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欣兒帶人來到濟南城中,城內已然兵馬戒備,似在防範什麼人一般。
嶽梅與嶽桃二人打聽一問,原來城中元兵將風浩凡的畫像已經通緝在案,懸賞五百金。與那明教的教主張無忌一同列爲反賊頭目。
欣兒派人去尋風浩凡的下落,自己帶人往千雪峰趕去。
一行幾人還未出城,忽然聽得身後有人喊道“賊人休走”,便看一人抱着一個酒罈匆匆跑過。
那人身法極好,邊跑邊回頭叫着“來啊,來啊,來追我!”
一隊元兵急忙追趕,不過片刻,當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冒出頭來,此二人正是神機二老,他二人此刻盡皆穿着元兵的衣服,上下寬大,甚是滑稽,二人各自推着一輛單輪車,車上載的盡是未開封的酒罈。
欣兒故作一笑,想來那之前跑過的人影,必然是酒貓老頭,不想這三個酒鬼卻在濟南城中遇到。
三人爲了吃酒,顯然費了不少心思。
欣兒追上神機二老,卻見二人拐入一條巷子裡面,直奔城門而去。
那城門的守衛早已不見蹤跡,似是有人已經打好了前站。二人腳下生風,推着獨輪車,仿若一頭受驚的毛驢,直奔城外。
看這方向,卻是往千雪峰去的。
欣兒幾人隨在身後,到了千雪峰山腳,穿過一片密林,見二人推着小車進了山洞,欣兒心下奇怪。
正要進去探個清楚,聽到那土丘後邊有人,翻身看去,見那土丘一側,埋伏了好些元兵和人手。
聽得一人道:“司馬忠算的不錯,果然在此逮到了一羣叛賊。只是不知那酒罈裡裝的是什麼?快些回去向公子稟報,我等在此守着。”
欣兒認出那說話之人正是飛鷹幫的。想來之前蘇三郎說是將兩位姑娘抓上山去,是爲了引紫晶宮的人前來。
欣兒派了一位紫凰暗旗的高手去將那傳信之人截住,不過多時,便見一個男子被抓了回來。欣兒幾人在土丘之上,隔着一塊山岩,甚是隱蔽。細細盤問那人,原來卻是一個陷阱。這山洞之中倒是土山幫的好些幫衆都在。在此守了七日,不知這山洞中有何機關。卻是不見一個人出來。
欣兒將這人一掌打昏,探出頭去,想辦法要將這羣埋伏的元兵收拾掉。隨後派了一人去城中召集紫晶宮的人手,讓其他人在此盯着,她自己進山洞去瞧瞧。
進得山洞,行到不過十米,便跳出一人來攻欣兒,欣兒讓過那人刀鋒。側身跳開,叫了一聲“我找你家陳幫主。”
聽到這句,那人方纔收手,點上火把,細細看了欣兒幾眼,那山洞中聽到打鬥聲,已然跑出來十幾人。
聽得一個聲音道:“巧了,巧了,林閣主剛來,欣兒長老就到了。真是緣分吶。”
另一人出聲道:“不巧,不巧,這是心心相吸,一個跑,一個追,這叫緣分。”
說話的二人正是神機二老。
欣兒跟隨神機二老入得洞內,不禁心中驚訝了片刻,原來那小車中的酒罈中,不是酒,卻是**,此刻,沿着山洞往裡,有十幾個土山幫的幫衆抱着酒罈往裡走。那洞口只容得下一個身形。
顯然是人力開挖而成。
欣兒問道:“洞外有元兵監視,諸位可知道。”
神機不畏咯咯一笑,“知道知道,我還怕他不監視呢,要是沒人監視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不過多時,從哪小洞中陸續出來十幾人,風浩凡、林蕭、墨輪、墨軒、還有陳建宗,幾人臉上盡是黝黑,見到欣兒在洞中,林蕭卻是有點不自在了。
欣兒瞧見洞中人多,也未與林蕭多說,只與衆人問了洞中的事物,陳建宗拍手叫道:“此間主意,都是風公子想出來的,我們早已探得玄羽宮虛實,實乃是朝廷和司馬忠勾結所設陷阱,如今我土山幫衆位兄弟已經從山下開闢出了一條小道,直通後山,我們在千羽殿的地下埋了七車**,又在洞外的元兵身下埋了兩車**,就在今夜,便叫這些元兵盡皆上西天去。”
陳建宗喝了一口水酒,接着道:“此地爆炸,必然引元兵過來,到時候在將千羽殿炸燬,玄羽宮必亂,我等乘亂潛入玄羽宮救人,然後由林蕭閣主帶領一隊高手,前往濟南城擒拿肅親王的兒子。到時候叫他們首尾難顧,我等便在此地起事,響應天下英雄。”
欣兒聽得如此妙計,看了一眼風浩凡,見他神情不悲不喜,似是早已淡忘了如燕的事情。
風浩凡對欣兒道:“姑姑不必擔心,如燕既然選擇了別人,便由她去,我既然答應她,要舉旗造反,推翻元朝,我必然做到。如今幾位姑娘都被玄羽宮抓住,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管不顧,必然要將幾位姑娘安全救回,滅了玄羽宮。凡兒已經不是那個心慈手軟的人了,這次若是抓到司馬忠老賊,必然將他一掌打死。”
欣兒心中一酸,看着風浩凡的變化,顯然這短短不到一月之間,風浩凡已經想通了他和如燕之間的事情,但那個癡情的少年的影子,總是揮之不去。
看着風浩凡指揮衆人忙碌的身影,欣兒擔心道:“只怕他將一片癡心藏在心底,憋得舊了,他會受不了。”
其他幾人也是看到,墨輪開口道:“這俗人就是麻煩,到不如做和尚來的輕鬆。”
陳建宗嘆道:“本以爲如燕姑娘和風公子是天生的一對璧人,那什麼明王,要是等我遇到,必然替風公子出了這口惡氣。”
神機二老相視一笑:“不如我二人,去將如燕姑娘搶回來就是。”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風浩凡卻是回了一句:“諸位難道忘了今夜的大事,不破元兵,焉有兒女情長。”
風浩凡說完這句,已然想起自己一月之前那時的情景,那日他一人流浪道清河小鎮,心中已然覺得此生無望,沒有如燕,自己一人活着又有何意義。
忽而聽到飯桌上坐下兩人,二人談論之事,竟是關乎天下的大事,
隱隱覺得這二人面熟,但風浩凡卻是記不起來,他只記得如燕的容貌。
這二人其中一人叫做冷麪風,一人叫做生意經,風浩凡喝的迷迷糊糊,聽到那冷麪風說了一段故事,“二十二年前在滁州城中的浩然酒家,就有一對夫婦不畏元兵的欺辱,夫婦二人與元兵拼死相鬥,最後盡皆身死,留下一孤兒被風梅嶺霽莊莊主風天晴收養,後來這霽莊莊主和夫人也被元兵殺害。當真是可恨至極,只可惜這人間之留下這麼一個孤苦孩子。”
那生意經接着問道:“這孩子如今該有二十二歲了吧,我若是他,必然要替父母報了這血海深仇。不滅了元兵,何以爲大丈夫。”
冷麪風接着道:“人稱張兄爲生意經,不想卻又如此高志,當真叫小弟佩服。”
聽着此二人說話,風浩凡迷迷糊糊覺得這二人說的那孩子,如何跟自己的身世這般相同。
隨擡起頭來,當見那冷麪風抽出寶劍就要滅口,“此人尚未喝醉,我二人談論這造反的話,只怕被他聽到了。”
那生意經仔細看了風浩凡一番,回問道:“冷兄弟可能認得此人。可覺得眼熟?”
那冷麪風恍然想起:“這不就是那通緝令上的紫晶宮宮主麼?”
冷麪風忽而再看了一眼風浩凡,激動道:“莫非是風公子,快些將他扶好。”
待得風浩凡清醒過來,仔細看了眼前二人,原來此二人自己都是認識,一人正是冷麪風,另外那位生意經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在渭水河畔遇到的張士誠,時隔多年,不想他竟然未曾改變,風浩凡一眼便認出來。
聽他二人一番談話,風浩凡更是自慚形穢,回想自己尚未報答父母養育之情,卻累及兒女私情。萬不該此時自暴自棄,當以滅元爲大任。
自那日一別,風浩凡自帶紫晶宮紫凰王旗十幾人便來了濟南城,四處聯絡人手,將土山幫和神機二老盡皆請到。
風浩凡回想諸多情景,搖頭而笑,看了一眼那石壁上跳動的火把,眼中怒火四起,已然下定決心,此番若是不平了玄羽宮,生擒那肅攸,怎叫自己一聲大丈夫,如何承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