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盈盈,青石無暇,一條潺潺月光傾瀉在這片安靜的莊園裡,幾個黑影靈巧的躲開家丁,另有一個黑影向別處摸去。
忽而一箇中年女子從走廊後邊繞了出來,一個黑影躍身翻起,跳在那女子身旁,那女子嚇得慌不擇路,竟然叫不出聲音來,黑影往前追了幾步,便是一刀,那女子倒在走廊上,一動不動了。
風浩凡跟着那放火的一人,直到距離其他四人遠了,他纔出手將這一人制住,點了那人身上的六處大穴,那人便像一個木偶定在原地。
他再去拿其他四人,剛剛追到後院的走廊上,便瞧見黑影殺人的一幕,眼瞧莊上又有一人被殺了,他哪裡受得這般。
飛起一腳便朝那黑影胸口結結實實的提了一招,那人猝不及防,待到覺察,已然來不及躲閃,兩眼和口鼻滲出幾處鮮血,便繃直了僵在地上,不動了。
其他三人見勢不妙,那地上之人儼然是心臟破碎而亡,他幾人何曾見過這般功夫,料定這霽莊內必然是請了不知哪家門派的高手來。
幾人慌忙向四處分開逃竄。
風浩凡決心要將這幾人拿住問話,閃個身法,接連將兩人點了穴道,另有一人卻是躍出高牆,逃了不遠。
他自知那人決然快不過自己,追出牆外,追着那黑影一路,不想這人身法極好,一路上盡是選些山腳怪石處奔走,風浩凡追近一些,待這人忽而逃出視線,再發現時,又差了好些距離。
風浩凡追得近來一丈多遠,仔細瞧這人的身法,卻和自己的混沌殘影步相同,只是這人顯然還未練得更好境界,所以慢了自己一拍。
他接連使了幾個身法變換,只將月影迷蹤步和混沌殘影步換着使來,一瞬間便快上好多。
那黑影聽見有人追來,竟然不慌張,隨手打出兩把飛刀,風浩凡彈開身子,躍到男人身前,手中竟然抓着那兩把飛刀,黑影這才驚訝了片刻。
但他反應極快,立時便要回身逃遁,接着放出信號。
風浩凡一手朝那人後頸打去,那人側身躲過,連接一招“仙人問路”。此招雖然簡單,用在此處卻正好,風浩凡急忙撤身躲開他這迎面一擊,轉身再拿這人的後頸,那人回顧不急,只得勉強將頭偏了一下,掌風襲到,那人側臉卻是被颳了幾道紅印,待到面紗掉下來,映着月光,風浩凡看個仔細,這人乃是飛鷹幫的項榮。
他心知項榮此人心思詭秘,做事狠辣果斷。所以出手更是快捷有力,只將項榮連接三招大羅千絲掌,便是一口血氣噴了出來,項榮趴在地上,喘息問道:“你是何人,怎認識我項榮?”
風浩凡也反問道:“你們飛鷹幫如何知道風梅嶺?又是爲何來此處作亂殺人?莊上女子與你飛鷹幫有何怨仇?爲何你們看見莊上女子便要殺掉?”
項榮笑道:“任你認識我,自然知道我項榮是飛鷹幫的幫主,我飛鷹幫與風梅嶺的恩怨就不勞閣下你費心了,今日我項榮武藝不濟,便是被擒住又如何?況且……閣下又何必爲一個小山莊出頭,雖然這莊主有些錢財,但與自家性命安危比起來,錢財便不那麼重要了。閣下覺得如何?”
風浩凡冷靜道:“倘若我不是什麼江湖門派的高手,我便是這莊上的人呢?”
項榮詫異些許,又笑道:“我自知這莊上有些底蘊,但如閣下這般高手卻絕對不會是莊上的人。”
二人正在口上較量,風浩凡欲要從項榮空中弄清原委。
突然間,便從林中小道上飛出十幾個黑影,風浩凡猝不及防,被十幾人圍住,他手掌運氣,腳下風急,將十幾個黑影打傷了好些,再擡頭看項榮,已然不見了蹤跡。
抓住地上一人來問,那人卻是不肯吐露一言,風浩凡不願殺人,便將那人扔在一邊,不料那人剛倒在地上,咳嗽了幾下,便一命嗚呼了。
他再抓住一人來問,那人吱吱唔唔的說了一些,卻是半點無用,只是些不痛不癢的廢話。
他心中着急,又急忙回到風梅嶺上,來回奔走一路,此刻已然天色漸亮,雄雞高唱。
進莊後,莊丁已然將夜裡的幾個黑衣人全部拿下,五花大綁的跪在堂下,風天晴和幾位高手一一審問,卻是沒有一絲信息來的有用。
風浩凡將自己夜裡之事說與衆人聽來,那冷麪瘋和活閻羅二人說飛鷹幫是與朝廷勾結的,其他二人卻是不知,都是言道飛鷹幫如何與莊上有了仇怨。
衆人正在商議,一個家丁卻是急急跑來,手裡拿着一封信。
風天晴拆開一看,氣急道:“當真是欺人太甚!”
衆人將信傳看,那信中所言卻是“限期將至,血流成河,一人身死,全憑輕重。”署名乃是大法羅金剛寺。
衆人看到金剛寺後,個人皆是一陣沉思,臉色嚴肅。
風天晴急問:“這金剛寺是何處,麼不是幾位也懼怕的很?”
冷麪瘋道:“莊主務要着急,此事必須得告知欣兒仙子,有她在,必然不怕,只是……時間恐怕不夠,待到欣兒仙子趕來,那期限早已過去。金剛寺的人必然回來荼毒莊上。”
活閻羅道:“眼下之計乃是假裝交出夫人,我等在滁州城再做埋伏,到時候殺金剛寺的人手一個措手不及。”
“況且,這信中所言不盡全是真,倘若是有人冒充金剛寺的名頭,我等必然這次擒住這主謀。”朱不二分析道。
衆人商議妥當,便依做活閻羅之計,先是傳信通知欣兒,再安排人手,在滁州城做了埋伏,風天晴暗地裡將絨月藏於男丁之中,只給她畫好了妝,一羣人帶着幾個女子便朝滁州城匯去。
風浩凡心知此事關係母親安慰,不敢大意,隨遣人去請土山幫來相助。
夜深人靜,獨獨一人坐在一家酒樓之上,他望着夜空,自言道:“難道上天總要將我至親的人從我身邊奪走麼?”
他搖了搖頭,不知該想些什麼,只是這麼看着滁州城的夜景。
忽而看到幾個身影在夜色下疾馳,一人左閃右飛,身後兩人緊追不放。
再看時,那三人竟然都是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跑來。
他忽而覺得身後掌風凌烈,立地跳開,順勢使一招“飛鶴翔空”,避開身後突襲的一掌。
那身後冒出一人,並不再來,開口笑道:“好小子,身手又快了幾分。”
此時那飛奔的三人接連跳上了酒樓。
風浩凡看見這人,心頭一喜,此刻便是盼望着他們,不想竟然都來了。
他高興問道:“獨孤老兄如何知道我在這裡?”
獨孤秋指着神機二老道:“這兩個老不死,總是消息靈通,自從靈慧峰一別,我們四人閒着無聊,便想到你了,所以就來尋你。”
昨日裡有消息說你在此處,恰好蒼老道得了一罈好酒,所以我們便來請你小酌一下。
神機二老舔着舌頭道:“快些開了封,讓我們再聞聞。”
原來剛纔這二人是追着蒼松子搶酒來。
此刻卻是死皮賴臉的要聞聞。
四人忽然不說話了,只因看着風浩凡的臉色,四人皆是奇怪,好好的開朗人兒,如何變得沉默寡歡了。
風浩凡愁眉說來,只將事情說個詳細……
四人聽過,神機二老鄭重道:“你就安心吧,有我二人在,便是金剛寺的墨輪老怪來了,我們也能保護你母親安全。至於其他雜碎,交給蒼老道和獨孤瘋子便好,有我四人,你不必憂愁發愣,好好的人兒,怎能被這些雜碎折磨呢。”
風浩凡聽到四人保證,必然能護好母親,他便安心不少。陪着四人將一罈竹葉青喝個精光,四老一少便倒在閣樓頂上胡亂言語着。
恍恍惚惚不知過了多久,忽而聽來一隊人馬聲音漸近,風浩凡睜眼醒來,已然天色大亮,往街道上去瞧,當是有一羣僧人行過,儀仗耀眼,招搖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