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衍看着三位長老完全不相信的模樣,便說:“是不是把銀子換成了物資,把你們歷年來的帳目拿出來覈對一下不就知道了?”
首領頓時大聲的呵斥:“你一個外人憑什麼來插手我濮部族的事?憑什麼要把歷年的帳目拿出來給你一個外人看?”
穆博衍面對他的呵斥,一臉冷靜,泰然自若的回了一句:“你部族的東西,我自是不會看。有人會想看且有權力看。”說完目光落到圍觀的族民身上,“誰都不想本屬於自己的利益無端被別人侵佔。”
大家瞬間便明白穆博衍這話的意思,便全都附和起來:“說得是,拿出來覈對,拿出來覈對。”
三位長老覺得這件事情影響太大了,這就不單單是帳目問題,還有關首領的清白,雖然他們覺得首領不會做貪贓枉法的事,但是這麼多終點,他們也不能置之不理,必需要服衆。
執事長老不得已,只得去執事堂把記錄拿出來,當着大家的面一一覈對。這三十多年間,早些年的還都對上了,可是近十多年的,卻相差甚遠,物別是銀兩方面,基本都不對。
查出這樣的結果,三個長老頓時臉色大變:“怎麼會這樣?那些銀兩倒底上哪兒去了?”
穆博衍一笑,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說:“那就要問問他都幫首領埋到哪兒去了?”
跪在地上的人滿眼驚恐:“首領讓我埋的那些箱子裡邊裝的是銀子?”
“要不你以爲還有什麼東西能那麼重?”穆博衍說完又擡頭看着老首領,“首領,現在證據確鑿,你是不是該出來解釋一下?”
首領此時的神情完全沒了剛剛的氣勢,整個人弱了一下了,垂着頭說:“事已至此,我還有何話好說。”說完後,倏然擡頭,聲音也陡然提高了八度,“可是那些銀子,我也沒有私用。”
穆博衍說:“沒有私用?難不成是給部族裡增添了什麼用具?或者是又建設了什麼?”
首領見穆博衍這麼問,搖了搖頭:“沒有!”
頓時族民們又開始議論起來:“沒有?沒有!那麼那些銀子上哪兒去了?”
“是呀!銀子上哪兒去了?”
三位長老也覺得奇怪,執事長老忙問:“既然你沒有私用,又沒有用在部族裡,那些銀子總歸是有個去處吧!”
執教長老一臉的焦急:“有什麼難言之處,你就直說吧!說出來我們一起商量。”他其實是不願意相信首領會貪那些銀子,就盼着他能說個合理的理由。
首領見現在若不說出真相,是沒法交待的,便只得講真話了:“全部都送給了附近的臨族。”
此話一出,頓時一片譁然:“啊?爲什麼要送給臨族?那是朝庭給我們的呀!”
“就是,憑什麼要送給別人?”
三位長老也是一臉諤然:“怎麼會送給臨族?”
首領一副痛心疾首且無奈的模樣:“你們以爲我想嗎?我這麼做全都是爲了大家!你們爲什麼不想想我們濮部族這三十多年平平安安,鄰部族那般的強大,爲什麼沒有繼續侵略我們?那是因爲我把朝庭給的那些銀子都送給了他們!用金錢換來我們濮部族的安寧。我有錯嗎?”
聽首領這麼一說,那些憤憤不平的聲音,忽然都弱了。看着老首領一大把年紀,爲他們部族的安寧,這麼多年默默付出着,心裡都覺得酸酸的。
好像覺得首領也是無可奈何,他的出發點是好的,是爲了他們不受侵略,能夠得到安寧。也覺得老首領這麼做是用心良苦。甚至還爲剛剛的忿忿不平感到羞愧。
畫兒忽然冷哼一聲,用標準的濮族話說:“真是天生奴性,以進貢求得安寧還引以爲豪?真是不知羞恥爲何物?難怪濮部族三十多年都不曾想過自強、進步、發展。這樣仰人鼻息的生活還覺得滿足,一點尊嚴都沒有。”
但凡有點兒血性的,聽着畫兒這麼鄙視濮部族,都會惱火的。但是惱火之後呢?也不得不反思,他們是要繼續這樣的日子還是自強不息!
老首領說:“你去過鄰部族嗎?你知道他們的實力嗎?非要以卵擊石纔算是有尊嚴?”
畫兒對老首領的話嗤之以鼻:“以卵擊石?是你用進貢成就了他們以卵變石,他們驟日變強變大還不是你助了他們一臂之力?”
“胡說!”老首領聲如洪鐘,怒氣沖天,一雙眼睛兇狠的瞪着畫兒。
穆博衍冷冷一笑:“惱羞成怒了?被楚大人說中了?我這裡還有一些資料你們要不要看?就是臨部族和你們濮部族三十年來的整體變化,讓你們從數據裡看清楚,他們是什麼時候纔開始慢慢變強大的。
還有,你們看看瘟疫那一年,他們只剩下多少人?又有多少戰力。這是你們的機會,可是朝庭分給各地的藥物、銀兩,首領居然沒有用在本部族裡,而是全部送給了臨部落。也就是藉着朝庭之力,災後重建又得首領慷慨進貢,他們恢復得比從前還強盛。
這就是首領嘴裡所說的他們的實力,這就是首領所謂的以卵擊石。正如楚大人所言,是你成就了今天臨部族的以卵變石,成就了他們現在的強盛。你還覺得自己無辜嗎?還覺得你所做的是在給濮部族尋求安寧嗎?你這是送濮部族慢慢走向滅亡。”
三位長老把穆博衍手裡的資料拿過來仔細看,頓時大爲吃驚,果然如穆公子所言。他們原本實力懸殊不太大,可是後來卻是一個此消彼長的過程。
執法長老看着這些數據,氣得差點吐血,將資料甩在老首領面前:“你自己看看我們濮部族是如何一年不如一年?你到底是爲了濮部族的安寧還是出賣濮部族,再繼續下去,我們濮部族遲早要葬送在你的手裡。”
老首領忙拿起穆博衍丟出來的資料,一行一行仔細看,一年一年的做着對比,越往下看神情越驚恐:“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個數據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