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都是痛苦的神情,那雙眼睛裡希冀的目光卻是不容忽視。
季耀北眯着黑眸。淡漠的臉龐上冷然一片。冷聲道,“朱三。我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放了她,你們帶着錢離開,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你在跟老子開玩笑嗎?”
這個時候了,還一副搞得他多仁慈一樣。本來他今天就是有目的而來,也不知道是這個男人太自信。反正已經成功的挑戰了他狂暴的因子。
他從地上拿起那鐵棍,冷笑道。“到底是誰給誰機會?你還真以爲你神通廣大的無人能敵?”
今天這種事情發生,他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備,他可是一丁點都不忌憚他,上一次是因爲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也對這個男人不瞭解,雖然現在他還不是全部不瞭解,但是這個地方可是他看了那麼久選的地點。就算是那面那羣人進來,他也有辦法離開。
半蹲下來。扯住蕭曉的頭髮,陰測測的說,“看來。你季先生是不願意救你啊。連自己的孩子都要死了都能眼睜睜的看着,還真是薄情呢。”
他說到死字的時候格外的加重語氣。
蕭曉疼的面部扭曲,感覺頭髮好像都要被男人扯掉一樣,雙重的疼痛讓她更加羸弱,虛弱的說道,“就算不救我,我也不會怪他的,你這個混蛋,休想拿我威脅他。”然後擡眸望過去,“耀北,你快走吧,我不會怪你的,是我自己沒福氣,連我們的孩子都保護不好。”
輕輕柔柔的聲音卻是帶着帶着悽楚跟自嘲。
季耀北眸光微微一暗,目若冷星,“好,我答應你的要求,現在打120。”
蕭曉咬着脣,一雙眼睛裡閃爍着淚花,嗓音裡還有些若隱似無的啜泣,“耀北,不要,不要答應他。”
她很清楚這個孩子她是保不住的,這個朱三也是說的到做得出。
雖然她的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真的要是讓他斷掉一條腿絕對不可以。
這個男人在她的心中應該的是完美的,雖然他冷漠薄情,愛的不是她,可是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才更加的吸引着她,想靠近,想得到他。
男人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道,“我季耀北從來不喜歡欠別人情分,救你只是爲了報當年的恩情。”
冷漠的一句話卻是在她的心裡如驚雷炸起,瞬間將她炸的支離破碎。
“我知道。”她咬脣的力氣很重,看上去更顯得楚楚可憐,低聲自嘲,“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希望你爲了還這個恩情而拿一條腿相抵。”
“行了。”朱三喝道,“搞的還真他嗎的煽情,真想替你們鼓掌。”
起身拿着鐵棍走了過去,一邊對着兩邊的人示意,立刻八個人上前去制住季耀北,將他摁在地上。
“季先生,你可不能怪我,誰上你上次對兄弟太狠,你那幾腳,可是差點把老子踢的不能人道,我們這條道上一直都有這樣個道理,出來混的總要還的。”
說完呢,擡起棍子就要狠狠的落下。
突然就有人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大哥,好多警察趕過來,我們快點走吧。”
朱三皺了眉頭,臉色變得陰鷙起來。
這麼快?
有點超過他的預算了。
這邊地方地形比較複雜,少說也要兩個小時左右,可以現在纔過去一個小時。
用鐵棍抵住他的後背上,冷聲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男人神色未變,薄脣輕勾,“你以爲我只身過來,不留一手,沿途我早就做了記號,現在走還來得及,要是晚了……”
下面話不用多想也猜的出來。
等待着他們無非就是四面銅牆鐵壁的監獄。
朱三變了變臉色,隨即笑了起來,別有深意,“行,這個女人我就給你留下來,我們後會有期。”
黑眸眯起,思慮他說的後會有期的意思,還沒想出他的意思。
這時候,後門就有人拖着個女人走了進來,“老大,人我給你帶過來了。”
擡眸看過去,季耀北臉色頓時大變,“唯一。”
“耀北……”清秀的臉上都是惶然,她一路順着季耀北給的記號往回跑,可是沒想到自己不過跑出去沒多久,就被人給抓了回來。
而且那個男人顯然是早就等候在那裡,因爲剛纔她沒離開的時候,她還記得他就在廠房內。
“哈哈哈,你以爲你的緩兵之計我不知道?我朱三混了那麼久,可不是吃素的。”這個男人老謀深算,就算是他精明,打交道也要留點心眼。
跟聰明人做對手,他當然也不能太傻。
英俊的臉龐上冷峻一片,眼神陰冷凜冽,“放了她,我放你們離開。”
朱三走到顧唯一身前,從身上拔出一把匕首架在顧唯一的脖頸上,銳利的刀鋒露出寒芒的光芒,臉上早就沒了一開始玩味的神情,陰狠道,“快點打電話,讓他們退到入口處。”
脖頸上冰涼的觸感,顧唯一臉上蒼白如許,聽到他的話喊道,“不要。”
季耀北臉色面沉如水,也是不意外,肯定是外面有放哨的人,伸手從口袋拿出手機撥了電話。
“開免提。”朱三精明的狠。
季耀北按下免提鍵,低聲道,“你們都不要過來……”
刀刃往下沉了沉,女人疼的抽氣一聲,朱三冷聲道,“快點說。”
黯黑的眼眸微眯,冷厲道,“全部退到入口處,沒有我的吩咐不要有所行動。”
陳深順着留下來的記號眼看着就要找到最確切的地點,突然接到這樣的吩咐,凝重地喚了一聲,“先生……”
“按照我說的做。”
想來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能讓先生這樣的做的,肯定是太太遇到危險了,或者北對方挾持了,立刻應聲道,“知道了,先生。”
掛了電話之後,季耀北冷然的看過去,“現在可以了吧?”
朱三對着手下的小弟吩咐道,“都給我退過來。”
等所有人都退到他的身邊,他喝道,“撤。”
話落所有人都離開,顧唯一緊繃的神經忽然就鬆懈了下來,真是有驚無險。
季耀北邁步向顧唯一走過去,臉色冷沉,如黑夜透不進光亮,路過蕭曉身邊的時候,腳裸被女人抓住,虛弱的聲音輕不可聞的在腳下響起,“孩子……救……救……”
眉鋒皺起,季耀北蹲下身體,纔看見她整個下身布料全部北浸染,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立刻打了120,然後蹲下身子道,“你沒事吧?”
此刻的蕭曉臉色慘白的嚇人,沒有一絲血色,虛弱的彷彿下一秒就要消失。
顧唯一走過去,不知道剛纔的情況,突然觸及那一片紅色也是愣怔住,她以前經歷過,所以知道那代表什麼。
身體抑制不住的輕顫,她輕聲道,“耀北……”
季耀北伸出手將蕭曉抱起,看着一眼臉色同樣不好看的顧唯一,低聲道,“你在這裡等着陳深,等會他們就來了。”
“我跟你一起。”
“你腳裸受傷,沒我速度快。”說完就邁步向外走去。
一道寒光乍現,顧唯一杏眸微眯,快速的反應過來是什麼,就看到周而復始的朱三折返而來,從鑄鐵一側竄過來,手裡拿着一把刀,而他過去的方向就是奔着季耀北而去。
而季耀北步伐急促,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情況,顧唯一臉色鉅變,來不及提醒,電光火石之間她衝了上去,“唔……”她發出悶聲一聲。
朱三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突然出現,露出氣急敗壞的神情,狠狠的將刀拔出,快速離開。
突然聽到女人的聲音,季耀北腳步微頓,看着單手扶着熔鐵機爐壁扶手的女人,眉峰皺起,聲音嚴厲,“不是讓你在原地等着嗎?”
“耀北,我……”
“老實待着,哪也沒去。”
說完步伐加快,急匆匆的離開。
顧唯一看着修長的身形離開,身體陡然像是失去了力氣,腳步虛浮,整個滑落下來,手掌捂着受傷的傷口臉色難看至極。
還真是夠悲催的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暈眩,強撐着意識堅持下去,她在想耀北送蕭曉道救護車上應該就會回來。
再等等……
周圍變得異常的安靜,忽然有腳步聲響起,顧唯一心中一喜,掀開眸,只覺得視線裡恍惚一片,她睜開眼努力的想看清楚,然後突然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她已經躺在一張牀褥上,鼻息間都是福爾馬林的味道,掀開眸,入目的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醫院。
稍微動了一下,疼痛立刻從後背蔓延開來,素淨的臉蛋頓時一白。
神思聚攏,她纔想起來自己被朱三紮了一刀。
微微側首環視一圈,病房裡安靜而昏暗,設施也不算高端,看起來還有些陳舊,她整個人還有些迷迷糊糊,窗外是一片漆黑。
秀眉皺起,現在是晚上,那麼耀北人呢?
擡手摁下牀頭的按鈴,不一會就有護士過來。
“醒了?”
顧唯一點點頭,緩聲道,“護士,我先生去哪裡了?”
“你先生啊?守了你幾天了,應該是去吃飯了。”她想到那個長相英俊儒雅的男人,笑眯眯的說,“你先生可緊張你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天,都沒看他睡覺呢。”
纖長的睫毛動了動,脣角挽起,“你意思我睡了幾天嗎?”
“是啊,三天了,主要是你失血過多,加上腦袋受傷的緣故,有些腦震盪,所以昏睡的有些久。”
“謝謝。”倏然想起什麼,“跟我一起送來的女人,她還好嗎?”
護士蹙下眉,“什麼女人,這個我不知道,我是晚上過來值班的,具體的還是等明天你問白天上班的人。”
“這樣啊。”
“那沒什麼事,你就休息吧,有事按牀鈴。”
“好。”
等護士離開,她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這個病房設施並不是最好的,之前她生點小病,耀北就會給她安排在vip病房,可是……並不是她矯情,也許只是醫院牀位緊張?
她也沒有多想,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顧唯一側首看過去,對上男人熟悉的臉,瞬間錯愕住。
頃刻間緩過來,輕聲問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