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領撫掌大笑：“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桑梓本來想告訴他的，但是想了一下，貌似古代六禮的第二個階段吧？自己從前沒有在意這些，那是因爲她當時是個小村姑。
然而這個時候，她可是太子的朋友，多多少少還是要在意一下面子的。
她得矜持一點兒，故而道：“小名兒賤，怕貴人見笑。”
大首領微微蹙眉道：“有什麼賤不賤的，誰的名字不是爹媽取得，沒有誰比誰高貴。”
桑梓沒想到這個大首領還是和平易近人的熱心腸，心裡不禁對他高看了幾分。
大首領又道：“我叫金虹，你若是不嫌棄，也告訴我你的名字。”他突然有些臉紅。
桑梓遲疑了一下，側過頭看向葉懷瑾，只見葉懷瑾的眼神點兒奇怪，似乎很不喜歡大首領，也不與桑梓對視，桑梓不知道他在鬧什麼脾氣，心裡也怪氣的。
因而便對金虹道：“我叫桑梓。”
“好名字，”大首領笑容依舊，又問：“你今年多大了？”
前邊那麼多難題都沒能難住桑梓，然而這個問題桑梓卻是真的答不上來啊。
她真的不知道這個身體多少歲啊，而且這一次她不能再像南風館裡忽悠客人那樣忽悠大首領了，可是……她到底應該怎麼說啊！
“怎麼了，連名字都告訴我了，難道你還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年紀嗎？”
桑梓愣愣一笑，她不是不願意說，而是真的不知道啊。
但是這個時候，她又應該怎麼辦呢？
想了想，只能道：“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吧。”
金虹一愣，突然笑了起來：“你嘀嘀咕咕什麼呢，十五就是十五，十六就是十六，扭捏什麼，這一點你們就應該和我們慶會人學一學，我們慶會的姑娘大方多了。”
大方有個屁用，我要是知道我今年幾歲，我難道會小氣不說嗎？
桑梓看了眼葉懷瑾，想了想道：“這每個地方的習俗不同，大曆女子一向都比較內斂，若非上門提親，是不告訴外人姓名和年紀的，”她莞爾一笑：“俗話說入鄉隨俗，還請大首領不要再問了。”
金虹頷首，端起酒杯道：“小姑娘，我敬你。”
桑梓微微一笑，轉過身去看了看葉懷瑾，期望他能有什麼反應，但沒料他卻看也不看自己，桑梓微微蹙眉，只得看向皇帝。
皇帝點了點頭。
但是這個時候卻突然尷尬了起來。
因爲沒有一個宮女去給桑梓倒酒。
本來有一個的，但卻被葉懷德給攔住了，他倒是要看看，桑梓怎麼圓場。
皇帝在上座看得心焦，正要開口叫一個宮女去給桑梓倒酒，幼萱卻已經看不下去搶先了。
衆人只見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舉着酒杯上前去，俯下身遞給桑梓。
幼萱並不想出位，此舉只是爲了替桑梓解圍，故而全程低着頭，甚至不看桑梓的眼睛。
然而衆人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單看身姿，亦知道是個姿色無雙的美人了。
桑梓接過酒的時候，故意握了握幼萱的手，以示感謝。
她很快正對着金虹，舉起酒杯道：“敬大首領一杯。”
金虹道一聲好，很快仰頭喝下了杯中的酒。
桑梓把酒杯放回幼萱手中，幼萱很快退了下去，她的側臉很很美，驚鴻一瞥，她一定沒有想到她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連皇帝亦是不知，自己的後宮裡竟然有如此美人，連如今以美貌承寵君前的蘇夫人亦不及她半分。
宴會散去之後，桑梓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殿中的人已去了大半，她和幼萱坐在一起，相互看着對方。
“幼萱，方纔好險，”桑梓吸了吸鼻子：“他們故意要看我笑話，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桑梓看着幼萱，心裡突然有些擔心：“方纔太險了，你怎麼就上來了，萬一日後大皇子找你的麻煩怎麼辦？你就不怕？”
幼萱一愣：“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是怕大首領怪罪你，便端着酒杯上去，還好事情順利解決了。”
提到大皇子，幼萱似乎有些不屑和擔心：“大皇子似乎有意尋你的麻煩，你自己千萬小心。”
“你纔是呢！”桑梓握住她的手：“你真的一點兒也不顧着自己，什麼危險的事情你都不知道避一避。”
幼萱微微莞爾，笑容顯得那樣蒼白無力：“阿梓，我是命是
你給的，我什麼都願意爲你去做，就是死我也心甘情願。”
“混說！”桑梓嗔道：“你以前不是一直想替自己贖身嫁給心上人嗎？如今你已經是個平凡的女子了，爲什麼不如找個心上人嫁了，陪着我受苦受難的怪可憐的。”
幼萱笑容莫辨，她輕嘆：“說的容易，心上人哪兒那麼容易找到，就算找到了又怎麼樣，他不喜歡我，我難道還能逼他娶我嗎？”
桑梓遲疑了一下，很快問道：“那你現在有心上人了嗎？”
幼萱擡起頭看着桑梓，臉上有清淡的笑容暈開：“你不知道嗎？”
她像是在開玩笑，然而這樣的語氣，卻叫桑梓莫名一痛。
“那個人我認識嗎？”桑梓的心裡突然有些緊張。
幼萱的心裡的那個人，桑梓或許猜得出來是誰，但她不知道，自己猜得到底對不對。
幼萱朝桑梓捱了過去，她貼在桑梓的耳邊，用最柔的語調：“那個人就是你。”
她說罷，兀自笑了起來。
桑梓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桑梓是真的被她的這個樣子給嚇了一跳。
“幼萱，你不要開玩笑。”桑梓側過了頭去。
她是腐女不假，她喜歡男人和男人那種不正當的關係，她甚至一度腐得認爲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纔是理所應當的。
但是她卻不喜歡百合。
或者說不是不喜歡，而是自己不願意接受。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好的朋友會喜歡自己，從來沒有！她也沒有想過要如何去面對這樣的事情！
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那就是不論幼萱說得是不是真的，她們之間都回不去從前了。
幼萱看着她一副驚恐而慌亂的樣子，突然慼慼笑了起來，她站了起來，看着桑梓，又蹲了下去，抱着雙腿捲縮在一旁，哭了起來。
桑梓知道自己闖禍了。
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去安慰幼萱，她伸出了手，但在半空中就停了下來，她第一次，不敢觸碰幼萱的身體。
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她一下，她被嚇到了，卻沒有出聲。
她擡起頭，葉懷瑾和葉懷志站在她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