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衆行了一日,風浩凡只在第二日才方醒,睜眼一瞧卻是不知從何出僱來一輛驢子板車,偌大的一輛驢車,甚是寬敞,單單自己一人橫躺在車上,其他人都是騎馬走在前方。
陳建宗瞧見風浩凡醒來,笑問道:“趙兄弟昨日裡當是醉的不輕,我們本想休息一夜後趕往靈慧峰,又怕耽誤了趙兄弟的大事,所以便僱了這驢車拉着你。此刻行程,不出半日,今天夜裡便可到靈慧峰山腳。”
風浩凡尷尬的笑了笑:“有勞陳幫主了,昨日我本不該那般飲酒的,只因……只因我心中着急,一時起興,所以便渾渾噩噩的喝醉了。”
風浩凡欲要再問來自己昨日是否出醜之類的話,左靈雅卻湊過來。
左靈雅碎道:“小賊,昨日裡抱着姑奶奶我,使勁的喊得那個什麼如燕,她是你什麼人?”
風浩凡本不知他喝醉後是一番什麼模樣,聽來左靈雅一說,頓時臉色通紅,心中慌亂。
他兀自言道,吱吱唔唔,額……對不起,實在是抱歉,昨日之事我全然不記得了。
左靈雅卻是對着風浩凡笑嘻嘻的,問道:“怎麼了小賊,佔了姑奶奶的便宜,卻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馮少虎湊過來勸左靈雅道:“風公子昨日卻是醉的不輕,如他那般飲酒,若是還記得發生的事兒,恐怕……”
左靈雅急道:“恐怕什麼?恐怕你喝醉後也如他一般,都是臭男人,一個樣兒,姑奶奶見的多了?”
左靈雅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平日裡聽他爹爹和母親吵架來,她母親隨口就是這些話,她也就記得些,今日裡讓馮少虎吃癟。她自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到此刻還對風浩凡戲弄她的事兒記着,只盼着怎麼再捉弄一番風浩凡才好。
一行人嬉笑行了半日,風浩凡被左靈雅教訓了幾句,便是不敢騎馬和她同行了,他自己躺在驢車上,隨便那驢子慢悠悠的走着,這羣人中多了一個黑衣女子,風浩凡全然沒看見,心中只掛念着快些走吧,等到了靈慧峰,自己便偷偷的上山,快些離開左靈雅纔好。
就單單這半日裡,左靈雅對風浩凡可是照顧有加,不免讓風浩凡對左靈雅這丫頭怕怕的,心中決定日後再也不能得罪這姑娘,還有以後自己還做自己,那什麼趙家的公子自己全然不想做了,被別人一口一個小賊的叫着,總感覺不好,給欣兒姑姑丟人,給父母也丟人。
轉眼到了一處岔路,一路朝南,一路朝東北方向,去靈慧峰的路必然要從東北方這條小路走。
只是此刻那小路旁的石頭上休息着三人,衆人也不在意,只當是是三個路人打扮的歇腳。
正要過馬,不料那前面的小路旁立時飛來一塊石頭打在那馬頭上,馬一下驚了,轉頭便朝南邊跑去,土山幫的那人卻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馬牽回來。
只聽那石頭上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今日裡這條小路斷了,諸位若去前方,請繞道走。”說完這句話,三人又睡到在那石頭上,全然不看衆人一眼。
左靈雅謾罵道:“好狗不擋道,這天下的路,天下人走,爲何今日便不讓走,莫非你們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
衆人心中都是一緊,此去靈慧峰只有這一條小路,若是去別處,誰願意走這崎嶇的山路,只是衆人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靈慧峰罷了。
那三人聽過,一人笑道:“誰家的野丫頭,平日裡在別處霸道,今日裡可別逞強,一會兒丟了性命,莫要說我沒有提醒過你。”
風浩凡急急跳下車,上前問道:“敢問前輩這眼前的山上可是水仙閣,如果是,我們此行的木標便是去水仙閣。”
那人這才擡頭看看風浩凡等人,瞧見衆人都是江湖打扮,各自都配有刀劍,那人卻是冷笑了幾聲,隨後三人挑着木柴離開了。
衆人沒有了阻攔,便直直入了東北的小路,已然到了傍晚,衆人找了一塊空地,生了火堆,只等天亮,便輕裝上山。
享受着山間的清新空氣,聽着樹葉沙沙作響,風浩凡這纔看到人羣中多了一個女子,他只記得前日裡喝酒便是面前的這位姑娘,心中想來這女子也算是奇怪,酒量絲毫不比男人差。
一邊想來便朝那姑娘多看了一眼,那黑衣女子拿着一些吃的上前道:“趙公子,前日裡多謝你救我,我叫俞曉薇。”說完便將手中的食物給了風浩凡。
風浩凡卻是糊塗的很,前日的事情,自己只記得喝酒前的事兒,之後的事兒雖然有那麼一絲記憶,卻是模模糊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衆人都在休息,聽的不遠處有奇怪的叫聲傳來,似是什麼鳥叫,陳建宗卻是警惕了起來,囑咐兩個手下去遠處看看有什麼動靜。
過了片刻卻不見那兩位兄弟回來,衆人有些着急,陳建宗謹慎道:“諸位小心,恐怕今夜裡不是那般太平。”
叮囑了衆人,陳建宗親自去找那二人,叫其他人莫要亂走,風浩凡第一次遇見這些江湖事兒,全然不知有何危險,只坐在樹下,滿眼蒼茫,心中盼望這天亮。
忽然從樹叢中傳來打鬥聲,風浩凡內功渾厚,自然聽力勝於常人許多,只瞧衆人都沒聽見,自己也不敢肯定,試着問道:“幾位仔細聽聽,那邊是否有打鬥聲。”
馮少虎笑道:“風公子聽錯了,這是風的聲音。”
左靈雅也道:“誰人吃撐了,半夜三更出來打架。”突然她又大聲道:“莫不是爹爹常說的暗殺。”
俞曉薇卻是弱弱回道:“那邊似有刀劍之聲,我也分辨不出。”
馮少虎急道:“常聽師傅說,出門在外要謹慎細微,我們不妨去那邊瞧瞧,等等陳幫主。”
左靈雅也急道:“我們快些過去看看,陳叔叔還在那邊呢。”
四人緊緊跑過去,距離那打鬥之地越來越近,衆人更是肯定了風浩凡的推測,當是有人在打鬥,聽來有好幾個人圍着一人打。
風浩凡縱開身子躍在前方,他心知定是陳建宗遇到了麻煩。
躍了幾下,便看到陳建宗的身形,身上已然受了重傷,圍攻他的卻是白日裡遇見的那三人。
那三人看見風浩凡輕功不俗,各自都是眼前一亮,但手上殺招卻是毫不拖沓,陳建宗中了一掌,倒在一旁。
三人停了一瞬,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全殺了,莫要留下活口。”
另外兩人點頭回應,突然間三人便出手攻來風浩凡。
風浩凡只聽見那句莫要留活口的話,便是心中怒氣難平,怎麼這江湖中人,全然不把性命當回事兒,打打殺殺,練習武藝便是爲了取人性命麼?
他每每生氣,便是真的要使全力了。雙掌迎上三人,一時間卻是穩穩站着優勢,三人來攻他,他便閃過兩人,然後直取一人,待到再拆上二十招,那三人卻停手不攻了。
這時左靈雅他們也趕了過來。便瞧見這三人嘀咕幾句,忽然見一人朝着山上怪叫幾聲,山上當有人迴音,也是叫了幾聲。
只聽另一人問風浩凡道:“不知閣下是哪門哪派?今日裡給我們長沙六劍門一個面子,莫要上山。”
風浩凡氣急道:“你們長沙六劍門爲何在水仙閣?此處是靈慧峰,可不是什麼六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