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瀾回到第九魂院的那一天,一個叫做“瀾會”的組織正式成立了,同時開啓的,還有一個將來會超越魂大陸三大黑市拍賣會的“瀾市”。
第九魂院就在整個九城的正中,左瀾已經處理好了瀾會的一些事情,現在,瀾會還處於前期的準備階段,他跟左丘晏那幫老傢伙約定的時間比較長,所以有很充足的準備撒時間。
跨地區貿易畢竟是個大事,他乾的還都不是什麼合法的勾當,實力也似乎差了一些。
那次從御座薛六打劫來的東西,被左瀾轉手分成幾批送到了各大拍賣會,也有一部分給了瀾會開了自己的拍賣會和黑市,並且舉行了瀾市的第一場拍賣會,獲利頗豐。
左秋作爲主事者,雖然沒問這批貨物的來源,可是最近,幽靈傳播平臺卻通告了御座薛六的商隊神秘消失在西北第九魂院地區和中原第一魂院地區的交界處的消息,並且在隨後,其中十人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大陸的其他地區,比如東部第二魂院地區,甚至是中原區的第一魂院裡面。
不過剩下的那個帶貨的嫡系子弟就慘了,被發現的時候竟然是在御座薛六的祠堂上,據說當時一具無頭屍體從天而降,落在祠堂前的祭臺上,摔了個血肉模糊,那場面令見者側目,帶着一種過度暴力的罪惡。至於頭,卻是至今沒有找到,不過看衣飾,的確就是那個帶貨的嫡系,如今竟然落得無頭的下場,全屍都沒留下一個,簡直讓人心裡恐慌。
薛重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第九魂院前面的廣場上,他手裡捏着一隻金色的小喇叭,正聽着裡面播報的消息,裡面清楚地記述了兩輛雁車出現的地點,和後面那三個沒死的人被發現的地點,兩相結合之下,很快就推測出了左瀾的傳送陣的傳送範圍。
左瀾停在那牌樓下面,打了個呵欠:“推測出來了嗎?”
薛重釋手一翻,將小喇叭收起來,“差不多。”
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在推測傳送陣的傳送範圍。
“現在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說你得到了第一魂院的特許,能夠在九個魂院中的任何一個學習,可是——你現在是御座薛六追殺的人,這個特許還有效嗎?”
之前薛重釋要跟他來的時候,他就問過了怎麼進去的問題,結果薛重釋說自己有特許資格,那個時候左瀾就想敲開薛重釋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現在他這一問,卻忽然有些複雜,如果薛重釋這個資格失效的話……
薛重釋搖頭,“不會失效的,因爲這個特許資格我不是從御座家族手中拿到的,魂院和御座家族之間的關係重合並不是很厲害,更何況——這個資格也不是從魂院那邊拿到的。”
擦,說個話還賣起關子來了。
左瀾有些無語,“一次把話說完了可以不?”
“有的話有的事,說出來一點也不好。”薛重釋揹着手,小孩子模樣,卻老氣橫秋,“你忘記我原本是有血契的了。”
“血契又怎樣——”
左瀾的話突然半路斷掉了,因爲他突然之間想起來,血契——那是人類和神靈簽訂的契約。
他無聲地看向薛重釋,薛重釋卻只是沉默着,一拉自己粉紅色的大袖子,道:“走吧。”
他的特許資格,自然是來自神靈,或者說神靈的代言人——那些神僕。
不過這些話,都不能給左瀾說,雖然看左瀾剛剛那表現似乎是知道了什麼,可那都不是他說出去的,也就不會出什麼事兒。
重新從牌樓下面經過,巨大的八角形的廣場,陽光似乎永遠燦爛地照着,他跟薛重釋兩個人的身影,在大背景的襯托之下是如此地渺小,慢慢地像是兩隻螞蟻,穿過了廣場。
這是他第二次進入第九魂院,之前的一次離開,時間似乎太長,他上一次來的時候是開學,現在卻是要期末了。
牌樓下有一個檢驗處,一道光幕在左瀾走近的時候出現,他拿出自己的院牌,魂力注入之後,一道光從院牌上發出,融入了光幕之中,那光幕一抖,接着左瀾再走過去的時候就完全沒有阻礙。
出了開學和某些特殊的時候,沒有院牌,是不能進去的。
他站在牌樓裡面,看着外面的薛重釋,在他的注視之下,薛重釋什麼也沒做,直接走了過來。
出乎左瀾意料的是,他什麼也沒做,光幕也什麼都沒做。
薛重釋整個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樣,或者說——對於薛重釋來說,那光幕就像是不存在,他就那樣穿過來,光幕還是那樣。
在他們走遠了之後,整個光幕又隱沒了。
左瀾無言,像看着怪物一樣看着薛重釋,忽然道:“你的血契不是已經被解除了嗎?”
“血契解除,印記還在。”薛重釋簡單地答道。
然後左瀾一摸下巴,說了句讓薛重釋很想吐血的話:“哦,那就是說以後如果到了打劫到魂院的時候,你可以悄無聲息地進去。”
“……”他可以說“不”嗎?
左瀾說完了這句,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邊走一邊問道:“崇遇也是帶着血契的嗎?”
“你怎麼這樣問?”薛重釋有些不想回答。
“只是一問而已,你不想說就不要說唄。”左瀾一聳肩,手指纏着院牌上掛着的穗子,半路上晃悠着,一派悠閒。
薛重釋想了一會兒道:“御座崇一里,崇遇和崇禮可能都是,只不過御座家族大多都只有一個嫡系會與神靈簽訂血契,兩個都是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這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左瀾現在覺得血契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尤其是在見識了薛重釋的實力之後。當初在秘境裡,薛重釋的實力就是最拔尖的,後面出現的那個崇禮,雖然沒有完整看到過他的出手,可是想也知道必定不凡,崇遇是受了當時臨滄的那一掌,修爲跌落,可是就算那樣,在後偷襲他的時候,那手段也是叫人佩服。
細細將這些事情考慮了,左瀾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的修爲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感覺着薛重釋的修煉速度很快,可是他的境界從來不漲,一直都在最低級的開魂境界,是個“魂徒”,左瀾之前那十三魂圖魂陣,修煉起來就特別慢,可是也沒有跟薛重釋這樣,每天消耗着數量驚人的魂晶,抽取了無數的魂力,境界就像是死了一樣停在開魂,永遠也不見一點突破的痕跡。
薛重釋不急,左瀾都要替他着急了。
“慢慢練,我身體裡還有血契的印記,所以你看到我有時是這副身體,有時是那副身體,那是因爲當初種下的血契的封印還殘留着。”
“不會有什麼影響嗎?”左瀾忽然有些擔心。
薛重釋道:“暫時不會有。”
……
真是不知道薛重釋怎麼能夠活到今天的。
他這副身體的隱患肯定相當大,可是薛重釋自己不着急,他操哪門子的心呢?
薛重釋要是死了,他那筆魂晶最後恐怕還是要落到自己的口袋裡去,死了就死了吧……
左瀾這樣想着,可是又覺得自己這樣想實在是太刻薄。雖然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者,可是薛重釋畢竟是個……
是個什麼人呢?
左瀾忽然不知道了。
兩個人一路沉默,走了許久,已經能看到前方的建築羣,路上開始有了來來往往的學生,左瀾已經消失了太久,很多人是記得那幾堂搞笑的大陸史課的,不過對左瀾的印象卻是在隨着時間的過去而消減,況且接近期末,整個第九魂院的氣氛都很是沉重,期末意味着考試,以爲這各種各樣的測評和考覈,意味着無窮無盡的痛苦。
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可是偶爾有人看到左瀾,還是會特別驚喜地喊一聲,當然,也有的人不認識左瀾,畢竟他雖然出名,大陸史畢竟還是一門小衆的二類選修課。
“左瀾導師好。”
“哇,左瀾導師回來了!!!”
“天,竟然回來了,他是個天才!”
……
走到人多的地方的時候,左瀾忽然發現自己的人氣還不低。
他本來還有些不明白,可是細細一想也就明白了,大約半年前的魂陣測試他就已經以廢柴之名被幽靈傳播平臺廣爲傳佈,後來又有剽悍的大陸史教學一事,被九院學子譽爲“史上最搞導師”,之後出了西北第九魂院地區魂際之地秘境之事,作爲天淵之皇臨滄的代言人,左瀾也是出了風頭的,後來他平安歸來,還以一種瘋狂的速度一舉突破了魂師的境界,頓時就成爲了連着好幾期幽靈傳播平臺的話題人物,那種修煉速度只有現在的破曉之皇崇閻能夠相比。
所以左瀾,現在也是個名人了。
不過,走到後面,左瀾卻突然想笑了。
因爲周圍的聲音已經變成了這樣——
“那個小娃娃是誰啊,一團粉色,天,好可愛……”
“喂喂,你們看,那麼小一孩子竟然還面無表情,反差萌?”
“哪裡萌了?”
“哇擦,看那小豆丁,他看過來了誒,是在看我嗎?”
“什麼小豆丁,難聽死了!”
“粉糰子……”
“我怎麼覺得那孩子的眼神特別不善呢?”
“去你的吧。”
“他跟左瀾導師是什麼關係啊?我們第九魂院有這麼個人嗎?看上去他的年紀還不到可以入學的時候啊。”
“這個世界有一種病叫做侏儒的……”
……
左瀾連忙按住身邊的薛重釋的肩膀,咳嗽了兩聲:“這裡是第九魂院,不是殺人不用負責的秘境,我知道你現在很想殺人,但是爲了自己的前途和幸福,你還是忍耐忍耐吧,我建議你晚上換一身衣服出去殺,這樣被發現的機率會小一些。”
薛重釋想噴他一臉。
強壓了心頭的怒氣,他強迫自己淡定下來,其實以前在第一魂院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事情,只不過第一魂院多的都是怪物和修煉瘋子,跟他一樣看上去十一二歲實則已經十j□j歲的人不在少數,甚至還有的是瞎子。
他還是跟着左瀾一起走,不過卻說了一句能讓整個第九魂院的人跳起來攻擊他的話:“我終於知道第九魂院爲什麼是第九魂院了。”
左瀾無力,“你現在也是第九魂院的人了。說起來再過兩天就有魂院大比的預選,也就是院內小比,就算你是新入學的,也要參加,你想進去嗎?”
“去。”薛重釋想也不想就答道。
左瀾對他這樣難得的乾脆感到奇怪:“怎麼突然要去?”
“院內小比就有機會將方纔說話的那些人都打趴下了。”
左瀾:……
你可以再給我一個更奇葩的理由嗎?
“那如果過了小比,再選拔的時候可能就會被挑去參加魂院大比,到時候要去第一魂院。”左瀾提醒他。
然而薛重釋卻不得不反過來提醒他一句:“你現在是魂師境界,整個大陸上停在這個境界的人很多,甚至多如牛毛,短時間之內不大可能突破到達融器的境界,成爲魂爵。魂師這個境界,可以選擇畢業,通過了這期的期末考試大約就可以,也可以繼續留校,一直到突破到融器,成爲魂爵,兩種選擇,你如果選擇前者,那麼這一期期末的魂院小比你也要參加。”
左瀾很清楚魂院的這些規則,他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不過對於第九魂院,薛重釋顯然是個門外漢。左瀾笑道:“作爲學生,我這學期的期末成績將會是不及格。就算我能夠通過考試,也會進入黑名單,因爲我幾乎沒有上課。學院的計課系統裡沒有我上課的記錄,所以如果想讓這學期的成績合格,我必須進黑名單,然後去完成一些魂院任務。你進入第九魂院的時機也不巧,跟我一樣。”
薛重釋沒有想到第九魂院還有這樣的規矩,一想到還有什麼考試,他只覺得頭大。
在第一魂院,幾乎不存在考試這種東西,因爲第一魂院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學員們的身份事情千奇百怪,相互之間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魂院不會插手學生之間的恩怨,魂院裡常常死人,不過魂院不管,只是任由學員們私下解決。
第九魂院這種,他還是第一見到。
正想要說話,那邊的左瀾卻忽然停下了腳步,伸手一翻院牌,“段崑崙?”
他站了一會兒,然後凝神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告訴段崑崙他馬上就到院辦,回頭卻對薛重釋道:“你想好自己去哪個院了沒有?”
左瀾知道,薛重釋是水屬性的,按理說應該去水學院,可是——崇遇也是水屬性的。
也就是說,薛重釋如果加入水學院,肯定會跟崇遇碰面。
到時候可就精彩了。
原本在秘境之中勾心鬥角,出來了卻還要在一個學院學習……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御座崇一的崇遇也在那個學院吧?我就是要去會會他的。”薛重釋很淡定。
左瀾卻不淡定了,啊嘴角一抽:“我現在發現你是個戰爭分子啊。”
薛重釋不理會他這句,不過卻道:“我要跟你住一起。”
左瀾想了一會兒,道:“我住的地方是荷園,地方倒是還有,回頭我跟崑崙哥說說,應該沒問題。”
說着說着就路過了一堆社團的駐紮地,薛重釋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朕就不信弄不死廚子協會”“大同會”“梅子青粉絲會”……甚至還有“五皇研究所”,他眼尖地在裡面瞥見了“左瀾粉絲會”,那個想法又冒出來了——第九魂院果然只是第九魂院啊。
左瀾哼聲道:“沒見過世面……”
薛重釋:……
在看到無學院的院辦的時候,薛重釋那原本不承認自己是沒見過世面的心,忽然之間就直接沒了。
“看着這個堪稱是危房的院辦,我相信你內心一定很想跟我當初一樣,給這院辦跪了——不過現在不是跪的時候,進去了再跪不遲。”
左瀾拍了拍薛重釋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然後院辦門就被左瀾推開了,下面那門檻還是缺了一塊的,當初被習雨林一腳踹飛了,還沒安上呢。
半學期不見,再次荒草叢生……
這個時候,似乎有一羣烏鴉從左瀾和薛重釋的頭上飛過去。
左瀾身爲第九魂院的導師,好歹還是要爲第九魂院的形象作貢獻的。
“其實,只有無學院是這樣的,其他學院都是土老肥。”
……
總之,薛重釋忽然覺得第一魂院是天堂。
段崑崙坐在院辦外面的臺階上,懶懶地曬着太陽,打着呵欠,一看左瀾終於來了,總算是打起精神應了一聲:“來了啊,我以爲你也要拋棄無學院和我了呢……”
……我纔剛來你能不能別說這麼作死的話?
“喲,來了新人?”段崑崙其實老早就知道左瀾帶了個人來,學院的牌樓下面也有進出記錄的,他認得這個傳粉紅色衣服的小娃娃,“御座薛六的薛重釋。”
薛重釋冷眼看段崑崙:“是薛重釋,不是御座薛六。”
段崑崙一笑,眼神一閃,“也對。左瀾,你的期末考試只有自己解決了,如果你想要畢業的話,必須要參加這一屆的魂院任務。上一屆的人已經在參加畢業考試了,接下來的四年,會一直只有你們這一屆的人。”
直到最後半年,又會有新一屆的人進來,他們也就會當半年的學長,當然,如果留級重修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魂院任務的本質就是坑爹。
左瀾無言。
跟段崑崙討論了一下考試的細節問題,然後從他口中得知穆哲青和魏情已經轉院走了。
只有習雨林和姜錯明,卻還是在的,只不過他們有很大的自由度,據說常常不在魂院。
看樣子,這些日子大家都忙起來了。
離開院辦的時候,左瀾有些傷感,無學院竟然就剩下了三個人。
他給了薛重釋一份地圖,讓他自己去處理報道的事情,臨到薛重釋要走的時候,他問道:“你該不會是路癡吧?”
薛重釋平靜地望了他半天,然後一個凝雪魂術丟過去,一個大雪團憑空出現一下落在左瀾的頭上,砸了他滿臉。
“白癡。”
這是薛重釋鄙夷的聲音。
左瀾僵硬着將自己滿臉的雪沫擦去之後,看到前面已經沒了人了。
一隻手掌忽然之間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皺眉回頭,忽然覺得渾身都涌起了一種戰慄的感覺。
“呵呵……左瀾啊,你總算是出現了呢……”
奇裝異服的雪藍眯着眼,小紙扇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拖長了聲音,捏着嗓子說道。
左瀾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爲什麼這麼久不見了,雪藍還是這個德性?
“雪……雪藍導師……呵呵,好久不見啊。”
“真是很想你了。”雪藍眯眼繼續笑,然後繞着他走了兩圈,“說起來,左瀾導師這學期上的大陸史不足規定課時的百分之十,就算最後這一個月也是補不起來,期末可要接受學校導師委員會的檢查,真是抱歉,我是評定會的主席呢。”
……
…………
………
臥槽,臥了個大槽!!!
左瀾風中凌亂,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犯賤,犯賤到了極點啊!尼瑪的幹什麼還要回來受這種摧殘!第九魂院上位者是不是有病啊!!!尼瑪的雪藍這種人都能夠當主席,評定委員會一定是十分極其非常不靠譜!!!
看着左瀾那崩潰的表情,剛剛纔在段崑崙那裡吃了閉門羹的雪藍忽然覺得心情好好,於是拍了拍左瀾的臉,哈哈大笑着走了,“真是開心啊……”
左瀾站在原地,一陣陰雲籠罩了他。
那個時候,他覺得剛剛離開的雪藍就像是一個得志的小人,很想讓他一巴掌拍過去。
彷彿是感覺到了左瀾那種憤怒的情緒,大白又腦袋一鑽,從他肩膀上冒出來,做出一副大義凜然討伐奸賊的表情,就差沒伸出一隻手來左右比劃了……
其實,左瀾不想說他看到大白更加無語了。
他狠狠的一拍自己的額頭,轉身,再次愣住。
沒完沒了,真的沒完沒了。
青傀不是隻是來第九魂院看看的嗎?怎麼感覺這麼牛逼的一個人似乎已經常駐第九魂院了呢?
“青傀先生。”左瀾老老實實地問好。
前些天還看到青傀好好地站着,現在卻又看到他坐在輪椅上了。
他慢慢地挪了幾步,靠過去,擡眼看青傀。
青傀前些天才跟他見過面,這個時候也不覺得生疏,只是問道:“最近還好吧?”
“處理了一些瑣事,還算順利。”左瀾覺得青傀對他就像是長輩對晚輩,他感覺不出什麼惡意,卻也沒有覺得有多少善意,整體感覺趨於平淡。
左瀾肩上的大白,在看到青傀之後立刻就縮了,一點動作也沒有。
左瀾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青傀沉默了一會兒,手中的玉尺擊打着掌心,讓左瀾的目光也跟着動,他正想說話,卻被左瀾搶白了:“先生,左瀾一直想問一個問題:你是誰?”
青傀看了左瀾許久,眼底深邃的一片,勾起脣,淺笑:“你問的是什麼身份?”
“戴面具的那個吧?”左瀾又說了一句。
這一下指向性就很明確了。
秘境之中那個戴面具的人……
青傀嘆氣,“你何必如此敏銳,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的。”
左瀾忽然覺得眼前這人雖然名冠大陸,卻帶着無盡的僞善。他至今接觸的這些人,有多少沒有自己的秘密呢?
其實他也不是很介意,青傀有秘密,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你是梅子青的代言人,還是第一魂院的天嘉?”
“我是梅子青的代言人。”青傀說得很輕鬆。
他就這樣,揭曉了自己的身份。
左瀾聳肩:“那那個穿斗篷的就是天嘉了。”
“秘境的事情已經過去,你不必多想。神子暗花鎖已經有主,一切塵埃落定。我知道你對我可能不是太有好感,不過我來只是想告訴你——這次的魂院任務,是到中原第一魂院地區魂皇殿才能完成的。”
左瀾的所有動作全部定住,他擡眼,看着坐在輪椅上的青傀,青傀卻伸出那隻蜿蜒着青色血管的蒼白的手掌,摸了摸他的頭,聲音輕得好似嘆息:“不要流淚……一切都會好的……”
然後青傀自己轉着輪椅離開了,左瀾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渾身冰冷。
良久,他對着那無盡的虛空扯出一個冰涼的笑來。
既然如此,那這魂院任務,自己還不得不去了。
薛重釋已經回來,他動作很快。
左瀾背對着他道:“我帶你去荷園吧。”
作者有話要說:手要斷了……週三同人入v三更,週四現耽入v三更……ojl這本古耽的更新還不能斷……
我都覺得自己喪心病狂……
劇情會跟着走的,我儘量加快節奏……
勤奮可愛有節操的作者躺平求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