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魚娘半老,脾氣不好
阮依依破涕爲笑,捏起拳頭用力的擂了他兩下,見大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知道自己剛纔又鬧了彆扭出了醜,羞得擡不起頭來。
司徒任雪抖了抖身體,抖下一身的雞皮疙瘩。她見蒙亞已經回到圓圓身邊,陶修澤也回到了人偶的隊伍中去,便高聲喊道:“再不走,單號一過,咱們也別去見村長了。”
阮依依這才收了哭聲,拉着顏卿重新上路。因爲有了剛纔的險遇,大家變得老實許多,跟着司徒任雪他們的腳步,一步不差的尾隨而去。
一路上,大家安靜了許多,也沒有再出亂子。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寡婦村的中心地帶,村長魚孃的爲寡婦村專門佈下的幻境——水境。
放眼望去,這水境是花的海洋。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無論哪個季節的花,都在這個時候綻放,奼紫嫣紅,爭奇鬥豔。
春天的迎春花邊上種了幾顆梅花,旁邊的池塘裡開着夏日的荷花,走進去細聞,卻聞到了淡淡的桂花香。不遠處的山坡上,大片的薰衣草園,粉紅色,深紫色,藍色,白色,細長的莖幹上小麥穗的花,迎風飄揚。分隔這些薰衣草園的不是柵欄,而是朵朵馬蹄蓮和野百合,兩者交錯着,如忠實的衛士,守衛着這些花園。
人羣中,除了司徒任雪、圓圓和那些人偶,其它人都驚歎得走不動路。這哪裡是水境,分明就是花的世界,花的幻境。
“師傅,這裡真美。”阮依依抱着顏卿的胳膊,感嘆着。佛牙山也有花,但沒有這裡多,也沒有這裡的豔。佛牙山的風景特別有層次,高的樹,矮的草,紅的花,綠的葉,不象水境,似乎恨不得用花將人淹沒,你的視線無論轉向哪裡,都是花,就算是風寒鼻塞,也阻擋不了花香直直的竄進你的心田。
圓圓聽見阮依依的驚歎,轉過身,指着遠處四周起伏的山丘,交待道:“你們看到那些小山陵了嗎?這是水境與沼澤的分界線。只要你們沒有爬過山陵,在水境的範圍內,就是安全的。”
香瓜一聽,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她現在緊緊的跟着小四,一步不離,別說爬山陵,小四沒牽着她,香瓜就會嚇得抱住他的腰不放。
圓圓剛說完,從前方宮殿裡走出幾位侍女,她們好奇的瞟了顏卿和項陽一眼後,對着司徒任雪和圓圓行禮,然後說到:“二位姐姐怎的晚回來了兩天?村長昨兒還在發脾氣,說要罰姐姐呢。”
阮依依一聽,悄悄的吐了吐舌頭,心想幸虧昨天沒有進水境。否則,連司徒任雪和圓圓都要被罰,他們這些外人肯定沒好日子過。
司徒任雪見怪不怪的笑道:“村長現在在哪?”
“在那邊。”其中一位侍女指着不遠處的荷花池說道:“一早村長就說,要摘些荷花瓣,裹了麪粉炸成得金黃,做小零食吃。村長今天心情不錯,正在那裡泛舟呢。”
司徒任雪和圓圓相互對視一眼後,將手中的三十名人偶交給了這兩個侍女,要她們兩個好好驗身後,再由魚娘帶到女皇那去分配。侍女見她們兩個只給了人偶,眼饞的瞅着顏卿他們,但礙於職位較低不敢問司徒任雪和圓圓,只能帶着人偶離開。
臨走前,路過他們身邊時,這兩個侍女都伸出手悄悄的在去捏顏卿和項陽的屁股。幸虧他們都有提防,側身避了過去。但魅然和小四一時沒有注意,被她們兩個抓了個正着。
香瓜氣得臉都綠了,魅然還不懂這些,他哇哇亂叫的想要抓回去,把司徒任雪氣壞了,狠狠的打了魅然兩下,他才安靜。
“走吧,去荷花池。”司徒任雪和圓圓私底下交換了一下意見後,決定由司徒任雪先帶着項陽他們到花錦殿,魚娘處理公事的宮殿那裡等候。圓圓專門帶着顏卿和阮依依,徑直去了荷花池,乘着另一隻小舟,往魚娘那裡去。
小舟剛劃離岸邊,阮依依隱約就聽到軟軟儂語,正獨自輕哼,雖無琴絃相伴,卻唱得溫婉清透,猶然自得,悠閒灑脫。
圓圓聽到,扭頭對阮依依說道:“恭喜你,幸運不錯,今天魚娘是難得好心情。”
阮依依聽了大喜過望,她坐在顏卿身邊,見他正在奮力的划槳,便央求他:“師傅,你也唱幾句吧。”
顏卿很少開嗓歌唱,一來沒有合適的場合讓他這個仙醫來歌唱,二來他不是個愛唱歌的人,所以,除了在佛牙山上與精靈開晚會時他偶爾哼上兩句,顏卿幾乎就沒有唱過。
阮依依知道他嗓子好,小聲求他:“魚娘今天心情好,可是她一個人唱太孤單。師傅如若能和聲,假如和得好,說不定能哄得魚娘更加開心呢。”
顏卿覺得阮依依的話有幾分道理,他也沒有拿架子,清清嗓子,順着魚孃的歌聲,悠然配合。顏卿本就是個天生好聽的男中聲,魚娘聲線高亢委婉,配着顏卿渾厚溼潤的嗓音,如玉石之音,如暖陽普照,字正腔圓,抑揚頓挫的在空中飛旋。
魚娘似乎發覺了顏卿有意襯托,故意突然中間停頓,或者臨時改變音階曲調,顏卿都一一圓了回來,琴瑟和諧,如伯牙子期,難得一覓的知音。
顏卿加快了划槳,繞過大片的荷花,來到湖水中央,只見有一女子,慵懶得半臥在小舟之上,雙槳隨後扔在旁邊,任由湖水漣漪,隨波逐流。一身菸灰紫色的軟綢薄紗,袒胸露乳,大片雪白肌膚在陽光上熠熠生輝,烏髮如水,順滑油亮,編成了無數根麻花辮,一如她那樣懶散的披在腦後。十指纖纖,雙手柔若無骨,正撫摸着小舟邊株株荷花,看中了哪朵便摘了下來,聞聞,再扔到旁邊。
阮依依一直沒有看清她的長相,只覺得她氣質極佳,渾身散發着成熟女性和青春少女混合的氣息,卻又不矯情,不做作,渾然天成,自由散發。
“圓圓見過村長!”站在船頭邊的圓圓單腿曲膝,對着她行禮。阮依依聽見,趕緊拉着顏卿,也有樣學樣的單腿曲膝,恭敬的行禮。
沒有仙醫這個身份的束縛,顏卿也很自然的對着魚娘行了跪拜禮。
魚娘聽到圓圓的聲音後,這才半撐起身體,扭頭看他們。阮依依悄悄的擡頭看她,只見她生得竟是如此冶豔,雖然是徐娘半老,但那雙美眸,性感中帶着絲絲清純,彷彿她的體內藏着一個天使和一個魔鬼,輪番上陣,顯現出不同的美感。
“師傅,魚娘到底多少歲?”阮依依悄聲問顏卿。魚娘長得很年輕,但她又總是流露出歷經滄桑的疲憊,乍一眼看去,她不過比二十多歲的樣子,但阮依依分明看見,她慵懶的一瞥,帶着絕不可能是這個年紀的女人會有的傲慢。
顏卿從容的迎着魚孃的目光,禮貌的點點頭,行了一個晚輩向長輩問安的動作後,聽到阮依依的問話,遲疑片刻,最後還是回答:“她,大概有七、八千歲吧。”
“啊!”阮依依大驚失色的盯着魚娘,都忘記了這是不禮貌的舉動。她怎麼看魚娘,最多年近三十,卻不知,她竟有七、八千歲。
不過,阮依依很快就想明白了。顏卿的真身是雪豹,他因爲有五千年的修爲,才能從豹化身爲人。魚娘與老叟有交情,老叟又是顏卿的師傅,那麼魚娘有七、八千歲並不稀奇。
“顏卿見過魚娘。”阮依依細心的發現,顏卿並沒有喊她村長,而是直呼其名。而魚娘似乎對他的不敬並不生氣,而是呆呆的看了他一會,才說:“你是顏卿?”
“是的。”
“你不好好當你無憂國的仙醫,跟到水境來做什麼?”魚娘重新躺回小舟裡,面朝藍天,翹着腳兀自抖動兩下後,忽然又想起什麼來,自我解釋:“哦,我想起來。聽說無憂國政變,你爲了保國,受了傷。”
“是的。”顏卿的回答一直很簡單,但是阮依依能看出來,他對魚娘真得很尊敬,就象一個晚輩看到家族裡的長輩那樣,尊敬得,有些生分。
“你是來求我醫治的?”
“是的,顏卿求魚娘救救我的徒兒。”顏卿根本不提自己的傷,而是直接懇求魚娘來救阮依依。
阮依依一聽急了,上前搶着說:“求村長救我師傅吧。師傅爲了無憂國,受了重傷,至今都不能使用靈力,求村長救他。”
圓圓見他們兩個互相推讓,悄悄的拉扯阮依依,小聲說道:“村長還沒有答應救不救你們,你們還互相推讓,到底想不想活?!”
阮依依這才收了聲,不敢再造次。顏卿見阮依依沒有再來推讓,轉身望着魚娘,再次行禮,朗聲說道:“小徒乃是紙人化身而來,一直身體孱弱,嬌生慣養。爲保無憂國,小徒也拼死殺敵,這才受了重傷,動了魂魄之根本。求魚娘慈悲,救救小徒,固本還原,不再有性命之憂。”
魚娘緩緩從小舟裡坐了起來,她呆呆的望着水面靜默一會,這才說道:“小事一樁,明日讓圓圓帶你們來花錦殿,我且仔細看看她的病,再做計較。”
說完,玉手一揮,便又重新躺了下去,曬着太陽假寐。
阮依依沒想到事情出乎預料的順利,圓圓也很驚訝,但魚孃的心思向來很難琢磨,當然不敢以下犯上的去問她,便要顏卿將小舟劃了回去。
剛到岸邊,就看到魅然纏着司徒任雪,非要她帶着來找顏卿。兩人正在岸邊吵鬧着,遠遠的看到顏卿的小舟,這才安靜下來。
顏卿拉着阮依依剛下了船,魅然就急切的跑來:“如何?如何!”
“村長說,要我們明天到花錦殿去見她,等她望聞問切之後,再做商議。”阮依依覺得這次會面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便直接將結果告訴了魅然。這廂剛說完,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我們今晚住哪裡?”
“水境裡有專門給客人住的客房,我們帶你去吧。”司徒任雪說道:“前面是花錦殿,圍着花錦殿的那些小房子便是花房,是水境裡的姑娘們住的,我們也住那。花錦殿的北邊有一個樓閣,叫蕪情苑,有五間房夠你們住的了。”
顏卿一聽,握着阮依依的手緊了緊,問道:“蕪情苑……我們就住在那裡吧。”
魅然趕緊折回到花錦殿,將項陽他們一同叫了出來,跟着司徒任雪和圓圓往蕪情苑去。一路上,顏卿都沉默寡言,他只是緊握着阮依依的小手,偶爾提醒她走路時要小心,其它的,便不再多言。
大家都很奇怪,明明進展很順利,但顏卿表情凝重,好象並不開心。阮依依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擔憂什麼,人多不方便問。顏卿的情緒影響了其它人,一直到了蕪情苑,大家各自分配好房間後,都沒有人敢多廢話。
“我走了。”司徒任雪見這裡沒有其它的事,拍拍衣服就要走。她連說了三次我走了,魅然都沒有反應,而是在那花牀上蹦來跳去,抱怨這裡樹不多,否則就能在樹上掛上一晚。
司徒任雪生着悶氣,見蒙亞緊跟着圓圓身後,似乎他並不打算住在這裡,而是要跟圓圓同住。
“圓圓,我們回花房吧。”司徒任雪邀上圓圓準備回去時,魅然突然跳到她們面前,指着蒙亞問道:“他住哪?”
“他是圓圓的小倌,當然跟圓圓住在一起。”司徒任雪沒好脾氣的應着。
魅然一聽,不樂意了:“我也是你小倌,我也要住花房。”
“呸,誰理你啊!”司徒任雪假裝不在意的踢了他一腳後,見阮依依已經靠在顏卿懷裡打瞌睡,便提醒他們:“你們出門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腳下的路。水境是村長所建,有時候村長會改變這裡的地理樣貌還有房子的位置,特別的出門的時候,可能剛纔還是一條路,眨眨眼就變成了河,你們沒有收住腳就會掉進河裡的。”
“謝謝姑娘提醒。”項陽代大家感謝過司徒任雪後,見她們轉身要走,魅然還不知死活的跟在司徒任雪的身後,便拉他過來,小聲提醒道:“拍馬屁歸拍馬屁,就是失身了也不要緊,但千萬別惹惱她們。萬一真得到魚娘面前說了壞話,你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知道,我今晚就去給她洗腳按摩,象師傅伺候小依一樣。”魅然神秘兮兮的衝着項陽翻了兩個白眼球,不知不覺的就把他們兩人的秘密說了出來。
項陽這纔沒有再阻攔魅然,又再三叮囑他在魚娘答應治病之前千萬不能魯莽,這才放他離開。
香瓜與小四一間,項陽單獨一間,靈鵲怕人生地不熟眉眉會四處鬧事,放棄住在樹上,而是與項陽同住一起。顏卿和阮依依的房間在蕪情苑的東南邊,他們走進去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牀上,很溫暖,也很舒服。
顏卿剛把睡得迷糊的阮依依放進花牀裡,她就突然的睜開眼睛,害怕的抓住顏卿的手,急急問道:“師傅去哪?”
“師傅哪也不去,就陪着阮阮。”顏卿和衣躺下,將她抱了個滿懷。
水境裡全都是花,就連牀都不是簡單的被褥枕頭,而是由一種長得象木樁似的花組成的牀,上面,開滿了巴掌大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足足的一塊磚頭那麼厚,裡面象灌滿了水似的,壓上去花瓣不但不會破,還會隨着身體做出適當的調整。
阮依依覺得這花牀就象水牀似的特別舒服,但沒有了顏卿的懷抱,她也不喜歡。
顏卿讓阮依依枕着他的胳膊,他見她一雙烏黑的眼睛盯着他看,卻不說話,無奈的笑道:“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師傅,你以前來過水境?”阮依依就是覺得,魚娘認識顏卿的,他們以前見過面。
顏卿點頭,說道:“是的,一千多年前,師傅爲了讓我多學些不同的醫術,特地帶我四處遊歷,機緣巧合之下,我們在水境裡住了一些日子。不過也有一千多年,當時我和現在還是有些不同,沒想到魚娘這麼快就認出我來。”
“師傅,既然大家都有交情,我想魚娘不會爲難我們的,明天,她肯定會答應醫師傅的。”阮依依見顏卿又要說話,馬上補充道:“也會治我的。”
顏卿苦笑着,並沒有接話。他不象阮依依那樣樂觀,一想到明天還要去花錦殿見魚娘,顏卿心裡就很忐忑。但是,他不想讓阮依依也跟着擔心,便把她抱在自己身上,哄道:“想快些好,就要乖乖聽話。明天見魚孃的時候,千萬別耍小孩子脾氣,知道了嗎?”
阮依依一撅嘴,摟着顏卿的脖子說道:“那師傅從現在開始,要一直陪着阮阮,哪裡也不許去。”
“什麼時候這麼粘師傅了?”顏卿被她逗笑,覺得她比平時更緊張自己。
阮依依抿着嘴本來想堅持不告訴他的,可是她心裡惴惴不安的,想了想,才說:“水境裡的姑娘穿得太清涼,她們還會主動捏男人屁股。咳咳,師傅,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顏卿一愣,過了會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阮依依被他笑得怪不好意思,在他身上擰巴着,顏卿哄了很久她才睡去。
水境的太陽比外面的更溫和,縱然是到了晌午,也溫柔得象一團黃光,不刺眼,但又很明亮。
阮依依習慣了睡懶覺,半夜認牀中途醒來幾次後,跟顏卿又鬧騰了會,直到天快亮才睡下去。顏卿見魚娘沒有派人來找他們,便沒有叫醒阮依依。一直熬到晌午,顏卿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才起身,安頓好阮依依,來到蕪情苑的院子裡。
項陽他們已經在院子裡會合,他們見顏卿來了,這才上前,問道:“不是說今天去花錦殿的嗎?怎麼到現在也沒有見到司徒任雪和圓圓姑娘?”
顏卿不安的在原地踱步,他想了想,說道:“你們都回房待着,別出來,我出去看看。”
說完,就來到蕪情苑的大門邊,拉開門閂,打開門一看,顏卿愣住了。
昨天明明是一條花徑到蕪情苑的,可是眼前卻是一片汪洋,水面上狂風巨浪,顏卿剛開門就被迎面撲來的水花濺得滿身都是,很快,腳底就溼了一大塊。
顏卿本能的將門又重新關上,轉身問他們:“你開過此門沒有?”
香瓜和小四早就被這一奇觀嚇得面如土色,顏卿連問了三遍都沒有迴應。還是項陽鎮靜些,他搖頭說道:“沒有,我們起來後一直在院子裡閒聊,並未出去。”
靈鵲飛到半空中,沿着蕪情苑四處巡邏了一圈後,落在顏卿的肩上:“四周都是水,我們現在在湖中心似的。昨天花錦殿明明在我們的前方,但現在,竟看不到花錦殿了。”
衆人大驚失色,顏卿也慌了神。水境完全是魚娘創建出來的一個地方,這裡的山水樹木花鳥亭樓都是憑着她的心情所建。她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大道小路湖泊山陵,都可以隨着她的心情而改變。
昨天是單號,魚娘心情極佳,水境內陽光明媚,溫暖如春。今早起來,顏卿就溫度降了,但看到仍然有太陽心裡纔不那麼驚慌。如今他們被困在水中,顏卿再怎樣樂觀,都知道,大事不好。
“魅然回來了嗎?”顏卿想着魅然昨晚跟着司徒任雪一起去了花房,假如有情況,他應該會回來通風報信。但當他看項陽他們搖頭時,忽然意識到,魅然有可能迷路了。
只要魚娘有心,無論魅然多機靈,都無法找到蕪情苑。
“阮阮!”顏卿突然想起,阮依依還單獨在房間裡休息。現在他們都集中在院子裡,萬一魚娘將蕪情苑變沒了,阮依依不在他身邊怕是有性命之憂。
顏卿擡腿往房間裡跑去,眼看伸手就要觸摸到房門,一道閃電憑空而現,直劈向顏卿。顏卿一心想着房裡的阮依依,根本沒有退讓,徑直要衝進去。項陽見狀,抱着顏卿就地一滾,躲過了閃電,而阮依依休息的房間,就在這個時候轟然倒塌,好好的蕪情苑,頃刻之間只剩下殘垣破壁,哪裡還有阮依依的身影。
天,立刻變黑,魚娘坐在一朵烏雲之上,手執閃電,冷冷的笑着。
顏卿怒目相對,他扯下腰間絲帶,騰空飛去。
項陽一看急了,也跟着飛了起來,抓住顏卿,拼命的將他往下按。小四知道顏卿此時不能動怒,更不能妄動靈力,當他看到顏卿怒髮衝冠的要跟魚娘拼命,便催促香瓜和靈鵲快去殘垣中尋找阮依依,而他也跟着項陽一躍而上,抓住顏卿的腳往下拉。
顏卿在宮變當晚,化爲雪豹殊死一博,當中他並未有亮過他的武器。如今他身受重傷,功力並沒有完全恢復,不能變成雪豹,只能亮刃。項陽知道,顏卿的武器便是他腰間那根柔軟飄逸的白色絲帶,凡人只當是個質地不錯的裝飾品,卻不知,在顏卿的手裡,頃刻之間就能奪人性命。
但是,魚娘不是普通人,就算顏卿沒有受傷,也不見得能在短時間內製服魚娘,更別提他現在傷得有多重。所以,項陽看到顏卿扯下腰帶時,便知道他盛怒之下要與魚娘拼個你死我活。
項陽也恨魚娘翻臉不認人,竟然將阮依依壓在這房屋之下。阮依依不過是個紙人,就算不被壓死,也會缺胳膊斷腿或者破相。顏卿每日守着她,捧在手心怕她冷了,含在嘴裡怕她化了,怎麼可能受得了。他們兩個歷經艱辛,一心來求魚娘治病,結果病沒有治成反而失了命,假如阮依依真得有個三長兩短,顏卿怕是難以獨活。
但只要一日未見到屍體,項陽都不會輕易讓顏卿出差池。
顏卿身體虛弱,剛纔是強撐着,項陽和小四的重量不輕,拼命的抱住他把他往下拉,顏卿一口氣沒提上來,噴出大口烏血,眼前一黑,昏了過去。他們趁機將顏卿拉回地面,項陽點住他心臟附近的穴位,然後從乾坤袋裡拿出救命藥丸,強行塞了幾顆進去。
“乾坤袋!”坐在烏雲上的魚娘眼尖,看見掛在顏卿腰間的乾坤袋,美豔星眸微微眯起,揚手將閃電拋到地面上。項陽爲了躲開閃電,只能拖着顏卿往旁邊滾去,眼看那閃電就要劈在顏卿的身上,忽然在離他身上一寸遠的地方停住,閃電的一頭突然變彎,象一個小勾子,將顏卿腰間的乾坤袋給勾了上去。
項陽顧不上搶回乾坤袋,他急着檢查顏卿是否受傷。小四見香瓜還在殘垣中四處翻找,有塊大石推不開,便拿着木棍去幫忙橇石頭。
蕪情苑裡亂成一團,坐在半空中的魚娘也無心去看,而是捧着乾坤袋癡癡笑着:“當年我跟你討時,你說要留給你的徒弟,我還生氣,以爲你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原來,果真是給了你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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