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瑾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桑梓和幼萱剛用了晚膳,閒來無事坐在一起下棋。
雖然白天的事情有一點點影響到了桑梓的心情,但她還是很快安撫好了自己的心。
畢竟,她願意相信葉懷瑾,而且她現在付出的並不多,如果要她現在抽身出來,也不是不行。
“你又輸了。”幼萱將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三勝三負,咱們是平手。”
桑梓微微一笑:“是你讓我的。”
幼萱揀一顆棋子在手中把玩:“我倒覺得是你心不在焉的,”她瞥一眼在一旁伏案睡去的葉懷瑾:“自從四皇子回來之後,你連輸我兩局了。”
桑梓像是被她說中了心事:“可能是他擋了我的運氣。”
幼萱輕聲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在爲白天的事情發愁。”
桑梓沒有說話,幼萱道:“你是怕四皇子不肯娶你?”
出乎意料,桑梓搖了搖頭。
幼萱不解:“既然不是這個,你在是擔心什麼?”
桑梓心裡抽了抽,緩緩道:“我是怕他娶我。”
她這樣說,幼萱更加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爲什麼桑梓會怕葉懷瑾娶她呢?她不是喜歡葉懷瑾嗎?
“二皇子說的不錯,葉懷瑾的太子之位志在必得,而我不僅出身遭人詬病,更是沒有一個強大的母家來幫助他,他孤軍奮戰,怎麼能與旁人相較?”
她說的有道理,但是幼萱並不認爲這有什麼好怕的。
幼萱反而勸她:“就算沒有你,還有皇后娘娘不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一樣是朝中重臣,而且二皇子看起來也沒有爭奪皇位之心,四皇子也可以將他收爲己用呀,”幼萱握住桑梓的手,安慰道:“別擔心了,四皇子不是那種做事沒分寸的人,他若是下定決心娶你,必然會準備好後路的。”
“那他要是不娶我了怎麼辦?”這個時候她反倒又擔心這一點來了。
幼萱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輕輕將她的手一推:“你真煩,我不要理你了我,我去睡了。
”
說罷就要穿上鞋子離開。
桑梓連忙拉住她:“你別走,今晚我們一起睡吧,怪冷的。”
“不冷呀,”幼萱指了指解下來放到一旁的大氅:“爐子這樣暖,要不是四皇子在這裡,我就脫了外衣了。”
“他都睡着了你害怕什麼,怕他醒過來偷看嗎?”桑梓笑了起來。
幼萱伸手掐了她一把:“我又不脫光了,他就是看又能看到什麼,”她頓一頓,目光逐漸沉穩下來:“不合規矩罷了,皇宮裡的規矩多,一不小心便要了性命,咱們做事還是謹慎着好。”
桑梓本想說她太過於小心了,這是在葉懷瑾的宮裡,何必拘禮,但轉念一想,隔牆有耳,人家古人在鸚鵡前頭尚不敢亂言呢,何況是初入宮闈的自己了。
便將話憋了回去:“還是你小心。”
幼萱微微一嘆:“我在蒔花館的時候,從來不曾接待過下等客人,那些達官貴人們看着和藹可親,其實就是一隻笑面虎,稍有不慎便會失了性命,我若是大意,恐怕也活不到這個時候。”
桑梓心裡心疼她,起身坐她身邊去,將她摟在懷裡:“你放心吧幼萱,以後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就算我沒用,還有葉懷瑾呢!”
她傻樂傻樂地笑着,幼萱也與她一起笑起來,言笑晏晏,好不歡喜的場面。
“咱們倆以後一定要一直在一起,形影不離,這樣我才能好好兒的保護你。”
幼萱心下一暖,卻淡淡一嘆:“那不成呢,你總有一天要嫁人的,你的夫君那樣厲害,他若是發起脾氣來,我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桑梓沒防她這樣取笑自己,因伸出手一頓輕撓,她知道幼萱怕癢。
“別鬧了,阿梓,你再這樣我就惱了!”幼萱連連告饒。
桑梓微微挑眉:“那你留在這裡陪着我,我就不弄你了。”
幼萱只得答應下來,桑梓微微一笑,因叫過一個宮女子:“小姐姐,你過來一下。”
角落裡的女子見她叫喚自己,便很快上前,俯身道:
“婢子在。”
桑梓見她是個眉目如畫的少女,年歲又不大,心下很是喜歡,便寒暄了兩句:“小姐姐怎麼稱呼,今年幾歲,入宮幾年了?”
那少女聽得桑梓這樣問自己,便恭恭敬敬笑答:“怎麼擔得起姑娘一聲姐姐,小名兒賤,得四皇子賜名無射,姑娘隨意叫就是了,中秋剛過了十七,入宮足有三年了。”
桑梓見她長得嬌俏豔麗,又這般和善,比白日那個樂安翁主不知好到哪裡去了,因笑着握了握她的手:“無射姐姐不要客氣,我瞧你站着也累了,不妨坐下來吃杯茶,我們兩個人坐着也是無聊。”
無射怎麼敢,只得低着頭道:“婢子不敢,姑娘若是閒得無聊,婢子去叫姑洗弄些新鮮玩意兒來吧。”
“那倒不必了,”大冷天兒,桑梓不好麻煩她們,愣一愣,又道:“你叫無射,又有個姑洗,你們的名字不會是出自十二律吧?”
無射點了點頭。
桑梓笑道:“葉懷瑾好巧的心思,竟給你們取這樣好的名字。”
無射聽她只呼自己主子的名字,雖有不妥,但看得出來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因道:“皇后娘娘喜歡音律,所以四皇子纔給婢子們取了這樣的名字。”
桑梓心裡疑道:“這葉懷瑾和他老媽的關係不是不怎麼樣嘛,幹什麼要迎合他老媽的口味。”
因笑道:“他和皇后娘娘真是母子情深。”
無射聽罷,面上一怔,很快低聲道:“姑娘說的不錯,但是這話千萬不要在皇子面前說。”
桑梓道:“怎麼啦,也不是什麼壞話。”
無射不方便解釋,只得道:“婢子被四皇子選來伺候姑娘們,自然不會爲姑娘不好的,您就聽婢子一句勸吧。”
桑梓見她有些焦急了,便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吧,我不說便是。”
無射這才放心了,桑梓便道:“我有些累了,勞你給你家主子蓋個被子什麼的,別叫他着涼了,我們要進去睡了。”
“那我給您打水洗漱。”
“有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