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四百多個太昊部族戰士聚在營中。
此時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可營地裡卻熱鬧非凡,甚至飄香四溢。
營地中間有着數十個火塘,火塘之上都烤着牛羊肉,圍坐在這裡的戰士們都臉帶笑容。
陳昊此時拿着一根烤得香脆的羊腿吃着,在他面前,族長和軍隊長也在大口吃肉喝湯,連日來衆人爲了趕路,吃得比較差,現在能放開吃,大家都很高興。
“大家儘管吃,還有很多,吃飽了纔有力氣打仗,哈哈!”陳昊吃了半條羊腿,就站了起來對衆人說道。
“好!”其餘人也大喝道。
尊盧氏族長卻一臉的擔憂,他看到陳昊坐下來後,就連忙問道:“太昊,我纔剛駐紮下來,就不怕敵人襲擊我們嗎?”
說罷,尊盧氏族長又警惕地左右看看,觀察着周圍那茂密的樹林。
“怕什麼?對方要來早就過來了。”陳昊笑道,“來來來,我們吃吃。”
聽到陳昊這番話後,尊盧氏族長也安心下來。
不過,雖然敵方夜襲的機率降低了,但陳昊也不敢大意,他加派戰士加強營地的巡邏。
豐盛的晚餐過後,戰士開始回各自的帳篷裡入睡,這些日來,大家也是累壞了,難得有一個尚算安穩的覺可睡。
陳昊睡了一個好覺。
耳邊響起清脆的鳥叫,他慢慢地醒了過來,他鑽出睡袋,將睡袋收拾好,就走出帳篷,這個時候,很多戰士已經起來,一個個火塘重新點燃,戰士們在熬煮着粟米粥。
尊盧氏族長看到陳昊起牀,就連忙走到陳昊的面前,道:“太昊,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
這一次出征共工部族,尊盧氏族長十分上心,原因是尊盧氏族的新居住地就在渭水北岸,是在朱襄氏族封地的南部,共工部族人入侵,是剛剛穩定下來的尊盧氏族不能接受的。
看到尊盧氏族長如此上心,陳昊很高興,他點點頭,道:“這附近沒有敵人!你暫時不用擔心。”
“哦?”尊盧氏族長一臉不解,這個太昊從昨晚開始就在帳篷裡睡覺,也沒有走出來一步,他怎麼知道沒有敵人埋伏的呢,難道他在說謊嗎?
猶豫再三,尊盧氏族長禁不住開口道:“太昊,你怎麼知道敵人沒有埋伏我們?”
“你仔細聽一聽樹林深處的聲音!”這個尊盧氏族長算是自己的下屬,爲自己征戰,陳昊也打算給他傳授一些軍事知識。
尊盧氏族長仔細聽了一會,就點頭說道:“我聽到樹林深處...有...有鳥叫...”
“對,就是有鳥叫。”陳昊笑道,“鳥類怕人,如果有大批敵人藏在樹林裡,就不會有鳥叫。”
“哦哦,我明白了。”尊盧氏族長連認真地點頭,他覺得眼前這個太昊部族的酋長,與之前大伏羲氏族的酋長很不一樣,他覺得太昊族酋長似乎是一個能人,總是能從細微的事情中推算出敵人的動向。
戰士們還在佈置着營地,他們將營地附近的樹木都砍了一些,一來是讓營地附近的障礙物減少,便於觀察營地周邊的情況,二來是砍伐樹木搭建拒馬、木柵欄等加強營地防禦力的措施,另外還可以收集木柴作爲燃料。
中午時分,吃過還算豐盛的午飯後,陳昊又吩咐戰士們繼續修築營地,並且詢問俘虜。
“把這部分的牛羊給殺了,我們不需要那麼多,也養不了。”陳昊來到營地一旁,看着這裡的牛羊,就對旁邊人說道。
“殺了?這可是有二十多頭牛羊啊,都殺嗎?”負責管理牲口的戰士猶豫着說道。
“嗯,都殺了,製成肉乾,內臟什麼的就先吃了。我們還要養着這些牛羊,實在不划算。”陳昊開口道。
“好的。”這名戰士們連忙點頭道。
陳昊又來到了俘虜的旁邊,佰長還在審問這些俘虜。
這些四十多個俘虜,除了那五個老人外,還有十多個俘虜是受傷了,那一道道傷口冒出黃紅色的膿液,估計是要發炎了,若不處理,必定會發炎,會死掉。
佰長看到陳昊盯着這些俘虜的傷口看,就過來說道:“太昊,你想給她們治療,然後讓她們爲我們指引嗎?”
“感化她們,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陳昊點了點頭,“我們的食物是足夠的,但藥物卻是緊缺的,我們的食物可以掠奪,但藥物必須從太昊城運輸過來,所以...”
佰長搖了搖頭,道:“他們說,這次扶風部落集合了好幾個氏族來攻擊我們,其餘的就問不了了。”
“那幾個老人說的?”陳昊問道。
“不是,是那些比較年輕的人說的。”佰長失望地說道,“唉,那五個老人什麼都不肯說。”
“不肯說?那她們必定知道一些秘密了。”陳昊說道,同時打量着那幾個老人的身體,此時,那些老人的身上多了不少傷疤。
“我用鞭子抽打她們,可她們都不說!真是奇怪!”佰長說道。
“連刑罰都不怕?”陳昊皺眉道,“那把其中一個老人殺了,逼問她們,若不說,就殺了!”
“是!”問了一日也審問不出什麼,佰長早就想把她們給殺了,現在陳昊問到,正合他的心意。
他抽出一把青銅配劍,走前揪起一個滿臉紋、白髮的年老男子,問道:“說,你們這次的目的是什麼?就這樣襲擊我們嗎?還有沒有其它的部落參與?”
這年老男子歪過頭去不說話。
佰長又審問了幾遍,可都沒有問到回話,他只能無奈地看向陳昊。
“殺了!”陳昊淡然地說道。
佰長用青銅劍,抹了一下這個老者的脖子,這老者抽搐着,滿臉痛苦地慘叫着,叫聲滲人,剩下的四個老人別過頭去,不肯說話,其餘的俘虜們卻驚得咬牙顫抖。
本來陳昊就覺得對方部署在這裡,是肯定不簡單的,審問了一天也沒有審問到什麼,可這些老人一直沉默不語,這讓陳昊更加肯定,扶風部落人應該是有其他的陰謀的。
“既然不肯說,那就不要問了。”陳昊說罷,就抽出青銅配劍,隨手抓過身旁一個女俘虜,這女俘虜被陳昊揪着頭髮,並被拖到這四個老人面前。
陳昊一腳踩着這個女子,雙手持劍往下一刺,這個女子當即斃命!
“這些都是各個部落的巫,她們十分尊敬先祖!”陳昊冷笑道,“割這個女子的肉,餵給她們吃!!!”
對於陳昊殺人,族人們早就習慣了,他們連人的肉都吃過,自然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是!”這名太昊族軍隊的佰長此刻也把面前這個死掉的女人當做一頭羊,割掉一些肉,就吩咐戰士把四個老人嘴撐開,強喂些生肉給她們吃。
“不...咳咳...”
“我們說...我們說...”
這四個老女人被餵了兩口生肉後,頓時防線崩潰了,她們都是各個部落的巫,十分尊敬先祖,讓她們守口如瓶,她們可以做到,但一但讓他們吃自己親屬的肉,他們就不能接受了。
“好,快說吧!”陳昊滿意地說道。
佰長他們鬆開這幾個老女人。
其中一名臉色有疤的年老老人擡頭看向陳昊,那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她覺得眼前這個太昊族酋長十分野蠻兇殘,不過,她此時已經別無選擇了。
“這一次,是康回大酋長給我們扶風部落糧食,讓我們去攻打你們太昊族...”老人開口道。
“就只有你們扶風部落嗎?”陳昊問道。
“是,我們扶風部落比較強大,是共工部族東部的大部落,在外圍的樹林裡還有不少歸順我們的小部落,不過那些小部落並沒有參戰,康回大酋長就是徵用那些小部落的糧食給我們扶風部落,讓我們扶風部落攻打你們,說是攻下來的領土都屬於我們扶風部落。”老人說道。
“康回大酋長讓你們扶風部落入侵我們太昊部族的?”陳昊皺眉道,“你們共工部族的其它部落呢?不參與嗎?”
“我們共工部族要與大伏羲氏族,爭奪赤池!”老者說道,“赤池距離我們扶風部落很遠,所以康回酋長就讓我們入侵你們太昊部族,康回酋長說,你們的部落剛在那裡定居,他讓我們攻打你們!”
“原來是這樣。”摸清對方的動機後,陳昊也明白到共工部族的意圖,原來共工部族是看到太昊部族開始開發東部的地盤,所以共工部族就想打擊太昊部族的氏族。
“你們扶風族長知道我的軍隊到來,就在這個樹林駐紮,埋伏我們?”陳昊問道。
“對...”老人們都低着頭,她們很不明白,爲什麼太昊族人突然攻破他們的大本營的。
“我想他們失敗後都躲到城裡了。”陳昊點頭道說道。
他又看向這些老人,對旁邊的戰士說道:“給她們食物...”
戰士們很快就取來黃米粥給這些老人吃吃。
而陳昊站在遠處,看着這些俘虜,在他身旁是那個尊盧氏族長。
“尊盧氏,那裡有十五個俘虜受了傷,傷口都發炎了,我估計那些俘虜會生病,甚至會出現過感染,惹蒼蠅,會讓我們的營地變得更加糟糕。”陳昊說道。
“要殺掉他們?”尊盧氏族長問道。
“嗯。”陳昊點頭道,“殺掉受傷的俘虜,將俘虜製成燻肉幹備用,以備不時之需。”
經過之前的糧食困難之後,尊盧氏族長也明白到存糧的重要性,縱使現在他們有大量的糧食,但也得爲將來作打算,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俘虜不過是口糧。
陳昊回到帥營裡,拿出羊皮和筆墨,以及竹簡,記下知道的情況,並嘗試着在羊皮紙上標註現在所處的形勢,他們現在的對手是扶風部落,扶風部落是共工部族一個大部落,是由五個城寨組成,在扶風部落統御的區域內,還要不少的氏族,由於可見扶風部落的領地是一片廣闊的領土。
“我們現在,就在扶風部落五大城寨中,在北城寨的北面,這片樹林裡。”陳昊拿着筆墨在羊皮上標記了一下。
“我們之前從風白城沿着河流往東南進發,就來到這裡,可見這條河流是通往扶風部落城寨的主要道路。”
“風白城在那裡,我記得風白城的俘虜說過,從風白城前往扶風部落五大城寨,除了走水路外,還有一條陸路是能夠通往扶風部落五大城寨的,可是那條陸路是在樹林裡,比起走水路要麻煩得多.....”
就在陳昊思索着當前形勢的時候,突然有一名戰士跑了進來。
“太昊,有幾名扶風部落人在外求見,佰長已經將他們拿下。”這名戰士們開口道。
“扶風部落人的使者?”陳昊聞言不由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年頭的部落戰爭還有來使,就是不知道對方有什麼陰謀。
他快步走出帥營,來到營地中間。
此時有三個穿着獸皮衣裙的外族男子盤坐在地,佰長和尊盧氏族長等人正拿着青銅劍隨時要殺掉他們三個。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放開他們吧!”陳昊走近,來到這三個外族男子的面前,戰士聽到陳昊的話後,也放開這三人。
“你們是什麼人?”陳昊坐下來,客套地問道。
“我們是扶風部落派來與你們談一談的人,你就是太昊部族的酋長?”一名穿着虎皮的中年男子開口道。
能穿虎皮的男子,地位一般都不低。
陳昊打量了下這個虎皮男子,就開口道:“嗯,你們扶風部落要與我說什麼?”
“我們族長說,希望你們可以停止攻打我們。”虎皮男子說道。
“停止攻打你們?可以啊,你們那前面那座城讓出來,我就停止攻打你們。”陳昊冷笑道。