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問詢匆匆趕到獄中,只見到李蓉蓉的屍體躺在地上,而嶽偉正便跪在一旁泣不成聲。
“夫人,你怎麼這麼傻呀!”
嶽偉正哭得很傷心,縣令只在一旁勸他,並不關心屍體。
桑梓趨前幾步,俯下身去,將李蓉蓉的下巴挑起,發現她的脖子下邊有一條極細的勒痕,遠比上吊的那條痕跡來得深,桑梓又擡頭看了看天花板和天花板上繫着的繩子,心裡已然有了盤算。
她道:“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你就在這裡替我處理一下屍體。”
她相信葉懷瑾一定懂她的意思。
很顯然,葉懷瑾沒有讓她失望,他點了點頭,道:“好。”
桑梓又對嶽偉正道:“嶽主簿,你跟我來。”
嶽偉正一副疑惑地樣子,不明白桑梓想要做什麼,然而桑梓卻道:“跟我去抓人,我懷疑你夫人的死另有隱情。”
他的眸子裡閃過一瞬的慌亂,雖然只是一瞬,依然被桑梓捕捉到了。
他很快收斂了神色,道:“好,大人請。”
他站了起來,戀戀不捨地看了李蓉蓉一眼,但他的神色,真讓桑梓覺得噁心。
月色微薄,卻不似人如此薄涼。桑梓在前面走着,後邊跟着嶽偉正,空氣並不是夏日慣有了悶熱,而是十分清冷,天色團起灰墨的霧色,讓桑梓的視線有些微的模糊。
桑梓在一個離衙門比較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嶽偉正緊張地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他看着桑梓,若是桑梓能看清他的眼神,必然會覺得毛骨悚然。
“大人爲何要在此處停下?”
桑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道:“我知道你夫人是你殺的,我也知道趙小蝶是你致使你夫人殺的。”
她這樣直白的話出真相倒讓嶽偉正吃了一驚,然而嶽偉正又怎麼輕易的承認,因道:“大人在說笑吧,我怎麼會這樣做,我那麼愛我的夫人,我也不認識趙小蝶。”
“你認識的,”桑梓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光認識她,你甚至還和她有不倫的關係,
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你的。”
嶽偉正的眉頭像是掛了千斤的石頭,緊緊地攢在一起:“大人不要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桑梓絲毫不理會他的緊張:“在驗屍的時候你是唯一阻止我剖開她肚子的人,在看到女屍肚子裡有孩子的事情,你更是反應最大的人,後來你又誤導我她是外鄉人,如果你不是心虛,又何必要做這些事情?”
嶽偉正道:“這有什麼,我驚訝不過是因爲沒想到大人如此厲害,只是摸一摸屍體便知道懷有身孕,我說她的外鄉人,也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說話,並沒有任何誤導大人的意思。”
桑梓微微一笑:“好,這兩件事情就當你說得過去,那麼你爲什麼在街上與趙小香談笑風生,在衙門的時候又裝作不認識她?”
嶽偉正愣住了:“我、我只是……”
“你不必解釋了,”桑梓道:“你夫人死前也沒有掙扎過得痕跡,而且獄裡並沒有任何能墊腳的東西,你夫人根本不可能在獄裡自盡,而且你夫人的脖子上有兩條勒痕,這些都說明你夫人是被人謀殺的。”
嶽偉正只是笑道:“那又怎麼樣,即便我夫人是別人謀殺的,那也不一定就是我乾的,大人不要冤枉小人。”
桑梓冷哼一聲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扶起過你夫人?”
他突然感到背脊一涼,像是踩中了圈套一般。
桑梓笑道:“那個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你夫人的左手有傷,我不過微微一碰她就疼得忍不住蹙眉,而且在後來求證的時候,我還發現你夫人的手背上有淤青,你知道這說明什麼?”
他沒有說話,桑梓繼續說了下去:“這說明,她沒有力氣掐死趙小蝶,是有人按着她的手掐死趙小蝶的!”
話音才落,嶽偉正已然崩潰了。
他以爲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卻沒料,竟然被桑梓識破了,而且僅僅只用了一天的時間。
桑梓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夫人這樣好的女人,你爲什麼要害死她,又爲什麼要殺了趙小蝶?”
“很簡單,因爲他們擋了我的路。”
桑梓不明白。
他便解釋道:“河南郡郡守的千金小姐看中了我,有意嫁我爲妻,然而她父親卻礙於我有了家世不願意讓女兒與我來往,我若是休了蓉蓉,他便更是看不上我了。”
“就爲這個?”桑梓冷冷道:“你讀聖賢書,可知道君子應該不忘貧賤之交,不棄糟糠之妻?”
“知道又如何?”嶽偉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世上哪兒有那麼多君子,旁的且不說,你單獨叫我來這裡,還將真相告訴我,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嗎?”
桑梓看他的樣子,知道他一定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誤解自己,自己就能從他口中套更多的話出來。
他看着桑梓笑道:“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爲了好處甚麼都可以做。”雖然桑梓不恥他的行爲,但還是聽他說了下去。
“你想得到什麼好處?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或許他的身份的確不一般,否則他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然而桑梓同樣也不是簡單的人物,雖然她的出身不怎麼樣,但是她上頭有人。
桑梓笑道:“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沒有迴應嶽偉正的話,反而是問他:“你和趙小蝶還有趙小香之間的關係,究竟是什麼樣的。”
他看了桑梓一眼,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嘴角泛起一抹曖昧的笑容:“你不知道嗎?你也是男人,應該看得出來我們的關係。”
桑梓都不想給他好臉色,到底是自己長得太英氣還是這些男人都眼瞎,就算自己是飛機場也不至於認不出自己是女人吧?
她沒好氣道:“我知道是知道,我就是想問,她們兩個知不知道你和另外一個的關係?”
嶽偉正的眼睛眯起了一條縫,像是在動什麼壞心思:“我們三個經常一塊兒的。”
桑梓咂舌,這個男人怎麼那麼噁心呢,整個就是一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變態!”桑梓忍不住唾罵道:“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夫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