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比你清楚,遙遙也有不對,思哲都進醫院了,這還不夠嗎?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辜紅豔眼珠子一轉,拿手帕按着眼角,薄脣一張就又要嚎,“老顧你個沒良心的啊!我跟遙遙跟着你吃了十多年的哭,現在你幫着別人欺負我們母女倆啊!這日子是過不下去了!”
辜紅豔作勢站起身來,拉起默默掉眼淚裝可憐的顧思遙往樓上走去。
“遙遙啊,媽媽沒本事,管不了你爸了,我們孃兒倆出去過去,讓你爸幫着別人去吧。”
她似乎完全忘了,顧思哲不是“別人”,是顧松柏正正經經的大女兒。
顧思哲看着她那後母拉着顧思遙在那唱戲,看得津津有味,辜紅豔女士這是梨園出身的吧,唱唸做打,一套套的,毫不含糊信手拈來啊。
顧松柏本來因爲搭上秦煥巖的好心情都給辜紅豔嚎沒了,讓她吵的腦仁直疼,一聲怒吼:“夠了!”
他當時怎麼看上的辜紅豔?瞧瞧這樣子,有半點富人家太太該有的儀態嗎?這就是一潑婦!
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上不得檯面。
顧松柏閉了閉眼睛,腦海裡浮現出前妻溫婉的笑容,不由地苦笑。
唉,自己當初種下的因,現在結的果再苦,也得咬着牙往肚裡咽。
辜紅豔被顧松柏那一聲怒吼嚇得嚎喪一下沒嚎出來,差點沒噎着,拉着顧思遙的手呆呆的望着他。
“你是一家之主我是一家之主?”
顧松柏的怒氣都快壓不住了,平常小事上她愛鬧,他縱着她鬧,可這關乎顧氏集團的大事,她也鬧,太沒眼力見了。
“你要帶着遙遙出去?好,出去就出去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回來!”
顧松柏不再搭理呆若木雞愣在那裡的辜紅*女,反而柔聲問顧思哲:“思哲,要爸爸送你上樓嗎?”
顧思哲冷眼瞧着,這齣戲這就唱完了?沒勁兒。
顧思哲本想着戲也看完了,她也乏了,是該早點上去洗了澡好好睡一覺的,可是看着辜紅豔顧思遙母女正惡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撲上來啃掉她幾塊肉的模樣,她心念一轉,就改了主意。
她原本打算直接拒絕顧松柏的,這會也不忙着拒絕了。
“我沒事兒,爸,只是一個小小的感冒而已,早都好了。”
顧思哲虛弱一笑,顧松柏看着她的小模樣,內疚之心油然而生。他禁不住反省,自己這十多年來緊着顧思遙冷落顧思哲,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顧思哲一看顧松柏的表情就猜到他對自己起了那麼一點內疚之心,也不說什麼,垂下眼眸,掩住她眼神裡的不屑。
裝柔弱?她顧思哲也會,只是她看不上這種下作手段罷了。
再次擡起頭來,她眸中的不屑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柔弱與堅強並重的眼神。
“我自個兒能行的,再說我也習慣了,真的沒事。”
她綻放出淡淡的笑容,溫和但堅定的拒絕了顧松柏。
“我就是有點不大舒服,就先上去休息了。”
戲唱完了,彩也喝了,她這個看客也不耐煩和他們夾纏不清,該是她退場的時候了。
顧思遙看着顧思哲往樓上款款而行的背影,幾乎要被滔天的恨意淹沒,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要當着顧松柏的面撕破自己那張美人皮,張牙舞爪的衝顧思哲撲去。
她忍了又忍,快把一口銀牙咬碎,好不容易纔把那口氣嚥了下去。
顧松柏看着顧思哲略有點虛浮的腳步,想到她一天沒吃東西,就輸了葡萄糖聊以補充點能量體力,又是感冒發燒的,也是受罪了。
可就算這樣,顧思哲也還是那麼懂事,不給他鬧幺蛾子,再想想顧思遙任性的小性子,顧松柏一陣頭痛。
既然事已至此,顧松柏暗暗思索着,橫豎以前那麼長時間都過來了,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他也只能以後多注意些,把一碗水端平了,多關心關心顧思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