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若解亦容易,只需墨旱蓮、金箔、茅根、白芍、。藁本各十錢,取冬至之水浸至除夕,加入微量麝香,並滴入三位親人之血經小火將三碗水熬製半碗,如此早晚各一次,兩日便可見效,不消十日便可痊癒。
此方之難難於此方中草藥均爲至寒之物,倘若拿捏不當極損人體;其二麝香之量倘若太少則此方則爲廢方,倘若太多則傷及人體,甚至導致以後極難有孕,後果不堪設想;其三便是蘇小姐生母已故,草民拿不準用其旁系親戚之血能否代替。”方太醫說完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你我二人兵分兩路,至於採血一事便交由我來辦,其他藥材的配製便有勞方大夫了!”龍月傑聽罷立即決斷道。
“以老朽多年的從醫經驗,不出意外,藥量拿捏應不會出什麼差池,只是這冬至之水……據說冬至之水極難保存,即便有,到如今這時日也不能用了。”方太醫爲難道。
“我這裡有保存完好的冬至水!”玖然推門而出。原來龍月傑與方大夫所言玖然已一字不落地聽於耳中,“初冬時分小姐曾道想吃九層糕,奴婢得知用冬至水所做九層糕口感最佳,於是奴婢便私藏了滿滿一缸冬至水,好在紅葉家鄉有用冬至水做年糕的習俗,因此知道如何保存冬至水,因此此水至今未腐。”
“如此極好!”龍月傑激動地擊掌叫好。
“蘇將軍!”由於蘇炫刺殺蘇若晨一事及蘇炫參與殘害龔婉蓉一事,龍月傑對蘇炫印象極差,平時儘量不與其往來,今日來求其施血救治蘇若晨,心中並無十足的把握,“蘇將軍別來無恙!”
“託太子之福,微臣素來安好。”蘇炫恭敬回道。
“蘇將軍,今日本太子來有一事相求!”龍月傑開門見山道。
“哦?”蘇炫從未想過龍月傑會求助自己,深感意外,“太子所爲何事,但說無妨。”
“蘇將軍能否借本太子一滴血?”龍月傑問道。
“一滴血?所爲何用?”蘇炫並不知情。
“救治晨兒之病!”龍月傑解釋說。
“救治晨兒之病?皇上不是已將解除瘟疫之方送入晨兒房中了麼!”聽龍月傑提到蘇若晨,蘇炫立即變了臉色。
“蘇將軍有所不知,晨兒之病並非尋常的時疫,解救她的唯一辦法便是採集至親之人的鮮血。”蘇炫既然疑心極重,龍月傑只得向蘇炫講明緣由。
“荒謬之言!”聽聞蘇若晨血緣之事蘇炫怒氣更勝,“來人吶,送客!”
蘇炫不借血並非完全因其與蘇若晨之間的嫌隙,更重要的是蘇炫怕當年之事曝露無疑,令自己難堪。
龍月傑在蘇炫那吃了閉門羹心中很是不爽卻也無可奈何。唐筱雯雖爲蘇若晨同父異母之妹,但憑她三番五次想要加害蘇若晨之舉便可知前往她處借血醫治晨兒必定自尋難堪。
“還有何人與晨兒有血緣之親呢?”與蘇若晨至親之人都不肯借血,龍月傑一籌莫展,“對了,蘇母!俗話說‘祖孫隔代親’,那蘇母斷然不會拒絕!”
唐筱雯雖
奉旨禁足房中,罰奉一年,但於龍霍雲的授意下,唐筱雯的一切供給及權限照舊。
這一日唐筱雯正於房中品茶,盛蓮託了一敷了錦緞的木託進得唐筱雯屋裡來,只見木託上整齊疊放了一件以金線繡滿牡丹彩蝶的粉藍色衣裙:“皇子妃,靜貴妃賞賜的蜀錦所做的衣裳已經做好了,請您過目!”
“嗯,”唐筱雯雖極喜愛這靜貴妃賞賜的布料,卻仍是懶懶的答應着,“那多餘的布料做的‘荷塘月色’帕子呢!”
“也在這兒呢!”盛蓮恭敬地將帕子遞與唐筱雯。
“嗯,雖不如想像的那般精緻,但也湊合吧,”唐筱雯將帕子收起,扔給盛蓮一個錢袋,“去,打賞給造辦處那些下人!”
“是,”盛蓮應了一聲便出了門去。
“諾~咱們皇子妃特意犒賞給你們的!”盛蓮氣勢凌人地說。
“多謝皇子妃!多謝盛蓮姑娘!”造辦處的宮人接了銀子笑逐顏開,連連道謝。“
“記住了,咱們皇子妃的差事要盡心辦,辦好了自當還會有賞!”盛蓮訓話道。
“是是是!”那人連連應聲,並拿出一鈿銀子塞到盛蓮手中,“多謝盛蓮姑娘提攜,還望姑娘以後在皇子妃面前替咱們多多美言幾句!”
“這……”盛蓮不曾收受過賄賂,自是不敢接這銀兩。
“就當是我等請盛蓮姑娘喝杯茶,盛蓮姑娘總不能不賞臉吧!”那人極其圓滑。
“那好吧!”盛蓮道,“我自會在皇子妃面前替你們說話兒,‘喝茶’一事下不爲例,以後本姑娘不收銀兩。”
“是是是,盛蓮姑娘兩袖清風着實讓人敬佩,奴婢們自愧不如!”
“皇子妃!蘇將軍的書信!”近段時間蘇炫經常與唐筱雯飛鴿傳書,以傳達蘇若晨的一舉一動。
“龍月傑竟然向蘇炫借血救治蘇若晨,”唐筱雯放下茶杯,自玉碟中捏起一塊點心放入櫻桃小口之中,面帶冷笑,“真是可笑!”
“不過,如此看來,怕是已有些打草驚蛇了!”鄭御醫低着頭看不清其表情。
“無妨,周御醫已死,即使他們發覺藥中動了手腳也翻不起什麼大浪!”唐筱雯說,“只是龍月傑提前解除禁足,倒壞了我們的好事!”
“主上聖明,倘若主上不希望看到他,我等必將爲主上除掉他!”輪影恭維道。
“不用,暫且留下他未必是壞事。”唐筱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臣婦拜見太子!”蘇母俯身行禮道。
“蘇奶奶不必拘禮!”龍月傑恭敬地道,“今日我來是有事相求!”
“哦?”蘇母詫異道,“太子所爲何事,臣婦定當全力相助!”
“事情說大也不大,只是向奶奶借一滴血!”龍月季並未遲疑,而是坦然向蘇母說明了來意。
“老夫人之血怎可隨意借與他人!”落秋護主心切,急忙阻止道。
“這有何不可!”蘇母對龍月傑倒是極其信任,並不問龍月傑借血所爲何用,只是極力配合,“落秋,取針
來!”
“老夫人……”落秋遲疑道。
“快去!”蘇母催促道。
落秋只好不情願地去取了針來,並拿了一瓷瓶。
龍月傑見蘇母如此爽快不禁心中一暖,心想:“世間總還有真情在!”
“奶奶爲何不問我爲何要借取您的血?”龍月傑忍不住問道。
蘇母坦然 道:“太子求血必有急用,何以多此一舉問個明白!”
“多謝奶奶,我替晨兒在此對您拜謝了,待治好了晨兒的病,我再與晨兒一同來拜謝奶奶!”龍月傑誠心謝道。
“你說此血用以爲晨兒治病?”蘇母聽聞此因倒是頗爲驚訝。
“正是!”龍月傑答道。
“晨兒不是身染時疫,且解除時疫之方皇上已其親自派人送來府上了麼?何以再取血而醫?”蘇母自始至終以爲蘇若晨所患乃是時疫,遂不解其因。
“奶奶有所不知,晨兒所患並非時疫!”龍月傑再一次解釋道,“她乃爲奸人所害,中毒所致!”
爲使蘇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龍月傑少不得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
“竟有如此之事!”蘇母震驚道。
“那,還有兩人之血,你打算到何處去取?”
“我與姐姐同源,我可以代替姐姐爲晨兒獻出一滴血!”本欲去看蘇若晨而經過蘇母房門前的何柔應聲而入。
“你?”蘇母驚道,“也是,看來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何柔不做遲疑,立即扎破手指採了血滴於瓷瓶之中。
如此便只剩一人之血,然而環顧四周,似乎無人能用了。衆人沉默。
“看來只有去求她了!”片刻寂靜之後何柔首先開口道。
“誰?”蘇母與龍月傑同時開口問道。
“何希!”何柔冷聲道。
“皇后!”“我母后!”蘇母與龍月傑仍是震驚萬分。
“是的,她與我一樣與晨兒的母親同宗同源,也算是與晨兒血緣最近之人了!”何柔分析道。
“那好,那我便試着去求求我母后!”何柔與何希不合,蘇母與皇后素無往來,也只有龍月傑可以一試了。
“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金安!”龍月傑近日未曾踏足坤寧宮,今日此來,何希倒有些意外,心中已然猜到幾分龍月傑必定有事相求。
“快過來,”何希拉了龍月傑的手左看看右瞧瞧,愛戀憐地說,“幾日不見我皇兒怎的又瘦了!”
“近日來事務繁忙,未能日日給母后請安,請母后責罰!”龍月傑極力討巧何希。
何希看着龍月傑的眼神乃是無盡的寬容與溫柔:“罰就免了。只是你要注意身子,你身子好,母后自然便安了!”
“母后,今日兒臣前來是有一事相求!”龍月傑雖性子淡泊但仍是要強之人,自記事起從未開口求過何希,此番迫不得已,終究還是開了口。
“皇兒所爲何事,母后能辦到的絕不推辭!”何希愛子心切,信誓旦旦地向龍月傑許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