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林是教中的禁地,只進不出,因爲通常犯了事的下人都會被扔進那個林子,然後就……永遠消失了。當然我也並不是很想知道他非要去那的原因,也許他是自認爲自己武功非常高強的一位神經病患者,想要挑戰自己非凡的本事。
“確定,還請姑娘行個方便。”男子非常有禮的確定道,聲音那叫一個暗啞且有磁性。
“方便倒是方便,不過小事一樁。”我大方的建議,“只是不知公子是否能讓小女子先把衣服穿上,這水都涼透了……”我小心的出聲。
“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請便。”說完他輕輕收起放在我頸邊的亮劍,放入劍銷中。
我小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確定他已背過身子,這才飛速爬出浴桶,擦也不擦的就胡亂的套了幾件衣服,這平時就夠讓人糾結的衣服此刻穿起來就更是讓人糾結,裡一層外一層,手抖啊抖好不容易將幾個衣結都打住。連內衣內褲都來不及穿,只想着要以最快的速度裹好自己的身子。我整整衣襟,確定春光沒有乍泄的可能,順手摸摸臉上的面截面具,還在,這才安下心來。幸虧本人生性懶惰,對取上取下的事有點麻煩。
男子也順便打量了下這個房間,擺設很簡潔,像是一個普通女子的下人房,但卻似乎是有一點點身份地位的丫頭。
待穿戴好一切,剛轉身看到那人挺拔的背影,那飄逸的月白清衫,讓我不禁惡寒了一把,居然還真有人大晚上的穿一身白衣出來招搖的。想想這樣出去也有點麻煩,於是開口提議:“公子這身衣服這樣出去可能會有些麻煩,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在這間房的隔壁就放着一些下人衣服,您可以換一下。”
我側過身,低頭垂目,不敢多看那人一眼。曾經聽人說過一般高手都不會輕易將自己背對着別人,因爲這樣太危險,顯然他是對我很放心,知道就算有一百個我也動不了他。嗯,果然自信心很高。
男子想了想,輕聲嗯了一句。於是我又提着心吊着膽掩着衆人的耳目去了隔壁儲物間拿了一
套相對乾淨的血日教下人制服給他。他一直緊跟其後,我拿起衣櫃裡一疊衣服和一個面具放在桌子上,不敢回頭望他。
“麻煩公子將這身衣服換上,還有這個面具也帶好,因爲這樣比較方便待會我帶你出去。”我非常自覺得對着他解釋。
男子接過衣服面具,只聞悉簌兩聲他就改頭換面完畢。我正好轉頭,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失神的愣了幾秒,雖不見他容顏,但那露出的下頜優美弧線,我可以斷定,他長的應該不錯。
艱難的移開視線,我學着電視裡做賊的樣子小心打開自家房門,伸頭探腦確定屋外沒什麼其他人,馬上拉開門面示意後面的人跟上,結果後面的人一頭黑線……東兜西轉之後,我對着一面牆憂鬱。
“姑娘?”他輕聲詢問。
“哦,我在想這路應該怎麼走。”
“……你不是說這裡你很熟嗎?”
“呃……由於平時我走的都是大門,今天帶你得走小門,當然也會偶爾的迷茫一下。”我擺擺手關鍵的解釋道,稍怕他懷疑我的能力就把我給解決了。
“可這裡沒有路了……”
“我知道,這不是在想後門在哪嗎?”從來沒走過後門的我,還在這樣月黑風高的夜裡帶着一個刺客串門子,我要是腦子還十分清晰也就奇了!
突然想到一點,我趕緊說:“那個前院有人守着,因此只能委屈公子跟我走下後門,公子不介意吧?”江湖豪傑多重視大小、前後門之分,這點要提前說明。
“無妨。”男子微微笑道:“大門、側門都是門,方便即可。”
於是,我帶着他又繞了半天的院子,終於在一個已經被封鎖了的後門前停住:“丫的,這門是誰封死的?”後來仔細一想好像就是本人我自己下令封死的,靠,今天怎麼總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沒辦法我只好指指旁邊的一塊大石,輕聲的道:“公子能否將來搬開一下?”
他聞言二話不說就把石頭丟到一旁,我目
瞪,這傢伙中氣十足,這麼一塊大石就被他這樣給……
“然後呢?”他再次出聲詢問。
“啊,鑽過去就是了……”我理直氣壯的說。
“還有別的路子嗎?”他冷聲道。
“暫且只想到這一條。”我坦然的說,其實我也是個路癡,只是不敢告訴他,其實他也看出來了,自家的院子都繞了這麼久。
“牆後面是什麼地方?”
“路。”
“可以出去?”
“當然。”
於是在我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攬腰帶我飛出牆外,其實我想告訴他,你這樣飛來飛去其實很容易被人發現的。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對方擺明着寧死也不會去鑽那個什麼洞的。
落地站穩後我低頭一看,看見他的手臂還環在我的腰上,他也注意到了,徐徐收回手臂,道:“……失禮了,姑娘。剛剛情急之下……”
“哈哈,無妨無妨,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嘛!”我緩緩擡起臉,望着他稍有迴避的目光,那表情似在表達歉意。
我不想惹麻煩,領着他躲過他人的視線自然也不會把他引往教主那裡去,現在我只想快快送走這人,就當今晚荒唐夢一場,醒來了無痕跡。
帶着他穿梭在這個廊道,迎面走來幾個教衆,我反應極快,立即開口:“公子低頭。”
他很配合的立即垂首看地,我負手馱背與那幾個教衆身邊擦身而過,嚇出一聲冷汗,看來今晚的澡算是徹底白洗了。
後來幾次遇到相同情況都是如此矇混過關,不得不慶幸自己平時做人就夠低調,逢人都是點頭之交,而且今天這男子也換上制服,加上我給他的面具與服飾並配上昏暗的燈光,便沒人疑心這不是本護法的隨從。
終於在離斷魂林入口幾米處的地方停住,思索着如果像前幾次一樣上前他們一定會曝光我的身份。如果他知我是血日教的左護法不知會作何感想,還是不要聲張的好,這個身份帶來的多半是不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