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浩凡見中堂之上這姓陳的當是有些禮貌,便細細說來自己是如何遇上這二人的,只是亂說了自己是玲瓏谷的人,不想這一段剛說完,那山洞中兀自傳出兩聲奸笑,讓人聽着耳膜難受。
那姓陳的大漢立時喊出一聲:“莫不是飛鷹幫的老四通天三爪葛鬆,偷偷摸摸算什麼好漢。”
語罷,便聽見三聲尖叫,那頭頂出冒然飄下一個人來,那人用眼罩遮住面容,只露出兩隻眼睛,細細瞧來,嘴角上還長着一個黑痣,卻是詭異的很。
那人影笑道:“陳建宗,你們土山幫惹了肅親王,這下又惹了鬼仙,恐怕活不久了,這小子不單和玲瓏谷有關係,也是鬼仙要找的人,那四海錢莊的背景你是知道的,莫不是你還能和金錢幫叫板。”
“我勸你還是將這小子交給我們飛鷹幫吧,這趟渾水你們還是不要淌了。”
風浩凡聽過,當知道這姓陳的漢子卻是土山幫的幫主陳建宗。旁便一個黃衫的漢子譏笑道:“飛鷹幫卻是胃口大的很,我土山幫惹不起的人,你飛鷹幫恐怕也不行,至少你一個土雞,今天是飛不起來了。”
那飛鷹幫的人聽過,怒道:“那就讓你先領教一下飛鷹幫的通天神爪。”說時已經飛身提爪直指那漢子。
陳建宗喊道:“李兄弟小心他的前三爪。”
葛鬆在空中奸笑一聲,一抓橫着撩過那漢子的頭盤,落在地上笑道:“開山堂的李堯,有意思,聽說你的‘開山手’十二式很厲害,就讓我來領教一下。到底是你這土鱉厲害,還是我這飛爪更高一籌。”
李堯怒目而視,大喝一聲,直直跳近葛三爪,將着身形一招泰山崩裂使開,葛鬆也不示弱,變爪成掌,二人兩掌相對,還未待後力續上,又是雙腳齊上,立時分開,那葛鬆手臂略微抖動,似是剛纔一招落了下風,李堯譏諷道:“老子的武藝還能否讓葛飛鷹瞧的上眼,額,應該是葛土雞。”話音未消,又看眼角身影閃過,卻是葛鬆劈來一爪,李堯便換身側展,躲開葛鬆的這一擊,不想那後繼還有一抓,當是連環爪,左臂被撕開一條口子,鮮血直流。
李堯又喝一聲,絲毫不管左臂的傷勢,略微一晃,便又是一招‘巨石落天’,卻是將自己彈射出去,以身化石,以手爲藤,上前黏住葛鬆,二人纏做一團,卻是李堯將葛鬆定在地上,氣喘連連,似是被鎖住了身子,不能動了。
李堯怒道:“還記得三年前在雲柳鎮被飛鷹幫姦殺的女人嗎?”
葛鬆尖聲道:“老子殺過的女人太多了,不知你說的是哪一個”忽然一思,似是想起,笑道:“你說雲柳鎮,那個女人卻是不錯,就是性格太撅了,本想讓他多服侍我幾日,不想她跳井自盡了。害的老子給官府叫了二十兩銀子才擺平。”
李堯怒目寒意逼人,靜靜道:“那女人是我老婆,你說我該如何算這仇,你們飛鷹幫我會一個個送你們去給我老婆償命。”說着右手忽然使勁捏住葛送的咽喉,只聽葛送尖聲笑道:“你們都死到臨頭了,若放了我,我會饒你一命。”這一說,李堯的手,捏的更狠了,他怒道:“那就看看誰先死。”
山洞中只聽葛鬆一人尖聲叫着,忽然聽得一聲爆炸,卻是從洞口傳來,一人慌忙跑來喊道:“不好了幫主,飛鷹幫來襲,外面已經打起來了。話音剛落,聽得一個聲音叫道:“太遲了,今日便是你們土山幫的祭日。”
只瞧李堯的身旁立時飛落三個人影站定,兩人同時出手去拿李堯,此刻李堯卻沒有空出手來,只得硬捱了兩掌,口中鮮血立時涌出,但他任然牢牢扣住葛鬆,只等嚥下一口鮮血,憋了一口真氣,拼死將葛鬆捏死方纔倒地。風浩凡瞧在此處,心中也氣憤的緊,這飛鷹幫的確不是什麼好鳥,殺了葛鬆卻是痛快的很,心下一高興,叫了一聲‘好’。
此刻洞中已然亂成一團,陳建宗心知中了飛鷹幫的計:“剛纔這葛鬆百般拖延,只是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其正真的目的是拖延時間,炸破洞門,好讓飛鷹幫的大隊人馬殺進來,此計破除了土山幫唯一的屏障,如若堅守以然無險可守。當前必要先穩住人心,消除內患,此次飛鷹幫能如此順利,必然有奸細做內應,若不是有內奸,洞口的落山石是不會有人輕易靠近的。”
陳建宗正要做安排,不想那中門大開,一隊人馬衝了進來,正是看守落山石的土門堂當家項榮。只瞧項榮面貌狼狽,慌忙道:“幫主,飛鷹幫攻進來了,我們土門堂死了好多兄弟,要怎麼辦纔好。”
項榮說完看到洞中大堂下卻站着三人,正是飛鷹幫的老二幻影爪揚東、老三破石鳥杜展、老六樹影子魏虎。項榮怒道:“你們還敢進來,莫想再活着出去。”揮劍便是一砍,將三人逼開,那三人並不理會,楊東笑道:“陳幫主,若是此刻能跪下求我,我必然會留你一條狗命。我師弟葛鬆死在你們手上,是他技不如人,陳幫主若是想救李堯,便來試試我這幻影爪。”說罷,不見楊東出招,卻見躺在地上的李堯被順勢抓飛,項榮跳上前接住,怒道:“我來領教你的幻影爪。”說罷,身形急轉,原地跳起,刀身橫砍,當是項榮的絕技‘旋風十三刀’。
楊東不敢大意,急將身子閃開,亮出腰間一雙鐵爪,紛紛扣在手臂上,比手掌長出三寸,身形一動,迎着刀芒碰在一起,衆人瞧見,只看場中二人刀爪相撞,火花四射,卻不見一人退開,只是越打越快,楊東一招“風影纏花”直直絞住項榮的刀身,項榮低首一個臨空飛腳,單手由上而下滑開刀身,原地又是一個旋轉,只聽刀刀挨着,一聲又一聲的錚鳴,楊東又是一閃,叫道:“看我的爪快,還是你的刀快。”
右爪一縱卻是當劍刺了出去,這爪刺到半途,被橫刀擱開,刀背反轉,正要斜砍過去,卻從下盤掃來一爪,當是又快又準,項榮一驚,再要揮刀防守已然不能,只得將身側倒,躲開這一爪,身形未穩,平地裡又閃出一腳,卻是朝着中堂上踢了出去,項榮被這一腳踢開,直直飛向陳建宗。
這突然一腳,陳建宗毫不猶豫,當下飛起將項榮接住扶好,項榮忙站穩,口中謝過:“多謝幫主,項某真是沒用,唉……”陳建宗開聲道:“我土山幫立幫雖然不長,卻是有四十年了,共經歷過三任幫主,他們每個都是俠肝義膽,雖然在江湖上不是什麼響噹噹的大幫,卻在江南這塊地兒有一席之地,旁人也不敢小瞧我們,因爲我們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兒,我們從來都是以鋤強扶弱作爲幫義,因此雖然我們圈身在這荒山野洞中,我們也問心無愧。飛鷹幫是爲朝廷的鷹犬,今日我們就和他們做個了斷。”
風浩凡在一旁自是看的心動,心中對陳建宗這番話甚是認同,這些人雖然武功不奇,卻是有血有肉的漢子,敢去炸元兵的營地,這一件事便足以讓人佩服。他已然忘記自己還被人扣住,有個奸細的帽子扣在頭上。
再看項榮,雖然輸給了楊東,卻任然不露懼色,再細細看着,風浩凡直覺有一絲異樣,這項榮怎生給人感覺太過模糊,只看的這人臉色狼狽,但此人相貌俊秀,尤其是這身形,健壯有力,突然風浩凡心中一驚:“這項榮應該是在外邊打鬥過,爲什麼只瞧見臉上有污跡,上衣只有肩膀和胸口有破損,他背後的衣服和下半身卻是完好無缺,沒有污跡。”再看那項榮的手臂,不想風浩凡卻見項榮的右手中滑下半截匕首。
風浩凡心中一急,欲要叫出這破綻,但一想自己還未曾說清楚,旁人一定不相信,只好暗自運功,身旁兩人還未覺察,就被風浩凡點了穴道,眼看陳建宗危在旦夕,順手扯下一旁一人的木牌掛件,使出蒼松子的歸雲劍法中有一招“御劍式”,此刻他早已熟悉這套劍法,運用起來自然是隨心所欲。只等項榮滑出整個匕首,風浩凡順勢彈出手中木牌,只聽的一聲脆響,一把匕首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