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農場 作者：農民在飛
第六十九章 自駕
晚上九點，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田川抵達了紐約機場。當他取了行李，出了機場的出口時，預訂好的酒店的專車已經等在門前。他來紐約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購買蘋果公司的股票。現在是1995年，沒有喬布斯的蘋果公司已經走到了瀕臨破產的邊緣，蘋果的股票價格也下跌到了不到20美元一股的歷史最低點。此時正是買入的絕佳機會。今年喬布斯即將回歸蘋果，屆時，蘋果就將迎來股價的瘋狂上漲。他作爲一個可以預知未來的重生人士，恰好在此時來美國，如果不買些蘋果的股票，簡直天理難容。
田川在酒店入住後，打電話要了送到房間的晚餐。他這一個下午運動量很大，晚餐又拖到這麼晚，已經被餓得前胸貼後胸，晚餐要的量很大，是足量的雙人份。飽餐過後，田川回憶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如果明天上午買股票順利的話，下午就去大都會博物館參觀，如果拖得太晚，就只好吃一頓好的，然後直接飛加州。但購買蘋果股票是必須完成的任務，如果明天完不成，那麼在紐約的停留時間就只好延長，並壓縮在加州的時間了。
次日一早，他讓酒店的車將自己送到紐約證券交易所，辦理了自己的交易帳戶。看了前一陣的蘋果股價交易記錄，發現股價一直在緩緩的平穩下降，沒有太大的波動。而且交易量也在逐漸增加，這顯然是進一步下跌的跡象，今天的情況仍舊沒有改變。
來美國之前田川手中還有不到兩千萬人民幣現金，爲了這次買股票，他以在齊剛的藝術品公司保存的名畫作抵押，向齊剛私人借了一點五億元人民幣，並全部兌換成美元，大概有兩千萬美元，全部帶到了美國。來美國幾天，購買農機等共花了一百萬美元多一點，這次他打算將剩餘1900萬美元中的1800萬購買成蘋果的股份。這些股價在蘋果股票的大盤子裡所佔比例很小，甚至在股市裡激不起多大的浪花，但卻是他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投資，堪稱孤注一擲了。
他買進蘋果股份的過程小心翼翼，生怕過於急切的決買進行爲千萬股價的上揚，給自己造成損失。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發現，他自己這點資金在紐約證券交易所裡，根本算不上什麼，市場似乎一張無聲的大嘴，將他帶來的1800萬美金悄悄地吞了進去，而蘋果的股價好像沒有感覺似的，仍舊在那裡慢吞吞的下滑着。
還不到十一點，田川的買進任務就完成了。他直接退出了股市，沒有再關注股票的走勢，作爲長線的黃金投資項目，他不會賣掉這支股票的，股價波動對他暫時失去了意義。
出了證交所，田川沿華爾街步行，來到花旗銀行，在那裡租了一個儲物櫃，把證券交易所的開戶文件和交易卡等都存了進去。
然後他向中央公園走去。在路邊的一間快餐店裡買了牛肉漢堡、墨西哥捲餅、炸雞等食品，又買了一大瓶可樂，他在公園裡找了一個長椅，將食品擺在長椅上，開始了自己的午餐。
飯後休息一會，打了一輛出租車，帶自己去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大都會博物館非常大，如果認真遊覽的話，恐怕兩天也走不完，田川若想再畫畫的話 ，時間還會更長。所以，他今天只是想隨便逛一下，感受展品中的藝術氣息。
田川的主要參觀對象仍是畫，尤其是古典油畫，用心體會其中的創作技法。他學習油畫幾個月了，對顏色的運用仍沒有感覺，他希望在參觀的過程中，從那些古典主義大師的畫作中找到靈感。
就這樣沉浸在畫作中，一幅幅的認真欣賞，觀察，體會，在心中模擬大師們創作時的調色和落筆方法。不知不覺間，閉館的時間到了。在安保人員的催促聲中，田川離開了博物館。
在紐約的這一天行程簡單，迅速的完成了預定的工作，田川沒有遊覽的慾望，只想馬上到加利福尼亞去感受西部的曠野。
田川乘坐傍晚時分的航班，橫跨整個美國，從坐落於東海岸的美國最大城市紐約，直飛位於西海岸的第二大城市洛杉磯，直線距離4000公里，飛行時間長達六個小時。
他乘坐的航班傍晚七點起飛，六小時後到達洛杉磯，時間是晚上十點，這是因爲兩地間有三小時的時差。仍舊是酒店的專車接機，回酒店吃晚餐。
田川在洛杉磯住宿一晚上後，於第二天早晨駕駛租來的越野車出發，沿五號公路向北進發。他將縱穿加州的中央谷地，經過三天的旅行，到達位於舊金山灣中部，與舊金山隔海相望的奧克蘭市。
中央谷地是美國西海岸農業最發達的地區，這一路上，他將主要考察中央谷地的灌溉系統和農作物銷售情況。
從洛杉磯出發，駕車穿過海岸山脈的山間公路，就進入了中央谷地的南端。雖然有灌溉體系的支撐，但谷地南端還是顯露出乾燥的跡象。平整的土地上的作物不是連續的，而是一片穀物，一片果樹的互相間隔開來。田川從事先查到的資料上已經瞭解到，這是爲了更好的防風沙，以及保持土壤肥力而採用的辦法。靠近看時，他發現很多樹木的下方都鋪設有滴灌管道，珍貴的水源正一滴滴的澆灌到樹根下，而不會浪費。
過了果園再往前走，來到一片麥田時，正在拔節的麥苗也在進行澆灌，麥田無法滴灌，採用的是噴灌的方式。水被水管輸送到麥田裡，再經過噴頭噴灑出去。噴頭被水壓推動，不停地旋轉着。
田川一路走過，可以清楚地看到，本應乾燥的土地，在發達的水利工程以及澆灌系統的灌溉下，萌發處勃勃的生機，一片片的稻田、麥田、果樹、菜園，佈滿了整個谷地。鐵絲柵欄、木柵欄或者樹木、溝渠，將這片土地分割成一個個的農場。
每過一定的距離，就有一條筆直的水渠流過。看到發達的水利工程，田川不禁想到資料中提到過在水利工程修建之前，這片谷地曾經是一片半荒漠地帶，地表植物很少，更沒法耕種。短短几十年，竟然已經變成了世界著名的產糧區。
他沒有去過國內的河套地區，據說那也是一片通過黃河灌溉形成的沃土，不知道那裡的灌溉系統是什麼樣的呢？“黃河百害，唯利一套”的說法流傳了千百年，完全可以想象，灌溉系統給那片乾燥的黃土地帶來的巨大影響。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看，沒有進行詳細的調查或訪問，只是泛泛的瀏覽，讓田川感到非常放鬆。行路，住店，就餐，中途偶爾會停下來拍照，時間很快就過去，轉眼他也已經完成了計劃中的加州三日行，來到了自駕遊的終點奧克蘭市。
田川在奧克蘭沒有停留，直接坐飛機飛往蒙大拿的比靈斯。田川延續之前的風格，是晚上到達比靈斯的。下了飛機，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空氣的清新和寒冷。與溫暖的加州相比，蒙大拿的季節仍處於冬天，晚上的氣溫最低是零下五六度，春天離這裡還非常遙遠。
比靈斯是蒙大拿最大的城市，也只有七萬人口，蒙大拿的地廣人稀可見一斑。話說蒙大拿州面積是38萬平方公里，總人口90萬，平均每平方公里不到三人。大家也許對這個數字沒有什麼直觀概念，我們不妨與我國以地廣人稀著稱的內蒙古自治區比較一下，我國的內蒙古自治區總面積是118萬平方公里，人口2500萬，平均每平方公里是二十多個人，相差將近十倍。
仍舊是酒店的車來接他，只是車型從洛杉磯的林肯變成了福特猛禽。
第二天上午，田川在比靈斯停留了半天，購買了這裡冬季的衣服和一套野營用品、食品等，他準備從比靈斯出發，駕車到蒙大拿的首府海倫娜。爲預防路上發生意外得不到救援，他需要準備一些必要的物品。
在戶外用品商店，他發現槍支和子彈竟然是一類主要商品。看來說蒙大拿是美國最支持私人持槍的州真的沒錯。
看他對着槍看，店主問道：“想**嗎？品種很齊全的。”田川對店主說出了自己的需要。店主聽說他要開車去海倫那，露出一副爽朗的表情，說道：“到海倫那不過二百多英里，現在開車出發，趕到那裡再吃午飯就行了，不用特別準備什麼。”
蒙大拿特有的說話方式雷的田川一愣一愣的，他解釋說：“我是來旅遊的，準備花一天半時間在路上，明天傍晚到達海倫那，所以纔想準備些東西。”
店主說：“這樣的話，你需要一身保暖的衣褲，以及雪地靴。另外要帶上酒精爐和鍋具，還有食物。”看了看田川，又說：“槍和獵刀也是必需的，它們能在你遇到狼羣或其他危險的時候保護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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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川無奈的攤開手：“我是外國人，可以**嗎？”
店主遺憾地聳聳肩，說道：“那就沒辦法了，帶把斧頭吧，至少能在心理上得到一些安慰。”
最後，在店主的建議下，田川買了衣服、罐頭、麪包、酒精爐、鍋具套裝、瑞士軍刀、獵刀、厚毯子、打火機、飲用水、地圖等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田川把這些東西放在租來的福特猛禽的後座上，在店主的指引下把車開到了“商業街”，其實就是一個專爲方便外地遊客購物而興建的市場，裡邊有一些特色店鋪，賣一些諸如牛仔用品、印第安手工藝品之類的東西。店鋪不多，只有十幾家，田川花了不到一小時，在裡面逛了一圈。
他本想買一些有特色的東西紀念品回去送人，卻發現裡面不少東西都是工廠化生產出來的，便失去了購買的興致。
在一家快餐店隨便吃了頓飯，田川駕車開始了在蒙大拿的旅程。
他沒有走路況良好的高速公路，而是準備從比靈斯向北，沿着鄉間公路一直開到200公里外的格拉斯蘭其，再向西幾十公里到達小城劉易斯頓住一晚。明天繼續向西，一直開200公里到大瀑布城，然後轉向南方，再走150公里到達海倫那，結束蒙大拿之旅。
出了建設得比較現代化的比靈斯，田川感覺自己彷彿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國度。碧藍的天空中飄着潔白的雲朵，廣袤的大地上是無盡的草原，偶爾可以看見一羣牛羊在冬季枯萎的牧場上吃着積雪下的枯草。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幾乎看不到人，顯得荒涼而寧靜。
公路上車子很少，隔一會才能看見一輛。開了一陣，遠離比靈斯之後，更是很久也不見一輛車。田川把車裡的收音機開大，似乎如果不播放着鄉村音樂，就沒有在西部旅遊或生活的感覺。電臺正在播放的是約翰丹佛的Take me home,country road ，如此經典的老歌，帶着濃濃的西部情懷，讓田川沉浸其中，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來。
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
Blue ridge mountain, Shenandoah river.
Life is old there,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growing by the breeze.
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
歌詞簡潔純粹，歌聲單純優美，震撼人心。這首歌田川前世就非常喜歡，只是簡單的喜歡它優美動聽的旋律。此時在美國西部那蒼涼的大地上聽來，卻是一種與前世完全不同的心情。
這首歌勾起了他濃濃的思鄉之情。車窗外的美景似乎再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心裡只想趕快回到中國，回到家鄉，回到自己的養雞場，回到父母的身邊。
腳下的油門鉞踩越深，車速也越來越快。到格拉斯蘭其時，他沒有停留，直接轉向西邊的劉易斯頓。到達劉易斯頓時，剛剛下午三點。心裡想着繼續向前，今天夜裡可能就能趕到海倫那，但理智還是阻止了他的衝動。後天中午回國的機票已經訂好，趙教授那裡也已經約定好了明天晚上在舊金山匯合，即使他現在已經身處舊金山國際機場，也早到不了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