一回南屏啊!
那廂南屏絲毫不理會,慢條斯理的,一件件脫下來,身上已經只剩一件單衣了。
“過來。”
南屏瞥她一眼,手裡拿着個紅藥瓶子。“能不能幫我上個藥?”
他笑容清淡,神色有些玩味,有些期待。
看得蘇蘇翻了個白眼,一把接過藥瓶,“我給你上藥,今晚不給我下斷浮生,成交嗎?”
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南屏心想,看着她一臉氣呼呼的樣子,心情愉悅,點點頭:“好,成交。”
便順手脫了最後一件單衣,露出後背那個觸目驚心的劍傷,還流着暗黑色的血。
“哼。”
蘇蘇冷哼一聲,“當初是你捅了我一刀,怎麼,我還沒留疤呢,你這是給誰捅的啊,告訴我我去謝謝他,算是爲我報仇雪恨了。”
南屏似是笑了下,聲音悶悶的傳到蘇蘇耳朵裡
“不用謝,我替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