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葡萄酒應該用玻璃杯盛,但是這個時代真是找不到那玩意兒,便給倒進了瓷杯。 那股特別的甜香味便溢了出來。
趙致遠不禁一笑,端起酒杯輕嗅:“香味很特別的酒。”
畫兒其實也沒有抱多大希望他能品得出來,畢竟術業有專攻,他對美食比較有研究,不代表他對酒同樣也如此。便笑了笑,看不出多大表情:“然後沒有了?”
趙致遠淺嘗了一口:“很特別,第一次嘗這口味的酒。觀色,似麥秸,乾淨清澈。輕嗅,豐富舒適的香味,帶有橙子和茉li花的優雅香氣,果味濃厚。入口,甜味均衡,收結香味持久。很適合女子飲用。”
畫兒眼裡透着滿滿的驚喜,不曾想對酒他也能如此瞭解:“發現你是個行家啊!我是食爲天的掌櫃楚畫兒,未請教公子大名。”
畫兒的這句自我介紹,頓時讓三人都驚呆了:“你是食爲天的掌櫃?”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居然是食爲天的掌櫃?這恐怕是他們見過年紀最小的掌櫃。趙致遠眼裡的驚訝瞬間變得敬佩,起身拱手:“不才趙致遠。”
畫兒一臉淡然,聽到名字並沒有半分驚訝或是情緒上的波動,微微一笑:“很高興認識你,讓我知道我的美食與美酒終有人懂得欣賞。若比你爲鍾子期,我可算得上俞伯牙?”
趙致遠是有些意外的,做爲一個酒樓的掌櫃聽到趙致遠三個字,居然能淡定如常,難道她不知道趙致遠三個字代表着什麼?但是她的這個比喻讓他有點兒意外。他品嚐天下美食,讀懂萬千造食者的心思,品出衆多美食的精妙,若他是子期,世上該有多少伯牙?
擡眸望着一張純真稚嫩的臉,他卻莫明的不忍拒絕,不爲她的美酒美食,只爲那雙墨玉的眸子,純真而清澈的笑臉。便點頭:“那你要拿出更多的美食來打動我。”
“行啊!從二月初一開始,食爲天會撤了火鍋,然後開始上各色美食。不知道趙公子有沒有時間來品嚐呢?”畫兒問。
趙致遠微微一笑:“那恐怕不行,過了正月十五,我便又要雲遊四海,去嘗天下美食。”
畫兒是有些失望的,眸子的光芒瞬間暗淡的下來:“哦,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有很多新出的美食,沒人品評。”
趙致遠見這小丫頭眼裡的失望忽然有些不忍心了,畢竟她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若是你有膽量有實力,今年濟寧府美食大賽把你的美食端上決賽場,我自會品評。若是端不上,何言你若伯牙我若子期呢?”
看來他還是瞧不上她啊!說的也是,他走遍五湖四海,嘗過多少珍饈美食,他若因爲一道菜,一杯酒而對一個廚子另眼相待,那他就知音遍天下了。
“濟寧府美食大賽?我怎麼沒有聽說啊!”畫兒一臉疑惑,若是知道有,她怎麼可能錯過呢?
趙致遠見她一臉疑惑,甚至有些激動,忙給她解釋:“濟寧府美食大賽,每四年舉辦一次。整個賽事是分階段進行,首先各鎮上選取代表參賽,一般一個鎮上選一至兩位。然後再去縣裡參加分賽,分賽勝出者再去濟寧府參加正式的比賽。比賽的過程又分初賽、複賽、決賽,決賽勝出者便能獲得濟寧廚王稱號。”
畫兒搬着手指頭數了數:“那要比賽好多場才能進決賽啊!那不是得好久?”
“當然,四年一度的大賽事,是很隆重的,整個賽事可要經歷半年之久呢?決賽可不是那麼容易進的。”趙致遠看着她年紀小小的,告訴他濟寧府大賽只是想激勵她,他對她進決賽是不抱任何期待的。
畫兒一笑:“哦!那今年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一般是從三月開始,所以你還有兩個月的準備時間。可要加油哦!”趙致遠滿眼的鼓勵,這個小丫頭年紀小小,見她的火鍋和美酒,倒也是個有天賦的,若能得名師指點,將來也定能有所成就。
畫兒聽到這確切的信息,便自信的一笑:“好!那我努力半年後能把我的美食送到決賽場上去。”
“若你能把你的美食端到決賽場,無論有沒有獲得名次,我都送一份大禮給你。”趙致遠一臉笑容。
畫兒伸出右手的小指頭:“來拉拉勾,一言爲定。”
趙致遠不禁一笑,終究還是個孩子,便伸出手指跟她打了個勾勾:“行!一言爲定。”
打完勾勾畫兒伸出大拇指:“再蓋個章,可不許懶皮。”說着便朝趙致遠的大拇指碰上去。
趙致遠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腦子裡忽然閃過這樣拉勾蓋章的畫面,那畫面是那麼清晰……
“好了,你欠我一份大禮。”畫兒滿臉的笑容,她今天心情十分愉快。
一句話打斷了趙致遠短暫的失神,瞬間回神微微一笑:“那要看你拿不拿得到。”
畫兒出了沉香落梅,一下樓,羅忠祥便湊了過去:“大小姐,怎麼樣?他對我們酒樓的火鍋怎麼評價的?”
畫兒一臉笑容:“很好啊!”
“那他有沒有誇食爲天?大小姐有沒有讓他再品品我們其它的菜?”羅忠祥一臉的緊張和期待。
畫兒突然覺得羅忠祥有點兒異樣,忽然一下想明白了:“羅伯伯,你知道今年濟寧府有美食大賽對不對?你還知道他是美食大賽的評審對不對?”
羅忠祥聽到畫兒的問話,眼神有些閃躲,但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所以你這麼急切的讓我去見他,其實是想套套關係,好給他留個好印象,然後到參加大賽的時候,他能多關注一點兒我們,對不對?”畫兒又問。
羅忠祥點頭:“是!大小姐,食爲天雖說在永樂鎮上算不錯的,但是上次參賽,好不容易到了濟寧府的正式比賽,可是初賽就被淘汰下來了。當時東家特別難過,他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房間,看着夫人的畫像一直哭,說自己無能,不能完成夫人的心願,不能……”說到這裡停了停,最終似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不能以廚進京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