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穿着小禮服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問道:“魏老師,你看行嗎?”正巧,一個女子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她穿着復古婚紗,聽到林夏的話,笑嘻嘻地說:“當然不行啦。你怎麼可以比我還美!”
魏嘉藝也笑了:“林夏很美,但怎麼會比你美呢!你可是主角。”
那身着華麗婚紗女子這才笑了:“哥哥永遠是對的。”話音未落,另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說道:“我老婆是最漂亮的。”說着,他快步走來,拉着她的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嘴裡一直嘖嘖讚美。
魏嘉藝懶得吃狗糧,轉臉對林夏說道:“林夏,辛苦你還特意回來試衣服。”
林夏坐到魏嘉藝身邊:“魏老師太客氣了。能給嘉嫺做伴娘是我的福氣。”
魏嘉藝溫柔地笑道:“林夏,你真的一點都沒變,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林夏笑笑,怎麼會沒有變化呢?曾經的她爲生活奔波,要打三份工才能養活自己和小飛。很苦,但父母都在。如今,父母走不在了,她四處漂泊,好在小飛有出息。
魏嘉藝說:“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嘉嫺都要嫁人了。我這個哥哥心裡居然又是高興又是心酸。生活總是讓人捉摸不透。林夏,你有什麼遺憾嗎?”
林夏猶豫了一會,彷彿下定決心說道:“魏老師,我記得和你表白過兩次。第一次,你說師生有別,拒絕了我。第二次,我畢業了,終於不再是你的學生了,你卻依然沒有接受我。可是,當我從法國回來,卻再也鼓不起勇氣和你表明心跡了。生活讓我不再勇敢,這讓我很遺憾。”
魏嘉藝看着林夏的眼睛,認真說道:“林夏,這不代表你不勇敢,你一直都是那麼勇敢。相反,這說明你已經走出青春的懵懂,有了更想表白的人。”
林夏低下頭,她的臉紅了。魏老師或許是對的。她的腦海裡浮現出路悠然的臉。從他和她相遇到她轉身離開,一幀一幀畫面如同慢速電影。可是,他和她終究還是錯過了。
“我記得你有個弟弟,他現在怎樣了?”
“你說的是小飛吧。他在美國留學。伊利諾伊香檳分校,原本他有機會去更好的學校,但他說,俄亥俄州消費便宜,而且專業排名也不錯。他應該快到上海了。可惜,我今晚就要回北京了。”
魏嘉藝點點頭,不再說什麼。有時候,兩個人安安靜靜坐着,即使無語,也感覺很舒適。
路悠然放不下架子去找林夏,熬了幾天,忍不住給她打電話,卻發現電話永遠都接不通。他試着用其他手機號打,林夏聽到他的聲音只是淡淡地說:“不要再打了。”氣得他又想砸手機。找錢毅愷喝酒,他卻推脫要陪老婆,沒空管他,真是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錢毅愷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氣的,爲了免遭池魚之殃,好心提醒他:酒吧是你要去的;林夏也是你讓酒保通知的;兩位公主欺負林夏,你也沒什麼表示;林夏和你“永不再見”,你當時很有出息地說“不復相見”,結果人家真被你氣走了。林夏能放下架子去酒吧找你,你就要燒高香了,還敢用這種不入流的肥皂劇套路去氣人家。林夏這樣的高學歷長得漂亮又懂事溫柔的女孩子,有大把市場,偏偏就要跟你?前陣子的韓少遊,蔡星辰,紀凌雲,哪個比你差了?哪個不讓你如臨大敵?你可長點心吧。
錢毅愷雖然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但他知道小命要緊,說完趕緊掛了電話,直接關機。
路悠然坐在寬敞的辦公室發呆。自從林夏狠心斷了聯繫,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裡空蕩蕩的。同樣是許久未現身的洛熙,同樣杳無音信,好久都沒在辦公室晃悠了,不見也就不見了。路悠然知道自己是栽了。
突然桌面上手機響了起來,這纔將路悠然神遊在外的魂魄拉回了現實。他看了眼手機,是錢大少爺。當初,就是這個EQ不高的大少爺,給他出主意,讓林夏吃醋,好了,這次玩的有些過火,徹底玩完了。之後,他還要慶祝路悠然迴歸“本色生活”,路悠然氣得差點當場把他的頭擰下來。隨即電話告訴他老婆,據說錢少爺睡了一個星期書房。如今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還敢打電話來?
路悠然沒好氣地大吼了一聲:“你想幹嗎?”
電話那頭和特務接頭一樣,極其小聲地說道:“你知道巴黎之約嗎?”
路悠然一愣。這是一家高端的禮服租賃公司,預約制一對一服務。聽到錢少爺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路悠然更是生氣,他說道:“知道啊。怎麼啦?你想再婚?”
錢少爺絲毫不生氣,小心翼翼地說:“我看到林夏了!”
林夏回來了?浩然不是說昨天還和她一起吃飯嗎?今天怎麼出現在巴黎之約了?
路悠然急切地問道:“你確定看清楚了?除了林夏還有誰?”
“一個男的,背影挺高大的。在淮海路這家。”
“誰要你多事?”
“算我枉做小人。你就等着下次在她婚禮上再見吧。”
路悠然負氣掛了錢少爺的電話,差點把手機扔了。他趕緊給浩然打電話:“哥,你昨天真的和林夏吃飯了?”他只有在有事相求的時候纔會心甘情願叫路浩然一聲“哥”。
路浩然覺得很奇怪,悠然不會隨便給他打電話的,肯定是出事了:“是的。昨天我們吃完,我送她回的酒店。怎麼了?”
“沒有,我朋友說他看到林夏在上海。”
“你的那些酒肉朋友認識林夏?”
“小愷見過林夏,不會認錯的。”
“是小愷啊,那有可能。林夏或許週末回一趟上海辦事吧。或許 就是小愷看到的是和林夏長得特別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