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章 何苦單戀一枝花
只是,傳說中,總是悽美的結局。
牛郎織女,縱然結婚又如何,分隔在銀河兩邊,一年一次鵲橋相會。梁山伯與祝英臺,愛得生死相依,陰陽兩界,化成了蝶又如何,終不能堂堂正正的成爲一對人間夫妻。
魚娘想着老叟又如何,她愛得勇敢,老叟卻懦弱逃走。如今老叟昇仙,魚娘將自己困在這水境之中,半夜哭泣,又能如何。
“魚娘,好男人多了去,你長得這麼漂亮,何苦單戀我師公!”阮依依一點都不護短:“我雖然沒有見過我師公,但我覺得,他肯定配不上你!女兒國沒有男人不要緊,別的國家多了去的男人!不如我帶你去周遊列國,咱們招個好女婿上門入贅,不是挺好的嘛!”
顏卿最是尊師重道,聽到阮依依這樣編排老叟,覺得不對但又不能訓斥她,只好搶過話題,問魚娘:“你的眼睛哪裡不舒服,或許我能幫忙。”
“沒用的,我哭得太多,傷了眼睛。”魚娘扭頭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淡淡的說道:“哭了一千年,我的眼淚,都變成了湖水……”
阮依依差點一頭栽進了那湖水之中。
能把眼淚哭成這麼大一片湖水,不瞎纔怪。也難怪魅然剛纔說這水又鹹又澀,帶着痛苦的淚水,怎麼可能甜蜜。
顏卿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魚娘爲了老叟,哭得淚水成湖。而他,身爲老叟的得意徒弟,卻在之湖水之上行了魚水之歡,對象還是老叟的掛號徒孫阮依依。
顏卿緊了緊手臂,把阮依依抱住,好象這樣她就能變得更小,變得不存在。
魚娘好象看穿了顏卿的心思,一甩魚尾,只見上面不知何裡掛着一個肚兜和褻褲。顏卿瞟見上面那隻獨一無二的大黃鴨,就知道那是剛纔還穿在阮依依身上的衣物,頓時感到無比慚愧。
阮依依也雙手捂着眼睛不敢看,天啊,剛纔她叫得這樣大聲,一定被魚娘聽得清清楚楚。魚娘眼睛不好,可能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麼,但那羞恥的聲音……阮依依恨不得跳進魚孃的淚水裡,被鹹死算了。
顏卿悄悄的將肚兜和褻褲拿了過來,略施法術,衣服立刻烘乾。阮依依躲在顏卿的身後,絮絮索索的將這些都穿好,才覺得自己沒有衣不蔽體。
阮依依見魚娘一直拿着乾坤袋坐在荷葉邊上發呆,如入無人境界,根本不理會他們兩個大活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她看。阮依依覺得,魚娘不計前仇,救了顏卿和她,身爲佛牙山的傳世人,怎樣也應該要還她這個人情:“魚娘,讓師傅幫你吧。”
“哦?幫我什麼?”魚孃的心神好象早就飄到九宵雲外去了,她順着聲音扭頭看着阮依依時,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師傅醫術高明,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的。”阮依依心想,只要不是眼角膜壞了,不需要移植眼角膜這類複雜的事情,按理,普通的眼疾是可以治療的。
哭成這樣,壞的應該是淚腺纔對。而且,魚孃的身體也不是普通人的身體,沒道理這樣就瞎了眼。
上天有好生之德,阮依依不信,這樣情深的女子,老天爺會給她失明的結局。
魚娘聽完阮依依的話後,懶懶的笑了一下,不置可否。阮依依見她沒有明確拒絕,知道她心裡還有一絲希望,便壯起膽子撒謊:“我雖然沒有見過我師公,但我聽師傅說,師公升仙前很傷心,他說他負了一個女子,心裡有愧。”
顏卿一聽,急忙拉阮依依,示意她不能再提老叟,也不能說謊。但話已經說出口,而且魚娘也有了明顯的反應,她激動的轉過身來,本來還浸在水裡的魚尾也翹了起來,上身前傾,急切的問道:“真的?”
“真的真的,不信你問我師傅!”阮依依用力的捏了顏卿手掌一下,要他幫忙撒謊。都說善意的謊言不是謊言,而是一劑心靈雞湯,只要能安慰人,讓人幸福,一個小謊又何樂而不爲。
顏卿無奈,不擅長撒謊的他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師傅說,身爲仙醫,昇仙是最終的結局。他明知道自己最終要走這條路,卻還是動了凡心,愛上了一個女人,可是又傷害了她,他很愧疚。”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魚孃的雙眸流出,滴滴嗒嗒的落在荷葉上,象珍珠跳動,彈了起來,順着荷葉彙集成一大灘,緩緩的順着葉緣滴落到湖水中。
阮依依看着心酸,忍不住安慰她:“我們在無憂國受傷的時候,師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魚娘。因爲師公交待過,假如我們有不測,就來找魚娘。魚娘心底善良,會念舊情,一定會出手救我們!”
老叟確實說過類似的話,但並沒有阮依依說得這樣情深義重。顏卿知道阮依依添油加醋,但八九不離十,便點了點頭,補充道:“師傅確實如此說過,所以我們毫不猶豫的趕來水境,求魚娘幫忙。”
顏卿剛說完,魚娘“哇”的一聲竟大哭起來。
她邊哭邊說:“既然有情,爲何要離開!昇仙對他來說,真得這麼重要嗎?”
阮依依與顏卿面面相覷,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只有顏卿才知道,昇仙對於老叟來說,是他生存和修行的唯一目標。顏卿也曾這樣生活了幾千年,直到遇見阮依依,才改變了這個想法和生活方式。
顏卿只能說,老叟雖然動情,但對魚娘並沒有情深到不升仙。事實是殘酷的,魚娘就算明白,也不會願意承認。
“魚娘,你還是讓我師傅幫你看看眼睛吧。”阮依依繼續勸說:“至少,等眼睛好了,你也可以看看乾坤袋的模樣。聽說,乾坤袋是師公的心頭好呢。”
這句話打動了魚娘,她猶豫了一會,點點頭,算是答應。
阮依依上前,將魚娘身上的外衫扣好,然後幫助她平躺在荷葉上。顏卿等一切弄好後,開始把脈,翻看魚孃的眼球。過了會,他試着用針炙,每針炙一個穴位後,都會重新把脈,再換個穴位,再把,一直折騰到大半個時辰,才結束。
最後,取針,阮依依將魚娘扶起來。
“魚娘你且先回去,你的病症,我還需要回去仔細想想。”顏卿恭敬的對魚娘說道:“明日,我再去把脈。”
魚娘點頭,要脫外衫時,顏卿背過身去。
阮依依接過她遞來的外衫,見她準備跳入水中離開,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道:“魚娘,你知道什麼是望夫崖嗎?”
魚娘搖頭,阮依依快速的把望夫崖的傳說說了一遍,末了,阮依依真誠的說道:“魚娘,愛情是不可能發生了就一定有美好結局的。假如沒有,我們也不能做望夫崖。離開了就離開了,你一定要重新振作起來,過自己的日子。”
魚娘笑笑,說了聲“我知道了”就跳入水裡遁走。
阮依依回頭將衣服披在顏卿身上時,顏卿醋意十足的說道:“假如有一天師傅不在阮阮身邊,阮阮是不是第二天就找別的男人嫁了?”
阮依依瞪了顏卿一眼,心想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小心眼。不過,看到他這麼緊張的樣子,阮依依又忍不住的想逗他,故意嚇唬他:“師傅,你如果去昇仙了,阮阮第二天就找個男人上牀。嫁不嫁無所謂,反正有男人暖牀,何苦去嫁呢。再不濟,我到這花都來,滿城的小倌隨便我挑,多自在!”
“你……”顏卿明知道她說這話是嚇唬他的,但心裡還是害怕得撲通撲通亂跳。別說她要找別的男人暖牀,就是她和別的男人多說兩句話,多給個笑臉,顏卿心裡都是很不舒服的。
他把阮依依扯了過來,咬住她的脣狠狠的吻了吻,放開她的時候,恨恨說道:“以後再說這種話,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你!”
“要啊要啊,誰怕誰啊!”阮依依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她忘了顏卿有多強壯,也忘了他可以隨時化身爲雪豹把她壓在身下。她摟着顏卿的脖子,笑嘻嘻的挑戰着他的忍耐力,大聲的刺激他。
顏卿突然抓住阮依依的手,不管她願不願意,快速的按向某處。隔着衣物,阮依依也能感覺到那裡的溫度,熱如火,硬如鐵,一手不能包容。
阮依依嚇得想縮手,卻被顏卿摁住,抽不出來。也許是感覺到阮依依柔軟小手的包覆,那東西竟彈了起來,上面的血管突突跳着,把阮依依的心都跳亂了。
“師傅,阮阮不敢了。”識實務者爲俊傑,阮依依立刻軟了下來,腆着臉,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阮阮好累……人家剛剛腰扭着了……腿在抽筋……哎喲,哎喲……抽筋了……”
說完,阮依依立刻倒了下去,假裝抽筋。因爲裝得太投入,象發羊癲瘋似的,全身都在抽動,只差口吐白沫。
顏卿看得是哭笑不得,只好拉她起來。阮依依怕他又要在這荷葉之上要她一回,哪裡敢起來,繼續加油的抽,直到顏卿再三向她保證,不會再碰她,阮依依才停了下來。
她一咕嚕的坐了起來,主動抱住顏卿,要他把自己帶回到岸邊。那個利索勁,哪裡還有抽筋的樣子。
顏卿將他們兩個都整理好後,飛回到岸邊。雙腳剛着地,就看見剛纔那片湖泊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蕪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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